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述評

摘要：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經歷了3個階段，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和積累了豐富的研究經驗，同時也暴露出了許多問題。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需加深對相關概念的辨析和理解，加強體育基礎理論研究和學科建設實踐中各領域學科分類聯系和差異的研究，突出體育學科自身特點，建立歸納與演繹相結合的學科體系構建模式。

關鍵詞：體育科學；學科體系；中國

中圖分類號：G8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6-0001-06

進入21世紀，隨著中國社會轉型進程的加快，體育在社會進步和人的全面發展中的地位日益突出，體育實踐形式越來越多樣化，體育實踐領域也呈現出由原來的競技體育主導轉向競技體育與體育教育、休閑娛樂體育協同發展的態勢。社會發展對體育的新要求和體育實踐領域的逐步分化，要求建立新的體育學科體系與之相適應。從體育學科的發展現狀來看，新世紀體育學科呈現出高度綜合與高度分化的發展趨勢。一方面，體育學科4個二級學科的整體性建設不斷加強，另一方面，發展較為成熟的各個體育學科發生分化，分解出許多新興的體育學科，一些邊緣性新興體育學科開始涌現。可見，對體育學科體系進行重整，已成為新世紀體育學科自身發展的需要。

本文通過對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歷程進行梳理，總結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基本特征，從而為體育學科體系的重整與反思提供參考。

1 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歷程

中國體育學科的建設歷史長達百年，但有關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卻僅有30多年的歷史。國內學者對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主要經歷了3個階段：

1)從體育概念、體育科學屬性討論引發的體育科學學科體系的初步探索。

20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在對前蘇聯體育理論的反思和對中國特色體育理論的創建中，體育界掀起了關于體育概念的大討論，期望重新認識“體育是什么”、“體育與運動的關系”等一些根本性的理論問題，表明了廣大體育工作者迫切需要對自己所獻身的事業進行理性認識的強烈愿望。

在體育概念討論的基礎上，廣大體育工作者結合現代科學體系的分類和屬性等問題，展開了對體育科學屬性的討論。鄭振坤從人的身體到體育的生物學效果看，認為體育屬于自然科學；胡小明從體育是文化產物和教育手段看，認為體育屬于社會科學；谷世權等從體育研究涉及自然和社會的各門學科看，認為體育屬于綜合性學科群；吳志超認為體育是一門邊緣科學；龍天啟等認為現代體育科學是研究人體在進行身體鍛煉條件下的生理和心理的特點和規律，以及增強體質、提高運動技術的規律性，它和醫學科學同屬于人體科學的組成部分。

在對體育概念、體育科學屬性等基本理論問題研究的同時，一些體育研究者積極倡導建立體育科學體系，提出了“從現代科學體系延伸出體育科學體系”和“從體育概念的區分來建立體育科學體系”兩種思路，對體育科學體系的框架、結構等問題作了具體的闡述。如胡曉風將體育科學分為體育學學科、基礎學學科和運動學學科；龍天啟等將體育科學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基礎科學、技術科學和專項運動技術3個層次，另一部分是理論部分和應用部分。熊斗寅將體育科學分為體育自然科學類、體育社會科學類(含人文科學和行為科學)、體育管理科學類。田雨普認為體育科學屬于綜合科學，其體系應當包括基礎科學、技術科學和專業技術3個層次。1982年的《中國大百科全書·體育》把體育科學結構劃分為3大門類和3個層次，體育科學的3大門類即體育基礎學科、運動技術學科和體育社會學科。3個層次即體育學為第1層，包括體育哲學和體育情報學；3大門類為第2層；3大門類之下的各門學科為第3層。

由體育概念、體育科學屬性所引發的體育科學體系的探索，掀起了探索體育科學學科理論的熱潮，使剛剛步入學術殿堂、戴上科學桂冠的體育科學獲得了一定的社會地位，有力地推動了體育科學學科體系的建設和發展。可惜的是，因我國體育系統與教育部門的歷史隔閡，使本是一種學術的意見遭到了有關部門的行政干預，試圖終止可能給當時工作帶來影響的學術爭鳴，留下了一些遺憾。

2)一個龐大的體育學科群基本形成，體育學科體系研究更加細致、科學。

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中國體育學科體系建設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良好社會環境和文化氛圍中進入快速發展時期，傳統的在課程意義上的“體育理論”徹底解體分化為一門門學科，自然、人文和社會科學的各門學科向體育學科領域滲透，國外各種先進的體育理論被介紹到我國，有力地推動了體育學科的建設，出現了龐大的學科群。

體育學科群的形成，推動了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周西寬把全部體育學科劃分成3個層次，每個層次由若干學科群組成：較低層次的學科較易直接應用于體育實踐中，但應用領域較窄；較高層次的學科具有較廣泛的應用價值，對較低層次學科具有指導意義，并把體育哲學、體育學、比較體育學、體育未來學、體育史學等列為同一層次，還增加了較多的新學科。康輝斌根據自然辯證法關于科學分類的觀點，把現代體育科學體系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以自然科學為基礎，以人身體鍛煉規律為研究對象的一系列不同層次的學科；一部分是以社會科學為基礎，以體育科學、體育工作、體育工作者及其相互關系為研究對象的不同層次的多種學科。張巖將體育科學體系分為4大類：理論體育學、體育史學、運動人體科學、應用體育學，同時在應用體育學下設5大亞類：體育管理學科、體育計量學科、專門體育學科、運動競技學科和體育工程技術學科。盧元鎮將體育科學體系分為體育的社會科學群、體育的管理學科群、體育的自然科學群、運動學科群、體育數學學科群、體育信息學科群等6大學科群，以體育科學、體育哲學為統領。王涌濤等根據恩格斯的科學分類原則和科學發展的一般規律，以體育科學現狀為基礎，用發展的觀點，將體育科學體系看成是一個由人文科學類、社會科學類、自然科學類、軟科學類4大部類和基礎科學、技術科學、專業技術3個層次組成的一個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的網絡體系。

這一時期，有關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更為細致、深入，增加補充了大量的新興學科，學科體系包容量大大增加。此外，研究利用科學學、分類學等理論，結合體育科學的學科特點、屬性和現實狀況，對體育學科體系進行研究，其科學性大大增強。

3)體育學科框架基本形成，研究大都采用“學科群組”模式，突出體育學科的特點，有特色的自創學科引起關注。

1996年9月，體育社會科學被列為國家統一規劃、管理的哲學社會科學一級學科，自1997年起開始單獨受理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的申報和立項，從而正式從教育學中獨立出來，在體育學科獨立發展的道路上邁出了關鍵的一步。1997年研究生學科專業被壓縮為運動人體科學、體育教育訓練學、體育人文社會學、民族傳統體育學4個二級學科；1998年本科體育學科(專業)也調整為體育教育、運動訓練、社會體育、運動人體科學、民族傳統體育5個學科專業。至此，本科與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設置基本趨于一致，體現了寬口徑、厚基礎以及學科基礎和社會需求相結合的人才培養模式，標志著中國體育學科體系在規范化與科學化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學科體系基本形成。

這一時期，有關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較多。席玉寶根據現代科學技術觀以及體育科學知識運用到體育運動實踐中的難易程度和抽象程度，將體育科學在縱向上分為體育哲學、體育基礎科學、體育技術科學、體育工程科學4個部分；在橫向上按學科性質將體育科學分為體育自然科學類、體育社會科學類；按學科的產生情況將體育科學分為體育自創學科和從母學科分化出來的體育分支學科。徐忠等將體育科學體系分為哲學方法學科群、人文社會學科群、自然生物學科群、運動科學學科群、管理信息學科群、交叉邊緣學科群。黃力生等根據主體性與客體性相統一、理論與實踐相統一的原則，把體育科學體系劃分為5個學科群組：體育一般基礎學科群組、體育科學對象分類學科群組、運動技術學科群組、體育自然學科群組、體育人文社會學科群組。王續琨按照現代科學體系結構的理論，將體育科學的分支學科(含邊緣分支學科)區分為體育基礎學科、體育人文學科、體育對象學科、體育運動學科、體育自然學科5個群組，列在5組之外的體育學，是體育科學的核心基礎學科。邵偉德等堅持實用、可行、方便、科學、發展、統一性原則，將體育科學分為體育人文社會學科、體育自然學科、體育管理學科、運動技術學科。

從對體育學科體系的分類研究可以看出：體育學科分類存在較大的分歧，但“學科群組”分類方式已成為學科體系分類的普遍模式；體育學科體系分類在考慮科學體系結構的同時，更加體現體育學科自身的特點，如運動科學學科群、體育對象學科群等有特色的體育學科群引起關注；體育學科的分類原則在多維性中體現出一定的科學性。

2 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基本特征

總結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3個階段，主要表現出以下特征：

1)體育學科概念模糊，存在體育學、體育學科和體育科學等同的現象

《中國大百科全書》對“體育學”詞條的釋義是：“研究體育科學體系及其發展方向的一門學科，其內容主要研究體育科學體系結構、層次及其演變；應設置的學科；各學科之間及相關學科之間的互相滲透與綜合發展的關系”。張巖認為：“體育學與體育科學二者的內涵是相同的，只是名稱上略有差異。體育學就是研究體育運動現象的本質和規律的科學。”周西寬認為，“學”與“科學”含義是不同的，因此，體育學是不能與體育科學劃等號的，它是形成中的新學科，是研究人的身體全面發展的一般規律的學科。它是從宏觀上研究體育的一門學問，它從整體上認識體育過程的一般規律，抽象地反映出體育的主要特征，準確揭示其本質。可見，人們還沒有明確體育學、體育科學和體育學科的區別和聯系，對體育學科的概念認識是模糊的。

2)體育學科的基礎理論研究有所進展，但對體育學科的性質、范圍認識存在較大的分歧，對體育學科體系分類在學科建設實踐中的差異認識不夠

改革開放以來，對體育概念、本質、屬性和規律的研究，以及對體育科學體系的認識和構建，極大地推動了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

(1)對體育學科性質的認識。體育學是一門什么性質的科學，不同研究者對此有許多不同的見解，歸納起來主要有：①因為“人的身體是一個自然物，通過體育鍛煉增強人的體質是一個自然現象”，所以認為體育學屬于“自然科學”；②因為“體育科學研究的中心是怎樣從身體方面培養全面發展的人”，所以認為體育學屬于“教育科學”；③依據于光遠先生對全部科學按自然科學、社會科學與交叉科學三大類的劃分，認為體育學是“與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并列的綜合科學或交叉科學之下的學科”；④依據錢學森先生對科學層次的分類，認為體育科學是“實用科學，應把體育科學中的不同部分分別歸入技術科學和工程技術類”；⑤依據錢學森先生曾把整個科學體系分為9大類，其中一類是人體科學，認為體育科學屬于“人體科學”；⑥依據馬克思的一個論斷：“自然科學往后將包括關于人的科學，正像關于人的科學包括自然科學一樣，這將是一門科學”，認為體育科學屬于“人的科學”；⑦由于體育運動是一種社會人文現象，因此認為體育科學屬于人文社會科學。

對體育學科性質的認識之所以會有以上不同的見解，原因有多種：一是對體育和體育科學的內涵理解不同；二是研究判斷體育學科性質的視角和參照系不同；三是對當代科學體系分類理論和分類原則的理解有差異。只有準確理解體育和體育學科的內涵，找準研究的視角和參照系，正確把握當代科學體系分類的理論和原則，才能正確認識體育學科的學科性質及在現代科學體系中的歸屬。

(2)對體育學科范疇的研究。體育學科只有在明確把握其基本范疇為核心形成的一系列范疇的基礎上，才能建立其合理的理論體系。基本范疇或核心范疇是學科理論體系的樞紐，在科學范疇體系中起著統攝作用。張巖認為，體育是體育學的核心范疇。如何理解“體育”，對于明確體育本質、體育目的、體育功能、體育結構、體育手段以及體育組織、體育經濟、體育產業等派生范疇具有關鍵作用，對于體育學理論體系的形成和變動至關重要。

(3)對體育學科體系分類在學科建設中的差異認識不夠。體育學科體系分類的實踐領域主要有體育學科專業設置中的體育學科分類、體育課程與教學實踐中的體育學科分類、體育科學研究中的學科分類。體育學科專業設置中的體育學科分類主要通過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國家教育部頒布的本科體育學科專業目錄和博、碩士研究生學科專業目錄來體現；體育科學研究中的學科分類主要通過科研立項的學科分類目錄及為國家科研管理和統計工作服務的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與代碼》來體現；體育課程與教學實踐中的體育學科分類主要通過體育課程計劃(或體育專業教育計劃)和體育教學安排來體現。從以往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來看，絕大部分是從體育科學和學術研究的角度進行的，很少從體育專業教育的角度對體育學科體系進行分類考察，有關體育專業設置和體育課程教學實踐中的學科分類大都以較為規范和統一的文件或計劃形式出現的。可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還缺乏對學科建設實踐中各領域學科分類聯系和差異的比較研究，這就使體育學科體系的應用性和針對性大大降低，不利于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和發展。

3)對體育學各二級學科研究的整體觀念不斷增強，但“分化”仍勝于“綜合”

(1)關于體育人文社會學的研究。改革開放以來，各種人文社會學科滲透到體育領域，大量的體育人文社會分支學科涌現，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體育人文社會學科群。2003年，盧元鎮教授集全國知名教授、學者主編了體育專業研究生教學用書《體育人文社會科學概論高級教程》，建立了體育人文社會學的整體概念，樹立了關于體育的人文觀和社會觀，并通過分論的形式介紹了十幾門體育人文社會學的分支學科。有關體育人文社會學研究的代表性著作還有：閻世鐸等的《我國體育社會科學研究狀況與發展趨勢》；楊霆等的《體育人文社會學理論與實踐研究探析》；劉濤的《體育人文社會學教程》、陳志強的《競技體育與社會科學》；吳天赦的《體育·人文-社會審視》。

(2)關于體育教育訓練學的研究。長期以來，我國的體育教育和訓練實踐，為我國體育教育訓練學的學科發展提供了大量的材料。2003年，由黃漢升教授主編的高等學校體育教育專業教材《體育教育訓練學高級教程》就其學科概念、研究對象、研究內容、學科基礎和研究方法進行了簡要的分析，并就籃球、排球、足球、田徑、體操等項目教學與訓練的研究進展進行研究，初步建立了體育教育訓練學的學科框架。

(3)運動人體科學的研究。在中國期刊網上輸入篇名“運動人體科學”，對截止至2007年的全文數據庫進行精確檢索，發現63篇論文，但仔細研究發現從學科建設的角度，從整體上對整個運動人體科學體系進行研究的學術成果幾乎沒有。2003年，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王健主編的《運動人體科學概論》。該書覆蓋我國中等職業學校運動訓練專業必需的人體解剖學、生理學、生物化學、營養學、體育保健和運動醫學等多門人體科學、基礎和臨床醫學的基本知識、基本方法和基本技能，從整體上探討運動人體科學。有關運動人體科學的整體性研究較少，但各種文獻中對運動生理學、運動解剖學、運動生物力學、運動生物化學、運動營養學等運動人體科學三級學科的學科體系進行研究的學術成果倒是不少。

(4)關于民族傳統體育學的研究。民族傳統體育實踐源遠流長，而作為一門學科來建設的意識卻是相當薄弱。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出版的相關著作或教材大多集中于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論述和介紹，實踐性較強，理論色彩較淡。不過，曾于久等的《民族傳統體育概論》對民族傳統體育的基本理論問題進行了闡述，為民族傳統體育學的學科發展提供了理論依據。王崗等的《民族傳統體育發展的文化審視》，從文化學的角度對民族傳統體育進行了審視，對民族傳統體育文化價值的挖掘和文化層面上的傳播和推廣都具有重要意義。倪依克的《論中華民族傳統體育》以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發展為邏輯起點，綜合現代多學科理論，從宏觀角度把握近百年來中華民族傳統體育的發展脈絡，力圖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東方與西方之間尋找一種對話的途徑，使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從根本上完成現代轉型；同時，借助歷史學、人類學、文化學等學科原理與方法，挖掘內涵、揭示本質、完善學科體系、豐富基礎理論、建立發展模式。這些研究成果為民族傳統體育學的學科建設提供了大量的材料，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盡管有部分學者(如倪依克、趙蘇晶等)開始關注民族傳統體育的學科建設問題，從民族傳統體育學學科建設的理論基礎、學科性質、方法論基礎、知識體系和專業設置等方面給予了論述。但從總體上看，從整個學科的高度，對民族傳統體育學的整體研究仍顯得不夠，其學科體系尚不完善，空白點較多，開拓創新意識較差，缺乏從宏觀上對民族傳統體育實踐進行概括、提煉和總結。

進入新世紀，體育學科體系研究在分化與綜合的對立統一中全面展開。從以上有關體育學各二級學科的研究可以看出，其整體觀念在不斷增強，但由于體育學科“分化”之勢勝于“綜合”，有關體育學各二級學科的研究成果仍偏重各分支學科或各運動項目的研究，實踐性較強，綜合與歸納意識不夠，理論概括與總結仍顯得不足，體育學各二級學科體系仍有待進一步發展和完善。

4)比較重視體育學三級學科的研究，特別對體育新學科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從搜索的文獻資料來看，對體育學各三級學科的研究成果較多。就1997—2006年國家體育總局社會科學、軟科學項目的資助情況來看，有關體育學科研究的共有26項，對三級學科的研究共有17項，其中絕大多數是體育新學科，而且還有“關于體育社會科學新學科創建的研究”，該課題的負責人汪康樂先生，就此著寫《體育科學新學科創建學》；就1998—2006年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的資助情況來看，有關體育學科研究的共有17項，其中4項是三級學科，且都為新學科；從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和優秀博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檢索的情況來看，對體育三級學科體系的研究較多，如對體育學、學校體育學、運動生物力學、社會體育學、體育原理、特殊體育學、體育管理學、體育考古學、體育產業經濟學、體育測量與評價、體育系統仿真學、體育休閑娛樂等，其中很多是體育新學科。體育學科研究對體育各三級學科的重視及對體育新學科的極大關注，與體育學科重“分化”輕“整合”的現實有關，也與體育學科自身的交叉性、綜合性和發展性等有很大的關系。

3 新時期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需要注意的問題

從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歷史進程和基本特征來看，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任重而道遠，需要注意以下幾個問題：

1)辨析相關概念，加深對基本概念的理解。

科學概念是科學理論體系的基本知識單元和基本構件，體育學科體系的構建也離不開一批內涵明晰、合乎規范、邏輯嚴密、具有穩定性和通用性的概念。體育、體育學、體育科學與體育學科，是體育學科體系研究中幾個最基本的概念，需要進一步地分析，注意它們之間的聯系與區別。

2)加強體育基礎理論研究，使體育學科體系的構建具有堅實的理論基礎。

我國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長期以來缺乏根本性的突破，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體育學科的基礎理論研究相當薄弱，體育基礎理論中的許多問題，如體育概念、體育學科的性質和范圍等，都存在較大的分歧，極大地影響了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體育基礎理論研究是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建設的突破口，必須得以重視。

3)加強學科建設實踐中各領域學科分類聯系和差異的研究。

體育學科體系在體育專業教育領域和體育科學研究中的實踐既體現出一定的聯系，也有一定的區別。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建設既要弄清楚體育專業、體育課程、運動項目與體育學科的關系，以找出體育專業教育與體育科學研究領域中學科設置的關聯性與差異性，還耍弄清楚本科與研究生學科專業設置的共同點與不同點，使不同層次學科專業設置在統一中體現差異。

4)突出體育學科自身的特點。

無論從百年發展而形成的龐大的體育學科群來看，還是從體育專業教育學科體系來看，體育學科體系的體育特色還不夠鮮明。因為在整個體育學科體系中，大部分學科都是由自然學科、人文社會學科向體育領域滲透而形成的體育自然學科和體育人文社會學科，這些學科在本質上都是“自然學科”或“人文社會學科”的，是體育學科的基礎學科。近年來部分學者雖已開始關注體育自創學科，但對這些學科的設置與分類仍存在分歧或隨意性，其積淀仍相當不足。體育學科要改變相對于其它學科的“弱勢”現實，就必須加強有別于其它學科的具有體育特色的學科建設，這是體育學科真正擺脫教育學而成為一個獨立門類的關鍵所在。

5)建立歸納與演繹相結合的學科體系構建模式，使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體現主體與客體、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從我國體育學科體系的研究過程來看，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與國家科研管理分類目錄和體育專業教育領域學科專業目錄更新或改革有直接的關系。每一次更新或改革都會帶動一批學科的建設與發展。最典型的是，1997年研究生學科專業目錄的調整帶動了體育人文社會學、體育教育訓練學、運動人體科學、民族傳統體育4個二級學科的整體建設，也催生了一批新興的體育學科。可見，中國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演繹式(或稱規劃式)的學科發展模式。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要將體育學科的發展實際與國家學科分類目錄調整結合起來，使有些社會需要的、形成規模的、發展成熟的學科順利地進入學科體系的框架內，同時將那些應用性差、不能稱其為“學科”的偽學科排斥在學科體系的框架之外，真正做到主體與客體、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體育學科體系研究既是社會發展需要，也是體育實踐發展和體育學科自身建設的需要。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經歷了30多個春秋，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和積累了豐富的研究經驗，同時也暴露出了許多問題。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研究需加深對相關概念的辨析和理解、加強體育基礎理論研究和學科建設實踐中各領域學科分類聯系和差異的研究、突出體育學科自身特點、建立歸納與演繹相結合的學科體系構建思路。對體育學科體系研究的成果、經驗和問題進行總結、歸納與分析，對新時期體育學科體系的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