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隨著當今世界經濟全球一體化的迅猛發展,對外貿易、跨國商務日益頻繁。本文從中西文化語境差異方面分析其對商務活動的影響。
[關鍵詞] 文化語境商務活動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土壤。隨著當今世界經濟全球一體化的迅猛發展,對外貿易、跨國商務日益頻繁。在涉外商務活動中了解并熟悉中西文化差異對商務活動的成敗起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一、語境的含義
語境是修辭學、語用學中的一個重要概念,也是理解語言和運用語言的一個憑借、標準。英文的語境為 “context”。《麥克米倫高階英語詞典》是這樣定義的:“the words surrounding a particular word that help to give it its meaning.” 通俗一點講,語境,就是言語環境。人們說話,總有一定的聽眾對象,總有一定的時間、地點、場合,總有一定的題旨情趣,還有談話的上下文,這些與說話人自己的一定的身份、思想、修養、性格、職業、心境結合起來,就構成語境。語境包括大至社會環境,小至上下文的一系列因素。而這些因素,又往往不直接見之于字里行間,潛藏在語句之外。語境也就這樣地在語言運用中起著作用,成為語言運用的一種潛在的力量。
二、高語境與低語境
美國學者霍爾曾提出了高語境(high context)傳播與低語境(low context)傳播兩個概念。高語境傳播指的是:在傳播時,絕大部分信息或存于物質語境中,或內化在個人身上,極少存在于編碼清晰的被傳遞的訊息中。低語境傳播正好相反,即將大量的信息置于清晰的編碼中。例如,對于家庭成員來說,長期生活使他們形成了許多默契,因此,他們的交流中,直接編碼的信息是較少的,即通過語言或動作來表達的成分較少,更多的內容,存在于由雙方共同生活體驗形成的心靈感應。相反,兩個陌生人的交流,卻要花費更多的口舌。
霍爾認為,中國文化是一種高語境傳播,而美國文化屬于一種較低水平的語境傳播。 對于高語境的中國文化,特別是中文的表達的含蓄性,很多外國人都描述過自己的感受。法國哲學家、漢學家弗朗索瓦·于連在《迂回與進入》一書中,引用了美國傳教士阿瑟·史密斯的《中國人的特性》中的一段話:“僅僅聽一位天子說話,是不可能明白他要說什么的。某個外國人,中文口語精熟、以至于能聽懂每個句子、在需要時可以用中文寫下來,但他很可能無法準確地表明說話者的思想。顯然,這是因為說話者并不想說他真正所想的東西,而只滿足于表達某種與他想法類似的東西,為的是讓別人以此推斷他的思想,或他的部分想法。為成功地與中國人交往,外國人除了要有較深的語言知識外,還應具有很強的推斷能力”。
高低語境之間的差別,不僅僅是語言表達方式上的差別,它還與人們的行為特征相關。威廉·B·古迪孔斯特的研究發現,高語境的人最初與他人接觸時要比低語境的人更謹慎,更傾向于以陌生人的文化背景做出假設,問及更多關于陌生人背景的問題。他還提出,在環境對行為的影響方面,環境對低語境文化的影響較小,對高語境文化的影響較大。丁允珠認為,低語境中的人更傾向于采取對立和直接沖突的態度,而在高語境中的人更愿意采取非對立的和非直接沖突的態度。 其他研究還表明,在“自我披露”(self-disclosure),即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他人的過程方面,西方文化的個人主義特點,更傾向于自我披露,而東方人特別是中國人,則為了保住面子,而較少自我披露。在語言的攻擊性、好辯性方面,西方人也比東方人要更強。
三、中西文化語境差異對商務活動的影響
中西文化語境差異滲透在商務談判的各個方面。在談判風格上,以中美為例:由于中國人的曲線思維模式是整體取向,凡事從整體到局部,由大到小,從籠統到具體,反映到談判桌上,就成了先務虛,再務實的解決問題的程序,即先就總體原則達成共識,然后以此去指導具體解決問題方案的制定;而美國人由于受線性思維和分析思維方式的影響,最重視事物之間的邏輯關系,重具體勝過整體,談判一開始就急于討論具體條款。在談判語言的選擇與運用上,美國人采用外向型交流方式,盡量以簡單、明了和坦率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思想,是就是,非就非,很少模棱兩可,含糊其詞。另外,美國人對爭辯情有獨鐘,語言具有對抗性,口氣斷然。他們認為爭辯不僅僅是發表個人意見的權利,也有利于解決問題,觀點的分歧并不會影響人際關系。而東方文化中,為了保全雙方的面子,群體的面子或別人的面子,經常使用曖昧的、間接的語言。即使不同意對方的意見,也很少直接予以拒絕或反駁,而是迂回曲折陳述自己見解,或支支吾吾以示為難。“和為貴”的價值觀使中國人把創造和諧的氣氛作為談判的重要手段,在談判過程中,盡量避免摩擦,友誼第一,所追求的是永久的友誼和長久性的合作。
下面看兩個具體的例子。
例一:電影《林則徐》中有一場戲,寫林則徐召見外商,申明中國政府嚴禁他們販賣鴉片的命令,其中說到如有違令者,“船貨交公,人即正法”。外商有不明白“正法”一詞的含義的,便問:“什么叫‘正法’?”中國官員答道:“正法就是殺頭!”這些外國鴉片煙販子們一個個為之一驚。從使用詞語的角度說,這里“正法”和“殺頭”的使用,是很有些講究的。因為是出于政令,所以使用“正法”,因為是用于口語,所以使用“殺頭”,前者莊嚴典雅,和鄭重申明政令的語境相適應,后者俚俗淺顯,和一般對話的語境相適應。如果前后互易其詞,從詞語的含義來說,并無差錯,但因和語境脫節,表達效果就差遠了。
例二:陳曉萍在她的《平衡——工作和生活的藝術》一書中提到有效溝通的障礙將成為新聯想即將面對的一大挑戰。包括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溝通、中層管理人員之間的溝通,以及普通員工之間的溝通。聯想的員工大部分在中國工作,原來IBM PC業務中有10000名員工將加入新聯想,但是這10000名員工中有40%在中國工作,實際在美國的只有不足25%的員工。用英語做官方語言之后,所有母語不是英語的員工將立刻感受到溝通的困難,會增加許多溝通的成本和障礙,造成對工作的延誤及同事之間的誤解。這是從語言本身的角度來談,如果每個人講話、寫報告都經歷翻譯這個過程,如果翻譯不到位的話,會引起很多誤解,這是溝通障礙之一。
溝通的另外一個障礙來自于中美文化的差異。中國文化是一個高語境文化,很多時候表達含蓄,用字隱誨,要他人根據講話的當時環境,以及其他非言語的線索(如聲調、表情、動作)去揣測文字背后或話語背后的真正含義,也就是說中國文化的溝通講究點到為止,言簡意賅,同時強調心領神會。而美國文化恰恰相反,是一個低語境文化,在溝通的時候強調直截了當,開門見山,把所有的要溝通的信息都用明白無誤的可編碼的文字語言傳達出去,常常沒有隱藏在字里行間的意義,不需“說話聽聲,鑼鼓聽音”。來自不同語境文化的兩個人在溝通的時候常常會發生錯誤理解對方的事情,尤其是對于來自低語境文化的人,常常對高語境的表達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如果要順應英文的表達方式,聯想的中國員工不僅要惡補英語,更要逐漸改變自己的文化語境向著更直接、更精確的低語境文化靠隴。
中西之間的差異是多反面的,只有認識到這種差異,“坦誠、尊重、妥協”,才能互惠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