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是殺人兇手？

丈夫和妻子、兒子晚飯后一家三口同居一室，睡到深夜．妻子、兒子出現了中毒癥狀，送到醫院搶救，無奈中毒太深，兒子、妻子先后撒手人寰。醫院懷疑是有人蓄意投毒謀殺，遂向警方報案。警方接到報案后，經過排查。最后將疑點集中到丈夫身上，將丈夫押上了警車鳴笛而去。一時間丈夫為了包二奶殘忍殺害妻子、兒子的傳聞不脛而走，許多人咬牙切齒地要求司法機關嚴懲如此蝎毒丈夫，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周后。因為殺人證據不足，丈夫被暫時釋放，但妻子、兒子為何中毒身亡仍然是個謎。丈夫仍然籠罩在殺人嫌疑的迷霧中。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尋找妻兒的死因，丈夫泣血求證，終于找到了殺人無形的“兇手”，并將“兇手”單位告上了法庭。

2006年5月30日，江蘇省南通市中級法院作出終審判決，“兇手”單位，一次性賠償原告損失33萬多元。

母子中毒死亡，丈夫卻無恙

2005年10月27日晚，江蘇省海安縣墩頭鎮34歲的青年汪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租住屋。晚飯后，他燒好洗澡水，將妻子、兒子安排洗完澡后，叮囑妻子說，兒子身體剛有所好轉，應早點上床休息。

原來，先一天的10月26日清晨。妻子王紅和兒子汪迅起床后面色蒼白，嘔吐頻繁。正在鄉下老家父母身邊的汪華聞訊后，立即趕到鎮醫院看望，醫生一時無法查出病因，就給母子倆掛了鹽水，開了一些藥品。經過治療，母子倆病情有所緩解。

租住屋在鎮糧管所的二樓，樓下是一家超市倉庫．緊隔壁是一家糧油公司的五、六、七、八號倉庫，汪華租住屋東墻與五號倉庫西墻部分共用。汪華租住屋里擺著兩張床鋪。汪華選擇了一張靠近窗戶的小床，大床留給了妻子、兒子。

睡到深夜，汪華被妻子大聲叫醒。妻子痛苦地說她頭昏、呼吸困難，要嘔吐。汪華再一看兒子，兒子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他一驚，急忙扶起妻子，抱起兒子，準備去附近的鎮醫院，然而，此時的他也出現了中毒癥狀，渾身無力，于是急忙下樓向附近鄰居求救。5分鐘不到，母子倆就被緊急趕來的鄰居護送到墩頭鎮衛生院。醫護人員立即進行7搶救，但是汪迅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王紅的病情也在急劇惡化，出現了昏迷癥狀，情況十分危急，縣120接到求救電話后，速派救護車趕來將她接到縣人民醫院救治。遺憾的是，雖然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10月28日上午，王紅還是撒手人寰。

見妻子、兒子轉眼間陰陽相隔，汪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他抱住妻子的尸體，號啕大哭，他怎么也忘不了與妻子相識、相愛的一幕幕場景。

王紅是與墩頭鎮相鄰的白甸鎮人，年輕時長得婷婷玉立、漂亮大方，附近十里八鄉上門提親的人好多，但她一個也沒看中。1993年春節，海安縣墩頭鎮21歲的汪華經人介紹與她相識了。汪華和王紅同歲，一見面，立即就被王紅的美麗所傾倒，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而王紅對長相平平的汪華卻沒有什么感覺：對他不冷不熱。汪華沒有氣餒，他利用外出打工的機會。給王紅買這買那，聽說王紅的母親體弱多病。便常常上門幫助她料理家務，并千方百計找來各種治療王紅母親疾病的“秘方”“偏方”。

“既然不能嫁一個我愛的人，那就嫁一個愛我的人!”在汪華的凌厲攻勢下，王紅答應和汪華建立戀愛關系，不久雙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1994年10月王紅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大胖小子，汪華給兒子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汪迅。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要錢的地方很多，為了掙錢，汪華只好將嬌妻和愛子丟在家里。自己四處打工。轉眼間兒子要上初中了，為了給孩子一個好的學習環境。王紅決定到鎮上謀出路。

2005年9月份，王紅在鎮上一家超市里找了一份做營業員的工作，每月有四五百元的工資收入，兒子也隨母親轉到鎮上學校上學，為了方便。夫妻倆以600元一年的租金，將鎮糧管所一間20平米的空房子租下來暫住。

世事難料，誰知剛剛搬到鎮上居住不到兩個月，母子二人卻雙雙喪命。

昨天還活蹦亂跳、精神抖擻的兒子、妻子，現在卻變成了兩具尸首，滿含悲痛的汪華大腦一片空白，他認為醫院搶救沒有盡到救護責任，遂與參與搶救的醫生發生爭執。而醫院認為，母子倆是中毒死亡。懷疑是有人投毒所為，遂向公安機關報案。

警方鎖定丈夫為疑兇

海安縣公安局接警后，也覺得母子倆死得蹊蹺。便進行了仔細的排查。王紅平時人緣很好，見人就笑。也很有禮貌，沒有仇家；王紅長得很漂亮，但生活作風很正派，也不會是情殺。那母子倆是怎么中毒的呢?又是誰投毒的呢?最后，排查的疑點集中到汪華身上：晚上一家三人圍著桌子一起吃了晚飯，飯后。一家三口一起上床休息，為什么母子二人中毒身亡，汪華卻安然無恙?從晚飯后到出現中毒癥狀，只有汪華一人接觸到母子倆，沒有他人，除了汪華，別人投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再經過調查發現，10月25日晚，汪華與妻子大吵了一架，有人聽見汪華氣得說了一句“這樣的日子一天也不能過”后，摔門而去。

很快，汪華被押上了警車，被警方控制起來。

汪華接受警方調查的時候，承認與妻子吵過架。原來，王紅平時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既辛苦，又掙不到大錢。心中常有怨氣。10月25日晚。她聽說丈夫在工地與幾個工友玩牌時輸了幾十元錢，對丈夫埋怨的情緒更大了。汪華覺得自己在外打工也很辛苦，偶爾與工友打打牌，放松一下也很正常，他對妻子不能理解自己備感委屈，于是，當天晚上夫妻倆爭吵得不可開交之后，汪華一氣之下，連夜回到鄉下父母處過宿。但是，就在他走后的當夜，王紅和兒子出現胸悶、頭昏還伴有嘔吐癥狀。第二天，經過鎮衛生院治療，到了下午，癥狀漸漸消失，母子倆也就回去了。

“為什么你剛一離家。妻子、兒子就出現中毒癥狀呢?”

面對警方的訊問，汪華說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汪華被警方帶走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汪華殺妻戮子的傳聞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有人懷疑，汪華與妻子吵架后情緒失控。投毒殺人。許多人惋惜說，王紅當初千挑萬選，怎么嫁了這樣一個白眼狼。

也有人傳言是汪華因有外遇而投毒殺妻：王紅年輕時盡管很漂亮，但隨著歲月變遷，現在成了一個黃臉婆；汪華長年在外打工。怎甘于寂寞?在妻子中毒死亡前，他正在與一名妙齡女子同居，他多次要與妻子離婚娶這名女子，而王紅堅決不肯離婚，為了既能得到家產，又能甩掉妻子，還能把“二奶”娶回家，汪華喪盡天良殺妻戮子……

傳聞越來越多，就連一貫信任女婿的王紅的父親，也開始對女婿產生了懷疑。

汪華被警方控制起來后，拒不承認投毒殺妻戮子，到了第七天，他的防線終于出現松動。但是，也就在這時，海安縣公安局法醫提取王紅、汪迅母子倆胃內容、心血等送往江蘇省公安廳進行常規毒物分析的結果也出來了，江蘇省公安廳法醫專家經過多次檢測、毒物分析，未見毒物。

由于未見毒物，汪華投毒殺人的證據不足，公安機關只得放人。

汪華雖然被釋放了，但他投毒殺人的嫌疑仍然沒有被排除，他要隨時接受警方的傳訊。

丈夫揪出殺人無形兇手

關了七天七夜的汪華回家后，明顯感到別人看他的眼光變得十分異常，許多曾經熟悉的人一見他就躲得遠遠的，他走路時，背后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妻子、兒子死在自己身邊，卻查不出死因，也查不出中毒依據，自己還被認定為殺人疑兇，汪華心如刀剜，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妻子和兒子的死因，揪出害死妻子、兒子的元兇。為妻兒討一個公道，還自己一個清白。

他來到出租屋，左看右看，企圖從中尋找到妻、兒中毒的蛛絲馬跡，然而，他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聞到一絲刺鼻的難聞氣味，他尋找氣味的來源，抬頭一看，發現租住的房子有一條縫和隔壁的糧庫相通，怪味好像就是從這個縫里鉆進來的，難道糧庫里有毒氣?汪華立即對這個怪味展開調查，這一查他大吃一驚，原來在妻子和兒子第一次發病的前一天，也就是10月25日下午，糧站的管理人員，戴著防毒面具，在他租住屋一墻之隔的糧庫里給糧食熏蒸。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在糧庫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幾只死貓、老鼠和一只寫著“磷化鋁”字樣的空藥瓶。這一切讓汪華終于明白，他妻兒的死是與糧站有關的。隨即他將這一重要情況向警方作了通報。

海安縣公安局警方接到報案后，迅速趕到了現場，經過勘察和對糧庫工作情況的調查，證實了糧油公司在10月25日下午3點多鐘，對五號倉庫的小麥施用了2公斤的磷化鋁進行熏蒸，10月27日的上午10時至下午5時左右又對六、七、八號倉庫中的小麥施用磷化鋁進行熏蒸，熏蒸時間均與母子倆出現中毒癥狀時間相吻合。

海安縣公安局法醫認為，磷化鋁氧化后，向外釋放出有劇毒的磷化氫氣體，并通過空氣向外傳播，對周圍環境造成污染，嚴重可致人死亡。11月17日，海安縣公安局法醫復提到母子倆的心血、肺組織，于2005年11月18日送湖北同濟法醫學司法鑒定中心做有關毒物檢驗。然而，2005年11月21日，湖北同濟法醫學司法鑒定中心作出法醫毒物分析鑒定書，其結論為：心血和肺臟中未檢出磷化氫。

11月17日，南通大學基礎醫學院受海安縣公安局法醫室的委托，對死者王紅的組織臟器進行病理學檢驗，結果仍然沒有檢出磷化氫。

2005年12月8日，海安縣公安局對王紅、汪迅的尸體檢驗作出物證鑒定書：二人的死亡機理一致，死亡機理都是以心、肺為主的急性多臟器功能衰竭。導致多臟器功能衰竭的原因應排除其各自的自身病理因素，應系外界因素作用的結果，二人的死亡原因應為一致的，符合有毒物質中毒死亡。

2005年12月26日，海安縣公安局最終作出了調查結論：排除王紅、汪迅為他人投毒或誤食有毒食品導致死亡的可能性，分析二人系磷化氫中毒死亡的可能性較大。這起蹊蹺的命案終于真相大白。

縣公安局的調查結論洗刷了強加在汪華身上的殺妻戮子的罪名，至此，這位堅強的漢子再也忍不住自己委屈而又酸楚的淚水，抱著妻兒的遺像大哭不停。

接著，悲憤交加的他覺得妻子、兒子不能就這樣白白死了。他聘請了律師，于2005年12月30日，和岳父、母一道，以被告糧油公司兩次為存放在糧庫中的小麥，使用磷化鋁熏蒸，并未告知居住在一墻之隔的汪華一家，且墻壁上有裂縫，致汪迅和王紅因中毒出現胸悶、發寒、惡心、嘔吐等癥狀，經搶救無效后相繼死亡，要求被告糧油公司賠償母子倆死亡所引起的喪葬費、死亡賠償金、精神撫慰金等合計338712元。

妻兒豈能白死，丈夫索賠33萬

公安部門還了汪華一個清白，但打官司，欲想為死去的妻子、兒子討一個公道卻比登天還難。

首先擺在汪華面前的是一個證據難題。“誰主張，誰舉證”，王紅、汪迅是吸入糧油公司使用磷化鋁氧化釋放出磷化氫劇毒氣體而中毒的，但法醫在死者心血和肺臟中未檢出磷化氫，沒有充足證據，如何打得贏官司呢?

汪華中學畢業后一直在外打工，對以前課本上的一些化學知識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為了打贏官司，他不得不啃下一本本高等醫學、物理、化學書籍，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多方求教。他在代理律師的陪同下，求教了在江蘇省知名的磷化鋁專家，同時走訪了磷化鋁的生產廠家，對磷化鋁的特性、中毒過程、死亡癥狀等方面進行了全面了解。他和律師掌握的這些知識，為打贏官司提供了很大幫助。

他和律師把自己掌握的磷化鋁相關知識、原理與縣公安部門法醫進行了溝通。三名法醫聽后，經過多方查詢，于法院開庭前聯名向法院提供了關鍵的書面意見：磷化氫氣體的化學特性，對人的氣管粘膜能產生很強的腐蝕性作用，尸檢的時候發現王紅、汪迅的咽喉部，還有氣管粘膜，出現了腐敗特有的病理變化，符合磷化鋁熏蒸劑吸入中毒致死；磷化鋁吸收空氣中水分分解為磷化氫，磷化氫在人體內極易氧化為磷酸鹽，不易分析檢出；國內毒化權威鑒定機構同濟醫科大學雖未能檢出磷化氫，但此案仍符合磷化鋁熏蒸劑中毒死亡。

2006年3月15日，海安縣法院開庭審理此案。法庭上。原告、被告針鋒相對，異常激烈。

被告糧油公司當即對海安縣公安局三法醫的書面意見發表質疑意見：既然說是磷化氫中毒，那么為什么一家三人同居一室，母子中毒身亡。而汪華卻相安無事呢?磷化氫是氣體，同在一個20平米的屋子里，不可能母子吸入了磷化氫而丈夫沒有吸入吧。

法官聽后也覺得奇怪，便把目光轉向汪華，希望他做個解釋。汪華和他的代理律師，利用咨詢磷化氫方面的專家獲得的相關知識，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汪華說。磷化氫初次中毒，只要吸入量不大一般不會導致死亡，但一旦重復中毒，就會變本加厲。死亡率很高。妻子、兒子10月25日夜里出現中毒情形時，他恰巧沒有睡在租住屋，逃過一劫。妻子、兒子10月27日夜里是磷化氫重復中毒，最后導致死亡。這就是他第二次也出現了輕微中毒癥狀而沒有死亡的原因所在。

被告糧油公司稱汪華一家三口居住的租住屋與被告倉庫之間的墻體僅部分公用，公用部分無裂縫現象，氣體是無法滲透進去的。

汪華反駁說，小麥、玉米、蠶豆的皮都很堅固吧，但熏蒸時磷化鋁照樣可以穿透殺死害蟲。無論墻體厚度如何、是否有裂縫，依照氣體的自然屬性，氣體的流動與混同是不爭的事實，且使用磷化鋁在熏蒸的過程中形成的磷化氫氣體具有較強的滲透力，而且環境污染這種公害事件具有復雜性、漸進性及潛伏性。

被告糧油公司辯解說，磷化氫比重是1．73，比空氣略重，就是運用這樣的物理性質，在熏蒸糧食時，只要將藥劑撒在糧倉的最頂端，該氣體就會在空氣中往下沉，對糧食進行殺毒，而原告家住在二樓，氣體怎么會往上揚，讓人死亡呢?

在場旁聽的人，包括法官都覺得被告說得有理，再次把目光轉到了汪華身上。此時，汪華的回憶停留在當天晚上安排妻子、兒子洗澡的場景中。見汪華遲遲沒有回答，旁聽的親人都為他著急。

正在這時，只見汪華不緊不慢地對法官分析說，磷化氫比重比空氣略重，但水分對吸附磷化氫的影響很大，水分越高，吸附越強。10月27日晚上，妻子、兒子在屋里洗澡，屋子里水分很大。再說，租住的糧管站的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墻面很潮濕。水分很大，自然吸附了大量磷化氫氣體進來。

最后，汪華拿出商務部《糧油儲藏技術規范》和江蘇省糧食局《關于磷化鋁、磷化鋅、磷化鈣熏蒸操作規程試行辦法》文件說，被告違反了國家商務部和江蘇省糧食局對糧庫糧食熏蒸的有關要求，分兩次作業。期間，沒有按規定設置顯目標志，也沒有在現場四周劃定10到15米的警戒范圍和專人放哨值班，更沒有告知他們全家，糧站在租房給王家時也沒有把出租房和糧庫完全隔絕等眾多失誤，造成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汪華和他的代理律師有理有據的辯解和駁斥，獲得了法院的支持。法院經審理后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四條第一款第(三)項規定：因環境污染引起的損害賠償訴訟，由加害人就法律規定的免責事由及其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舉證責任。該規定并未免除受害人一方的舉證責任。就本案而言，原告已舉證損害事實客觀存在，又舉證證明被告存在排污的行為，且被告在實施該行為過程中，未嚴格按照相關技術規范及操作規程辦理．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危害后果，說明該行為存在違法性。況且，被告實施的熏蒸行為在前，原告之親屬死亡的損害后果在后，兩者之間可能存在一定的因果聯系。另從證明層次上講，也應當允許受害人就該爭議作表見證明，即蓋然性的證明。這樣才符合《環境保護法》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的價值取向。

縱觀海安縣公安局的調查結論等證據，雖然這些證據并沒有直接證明原告之親屬的死亡系哪一種物質所致．但能證實原告之親屬的死亡是磷化氫中毒死亡的可能性較大。這些證據的證明力達到了原告之親屬死亡系因環境污染所致的高度蓋然性的證明標準。因此，原告的舉證責任已完成，依法應由被告就不存在因果關系及免責事由舉證。

法院認為，被告就其排污行為與原告之親屬死亡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的舉證不充分，其抗辯理由，法院不予采信。

2006年3月15日，海安縣法院判決被告糧油公司賠償原告因王紅、汪迅死亡造成的死亡賠償金、喪葬費、精神撫慰金、被扶養人生活費計338712元。

一審宣判后，糧油公司不服，于2006年3月31日向南通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南通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本案是一起高度危險作業引起的人身損害糾紛，應適用《民法通則》第123條關于特殊侵權民事責任的有關規定。根據法律規定，受害人應就權利發生或者存在的事實承擔舉證責任，在對因果關系的舉證中，只需舉出符合蓋然性的證明即可。海安縣公安局的調查報告等證據，已排除受害人為他人投毒或誤食有毒食品導致死亡的可能性，同時證明受害人母子倆系磷化氫中毒死亡的可能性較大。為此，被上訴人已基本完成了其應負的舉證責任。作為加害人的糧油公司欲行抗辯，就應舉證證明其中的因果關系不存在。但其僅提供了湖北同濟法醫學司法鑒定中心作出的法醫毒物分析鑒定書，以及南通大學基礎醫學院法醫學檢驗鑒定書。而這些證據并不能達到證明目的，糧油公司應當承擔對其不利的法律后果。

2006年5月30日，南通市中級法院作出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責編：向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