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體驗

課間，歷歷到辦公室來報告：“老師，我的手表不見了。”語氣很急，聽得出手表是他心愛之物。

歷歷是班中的“問題學生”，父母離婚多年，媽媽一年難得來看他一次，爸爸已再婚并生有一女，長年累月住在鄉下，歷歷便與爺爺奶奶在城里住著。都說隔代親，歷歷的爺爺奶奶心疼歷歷沒媽疼愛，對他寵愛有加，歷歷從小便養成了懶散、任性的壞習慣。他在學校愛惹是生非：上課搗亂，下課欺負同學，同學怕他，不跟他玩，他就揍別人，“逼”著同學跟他玩……這學期，他三天兩頭莫名其妙地鬧情緒，高興時就聽講，不高興時就趴在桌上，任憑你怎么提醒都不睬你。作業也是如此，高興時就做一點，不高興時任憑你怎么催都沒用。遇上這樣蠻不講理的孩子，做老師的有什么辦法？罵他不行，打他更不行，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再耐心，戴上顯微鏡尋找其閃光點，就差無中生有地在他身上抹金了。可是就是這樣的小心呵護，他也不領情，反把老師的呵護與寬容當軟弱，行為更加放肆……

一直想跟他談談，可是他總是用各種借口把我給堵回去。有一次，他居然對我說：“你去問小偷呀！”我有點莫名其妙，問他是什么意思。他吞吞吐吐地告訴我，說家里的電腦被小偷偷了，他就不想學習了。我想繼續跟他談談，他睬也不睬地溜走了。

當一切在他看來都無所謂，當所有的呵護與寬容都被當成軟弱時，教育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手表既然是他的心愛之物，那么何不借此刺刺他，或許能引起他的點滴觸動。

主意已定，于是我學著他平時待我的樣子，睬也不睬他。他又重復一遍，我冷冷地對他說：“知道了，回教室去！”他怏怏不快地離開了。

上課鈴響了，我走進教室，看見歷歷坐著，用企盼的眼神看著老師。我故意視而不見，只字不提尋表一事，慢悠悠地布置起家庭作業來。失望之情彌漫著他的雙眼，他小臉漲得通紅，淚珠不禁滾落下來。

我走近他，輕聲問：“歷歷，你現在心里很難過，是不是？因為此刻你多么需要別人的理解與幫助！可是我沒有給你任何幫助。這種心情老師體驗過無數次，你知道是什么時候？是誰給的？”他若有所悟地看著我，小聲地絮叨著：“老師，你是在報復我？”我撫摸著他的頭，笑著說：“歷歷，老師不是報復你，而是讓你體驗一下不被理解的痛苦。”

有人說過，沒有懲罰的教育是不完善的教育。我想，歷歷為什么這樣目中無人，目空一切？不是老師給他的鼓勵太少，而是太多。因此，教育中讓他適當體驗挫折與痛苦是很有必要的。

（作者單位：江蘇張家港市實驗小學）

責任編輯 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