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族的勤奮、精細,始終是中華民族的寶貴借鑒,中日對各自國家利益的追求,最終將使兩國走向真正的亞洲和平共同體。
現階段日本持續通過其國內政治和立法程序,修改二次大戰后由戰勝國同意和指定、而以日本國內法形式表現出來的對日本戰后制度的安排,其中包括日本非軍事化,非軍國主義化、取消日本政教合一的皇國神道教極權體系,日本和平憲法、日本非核化等等制度。
安倍搞假正名實擴軍
日本不斷突破二次大戰戰后秩序,集中表現在引起中日關系和中韓關系持續緊張的日本政界人士參拜靖國神社事件;靖國神社本身就是日本戰前天皇神道教戰爭祭祀宗教的核心部分。按照在戰后日本消除軍國主義和戰爭機制的清理計劃,靖國神社本應該被完全清理和拆毀。
但前蘇聯和新中國的成立,使美國原計劃的嚴格限制戰后日本的亞洲戰略發生重大變化,為了扶持日本成為美國在亞洲的主要戰略盟友,美國刻意放松了對日本戰前體系的清算,其中包括天皇制度、神道教和靖國神社、日本主戰右翼等等。美國在亞洲戰略的需要,和美國對日本軍事占領,本應該由所有對日戰爭的戰勝國,包括美、英、中、蘇、澳,紐等國共同決定。按照國際正義和秩序原則,設立一系列對日本的限制和管理,卻完全被美國軍事占領機構放棄,這本身就是對國際秩序和法律原則的嚴重違反。對美國在戰后縱容日本國內極右勢力,未按戰時同盟國的約定和同盟協議管理戰后日本,當年中蘇兩國始終表示強烈的抗議。
美國對日本實行軍事占領,而由美國主導制訂的戰后日本國內法律秩序,本質上并不是日本的國內事項,它是在戰勝國的同意和批準下,由戰勝國監督并陸續制訂的,是經日本國內法形式表現出來的、日本必須服從戰后秩序。正是在監督和同意日本戰后落實非軍事化、非戰爭化、以及日本和平憲法的基礎上,各亞洲國家其中包括中國,才逐步實現了與日本的關系正常化,而這其中第二次世界大戰亞洲最大的戰爭受害者、在戰爭中損失逾三千萬以上人口、損失數千億美元的中國,還放棄了向日本要求戰爭賠償的權利。
所以戰后亞洲秩序,包括日本的非軍事化與和平憲法,都是戰后亞洲體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亞洲戰后和平的前提和條件,如果對這些戰后和平體系進行破壞,本質上就是對亞洲戰后體系進行挑戰,其性質與重新啟動日本軍國主義并準備與他國發生軍事沖突并無二致。日本對中國和亞洲國家、包括前蘇聯的戰爭責任盡管未能有合適的國際條約清算,但通過日本憲法第九條達成了事實上的妥協;日本以放棄戰爭權利為代價,取得周邊國家對其諒解,日本的天皇制度也因此保留。所以日本憲法第九條代表的日本非軍事化,是日本戰后責任的一部分,不可以由日本單獨改動,如果改動中國應保持追償日本戰爭責任的權利。
中日關系今日的復雜局面關鍵在于日本的戰爭責任未得到清償,中國放棄了自己的權利,國民政府和新中國均如此。由于放棄是歷史和外部的重壓而形成的,而且是在日本承擔未來和平責任的前提下做出,因此是有對應條件的。所以在歷史張力逐步放松,即中國的國家力量和主體性不斷成長的今天,在日本要求自己的主體性如修改和平憲法,重建軍事力量的同時,中國完全可以重新提出日本的戰爭責任,這里包括慰安婦、戰爭賠償等等問題,事實上中國民間多年以來已經在進行相關的努力爭取真正的歷史公平。
由于日本新一屆安倍政府已經將修改日本憲法,重建日本軍事力量列為執政的最重要的目標之一,以此做為重建日本“正常國家”的步驟,現階段有關戰后日本和平秩序的事態已經發展到最后的關頭。如果日本實現重大修憲,將日本戰后和平憲法中限制日本軍事力量和戰爭權力的條款修正,并利用所謂的朝鮮和中國的軍事威脅而開始發展全面進攻性的軍事力量,包括擴充已經十分強大的日本海空軍力量,甚至走上發展核武器的道路,日本就事實上向中國和周邊其他國家宣布進入敵對狀態,對此亞洲各國不應抱有任何幻想。
戰后秩序被單方面改變
在涉及到二次世界大戰后全球格局變化過程,有一點須要特別指出:建立在二次大戰后的各種停戰協定、和平條約、聯合宣言、共同聲明等雙邊和多邊法律文件,以及日本由于戰敗被占領后與盟軍協商而形成的國內法律文件,都是真正的國際法律文件,因此不能由一國,尤其是前戰爭當事國擅自修改。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秩序,包括日本國家的各項制度和戰爭限制,不是不可以發生變化,但必須按照國際法的規則,在原法律秩序的當事者的同意下,按國際法律文件的修改或重訂程序逐步實現。
所有自行改變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形成的現有秩序而未經所有當事國同意的行為,包括日本戰敗和放棄戰爭權利、承認非法掠奪的領土應歸還原領土所有國,以及相應的領土變更等法律制度,都是嚴重的違法行為。因此日本擅自修改其和平憲法和突破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日本國內法律限制日本戰爭權利的制度,都嚴重違反日本所負的國際義務。此并不是單方面的日本國內事務,而是相應的國際問題。
日本是否應重新擁有戰爭權利,在清償了與其他國家的戰爭責任后,可以由日本人自己決定,但未清償之前,日本的國內戰爭體系就是國際問題。日本無權單方面推翻這些源于二次世界大戰對日本戰爭權利進行限制、以日本國內法形式表現出來的日本與其他國家之間戰后的諒解,否則日本就徹底地推翻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國際秩序。這個國際秩序至今仍是國際社會的基礎框架,其中包括聯合國體系和亞洲的領土現狀,任何強行改變戰后領土和戰后秩序的行為,終將引發其他國家的對抗和戰爭。
建立在二戰結局基礎之上的亞洲領土格局,包括日本領土被限制于日本本島、臺灣和所有被日本掠奪的領土歸還中國,北太平洋上千島群島日俄之間的島嶼劃分,日韓之間的島嶼劃分,都具有法律效力,是戰敗國日本必須接受的戰后亞洲秩序的一部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國際秩序和國際制度的變化,二次世界大戰后已經實行對戰敗國原則上不割地的戰后和平制度,日本才避免了被分割和或被吞并的命運。在各主要對日作戰的國家中,中國是唯一未從戰后日本獲得任何領土補償的大國,美國和前蘇聯都從日本獲得了部分領土補償。
右翼抬頭有損美國利益
美國在日本的軍事存在和事實上的控制,僅僅為美國戰略的利益服務,而忽視甚至損害亞洲其他國家。美國戰后利用日本領土作為在亞洲軍事存在的核心,對前蘇聯和新中國進行圍堵,將日本作為美國在亞洲軍事干涉和戰爭的基地,以此為基礎先后進行過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隨后將日本作為對前蘇聯冷戰的橋頭堡,繼而在中國逐步強大的同時,將日本作為在亞洲與中國軍事對峙的核心戰略區域。
正是由于美國對日本的戰略合作關系始終是服務美國,因此美國對日始終表現為現實主義和單邊主義的雙重趨勢,而日本對美關系也由日本戰后右翼的統治者主導,表現出一種右翼現實主義的屈服和抵制交替趨勢。日本利用美國對日本單獨軍事占領的勢態,除了被迫盡量滿足美國的戰略需求、為美國全球戰略利益服務外,先是基本上逃脫了對其他戰勝國,包括前蘇聯和中國的戰敗國義務。然后在美國提供的國際秩序制度下,實現了經濟的快速復蘇并逐步強大。而在經濟強大的過程中,則利用美國要求日本分擔其在亞洲軍事存在和戰略任務的需求,重建了日本的軍事力量,并逐步擺脫二次世界大戰后日本所承擔的各項戰敗國的國際義務。
而日本右翼勢力的惡性發展,最終會像日本在二戰中橫掃其前盟國英國和其支持者美國一樣,重新引發美國和日本利益的沖突;事實上一方面在全球擴張,另一方面卻又盡量保護自己國內市場和特殊利益的日本財閥政治利益集團,在威脅中國和亞洲其他國家的同時,也會威脅到在亞洲戰后現代化和中國開放進程中、已經與亞洲和中國形成共同經濟利益的西方利益。
由于中國市場和經濟規模的潛力,尤其是中國積極主動開放的推動,最終世界各國將與中國有比日本更密切的經濟和技術合作關系。
屆時重新軍事化的日本在威脅中國國家利益的同時,也將威脅西方的亞洲利益,更重要的是全面軍事化的日本,如果重新開始增長和擴張,最終將與世界上其他國家發生嚴重的沖突,首當其沖的反而是美國,其次才是亞洲的其他國家,現階段的日美軍事同盟關系,不足以約束成為真正軍事大國后的日本。
中美日三角博弈
在中國已經啟動的現代化歷程中,如果沒有重大的不可預測事件出現,在中長時間周期內,中國會依次超越歐洲各國、超越日本,然后超越美國。然而在最終趕上和超越美國、最終與美國和歐洲形成世界三巨頭前,中國在亞洲所遇到的首要挑戰就來自日本。現階段中國國內發展趨勢,只要中國不犯重大的內部戰略失誤,總體國力將超越日本,然后依托地緣優勢成為亞洲大陸的力量中心,并以中國為核心建立起一個亞洲和平體系,應該是中國未來發展的必然后果。
問題是在這個過程中日本和美國,以及這兩個國家聯合后所形成的力量,會對中國的這一歷史進程發揮甚么樣的作用戶現階段在亞洲中、日、美三國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不等邊三角均衡,三角關系中任何一方向另一方重新接近或分離,都會產生巨大的戰略影響。中日關系現階段的緊張就是在中國真正強大之前,中美關系和中日關系之間的不確定性的表現,是在中日之間的新力量對比徹底改變日本近代以來對中國的優勢之前,日本對中國的緊張和預防。按照國際秩序發展的正常規律,中日關系在中短期絕對不樂觀,然而在長期卻絕對樂觀,這是由于中、日、美三國各自的未來發展和國家趨勢所決定的,在這個巨大的力量三角關系中,角與角之間力量的均衡和此消彼長,將最終決定未來的亞洲乃至世界體系。
當下在中日美三角關系中,日本是力量最弱的一方,因此在三角關系中日本的作用不是獨立形成一個力量中心與其他兩方保持平衡,日本的重要性在于現階段以它自己的力量,加入任何另一方后都可以改變全局的平衡。而在中、美這兩個力量中心之間,首先中國的絕對增長速度以及增長的前景均強于美國,中國可以成為與美國勢均力敵的國家,但這一切尚不是近期的前景。但中美關系本質上從來不是你死我活的零和關系,在東北亞三角關系之外中美關系還有一個更大的全球空間,只要中國和美國足夠明智,它們可以在東北亞現有格局發生變化后,以東北亞格局為更大的全球格局的一環,創造出一種和平共處的真正的全球體系。
現階段中美兩國都有這種戰略前景共識,只不過美國一方由于其全球秩序主導者的大量責任和既得利益所累,未能主動全面地調整自己的全球地位,而只能在中國力量高速成長的壓迫之下,被動地應對這種中美關系的戰略轉變。而在中美關系達到這個全球合作的均衡之前,中美之間局部的摩擦甚至戰爭都有可能爆發,這是雙方力量調整和完成新的力量均衡過程中的必經之路。
現階段中美關系的核心摩擦部分集中在臺灣問題上,而臺灣問題又直接牽涉到日本的戰略利益,只要日本將中國視為敵人,則臺灣回歸中國后日本將徹底失敗。所以現階段在臺灣方向上,只要中國尚未能形成對美日聯合后的絕對優勢,日本就必然會和美國在臺灣問題上實行聯合,以保證自己的戰略利益,所以中日關系,核心在臺灣問題,也就是日美軍事同盟問題上,才是真正具有爆炸性的。
現階段日本不是通過自身的力量,而是通過日美軍事同盟而成為亞洲格局中的關鍵國家,對日本來說,這是日本地位下降的表現。由于中國的和平崛起,中國成為亞洲實力最強的國家,以及束北亞地區將成為世界經濟中心已經是不容置疑的戰略趨勢,但以上重要事態的變化尚未能在冷戰結束后的亞洲戰略格局上得到明顯的反映。而在未來的亞洲格局變化中,盡管中美關系將決定亞洲,乃至中美兩個國家各自的未來,但在中美博弈合作對抗的過程中,日本作為決定雙方優勢的第三國,將愈來愈顯出其戰略重要性。
和平競爭成最佳戰略
美日通過軍事聯盟結合,讓美國負責戰略與威懾,日本從事戰術問題,會將日本引向危險道路。而目前的美日軍事同盟正是在將日本推向分擔美國在全球帝國責任,尤其是分擔美國在亞洲軍事對抗中國任務的泥潭。
中國最佳對日戰略仍是和平競爭,由美國暫時控制和管理日本,如有可能,不與日本全面沖突,不創造條件啟動日本的軍國主義,但如果日本走上軍國主義道路,則堅決制止并全力對抗之。今日的中國在百年的屈辱之后,已經徹底明白軍事力量在中國現代化過程中的重要性,更令人放心的是中國的武裝力量直接由中國共產黨負責組織,千年歷史進程內中國對日戰略中缺乏主動進攻的勢態,可以在中國積極防御的戰略選擇中被徹底扭轉。與此同時中國仍可能通過與日本已經無法中斷的雙邊經貿關系,全面汲收日本在本國已經遭遇瓶頸的經濟、金融和科技力量,融入中國的現代化進程。
中日關系現階段高度緊張,在區域安全、臺灣問題,領上和海洋空間,軍事力量、歷史認識、靖國神社等諸方面都有巨大的矛盾,中日之間唯一亮點是經貿關系。而中日關系中的政冷經熱又只是一種暫時的現象;任何經濟活動同樣是建立在一個文明深層的結構和和觀念上的,只不過其波動的周期和幅度要低于最敏感的政治。但經濟活動和政治一樣,都是一種文明的外部表現。所以中日兩國文明的深層結構沖突,如果沒有得到有效的管理,很快會彌漫到已經存在危機的日中經濟關系之上;作為經濟活動主體的兩國民眾和企業,如果長期在心理上存在著相互不信任和厭煩,這種心理狀態必然會慢慢覆蓋到源自對方的一切,包括對方的產品、技術、文化和其他經濟活動上。
所以中日關系的持續緊張,最終會破壞現階段對中日兩國都十分重要的中日經貿關系,而中日經貿關系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雙邊經貿關系。因此僅僅是中日兩國現有的經貿關系,就已經是維持中日關系的巨大動力,而且有直接現實利益,中日兩國關系應該在各種復雜因素的作用之下,逐漸理性化,而理性化對日本的要求就是重新回到日本文明自身的道路,中日關系的深遠基礎,最終將建立在中日兩種文明的共同點和共同利益之上。
但中日關系長遠來看絕對樂觀的理由,在于歷史上中日兩國文明已經形成了巨大的互補。而美日同盟的破碎還需要美國力量的衰退,或日本因美日同盟深受其害后才有可能開始。因此在中美日大型三角關系中,日本和中國快速接近絕對不是中短期的趨勢,但在中長期日本一定會和中國形成一種歷史上數度出現的緊密關系,盡管近期中日關系緊張和有深層結構的沖突,這一點應該不被我們忘記。
日本文明的未來必然是在一個偉大的束亞共同體文明主導下,發揮其民族性中未經磨損的純真品格以及日本的局部精細和技藝上的長處。而日本民族的優點正如毛澤東曾經指出的,日本民族不會輕易屈服于外人,日本民族的勤奮、精細和已經達到的總體現代化水平,將始終是中華民族的寶貴借鑒。中日兩國對各自國家利益和人民幸福的追求,最終將使中日兩國走向真正的亞洲和平共同體。
中日兩國聯合起來后的力量,曾讓中國和日本的政治家長期為之憧憬,中國和日本可以共同創造一個全球領先的東北亞和平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內,中國和日本可以最有效地互補,對此,我們深信不疑,只是這一切都還需要時間。
戰后日本的非軍事化與和平憲法如果被破壞,則與重新啟動日本軍國主義并準備與他國發生軍事沖突并無二致。
二戰后的各種停戰協定、和平條約等雙歿和多鏗法律文件,都是有約束力的國際法律文件,不能擅自修改。
日本是否應重新擁有戰爭權利,在其未清償與其他國家的戰爭責任之前,仍是一個國際問題。
中國最佳的對日戰略仍是和平競爭,一方面遜制日本軍國主義死灰復燃,同時全面吸收日本的經濟、金融和科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