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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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個飼養員

■文/（江蘇）阿珠

老公自稱飼養員，而且肩負神圣職責，養好“大豬”他老婆我和“小豬”我們的寶貝兒子是他在家的第一要務。

每天早上，大豬和小豬還在酣睡中，飼養員已悄然起床，準備早點。碗筷放好后，大小豬還故意打呼嚕，不得已，飼養員使出扭鼻子、掀被子的招數逼迫大小豬穿衣。

飼養員領結婚證前對烹飪一竅不通，為了炒菜是先放油還是先放蔥姜沒少糾纏他媽。起初，飼養員的脾氣也像他的廚藝，沒法恭維，廚房里時鬧險情，廳堂上也演決斗。

然而，在煙熏火燎的日子里，飼養員的棱角磨沒了，廚藝大進，小豬封他為“神廚”，而大豬送他“冰火魔廚師”。

飼養員做飯注意營養搭配、葷素結合。芹菜蘑菇肉丁一定和西紅柿炒蛋放在一起，燉排骨時絕不忘做個醋熘白菜調配一下，他的說法是，葷菜不可少，素菜不可無。

飼養員每去菜市場，車前車后滿滿當當，雞魚肉蛋、蔬菜水果、花椒茴香、油鹽醬醋、味精雞精，家里很少缺貨。

飼養員夏天做飯泳裝上陣，而他要求大豬小豬不得入廚，因為太熱。若有人敲門，他必驚慌失措：熄火，四處尋衣。其余三季，飼養員偶請大豬幫忙擇菜，也是在大豬不寫字的時候。

飼養員身材魁梧，1.85米，體重100公斤，手持炒鍋，如玩雜技，優美的弧線劃過紅紅的火苗，儼然一副大廚風范。

大廚吃飯極其簡單，常吃素菜，理由是減肥。有時小豬想霸占兩個雞腿，大廚會偷偷給大豬留一只，示意大豬去夾，可偏偏大豬生性愚鈍，反而問小豬：“你還吃雞腿嗎？”結果，雞腿沒了，大豬還要被飼養員的腳狠狠踩一下。

小豬剩了飯，大豬是不吃的，飼養員的肚皮是大大的，多難吃的也不剩下。有時飼養員用菜湯澆米飯，吃得美滋滋。小豬放下肉，要大廚的碗。他當即遞給小豬，自己吃白米飯。

偶爾，飼養員出差。走前，必備好廚房存貨，叮囑再三：“記得按時吃飯。”對大小豬他總是放心不下的，恨不得烙兩張大餅套在他們頭上。飼養員走后，大豬是不去廚房的，一日三餐在外面解決，直吃得兩人口角起泡，小豬的電話追著打：“老爸，快回來吧，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飼養員心急火燎地趕回家，摟著一臉菜色的大小豬，無限惋惜地說：“唉，都掉膘了！”

父親的生日

■文/（武漢）朱輝

“今天好像是父親的生日，你還是回一趟家吧，我也提點禮物回去給父親操辦一下。這兩年父親年紀大了，老愛瞎想，我們給他過回生日，他情緒會好一些……”電話里，大哥說著。我這才想起自從父親60大壽之后，我們已經幾年沒給父親過生日了，我甚至連他的生日具體是哪天都記不清楚了。

“現代人壓力大，每天操心的事情太多，何況我們家的人都不怎么講究過生日，我自己不就沒過一回生日嗎？”在商場里，我一邊挑選禮物一邊在心里替自己開脫。我拿起一瓶補酒，覺得外觀不錯，從盒子上的說明來看，營養價值也很高，只是注意事項一欄寫著“高血壓患者慎服”。父親有沒有高血壓？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去拿了條香煙。

回到家里，飯菜已經張羅好了。看到我們各自帶著禮物來祝壽，往日總是板著臉不太理人的父親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兩杯酒下肚便滔滔不絕地大提當年勇。父親一輩子連個科長也沒當過，可想而知當年并沒有多少光輝歷程的，于是聽著聽著不免有些耳熟的情節，隱約記得在某本名人傳記里看過。不過我們都已經是30歲出頭的人了，不至于和他較真，也都只是附和著他，多少裝出幾分敬佩的表情。

父親的興致很高，一連喝了好幾杯，我們一再勸他，他才沒有繼續喝下去。吃完飯離開父母家的時候，我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因為多少盡了點孝心。看來只要我們能多關心點父親，他也不是那么古怪、難相處的人。

我決定以后常打電話問候一下，不管有多忙。

過了兩天，趁著午休我打了個電話回家。父親出去了，母親接的電話，她說父親這兩天很高興，平日不喜歡出門，可這兩天每天早晨都出去鍛煉，而且還故意掏出我買的煙抽，跟那些老同事老鄰居說是兒子買的……

“其實上個星期不是他生日，雖然你們記錯了，不過他還是很高興……”最后，母親說道。

放下電話，我的腦子里一片茫然，還伴著愧疚……

（責任編輯/張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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