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球與本土化的兩種文化潮流的關系,我們怎樣在21世紀中處理好這兩個層面的關系,怎樣站在新時代的制高點上看傳統的現代化,看西方文化的中國詮釋。
[關鍵詞]新世紀 矛盾 交流 融合
[中圖分類號]J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7)08-106-02
人們常把新的世紀稱為網絡化的時代,其實,21世紀不僅有信息資訊的網絡化,還有科技創新的神奇化,以及全球經濟的一體化……這些新的變化,都前所未有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環境、生活方式與思維方式,包括藝術思維方式,對美術家而言,充滿了希望與機遇,也不是沒有困惑與挑戰。很多過去考慮過的問題,又重新提到日程上來。比如怎么看藝術與科技的關系、藝術與生活的關系,反映物質生活提升與體現人文關懷深入的關系,藝術創造與受眾參與的關系,藝術觀念與藝術形態的關系,美術的存在方式與其特有功能的關系,藝術個性、民族性與世界性的關系等等,也包括了人們談得最多的全球與本土化的兩種文化潮流的關系。
不管有多少值得思索的新問題,在20世紀不斷出現的中國美術中的中與西的問題,仍將是一個重要問題。20世紀的歷史表明,人們所說的文化,有兩個層面,一是針對社會發展的文明程度而言,這是舉世環球有共同規律的。另一是因地域民族種種因素形成的不同文化特色,這是不必強求一律的。而且多元化單一更符合藝術文化的法則。我們怎樣在21世紀中處理好這兩個層面的關系,怎樣站在新時代的制高點上看傳統的現代化,看西方文化的中國詮釋。我個人仍覺得適于變古為今,化西為中。換言之,亦即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的經驗仍將有指導意義,我也相信李可染先生所說的“東方既白”。但聽說也有不同的看法或細節上的其他見解。
“中西問題”貫穿了整個20世紀的百年,西方的藝術傳到東方來,影響了東方的美術,這是歷史的必然。問題是我們如何對待,我們生活在東方只談論東方的美術,這已經不可能,因為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個歷史階段。
過去我們看“西”和“中”的關系都是“新”與“舊”的關系,凡是新的都是西方的藝術,所謂舊的都是中國傳統的美術,把自己當成落后的。在本世紀末我們看待“西”和“中”這個問題,多少帶有民族自卑感。現實中許多人將自己的藝術往西方靠,認為這是新的、現代的。這很危險。更危險的是,西方有些人企圖利用他們的價值觀,影響中國的藝術,達到全盤西化,達到統治世界的目的。我自己認為經過百年的實踐,我們不應該是盲目的崇拜西方。特別是文化藝術,如果你沒有自己民族的傳統,是不能在世界立足的。我們的理想是致力于重建東方美術的輝煌。
中國近百年的美術是泊來的歷史,為什么西方的東西都是現代的?我們的東西都是傳統的?西方的東西都是好的?我們的東西都是不好的嗎?
中西問題,過去還有“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現在“中學為體”已經很淡漠,這樣的狀態的確讓人悲嘆。
中西方美術的問題是一個大問題。首先是認識的問題。“中國一百年的美術是泊來的歷史”,我認為有道理。我們一百年的美術的歷史,是走向衰落的歷史。這是事實。因為這一百年,出現的大師少了。在這百年的歷史進程中,中國美術出現這樣的現象,我認為是樹與果的關系。西方在這百年中也在變化,西方有些有志之士也在哀嘆他們傳統的喪失,但是好像沒什么用。我們談到全球一體化,能不能拿到文化上來論?文化為什么要與西方溝通?為什么西方沒有談到與我們溝通?文化為什么非要走出國門?植根于五千年的歷史本來就是世界的一個存在,文化是多元形式。這是我的困惑。當下老百姓的審美傾向趨于后殖民主義心態。還有個問題我們對傳統的研究還不夠,停留在形而下的技法上,對傳統的精神和靈魂的研究還不夠。傳統的精神是什么,我認為我們對傳統的文化研究的層面是很低的。關于中國畫傳統筆墨的討論,在我看來沒有最根本的意義。怎么樣弘揚傳統的精神?怎么樣詮釋傳統的精神?現在西方人瞧不起我們是有道理的,一方面在繼承傳統上,比前人技術的確低下,另一方面追隨西方藝術,視人家而臨摹。近20年,我們對現代西方藝術的整個演繹,從積極方面來講,我們重新研究西方;從消極方面來講,這種表面的淺層次的研究對中國的藝術發展并沒有起到好的作用。傳統精神的缺失,藝術標準的缺失,藝術本體精神的缺失,以及輿論的誤導,是我們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歷史上真正對中國產生重大的影響的中西文化交流有二次。一次在漢代,此后魏晉南北朝的佛教文化,徹底打破了當時的文化結構;一次就是這近百年西方文化的涌入。這是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的強行推行。這里我們不談政治,僅從文化的角度來分析,它也有合理的一面。同時也讓我們看出中國民族傳統文化在退移,你說中國民族傳統文化可以保留多少?恐怕很難說。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不是近代中國畫產生不了大師,是整個國學產生不了大師。實際上,在不同文明的對話中,西方把中國文明看得很重,始終將中國文化作為東方文化的代表。是我們自己不重視自己。我覺得我們搞理論的應該在民族傳統上下功夫。另外,我們對古典文化的整理顯得很不夠。包括畫家,有很多人很少臨摹過古代畫家的畫,所以他們顯得離古代遠而離現代比較近。這些只不過是我提出來的現象,作為拋磚引玉。
中國和西方的學術研究都有西化的傾向,這對西方人無所謂,但中國人自己有西化的傾向,就值得研究。西方人現在是有意識地抵制中國文化,這是我們需要注意的事實,也是我自己的經驗體會。另外是研究方法的問題。中國學者的研究方法的科學性值得注意,此外我們對西方的了解不夠。為什么中國和西方的融合沒有成功的典范,我認為與學者的研究方法以及認識論的科學性有關。中國和西方對中國畫的研究方法是不同的,同時我們還要承認我們在中國畫的研究方法上有不科學的地方。對西畫的研究也是這樣。中國和西方文化融合的問題,要相互學習了解,取長補短。在研究方法上,達到共識,這樣才會增加合作的可能。
文化之間是有差別的,不能因為它涉及到的是形而上,涉及到民族積淀的問題,我們就不能碰。文化不是抽象的,它是建立在一定物質基礎之上的。美術的問題也是如此。沒有經歷過的我不說,我認為像“八五思潮”中的藝術家的社會背景,他們的身份與最后選擇的藝術形式都有關系。所以我們談起文化,談起中西的關系問題,就不能關起門來談純粹的精神。
現在的藝術家和學者們的學術規范和學術理論幾乎來自西方的模式,中國和西方的學理傳統之間存在矛盾。實際上,關于中國遠古神話傳說,在中國許多古籍文獻中都有記載。中國學術通過歷史熟悉了解的方法而得出結果。西方的學術傳統和它們的法律學術傳統是一致的。他們講究證據、推論、邏輯、事實。現在我們的學術傳統的情況在改變,當代中國藝術評論也出現了西方學術傳統中的方法。在中國和西方碰撞的這20年當中,到底西方哪些東西是當代中國所需要學習的?到底西方哪些東西是對當代中國有影響?這是需要我們去研究的。現在討論的有關吳冠中的話題,其實他是用西方的眼光,但是他的表述方式不是西方的,不是從西方法理關系論證出來的。他是以個人的熟悉關系這樣的方式表述。類似問題可以給我們以啟示。
回過頭來看中國的美術,在近百年中西融合的實踐中,我們的這種融合是被動的。在這融合的過程中,一直有對抗。美術的中西問題,是20世紀的一個老話題,20世紀美術家中的許多人曾經費了畢生的精力來解決這一問題,不能說沒有成果,也不能說已經完全解決。進入新世紀以后,我們必然首先面對這個問題,必須要應對這個問題。中西融合是大問題,至于談到筆墨問題,這些都是很微觀的,但是反映了中、西兩者之間的關系問題。進入新世紀,我們在談論文化的問題時還要考慮一下技術的因素,日新月異發展的高新技術,對21世紀中國美術將發生新的影響。圍繞網絡,圍繞信息產業,對我們傳統的宣紙、筆墨與技術相聯系的文化都是一種挑戰。所有這些我認為都是我們在討論中西融合時應該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