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只有扎扎實實地進行讀背練習,下一番“死記硬背”的功夫,強化記憶訓練,才能為語文的閱讀理解、作文以及將來的做事和做人準備好應有的“本錢”,才能透徹地理解社會這部大書中的玄奧哲理,才會有一個幸福而快樂的人生。
【關鍵詞】e時代;背誦;語文素養
這是一個老調重彈的問題:學語文要不要“死記硬背”一些東西?
對這個問題只能有一個不容置疑的回答:當然。語文素質的提高靠的就是“死記硬背”。
現在,一個不得不談的問題是:為什么學生不愿意“死記硬背”一些東西?
我找了一部分學生來了解情況。情況有幾種:原來背了,現在忘了;原來就沒有背,只突擊一兩首應付老師的檢查;認為背與不背沒有多大區別,考試只有幾分而已。
這不禁讓我陷入了對“為什么學生不愿意‘死記硬背’一些東西”這個問題的反思。
現在的高中生,基本上是九?誘后出生的,他們從識字開始就與電腦和網絡結下了不解之緣。e時代網絡上資料查找的便捷使得他們誤認為背誦和記憶一些東西已不重要,“反正敲敲鍵盤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何必去背呢”是絕大多數學生的看法。他們用學習數理化慣用的理性的、邏輯的、分析的方法來學習語文,獲得語文能力,漠視記憶背誦,更不愿意對不理解的知識去“死記硬背”,盲目扎入試卷之中,結果試題做了一大堆,到頭來還是空空如也,出力不討好。語文素質基本停留在識字的水平上。老師讓學生“死記硬背”一些東西,學生大惑不解,理直氣壯地發問道:“我們21世紀的青年,還學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有什么用?”面對著這樣一群無知無邪的學生,老師苦口婆心,好言相勸,但還是收效甚微。
然而我還是要說:同學們,語文學習沒有了背誦,那還是語文嗎?想想那些成為大家的前輩們說的話和他們的經歷吧:
宋代朱熹有句治學名言:“讀書之法,在循序漸進,熟讀而精思,先須熟讀,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繼之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
韓愈死后,后人在墓志銘中稱其為“讀書背文,功力兼人”。清代考據學家和文學家沈濤能背《十三經》,其師段玉裁稱他“其背誦《十三經》如瓶瀉水”(段玉裁:《十經齋記》)。
明代學者張溥,他每讀一部書,都要用蠅頭小楷工筆抄寫一遍,然后燒掉;接著再抄再燒,如是者七,遂給自己的書房取名“七錄齋”。很明顯,張溥這“七錄”,實際上是把別人的書錄在心紙上了,所以他才詩文敏捷。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破”,據我體會,恐怕就有點熟讀成誦的味道。讀“破”了萬卷書,寫起文章來還會沒有神來之筆嗎?
章太炎是享譽海內外的國學大師,當年,魯迅、錢玄同等人都曾對他執弟子禮。他早年在臺灣當記者時,有一次與同事李書閑聊,頗為自負地說,自己所讀之書,百分之九十五可以背誦。李書不信,搬出自己所學的經書欲考倒章太炎。誰知章太炎不假思索,如數家珍地一一作答,甚至哪一句在哪一部書的第幾頁都說得一點不差。
魯迅先生更以切身經歷來肯定、推崇熟讀。他在談到寫第一篇白話小說《狂人日記》的準備工作時說:“大約所仰仗的全在先前看過百來篇外國作品和一點醫學上的知識。”可見,這背誦是與寫作緊密相連的。這些名人背名篇、背名著,就如同不拒細流蓄水成淵一般,為他們的創作之流備足了豐富的水源,才有“不盡長江滾滾來”的詩文傳誦……
錢鐘書于1933年到上海光華大學任教,與同事顧獻梁共居一室。那時候,顧氏正埋頭苦攻一本外國文學批評史,錢鐘書看到了,便說:“這本書以前我讀過,不知現在記不記得,你抽一段考考我!”顧氏聽罷,半信半疑,特意找出幾段難念的問他,錢鐘書都能流利地接下去背上一段。顧氏大驚失色,大為拜服。
著名學者南懷謹先生在回顧自己小時候念私塾背古文經歷時曾說:“兒童時代背誦‘經’、‘史’和‘中國文化’等典籍,是這一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巴金先生也說過:“有幾百篇文章熟爛于胸,就好比打仗時有千軍萬馬在身旁,招之即來,呼之即出。”
蘇步青先生,讀小學時,天天背誦《左傳》、《唐詩三百首》,到畢業時,這兩部書已經能背誦如流。剛進中學,老師不信他能寫出《讀〈曹劌論戰〉》,順口舉了一篇《子產不毀鄉校》讓他背,他一口氣背完,說:“整部《左傳》,我都可以背出來。”
……
這些例子不外乎說明一個道理:從青少年時代開始,練就良好的“背”功讓人終身受益。這也是他們作為文學家有著超人的語言能力的重要原因。背誦是為寫作筑壩蓄水,只有大量儲存,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輸出。誦讀與背誦,可以使人受到先哲思想的熏陶與道德的感召,受到智慧的啟迪與情感的滋潤。學生的誦讀與背誦猶如在他的大腦里形成一座冰山,隨著時間的推移,閱歷增加,它會慢慢地融化滋養他的一生。
我還想告訴他們:
一、牢記一定數量詩文,可以使表達更加準確、簡約、含蓄和有文化底蘊,做到出語不凡、出語不俗,有利于養成健康的人格,把自己培養成具有“紳士風度”的人。由于自己語言積淀豐厚,運用語言就會熟能生巧,巧而出新,出語驚人。俗言道:“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湊。”其實“肚子”里的“貨”多了,就會融會貫通,什么語法、文法等,只要老師稍加點撥,自己就會“一通百通”。只要酷愛讀書,喜歡記誦,就會樂于寫詩作文。
二、牢記一定數量詩文,可以加速對簡約、含蓄的語言和文本的理解。為什么外國人到中國來學漢語,已過了識字、寫字、語法、文法關之后,還聽不懂我們的話,看不透我們的文章?因為我們民族的文化底蘊太豐厚了,我們的掌故太多了,我們的語言習慣太有個性了。他們不僅對我們的話聽得太少,而且對我們的書也讀得不多,即“肚子”的“貨”太少了。如果我們像現在這樣學語文,學了就忘了,就難以學深學好。我們生活在母語環境中,隨著媒體的普及,說話、聽話、對話的機會始終跟隨著我們。由于社會的發展,我們“走萬里路”的機會也是有的。現在唯一缺的是“讀萬卷書”,背誦一定數量的名篇。
三、牢記一定數量詩文,可以豐富自己的思想。你一個思想我一個思想加在一起就會產生更多的思想。不論是詩歌還是文章,都包涵有作者的思想。尤其是大家公認的經典作品,你閱讀它,消化它,認同它,可以加速自己個性社會化的進程,為我們今后與他人合作共事奠定良好的思想基礎,這對于我們來說是有益處的。記誦多了,可以活躍自己的思維。同一個事物,相同的思想,相似的情境,在不同的詩文里有不同的表現形式。這些作品在我們的腦海里經過比較、分隔、融合,就會“發酵”,這樣可以培養我們的創造思維。還可以豐富我們的感情世界。神奇的詩文畢現了人間熱烈的、冷峻的、直白的、深沉的、豪放的、婉約的情愫,熟讀背誦這些詩文可以開拓我們視野,使我們的情感世界更加豐富多彩,興趣更為廣泛。同時,還可以激發我們想象和聯想。詩文中傳播的思想、意境、情感不僅可以引起共鳴,而且可以使人向往,引發思考、想象和聯想。這對今后學理工科的學生來說,特別重要。愛因斯坦曾經說,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得到的遠比從他的老師數學家高斯那里得到的多。魯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華羅庚、楊振寧、丁肇中等老先生,小時都背誦了一定數量詩文。巴金曾經說,他小時候背誦的幾十篇古文,為他以后的創作墊了底。而現在我們這些成年人,總覺得自己在中小學記誦的東西太少了,底子薄了。
許多年之前,著名語文教育家呂叔湘先生就沉痛地指出:“十年的時間,二千七百多個課時,用來學本國語文,都是大多數不過關,豈非咄咄怪事!”對此,我們每一位語文老師都應該作出反思。我們有責任上好語文課,不僅僅是讓每一位學生盡力考出一個像樣的分數,還應該讓每一位學生真正感受語文的魅力,接受人文的熏陶。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在語文教學中加強“背功”的訓練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