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信任”社會資本不僅對一國的繁榮與競爭力有重要的影響,對人們的社會生活與政治生活 更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本文以南京市的實證調查為基礎,通過對信任與公民政治知識之 間關聯性的方差分析與多元回歸分析,深入探討人際信任、公民對媒體的信任以及公民對政 府的信任對公民政治知識的成長究竟有多大以及何種程度的影響,并以此為基礎進行深入地 剖析與研究,闡明提升“信任”社會資本存量從而推進公民政治知識成長的重要意義與可行 性途徑。
關鍵詞 政治知識 人際信任 政府信任 媒體信任 方差分析 多 元回歸分析
〔中圖分類號〕D08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47-662X(2007)06-005 8-10
一、理論回眸與研究主題
現代公民文化的成長需要政治知識的引導,如伯里克利所言,“在我們這里,每個人所關心 的,不僅是他自己的事務,而且也關心國家的事務:就是那些最忙于他們自己的事務的人, 對于一般政治也是熟悉的——這是我們的特點:一個不關心政治的人,我們不說他是一個注 意自己事務的人,而是說他根本沒有事務。”(注:葉立煊主編:《西方政治 思想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4頁。)在《公民文化》一書中,阿爾蒙 德和維巴在對英國、美國、意大利、墨西哥、西德五國的政治文化進行比較研究的基礎上, 得出結論:公民文化對于民主政治體系的穩定影響甚大。所謂公民文化,既不是傳統的文化 ,也不是純理性的現代工業文化,而是一種將傳統與現代完全融合的文化。它是“以溝通和 說服為基礎的多元主義文化,是一致性與多樣性相結合的文化,是允許變革但要漸進性變革 的文化”。(注:〔美〕加布里埃爾?A?阿爾蒙德、西德尼?維巴:《公民文化——五國 的政治態度和民主》,馬殿君等譯,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6頁。)阿爾蒙德等人的調查也說明了政治知識在公民文化培育中的重要意義。在他們看來,地 域型和依附型文化幾乎都是一種以感受性為基礎的非反思性政治文化,而參與型文化則是建 立在一種主體自覺的反思性基礎上的文化,它與政治知識的有意識引導分不開。盡管參與型 文化并不僅僅是政治知識,它也包括情感和評價,但知識在其中的重要地位與地域型和依附 型文化是不同的。阿爾蒙德認為,測量政治效能感的基本指標就是政治知識的擁有量,如果 一個人認為自己有影響,他就更有可能去運用它。阿爾蒙德等人以兩種基本的政治知識為基 礎,廣泛調查了五個國家民眾的政治知識量對公民文化的影響。這兩種政治知識包括識別各 自國家的主要政黨的國家領導人的能力以及識別內閣職責與國家政府各部門的能力。他們調 查的最后結論是:“民主能力與擁有關于政治問題和過程的有效知識以及在問題和制定影響 政策中運用知識的能力是緊密相關的?!保ㄗⅲ骸裁馈臣硬祭锇?A?阿爾 蒙德、西德尼?維巴:《公民文化——五國的政治態度和民主》,馬殿君等譯,浙江人民出 版社,1989年版,第117頁。)
國外有學者的研究表明,與民主政治緊密相連的公民文化,與信任社會資本有一定的關聯性 。信任是社會資本的核心組成部分,福山則把社會資本幾乎等同于信任,認為經濟學理性主 義的傾向忽略了信任這樣的人們的非理性、非經濟、持久起作用卻變化緩慢的文化習俗和價 值追求,建立在宗教、傳統、歷史習慣等文化機制上的信任構成了其重要性不亞于貨幣資本 、人力資本的社會資本。如福山所言,信任不僅對一國的繁榮與競爭力有重要的影響,對人 們的社會生活與政治生活更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帕特南則在《社會資本的測量與結果》 一文中,對以信任為核心的社會資本與公民的民主、法治等意識之間的關聯性進行了測量與 分析。通過對社會資本存量與公民的寬容意識、公民的平等與自由意識、公民的守法意識以 及公民的和平意識等之間關聯性的實證分析,帕特南認為社會資本與公民的民主與法治意識 、公民的寬容精神以及公民的平等與自由意識等之間存在著強相關性。(注: Robert D. Putnam: Social Capital Measurement and Consequences, Volume 2 No1? Spring 2001.)而公民的寬容精神、法治意識、自由與平等意識等方面正是公民文化的表征,因而從帕特南 的研究中,可以看 出社會資本的發育狀況對公民文化的成長與發展有很大的影響和作用。
信任社會資本對公民文化的成長有很大的影響,那么信任對于公民文化的核心要素公民政治 知識是否也有一定的影響呢?在我國,伴隨著社會的經濟、政治、教育與文化條件的發展, 公民的政治知識也不斷地成長。但是由于深受幾千年封建專制和幾十年高度集權政治體制的 影響,傳統以忠、孝與盲目服從為最高的道德標準的臣民文化經過長期積淀所形成的道德觀 念、倫理結構、思維模式和文化心理結構,在中國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今天,仍不可 避免地影響著人們的思想與行為。時至今日,一部分國人基本上仍未成為現代公民,對于政 治信息與政治知識漠不關心,民主、法治等意識淡薄。而如今,我國正處在民主化、法治化 的關鍵時期,此刻,培養蘊涵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和法治國家的精神的現代公民顯得尤為重 要。概而言之,培育具有現代政治知識的新公民也就成為了我國建設政治文明與和諧社會過 程中的深切呼喚。由此本文將在南京市進行深入的調研,以了解真實世界中的公民政治知識 的現狀,挖掘出影響和制約公民政治知識成長的“信任”因素及其背后的邏輯,對人際信 任、公民對媒體的信任以及公民對政府的信任對公民政治知識的影響進行詳盡的解析。
二、研究設計和變量的測量
本研究所依據的數據資料來源于2006年5月在南京市所作的“社會資本與公民文化調查”, 本次調查的基本情況如下:
(一)抽樣與樣本概況
本次調查的抽樣方法采用多階段抽樣法,第一階段按分層簡單隨機抽樣法抽取區(縣),并 按定額(配額)抽樣法確定每個區(縣)的樣本容量。第二階段用簡單隨機抽樣的方法在 所抽取的各區(縣)中抽取2個街道(鎮)。第三階段按系統抽樣法抽取居/村委會。第四階 段從各居/村委會中按系統抽樣原則抽取家庭戶。最后,在從居/村委會中抽取家庭戶的樣本 后,還要進行戶內抽樣——從所抽中的每戶家庭中抽取一個成年人,以構成調查對象最終的 樣 本。這一個階段的抽樣采取“Kish選擇法”的方式進行。根據這種方法,每戶家庭中所有的 成年人(即18歲以上者)都具有同等的被選中的概率(機會)。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500份,最 后共回收問卷478份,回收率達95.6%;在對原始問卷進行邏輯檢查和幅度檢查后,去掉廢 問卷11份,還有467份,因此最后的有效回收率達93.4%。
在本次調查的對象中,男性占53.3%,女性占46.7%。從文化程度來看,調查對象中小學 及以下的占27.2%,初中占28.1%,高中占11.1%,中專、中技、職高占11.8%,大專 占9.0%,本科占10.3%,研究生及以上學歷的占2.4%,缺省的占0.2%。在年齡方面 ,18~19歲占3.4%,20~29歲占21.8%,30~39歲占23.3%,40~49歲占21%,50~59 歲占17.1%,60歲及以上占13.3%。本次調查的樣本在性別、年齡與文化程度方面都與《 南京市2005年人口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中的樣本比例比較接近。
(二)主要變量的操作化測量
1、自變量:信任。在本研究中,將信任作為自變量,并將信任分解為人際信任、公民對媒 體的信任、公民對政府的信任這三個維度來測量:
①人際信任。參照[日]山岸俊男、山岸綠(2002)的普遍信任量表與謹慎量表,采用李 克特五點式量表來測量人際信任以及與人交往的謹慎程度,量表中具體的題目如表3所示。
?、诠駥φ男湃?。采用八個單項選擇題,使用五點法即“很不同意、不太同意、無所謂 、比較同意、非常同意”、“幾乎不會有效果、會有一些效果、會有比較大的效果、會有很 大效果、說不清”以及“沒聽說過、沒什么作用、作用一般、作用很大、說不清”等分別測 量公民對政府以及政府機關工作人員的信任程度。比如公民對“在我國政府機關辦事,最重 要的還是靠關系”、“政府能保障我的權利,并增進我的福利”、“大多數政府工作人員都 能夠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些說法的認同度。此外,還從政府與公民之間溝通 與互動的角度來測量政府與公民之間的信任關系。比如“2002年4月以來,南京市政府舉辦 了多期‘市民論壇’活動,您認為這項舉措對實現政府官員與老百姓之間的溝通、交流和合 作互動有作用嗎?”“目前南京市政府正在實施政府上網工程,并開通了‘市長信箱’、 ‘區(縣)長信箱’等,您認為這項舉措對實現政府官員與老百姓之間的溝通、交流和合作 互動有作用嗎?”等等。
③公民對媒體的信任。采用李克特五點式量表,使用五點法即“非常不信任、不太信任、一 般、比較信任、非常信任”分別測量公民對電視、廣播、報紙、雜志與因特網這五種媒體的 信任,以五子題平均反映。
2、因變量:公民政治知識。本研究中的因變量為公民政治知識,主要分解為以下幾個維度 來測量:公民對中央領導人的認知,公民對地方政府政治領導人的認知,公民對重大政治事 件的認知,公民對國外政治知識的認知,公民對我國國家機關基本職能的認知,公民對自身 權利與義務的認知,公民對政治符號的認知,公民對民主的認知等。公民政治知識部分由13 個單項選擇題組成,例如“您知道南京市的現任市長是誰嗎?”,選項為“蔣宏坤、李源潮 、羅志軍、梁保華、不知道”。
三、公民政治知識成長之現狀探析
民主政治與現代公民文化的真正扎根與最終建成,有賴于與之相適應的公民政治知識的發展 與培養,下文首先對公民政治知識成長之現狀進行闡述與分析。
首先,分析公民對基本政治知識的認知現狀。其一,考察公民對中央政府領導人的認知。在 對國家主席的認知情況調查中,公民回答正確的占92%,回答“錯誤”或“不知道”的僅占6 .1%和1.9%。其二是分析公民對地方政府領導人的認知。在回答“誰是現任江蘇省省長” 時,回答正確占60.9%,回答“不知道”的占12.5%,而將其回答成“李源潮、羅志軍、蔣 宏坤”的則有26.6%。在對南京市市長的認知情況調查中,如表1所示,回答正確僅占6 0.7%。從以上的分析中不難看出,人們對國家主席的認知程度遠高于對江蘇省省長和南京 市市長的認知度。
其三,考察公民對重大政治事件的認知。對于“中國共產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是哪年召開的 ”這個問題,只有41%的公民回答是“2004年”,回答“不知道”的有9.4%。而將其錯誤回 答 成“2003年、2005年、2006年”的則分別有7.6%、29.2%、12.9%。這表明公民對重大政 治事件的關心度明顯不夠。
其四,分析公民對我國國家機關基本職能的認知。如表2所示,對于“我國有權修改憲法的 國家機關是哪個機構”的回答,71.4%的公民認為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說明公民對我 國國家機關基本職能的認知度還比較高。但仍有22.3%的公民將其錯誤回答成“中國共產黨 全國代表大會、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與國務院”,最后有6.3%的公民回答“不知 道”。
其五,考察公民對政治符號的認知。在回答“下面歌曲中哪首是我國的國歌?”時,被調 查者中回答正確的有85.8%。國歌是可以說是我國最基本的政治符號,但仍有少部分公民回 答錯誤,將其回答成為“五星紅旗迎風飄揚、馬賽曲、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或東方紅” ,甚至還有少部分公民將其回答成“國際歌”;此外有2.4%的公民回答“不知道”。
其六,對公民對國外政治知識的認知情況進行考察,對于“您知道美國現任總統是誰嗎?” 這個問題,能正確回答美國現任總統為喬治?沃克?布什的占82.1%,回答“不知道”的有 4.3%;將其錯誤回答為“比爾?克林頓、托尼?布萊爾、羅納德?里根”的則分別有4.5% ,7.5%,1.5%。但在回答“您覺得英國現在的政體應該是?”這個問題時,如表3所示, 回答正確的僅占57.1%,回答“不知道”的占7.8%。這說明從總體上看,公民對國外政治 知識的認知度仍比較有限。
其次,分析公民對自我政治角色的認知現狀。公民對自我政治角色的認知主要是考察公民對 自身權利和義務及其相互之間關系的認知。在對“我國公民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的法定年齡”的認知情況的考察中,能正確回答出我國公民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法定年 齡是18歲的有84.1%。當問到公民“下列各項權利中,哪一項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定的 公民基本權利?”時,能在“著作權、債權、勞動權、專利權”中正確選擇“勞動權”的 有77.4%,回答“不知道”的占7.2%,仍有少數公民將本題錯誤回答成“著作權、債權和專 利權”。
當進一步問到公民“下列各項義務中,哪一項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定的公民基本義 務?”時,能在“維護國家統一和全國各民族團結,維護祖國的安全、榮譽和利益,依照 法律納稅,參加公益性活動”這四個選項中正確回答出“參加公益性活動”的占71.4%,表 示 “不知道”的占10.3%。以上的分析表明公民對與自身權利和義務相關知識的認知度比較高 。
雅諾斯基指出,公民的權利是按照一定的順序發展增進的,相應地,作為有限交換和總體交 換系統的權利與義務平衡問題隨之產生,所以公民的義務即包括法律義務、政治義務、社會 義務和參與義務;公民的政治義務則具體可以分解為三大部分:一是人際義務,即公民投票 和參與政治的義務;二是組織責任,公民在政治活動中與其他群體合作的義務和遵守政治方 面的法規的義務;三是強制及實施方面的義務,分為公民為民主制度的保護及運作出力的義 務,公民服兵役保衛祖國的義務,公民對破壞公民權利的政府提出抗議或將其推翻的權利。 顯然上述公民政治義務的確認和劃分,是在認定公民身份為“被動的生存權以及現存的和未 來的能夠影響政治的主動權利方面”(注:〔美〕托馬斯?雅諾斯基:《公民 與文明社會》,柯雄譯,遼寧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40頁。)之基礎上的。公 民身份 的平等性,就決定了權利與義 務關系在一定程度之內保持平衡的可能性。在對公民關于權利與義務之間關系的認知情況的 考察中,57.8%的公民對權利與義務之間關系的認知還是正確的,即認為“公民權利和義務 相輔相成,不可分離”。而選擇“公民權利等于義務”的有7.6%,選擇“公民先享有權利 后履行義務”的有16.5%,選擇“公民有選擇義務的權利”的有8.9%,最后選擇“說不清 ”的有9.1%。很明顯,公民對權利與義務之間關系的認知度低于對公民權利與義務相關知 識的認知。
最后,考察南京市公民對民主的認知狀況。在考察公民對民主的認知時,主要是通過公民對 我國近年來基層民主政治改革的意義的看法來分析?!敖陙碓谖覈鴱V大農村地區進行的村 委會干部直接選舉,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而對于這項民主政治改革運動的意義,認為“擴 大基層民主是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最廣泛的實踐”的公民有48.7%,而將其錯回答成“我國具 有非常完善的社會主義民主制度”、“直接選舉是我國選舉制度的特色”以及“社會主義民 主的特征就是為民做主”的則有39.6%。此外,7.8%的公民回答“說不清”,3.9%的公民 回 答“其他”。這說明南京市公民對我國民主制度的認知度并不高,公民對民主的理性認知度 不高,部分公民或者錯把中國傳統政治思想中的民本主義和開明專制誤作民主主義,或者只 重視民主的實質性意義而輕視民主的程序性意義;在情感層次上,則傾向烏托邦式的直接民 主。這種心態勢將成為民主政治建設的嚴重障礙。
盡管囿于被調查者人數的有限、調查者視角的偏差等因素,會有以偏概全的現象,但通過以 上對南京市公民政治認知情況的分析也可以窺見到:從總體來說,公民的政治認知狀況隨著 改革開放的深入和擴大,隨著南京市民主政治建設的逐步進展,逐漸呈現出一些前所未有的 進步。但是,不可否認,在這20多年國內社會急劇轉型和國際風云變幻的時間里,生活在其 中的不同類型、不同層面的公民的政治認知情況當然有所不同,并在正態發展的前提下難免 會存在著一些不容忽視、不容樂觀的問題。由此,以上公民認知的現狀可以歸納為:
其一,對基本政治知識的認知中,公民對全國性的政治知識認知度比較高,而對地方政治知 識的認知度相對比較低。例如公民對中央領導人的認知就遠比對江蘇省省長和南京市市長的 認知度要高。另一方面,公民對政治信息的取舍也由被動接受型逐步向主動探討型轉移,政 治信息需求增長,所獲政治信息量明顯增大。其二,公民對自我政治角色即公民的權利與 義務有了較為具體、深入的了解,對政治過程有了一定的認知,但公民對自身權利與義務兩 者之間關聯性認知的程度仍然不高。其三,公民的現代民主政治觀念也開始逐步取代傳統的 政治觀念,即選擇“擴大基層民主是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最廣泛的實踐”的公民遠遠超過了“ 社會主義民主的特征就是為民做主”的公民,但是公民對民主的認知度仍有所欠缺。
公民以上三個方面的政治認知不足問題,也導致了在公民政治認知能力上,仍有相當數量的 公民對政治問題缺少正確的評價和判斷。由于政治參與意識、對新興媒體的利用、信息獲取 量和政治學習不夠等方面的影響,部分公民的政治認知層次相對較低,對于具體的政治現象 和政治問題知道得較多,而對層次較高的制度問題、理論問題、原則問題則知之不多、興趣 不大,評價和判斷上易有自相矛盾之處或有失偏頗。
四、“信任”與公民政治知識的成長:內在關聯性
解析艾里克?烏斯拉納(Eric Uslaner)認為,“信任可以使一個社會健康和富 有。當人們彼此信任時,他們就更可能照顧到別人的偏好,并且傾向于一個具有較高生 活質量的更愉快的社會。信任可能不會直接產生財富。然而,由于寬容,它將促進貿易,進 而導致更大的繁榮”,(注:〔美〕艾里克?M.烏斯拉納:《民主與社會資本 》,轉自馬克?E.沃倫(Mark E. Warren):《民主與信任》,吳輝譯,華夏 出版社,2004年版,第117-118頁。)既然信任對于社會發展和經濟繁榮的作用如此之 大,那么信任對于公民政治知識的成長是否也有很大的影響呢?下文對信任對公民政治知識 成長的影響進行 實證分析,對人際信任、公民對政府的信任以及公民對媒體的信任與公民政治知識的關聯性 分別進FDW2raCyXM31y8jRR1plEZ4jH1zZjcM33V1sZgLJcvE=行方差分析與多元回歸分析。
(一)人際信任對公民政治知識之影響的多元回歸分析
早在l8世紀,西班牙那不勒斯的學者吉諾維希就提出了公眾信任和私人信任,前一 種指純社 會性的公德,后一種則是指包含有私人利益的純家庭化的聯系?,F當代的一些西方學者也對 不同類型的信任進行分類:祖克爾(Zucker,1986)根據信任的產生機制,把信任分為來 源于交往過程的信任(process- based trust)、來源于特征的信任(character istics- based trust)和來源于制度的信任(instituti on ally- based trust)三種模式。盧曼 注重社會關系、社會體制和具體情境對信任的影響,并且對信任進行了分類,認為信任包括 人際信任(personal trust)和系統信任(system trust),其中人際信任是 建立在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關系和熟悉度的基礎上,而系統信任則是建立在法律、制度等預防 性和懲戒性的措施和機制之上的。(注:〔德〕盧曼:《熟悉、信賴、信任: 問題與替代選擇》,國外社會科學,2000年第3期。)列維斯(Lewis)和維吉爾特(Weigert,1985)則認為認知性信任(cognitivetrust)和情感性信任(emotional trust)是兩種最重要的信任類型。認知性信任 是指由于 對他人的可信程度 的理性考察而產生的信任,而情感性信任是基于情感聯系而產生的信任。(注:Lewis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