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的作用述評

［摘 要］ 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建立了卓著的功勛。首先，他培養了一支忠實于黨的、有很強戰斗力的、經過戰火考驗的部隊，并將部隊主力帶到南昌，發動起義；其次，葉挺的部隊是南昌起義時的主力，有很強的戰斗力，為起義軍很快消滅南昌城內的敵軍、控制南昌城創造了條件；再次，葉挺在起義勝利后軍事決策方面起了關鍵作用，為起義勝利后的行動貢獻了力量；第四，葉挺及所部在起義軍南下的過程中專打硬仗、難仗，為起義軍順利到達廣東提供了保障；最后，葉挺為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人民軍隊的建立提供了很多軍事人才，其軍隊建設的經驗和教訓為人民軍隊的建設提供了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 葉挺 南昌起義 作用

八十年在時間長河中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這其中發生了許許多多波瀾壯闊的歷史往事，值得我們記憶、回味。八十年前打響在南昌城頭的槍聲不但是中國共產黨人對國民黨叛變革命的回應，也宣告了人民軍隊的誕生。八十年后的今天，重新審視這次震驚中外的行動，無疑有著重要的意義。

長久以來，南昌起義在黨史研究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關于南昌起義的方方面面均為方家重視，其中對于人物的研究亦涉及不少，關于周恩來、聶榮臻、劉伯承等開國元勛在南昌起義中所創立的卓著的功勛研究均比較深入［1］，一些重要人物如譚平山、張國燾、張發奎與南昌起義的關系也有專門文章涉及［2］。然而，筆者在CNKI全國期刊資料庫中搜尋發現，關于南昌起義代理前敵總指揮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作用的專門文章卻少之又少，研究性的文章只有桂玉麟同志的《葉挺與南昌起義》［3］，這樣的狀況無助于了解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所起的作用，也無助于南昌起義研究的全面性。本文將試圖對葉挺將軍及所部在南昌起義中的作用進行述評，希望可以全面展現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的功勛與地位。

一、 葉挺將軍與南昌起義的準備

盡管在國民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之間存在著矛盾與摩擦，然而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對于雙方決裂之快是缺乏思想準備的，因而在應對方面有失先機，這其中最為人所詬病的就是忽視人民武裝的建設。據時任湖北省軍委書記的聶榮臻元帥回憶，當他向到武漢的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陳獨秀匯報軍事問題與軍隊工作時，“陳獨秀聽匯報很不耐心，講到軍事，他一言不發……就是不談軍事問題”［ 4 ］P54，由于黨的最高領導人對于軍事工作態度很不積極，因而此時在黨內重視軍事工作的人還為數不多，在這些為數不多的人當中，葉挺就是比較重要比較堅決的一位。葉挺在北伐軍攻下武漢之后，便盡可能地掌握軍事武裝。葉挺獨立團在武漢被編為第二十五師七十三團，同時葉挺升為副師長，該師“七十五團的前身是北伐時期屢建功勛的葉挺獨立團第一營”［5］ P9，而葉挺“親自主持組建七十五團。為了解決部隊的兵源，特別是為保證部隊的素質，保證共產黨員在部隊中的骨干與核心作用，他不辭辛苦，親自離漢南下湖南、廣東……這樣一來，七十三團和七十五團中，共產黨員、共青團員以及來自各地的工農會積極分子在其中占了很大比重”［6］P165—166，這樣，葉挺就為黨增加了一個團的武裝力量。1927年3月葉挺升任第二十四師師長后， 他“從七十三團抽調了一部分骨干，作為二十四師的各級骨干”［6］P169；“后來，又建立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警衛團，黨從七十三團調一部分人去作骨干，并調七十三團參謀長盧德銘同志任團長”［7］ P100。葉挺的獨立團一分為六，加上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的學生改編的教導團，黨最早的三大起義（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廣州起義）的主力軍都與葉挺有直接的聯系。新組建各團黨組織均由中共湖北省軍委領導(后再改由中共中央軍委領導)。黨組織成為部隊的領導核心，一切活動以及排以上干部的任用調動，完全由黨組織自己決定，不受國民革命軍方面的干預。這是黨掌握軍隊以及實現黨的領導的根本保證。這一狀況表明了黨掌握軍隊的建軍基本原則的實踐所取得的成效，也是葉挺軍事思想的一個表現……葉挺親自主持制訂干部和新兵訓練計劃，實行嚴格的“四操”、“三講”制度［8］。第二十四師及二十五師的七十三、七十五團成為堅強的、有強大戰斗力的、完全聽從黨領導的武裝，在黨內輕視武裝力量建設的時候，葉挺的舉動不但為黨培養了力量與人才，而且為黨對反動派的反擊（三大起義）奠定了軍事基礎。

當蔣介石與汪精衛先后叛變革命后，共產黨人將何去何從是值得關注的問題。葉挺時任國民革命軍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師長，具有將軍的軍銜，大革命時期的將軍每月有幾百塊大洋的收入，生活優裕，這樣的生活為很多人羨慕且極力爭取。葉挺本人又是北伐名將，戰功卓著，為各方矚目。然而葉挺卻毅然放棄這一切，投身于革命事業之中。國民黨方面并非沒有爭取葉挺等將領的打算，張發奎明確知道葉挺是中共黨員，但他與葉挺之間關系極好，且認為可以將葉挺爭取過來，最低限度也可以讓葉挺離開部隊。南昌起義前夕，老奸巨滑的汪精衛已感覺到了共產黨不會束手就擒。他決心采取更加毒辣的手段，削去傾向共產黨的人手中的兵權，瓦解共產黨的武裝力量。他與張發奎密謀，以在廬山召開軍事會議為由，叫張發奎給賀龍、葉挺發報，通知他們上廬山與會，以相機削去其兵權；或決定賀龍、葉挺率部去德安集結，然后以三個軍的兵力圍攻賀、葉部，撲滅軍中的革命火焰。葉劍英連夜找到了葉挺，將汪精衛、張發奎的密謀告訴了他，并邀請第二十軍軍長賀龍、第四軍政治部主任廖乾吾及高語罕以游湖賞景為名，共商對策。最后，他們決定了三件事：一，賀龍、葉挺不上廬山；二，賀、葉部隊不接受張發奎的命令去德安集中，而是開往牛行車站，到南昌去；三，葉挺的部隊第二天先行，賀龍的部隊第三天行動，將火車皮讓給葉挺部隊使用［9］ P31。其時葉挺與賀龍只要稍微留戀優裕的生活，要么接受張發奎的命令東進參加軍閥混戰，要么就上廬山交出軍權。但是葉挺此時對國民黨的叛變氣憤不已，他后來在《南昌暴動至潮汕的失敗》一文中論述到，“北伐軍到兩湖后，工農運動有突然的發展，才使一切反動勢力（富有階級地主軍官）結合而向工農進攻，尤以革命政府及軍隊內十分之九的軍官為甚。在武漢政府未進軍河南時，我們軍隊同志的集會已提及這個嚴重的問題，但黨對此并沒有一個解決的方法。當時武漢政府有保護軍人財產的命令，我們的黨已由此逐漸取一個退讓的政策……湖南的工農及我們的同志，已決心進攻武漢，消滅唐生智的勢力，當時我們的黨仍主退讓并制止勿動”［10］ P78-79，這說明葉挺在局勢日益緊張并惡化的局面下，仍然保持清醒的頭腦及革命的警惕性，并隨時為反擊做好準備。因為此時的葉挺已做好了起義的心理準備，他在《南昌暴動至潮汕》一文中寫到，“至七月二十號左右，我們的軍隊因討蔣的任務，集中九江者，約六團，張發奎已實行分共的政策，令我們著名的同志退出共產黨。此時我們的負責同志，因武漢形勢險惡，多到九江。由譚平山召集一個談話會，參加的有鄧中夏、李立三、聶榮臻、葉挺等，多主張令我即刻聯合賀龍的軍隊，向武漢政府示威，作一個革命的許克祥”［10］ P80，不久，葉、賀的部隊來到南昌，起義一觸即發。

二、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的作用

1927年8月1日凌晨，南昌起義爆發，揭開了中國共產黨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序幕，打響了反對國民黨統治的第一槍。南昌起義的主力軍無疑是葉挺領導的部隊。據劉伯承元帥在《南昌暴動始末記》中所附的參加南昌起義的兵力概要表來看，葉挺所統轄的第二十四師有5500人，二十五師有3000人（未參加城內行動），加上受葉挺指揮的蔡廷鍇部4500人，葉挺所統轄的軍隊共計1.3萬人，占總兵力2.5萬人的63％以上，而且戰斗力都很強［11］ P35，因此在分配任務時葉挺部承擔了主要的軍事目標。當時的態勢是，賀龍、劉伯承指揮第二十軍第一、二團攻打第五路軍總指揮部，葉挺指揮的第二十四師第七十一團在松柏巷一帶進攻駐在天主教堂和匡廬中學的敵軍。同時第二十四師第七十二團迅速殲滅了駐貢院的敵人，第二十軍教導團和第六團也順利地解決了駐守在順化門外和老營盤的敵軍。盡管戰斗時間較短，但戰斗的進程還是非常驚心動魄的，這其中葉挺指揮的各部由于對手戰斗力較強，采取了各種辦法，以自己強大的戰斗力為南昌起義的勝利提供了保證。當時任起義軍七十二團團長的廖運澤回憶，“會議決定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將敵軍包圍繳械。如果遇到抵抗，就用強攻的戰術將其殲滅。規定口令為成功，官兵頸帶紅布領帶，手電筒用紅紙罩帖十字作為燈號。第七十二團的具體任務是：繳獲敵第二十三團、第二十四團的槍械。7 月31 日，參加起義的軍官教導團連以上的干部以觀摩友軍內務為名，到敵軍營房內了解情況。第七十二團第三營袁營長，借口會朋友，進入敵人營房，仔細調查了解敵情和地形。……起義原定8 月1 日凌晨4 時開始行動，后又緊急通知提前兩個小時。我按原部署帶領第七十二團以演習夜間行軍的方式，接近第二十三團、第二十四團駐地，突然奪取該部衛兵的武器。迅速沖進第二十四團的營房。因為天氣悶熱，敵軍官兵都鋪著席子睡在院子內，他們倉促應戰，很快就被全部繳械”［12］。而七十一團那里戰況也不輕松，時任七十一團二營四連連長的蕭克將軍回憶，“8月1日凌晨兩點鐘，戰斗打響了。我團駐在城南松柏巷天主堂附近。天主堂內和距此不遠的匡廬中學，駐扎著歸附汪精衛集團的第六軍五十七團，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這個敵人。三營攻打天主堂，我們二營攻打匡廬中學。在營長廖快虎的率領下，我們一下子沖進學校，敵人撐不住，倉皇爬上城墻，企圖逃跑。城墻上早已布置好了工人糾察隊和公安局的警士，他們一阻擊，敵人又退回原地。這時，我們就把敵人緊緊圍住。天快亮時，敵人一個營全部繳械了。”［13 ］P51-52盡管葉挺部戰斗比較順利，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據羊角的回憶，戰斗最激烈的時候，第七十二團的團部突然遭到一股敵軍的襲擊，在危急之時學兵隊隊長陳守禮挺身而出，穩定了局面，但陳守禮也付出了年輕的生命［14］P147。經過一夜激戰，“至天明即將南昌城肅清。賀龍所部獲槍約兩千支、子彈十余萬發，我們所部獲槍兩千余支，共五千支，子彈七十萬發，大炮數門”［10］ P81。

起義軍控制南昌后，葉挺在當時的革命機構中出任多個職務，他擔任了革命委員會的委員，是參謀團的成員，同時就任改編的第二方面軍代理前敵總指揮兼第十一軍軍長。為了爭取原粵軍袍澤、減少敵對勢力，葉挺以自己的名義發表了《葉挺告第二方面軍同志書》［14］P64，并以個人名義給張發奎打電報，希望爭取張發奎參加革命，最后是爭取蔡廷鍇部參加起義軍。早在東征討蔣之時，葉挺把率部回粵的意圖提出同蔡廷鍇商量，蔡深表同意，當時葉挺對蔡說，“我們攻下南京，亦屬互相殘殺，于革命前途確無意義。且唐之革命比蔣相差更遠，不如我軍回粵休養為高”［15］P180，起義發生后，蔡給葉打電話，“葉接我電話，請我即返南昌”［15］P181，去子固路的軍部洽談，葉挺也在座， 洽談結果，蔡表示愿意合作，一道參加起義。盡管蔡在南下途中脫逃，給起義軍帶來重大損失與不良后果，但在當時，葉挺爭取蔡廷鍇的舉動至少多爭取了一份力量，少了一些敵人，減輕了起義的難度。

三、葉挺將軍在南下過程中的作用

起義軍占領南昌后，圍繞著之后的行動開展了激烈的討論，最終決定南下廣東，再行北伐。具體路線是由南昌—臨川—宜黃—廣昌—石城—瑞金—會昌—向尋鄔［11］P22，然后經東江去廣東。盡管黨史學界對南下廣東的決策有爭議，不過單就計劃的制訂而言，除了具體操作的劉伯承元帥外，葉挺就此計劃出力最多。周逸群在《周逸群報告——關于南昌起義問題》一文中說到，“（我）以為一定是吉安這條大道，首先解決朱培德部，以壯聲威。殊知等我由外面轉來時，他們（俄顧問紀功也參加）竟決定走撫州、瑞金、尋鄔這條小路。我很詫異，即向賀龍、伯承、吳明等說出種種利害，并極端不贊成走這條路線，賀、劉等均為感動，允雷（應為等）葉來部商議……不得已，與葉直接談判，無論怎樣說，他總是始終主張走小路”［10］P72，雖然葉挺在南下路線方面的堅持不一定正確，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葉挺在起義軍軍事問題方面的領導作用。

起義軍南下初期，由于“鐵軍”的威名，未遇過多抵抗，最大困難來自于人員逃跑及給養問題。當時李濟深將所部編為左、中、右三路，其“右路總指揮錢大鈞的七千人并附以由東江調來之蘇世安、柏天民之兩團，約兩千余人來會昌、瑞金，其先頭在壬田市布防堵截我軍”［11］P23，“由于葉挺率領的十一軍未能及時趕到，二十軍獨力苦戰，故傷亡不少……起義部隊抵瑞金后，得知敵人于會昌屯駐了3個師（第十八師、第二十師及新編第一師）的兵力，企圖與起義部隊決戰……針對上述情況，前委和軍事參謀團在瑞金進行討論對策時，有兩種不同意見。一種意見是周恩來、葉挺、賀龍以及劉伯承等人提出的，主張攻擊會昌之敵，并圖殲滅之……討論結果，大多數認為不管怎樣走法，都要首先殲滅會昌之敵”［6］P222，于是“十一軍所部五團及賀龍三團，復奉命向會昌敵人進攻，此時錢大鈞、黃紹 全部共十三團向我抵抗”［10］P83，“周逸群所指揮之一千人攻擊會昌，又被錢大鈞擊敗了”［11］P23，在這種情況下，由于葉挺部的戰斗力強，加之“黃紹 所部未能同時協同動作，我們軍隊才得將敵人各個擊破，錢大鈞幾全軍覆沒”［10］P83。報告中只簡單敘述了戰斗狀況，實際情況更加驚心動魄。陳賡大將回憶，戰斗從上午8時開始，打到中午時“我后續部隊還沒有到，子彈打光了，尚未把敵人擊敗。敵人瘋狂出擊，我軍支持不住，便向后撤退”［14］P277，陳賡本人也身負重傷。起義軍主力部隊之一的第二十五師 “部隊夜間由瑞金附近出發，后來才發覺走了去洛口的路”，匆匆趕到戰場后，二十五師沒有休息，即投入戰斗，師長周士第回憶，“幾個戰士中彈仆倒了，又有幾個戰士倒下了，但部隊仍然冒著彈雨沖上去，一步步逼近敵人。這情景不禁使人想到一年前這個團隊——葉挺獨立團在汀泗橋、賀勝橋，在武昌城下奮勇作戰的情形”［7］P145。蕭克將軍在其回憶錄中說，“素以頑強著稱的桂軍黃紹 部被我軍打得丟盔棄甲……我們以劣勢兵力打敗了蔣介石嫡系錢大鈞和桂軍黃紹竑部，打出了我們共產黨領導的鐵軍的威風”［13］P61。正是由于葉挺平時的嚴格訓練，同時加強政治教育，才使所部有堅強的戰斗力，才能保證起義軍完成軍事行動。

由于會昌戰役的勝利，在進入廣東之前，國民黨軍無力再次發動大的進攻，此時的葉挺在關注軍事的同時也非常關注軍隊的建設問題，在汀州的黨員大會上，葉挺在講話時說，“軍隊就得有紀律，尤其是共產黨領導的鐵軍，更要有紀律”，在批評一些共產黨員戰斗表現不好時，他激動地說：“共產黨員是什么？就是帶頭兵，是榜樣！就要比別的人勇敢，打仗沖在前，退卻走在后，沒有這點精神，還叫什么共產黨員？”［13］P65，這段鏗鏘有力的話許多年以后仍回蕩在蕭克將軍的記憶之中。

起義軍進入廣東潮汕一帶后，因為種種原因，最后失敗。葉挺將軍及其所部依然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國民黨“陳濟棠指揮他的十一師之四團、代理十三師師長鄧世增之兩團、新編第二師師長薛岳之兩團及潮梅警備司令王俊之四團共一萬五千人，經河源、畬坑、湯坑趨揭陽，這面兵力幾乎三倍于我……我軍始終中央突破，節節失利，終未突破，至三十日午前三時，葉挺又使其全部再突，亦不果，但兩日夜之激戰，我全軍傷亡官兵兩千余人，已無力再戰”，此時國民黨也是精疲力竭，聲稱“如再戰半日他們是不能支持的”［11］P28。蕭克將軍回憶，“這是一場罕見的惡仗。從天亮到黃昏，你攻過來，我攻過去，拉鋸似的相互沖鋒，雙方傷亡都很大，但誰也攻不動對方的主要陣地……營長廖快虎被敵彈擊中，傳令兵要背他下陣地，他堅決不肯，面對敵人坐著，表示決不后退，最后犧牲在陣地上”，蕭克連“在戰前有兵70人，現（戰斗結束時）已傷亡過半……湯坑一仗，是南昌起義從勝利到失敗的轉折”［13］P66-67。由于葉挺部竭盡全力也未能取勝，整個戰局失利，從一個側面也體現了葉挺及所部在起義中的關鍵作用。

南昌起義軍的主力失敗后，葉挺部的第二十五師輾轉上了井岡山，成為人民軍隊的主力，并為人民軍隊輸送了大批功勛卓著的將帥。葉挺本人又擔任了廣州起義的軍事領導人，后由于種種原因被迫脫黨多年，抗戰爆發后擔任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軍長，整編了紅軍長征后留在南方八省的游擊隊，皖南事變中被俘，1946年獲釋后不久因飛機失事犧牲。

四、結論

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建立了卓著的功勛。首先，他培養了一支忠實于黨的、有很強戰斗力的、經過戰火考驗的部隊，重視部隊的訓練，并在領導人不重視軍事工作的時候盡力擴充黨的武裝，不但為南昌起義，而且為之后的秋收及廣州起義培養了骨干。他還毅然拋棄優裕的生活，拋棄名利，以一個共產黨員的黨性投身革命之中，即使面對國民黨方面的利誘也毫不動心，保持應有的革命警惕性，將軍隊主力帶到南昌，發動起義；其次，葉挺的部隊毫無疑問是南昌起義時的主力，他的部隊擁有很強的戰斗力，為起義軍很快消滅南昌城內的敵軍、控制南昌城創造了條件，當時南昌城內共6個團的國民黨軍，葉挺所部就消滅了一半多（其部在南昌城內兵力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再次，葉挺在起義勝利后軍事決策方面起了關鍵作用，盡管南下的決策不一定正確，但盡快明確戰略方針，還是為起義勝利后的行動貢獻了力量；第四，葉挺及所部在起義軍南下的過程中專打硬仗、難仗，例如在會昌城下重創錢大鈞及黃紹竑部等等，為起義軍順利到達廣東提供了保障；最后，葉挺為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人民軍隊的建立提供了很多軍事人才，其軍隊建設的經驗和教訓為人民軍隊的建設提供了參考和借鑒。因此，葉挺將軍在南昌起義中的功勛將永載青史。○

注 釋：

［1］如劉紀銘：《對周恩來率領南昌起義軍南征的再認識》，載于《中共黨史研究》2001年第2期；屈德騫：《劉伯承與南昌起義》，載于《人物春秋》；王惠蘭：《略論聶榮臻在南昌起義中的地位和作用》，載于《黨史縱橫》等等。

［2］如漆曉康：《南昌起義中的譚平山——兼談南昌起義中的若干史實問題》，載于《宜春學院學報》2002年6月第3期；左雙文：《論大革命后期張發奎與中共的離合》，載于《史學月刊》2003年第10期等等。

［3］《葉挺研究文集》，當代中國出版社，2004年5月版。

［4］《聶榮臻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1986年3月版。

［5］《淮上廖氏三兄弟》，中國文史出版社，1990年10月版。

［6］盧權、梁倩紅：《葉挺》，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12月版。

［7］《周士第回憶錄》，人民出版社，1979年4月版。

［8］盧權、梁倩紅：《大革命時期葉挺的軍事思想》，載于《黨史研究與教學》2003年第4期。

［9］《葉劍英傳略》，軍事科學出版社，1987年1月版。

［10］《南昌起義（資料選輯）》，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1年10月版。

［11］《劉伯承軍事文選》，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12月版。

［12］《“八一”軍旗上有他一縷耀眼的金絲——訪黃埔一期生、南昌起義中的團長廖運澤》，載于《黃埔》2005年第1期。

［13］《蕭克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1997年6月版。

［14］《南昌起義資料》，人民出版社，1979年7月版。

［15］《蔡廷鍇自傳》，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6月版。

責任編輯 晏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