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重寶——故宮博物院藏晉唐宋元書畫展”,是由故宮博物院和香港藝術館發起,故宮所藏早期書畫最集中的一次出宮,同時也是在大陸以外地區舉辦的最高級別的文物展覽,通過此種特殊的方式來慶祝香港回歸祖國十周年這一意義非凡的時刻。本次展覽遴選的三十二件作品均為故宮所藏,這三十二幀書畫名跡,年代跨越千載,期間經歷朝代興替、輾轉流傳;其中更有名跡流落民間,幾經轉折,才重新入藏故宮,曠世名跡,重回祖國懷抱,切實呼應了“回歸”的主題。展出的舉世知名的經典名跡包括:晉代王殉的《伯遠帖》、唐代馮承素的《摹蘭亭序帖卷》、閻立本的《步輦圖卷》、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卷》等。其中一些畫作更與香港有著特殊的淵源,例如晉代王殉的《伯遠帖》,被溥儀攜出宮后于20世紀40年代末被典當給香港一家外國銀行,人民政府獲悉后,經周恩來總理批準以重金購回,再度入藏故宮博物院。合浦珠還,體現了中央政府對文化的保護。《收藏·拍賣》雜志榮獲香港藝術館的許可,將以專題形式全面刊載此次“國之重寶”展的盛況,以饗讀者。由于篇幅所限,將分三期連載,此為第一部分。
作品解說:
北宋繪畫是中國繪畫藝術的高峰。宋室大力發展宮廷畫院,設立“翰林圖畫院”,宋微宗更設“畫學”,銳意培養優秀的宮廷畫家。張擇端為山東東武(今諸城)人,后人翰林圖畫院,并以畫界畫著稱。
張擇端以其精妙筆墨繪畫《清明上河圖》,展示了宋代繪畫的高超絕倫。據專家學者點算,在長達五公尺的畫幅內,有人物八百一十四個、船只二八艘、樹術百七十多棵、車二十輛、轎八頂;各種商業店鋪如酒家、邸店、香藥鋪、醫藥鋪和各種攤賑:建筑物如虹橋、城樓、店肆、邸宅等,讓千年前宋代汴京的都市生活面貌、市肆風情,再現眼前。
《清明上河圖》,千年以來易手不知凡幾,實屬傳奇。張擇端作此圖,約在宋微宗大觀年問(1107~1110),宋微宗曾存卷首題上五字,并加蓋雙龍小印,可惜此部分已佚。如今所見,最早的題跋是存金太宗大定丙午年(1186),題跋者張著是金朝詩人,推測靖康之變(1126)后,此圖流入金圍。
后來此圖歸元朝皇家收藏,被官匠裝池者偷換出宮,輾轉為杭州人陳彥廉所得。數年,后,陳氏又鬻出此圖,楊準乘時存薊(北京)購得。利為元惠宗車正十年(1351)。楊準把罔帶回江西老家,翌年江西新喻的劉漢因避亂暫居于楊家,獲現此圖,兩年后復在此圖題跋。十三年后(1365)此圈已轉為靜山周氏家所藏,元代詩人李祁曾于此圖題跋。李氏的裔孫就是后來明代的大文學家、大學士李東陽。
在明代憲宗成化年間,此圖為大理寺卿朱鶴坡所藏,明代中期的文學家、收藏家吳寬曾觀此作于朱家。同時代的李東陽,更曾先后兩次在朱家看到此圖:第一次約十五歲左右:第二次兼題長詩,是在弘治四年(1491)。此后該圖歸大學士徐溥,徐溥任內訇首輔時,李東陽亦是內閣僚屬,徐溥晚年更將此圖贈予李東陽,李氏再題上長跋,時為明武宗正德十年(1515)。翌年李東陽去世后,此圖轉入兵部尚書陸完之手,陸氏后因寧王辰濠謀反而被牽連,最后雖免死罪,但仍被流放福建。陸完死后,其子將圖售予昆山顧氏。

嘉靖中期,此圖再落入相國嚴嵩、嚴世蕃父子手中。嘉靖四十四年(1565),嚴嵩敗相,嚴家被抄,書畫珍藏亦并沒入內府。明神宗萬歷六年(1578),此圖為司禮太監馮保所據,萬歷登基初期,朝政由內閣首輔張居正執掌,而馮保則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并掌管東廠。張居正死后,馮保亦失勢,此圖去向不明。
直至入清以后,此圖曾為陸費墀收藏。陸氏曾任《四庫全書》副總裁官,可惜卻因編纂失誤被重罰,致使傾家蕩產,郁郁而終。陸家約于1790年代鬻出此圖。后為畢沅購得,畢沅曾任湖廣總督,生平喜愛收藏,得此圖后曾與其弟畢瀧同賞。然畢沅死后,湖廣地區爆發反清活動,清廷認為是畢沅失職所致,遂將畢家抄沒,此圖亦再入宮中,時為清仁宗嘉慶五年(1800)。
嘉慶皇帝對此珍愛有加,并將之收錄在《石渠寶笈三編》內。至1924年,溥儀將此圖偷運出宮,后轉至天津。1932年,再帶到長春偽滿洲國的皇宮。1945年,日本戰敗,溥儀攜圖出逃,在通化被截獲。1946年此囤與其他文物暫存于東北人民銀行,至1950年轉交東北博物館,后再移交北京故宮博物院。 (鄧民亮)
清內府鑒藏印章(選錄):
石渠寶笈(朱文印)
寶笈三編(朱文印)
嘉慶御覽之寶(朱文印)
嘉慶鑒賞(白文印)
宜子孫(白文印)
三希堂精鑒璽(朱文印)
其他鑒藏印章(選錄):
畢瀧秘藏(白文印)
婁東畢沅鑒藏(朱文印)
太華主人(白文印)
延陵(白文印)
清白傳家(白文印)
子孫永寶(朱文印)
秋馬風(朱文印)
作品解說:
《出師頌》是東漢文人史岑(字孝山)所撰的一篇頌詩,載入南朝梁太子蕭統所編《昭明文選》,這篇名作歷代有不少書法家曾書寫過。史岑的著作今所知者共有兩篇,一篇為《和熹鄧后頌并序》,另一篇為《出師頌》,分別贊頌東漢鄧太后及其兄鄧騭,惜前篇已佚。頌是一種古老的文體,屬先秦時期的詩歌類型,其內容多為歌頌及告祭之事:《出師頌》述東漢安帝時羌族發生亂事,鄧鷲奉派出征,其中提到征伐之艱辛、戰爭的狀況及皇帝對鄧騭戰功的犒賞。

歷代見諸著錄及刻入叢帖的《出師頌》曾出現過多種墨跡本,但全皆無存,唯一流傳至今者曾入南宋高宗內府,故又稱“紹興本”,其后于清代入藏乾隆內府。關于此本的書寫者,后人有將之定為西晉索靖及南朝蕭子云等不同說法。精于鑒定的宋代畫家米友仁于卷后之題跋將之定為隋賢所書。隋賢之說不單為之斷代,并且也道出了書寫者的身份,因古人不會隨意稱賢,是故書寫者定非一般書匠之類的人物。
隋朝國祚甚短,雖僅有三十七年歷史,但其在書法史上十分重要,它處于魏晉南北朝鼎革發展與唐代走向規范之間的過渡。章草是以草法寫隸書的一種書體,于東漢未年至魏晉期間盛行,隋唐以后已衰落。章草早期墨跡存世極少,除此卷外尚有西晉陸機《平復帖》。從書體風格判斷,此篇《出師頌》的字體處于古樸渾厚與妍麗之間,顯示其時代不會早至魏晉處于草創時期的古章草,是以米友仁的斷代較為接近事實。
《出師頌》引首的描龍花箋有篆書“晉墨”二字及花押,后世根據此押將之定為宋高宗所書,唯花箋上龍之須發都是向上的,這是明代以后才有的特征,是故乃知此引首為明代以后所加,甚至有持論認為是清代偽作。 (鄧慶燊)
作品解說:
歷代書法作品中,王羲之的《蘭亭序》所得到的崇高地位可說無出其右,并有“天下第一行書”之謂。《蘭亭序》自問世以來即備受矚目與推崇,其真本之流傳與存佚亦為人津津樂道;而關于其真偽的可信性及所受到的質疑和爭議至今仍未平息。
《蘭亭序》緣于東晉穆帝永和九年(353)的次修禊雅集。修禊是古代的一種習俗,人們會在每年農歷三月初三日臨水而祭,沐浴春風,以拔除晦氣和不祥。是日王羲之與當時東晉的名士謝安諸人在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的蘭亭溪畔舉行修禊。眾人列溪而坐,飲酒賦詩,并將所得之詩匯集成集,由王羲之作序,而這篇序文就是王羲之于酒興方酣之際揮就。
唐代初年,唐太宗出于文治的需要,于前代書家中獨尊王羲之,并盡力搜集他的作品,使初唐學習王字蔚然成風。

唐時《蘭亭序》之臨摹者已甚眾,相傳便包括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馮承素、薛稷等,而后世所存有墨跡摹本及拓刻本;前者有“神龍本”、“張金界奴本”諸種,后者以“定武本”為最佳。《蘭亭序》真跡自唐代以來已無傳,所存者以唐時雙鉤廓填的摹本為多,其中便包括這件《蘭亭序》。是帖相傳為馮承素所摹,被稱為“神龍本”,蓋以其前后騎縫處皆有唐中宗年號神龍小璽而得名。
馮承素擅于拓摹書跡,于唐太宗時直弘文館(按:收藏、校理典籍的官署),元代郭天賜跋指此卷或為馮承素等精于拓摹者所摹,明代項元汴跋更將其定為馮承素所摹,后世遂沿襲此說。此帖是現存《蘭亭序》諸臨摹本中被公認為最能表現原作神韻之作,其中保留了原跡筆鋒銳利的特征,如若干有“破鋒”、“斷筆”、“賊毫”的筆畫均摹寫得很細膩,就連改寫字亦見先后層次(如“因”、“向”、“之”、“痛”、“文”等字)。此帖于鉤摹之余又能自由臨寫,是為上乘的摹本。王羲之的書法 變漢、魏以來的質樸書風,開創流暢妍媚的情韻,誠然扮演了移風易體的時代角色,于書法史上的典范地位無可置疑。自宋代以來陸續有關于《蘭亭序》的研究,至清代乾隆皇帝尤其推崇王羲之的書法。他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將歷代以來《蘭亭序》的其中八種摹本摹勒于八根石柱上,名日“蘭亭八柱”,馮承素所摹的“神龍本”列第三柱。后世對《蘭亭序》真偽的詰難也愈演愈烈,到了20世紀60年代,由于南京地區出土了東晉時期的墓志,遂于學術界掀起了一場廣泛的“蘭亭論辯”,對《蘭亭序》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探討,唯聚訟紛紜,其中所引發的問題迄今猶未有定論。 (鄧慶燊)
作品解說:
魏、晉的書風為唐代的書法發展奠定了開宗立派的基礎。即如顏真卿便以剛健雄渾的“顏體”對后世影響殊深,他留下的碑拓諸本雖多,且以楷書為主,惟傳世的墨跡真本甚少,其中最著名者如《祭侄文稿》、《劉中使帖》(均藏于臺北故宮)等。《湖州帖卷》又稱《江外帖》,亦為墨跡本,曾入北宋內府收藏,后經明代項元汴、清代梁清慓、安岐等鑒藏家收藏,隨后入藏清內府。
是帖并無年款,內容提及湖州水災。顏真卿于大歷七年(772)十一月被委為湖州刺史,次年一月到任,直到大歷十二年(777)八月卸任,召為刑部尚書,在湖州計六年。
顏真卿一生經歷了唐皇朝的盛衰,又面對安史之亂(755~763)的危機,他的《祭侄文稿》和《劉中使帖》都和這一史事有關。顏氏于宦海浮沉,出任湖州刺史一職正是連串被貶至地方的官職之。
《舊唐書》中載大歷十年(775)七月,杭州大風,海水翻潮,飄蕩州郭五千余家,船千余只,全家陷溺者百余戶,死者四百余人……可見當時水災乃因大風而起,影響范罔頗廣,遍及江、浙帶的杭、蘇、湖、越等州。由此可知,顏真卿寫此帖時應為大歷十年(775)七月以后。帖中的劉尚書即劉晏,他曾出任戶部及吏部尚書,故以尚書尊稱之,此帖是顏真卿致信給劉晏,感謝他協助賑濟湖州水災。

此帖前后皆有被刮去痕跡,其情況與蔡襄的《持書帖》相同。這些本為清乾隆帝題字及諸璽印,估計為清未有人欲從宮中盜出而將之刮去,圖掩人耳目。此帖用筆圓轉飛動,筆法矯健奔放,與帖文提及百姓人心得到安撫的內容相一致,與他的《祭侄文稿》所流露的悲切迥別。學者對于此帖是否為顏真卿所書曾提出質疑。書畫鑒定家徐邦達認為此帖用筆側媚多姿,完全不像顏書中鋒多“屋漏痕”之意,但書體上較接近宋代書法家米芾之風格,故疑為其所書。米芾對臨摹古帖下過不少功夫,曾系統地學習二王及顏、歐、褚等晉唐名家。對于顏、米之別,宋代岳珂(岳飛之孫)曾言:“顏、米本異體,摹而傳之,見其習之博而嗜之專也。” (鄧慶燊)
作品解說:
王詵承李成風格,擅長繪畫寒林雪景。《漁村小雪圖》描繪初冬季節、雪后初晴的風光。圖中漁民在延綿的奇峰峻嶺,或于幽谷清溪中活動。作品的筆墨技法精練,山巒坡石的濃淡墨色變化強烈,部分山頂樹梢敷以白粉,表現積雪。樹杪葦葉描以金線,使本來寒荒的漁村在陽光照射下格外明亮。此圖兼具金碧與水墨山水的風韻。
此圖將漁夫的勤勞對比文人的雅致情懷,其中的構思以至畫法造詣,皆流露出王詵深厚的文學修養和生活體驗。正如《宣和畫譜》中所記:“寫煙江遠壑,柳溪漁浦,晴嵐絕澗,寒林幽谷,桃溪葦村,皆詞人墨卿難狀之境:而詵落筆細致,遂將到古人超軼處。”畫中構圖深遠,前、中、遠景布置奇巧,其中有山巒、瀑布,松樹、古寺、漁舟、木橋、城關,予人咫尺千里之感。畫家在畫幅中央巧妙地繪畫了兩株如虬龍的蒼松,將畫面左右分割:而松樹亦見郭熙的蟹爪枯枝畫法特色。畫幅左邊為遠山,空無一人;右邊卻布置了不少人物,熱鬧非常。其中有漁夫張網水中,或舟中垂釣,或合力收網,又或安然歇息。而附近店家懸起酒旗,遠處有水鳥振翅干煙波叢林之間。山的另一方,繪一持杖高士與攜琴的書僮起上路,剛經過一道飛瀑流泉。
《漁村小雪圖》沒有款識,但卷前隔水有宋徽宗題“王詵漁村小雪”。《宣和畫譜》記載王詵的作品有三十五件,傳世作品尚有《煙江疊嶂圖》(上海博物館藏)和《瀛山圖》(臺北故宮藏)。三件作品的風格各異,而《漁村小雪圖》是王詵藝術風格和水平上別具代表性的作品。作品曾入藏宋宣和內府和清內府。據清宋葷在跋中提到此卷清初時曾為滄州戴巖犖所藏,后來王顰購作“枕中秘”。清末被溥儀攜出宮,流落長春。1950年由惠孝同購得,后捐贈予故宮博物院。
王詵,字晉卿,山西太原人,后居開封。為北宋開國功臣王金斌后人。娶宋英宗女兒蜀國大長公主,授職“駙馬都尉”,官至定州觀察使。王詵愛好詩書文藝,精通詩詞、琴棋書畫,與蘇軾、黃庭堅、米芾等人交好。后因王安石變法時受牽連遭貶,后放還。精鑒藏,建“寶繪堂”以收藏古今書法名畫。他師法唐代李思訓青綠山水,亦學李成水墨山水,并加以結合,人稱“不古不今,自成一家”。 (何芝萌)
作品解說:
作品氣氛蒼寒,卷首一只展翅向下飛翔的麻雀,卻停息于棵無葉枯樹之上。另有八只同伴散落樹間,造型生動活潑。九只麻雀雖神態各異,卻從其眼神的相互交流,及橫斜樹木干枝的聯系,令畫面整合統一,結構緊密。崔白以較濕的用筆勾勒點染麻雀,細膩精確的筆觸造成松軟毛茸茸的羽翼;樹干則以較干的筆墨隨意皴擦點染,與外廓線渾然體,屈曲自然。此種畫法突破了北宋畫院以黃筌父子為傳統勾勒填彩的工筆畫風格,成為寫意花鳥畫以直接點染畫法的先聲,影響后世深遠。
崔白字子西,濠梁(今屬安徽鳳陽東)人,生平的記載甚少,只知其性格疏野放逸,不愿做官。北宋熙寧(1068~1077)初年為神宗所賞識,入圖畫院學藝。《宣和畫譜》記其繪畫風格:“善畫花竹翎毛、芰荷鳥雁、道釋鬼神、山林飛走之類。尤長于寫生,極工于畫鵝。所畫無論何物,無不精妙絕倫,作畫極快,落墨遠思即成……圖畫院之較藝者,必以黃筌父子筆法為程式,自白及吳元瑜出,其格遂變。”綜觀此卷足證上述所言,無論是雀鳥的動態、繪畫的風格,或是構圖的別具匠心,都盡顯崔白“長于寫生”的高超技巧。
崔白存世的作品并不多,以此卷《寒雀圖卷》及藏于臺北故宮之《雙喜圖》為當中的精品。據《宣和畫譜》的記載,宋微宗御府中收藏了二百四十一件崔白的作品,當中以鴨、鵝及鷺鷥等水禽占多,而此卷作品并未有記載。卷中鈐有“臺州房務抵當記”一印,屬南宋的官印,推斷此卷于南宋時期才入皇室收藏。卷尾有明文徵明兒子文彭的題跋,除了道出崔白的生平外,亦透露了此卷原稱為《九雀圖》,曾經為宋代權臣賈似道收藏。而此卷于明朝中葉時仍是保留了宋代原來的裝裱樣式。從題簽及畫幅上清代乾隆皇帝于壬午(1762)的御題詩可見,《寒雀圖》的名稱應是直至此時才被定的,當時乾隆登位已二十六年,正極力搜羅天下名畫,這幅作品亦從此歸入內府珍藏中,成為《石渠寶笈》著錄之一。 (王雅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