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奏：鐮刀與鐵錘（長詩節選）

1

一重奏：初秋金黃的麥浪，舞動的鐮

二重奏：鋼花飛濺的熱潮，揚起的錘

大地上動情的鳥鳴，黃皮膚的交響

亞洲北斗，沒有任何一個大陸如此廣闊地

迎接，七顆星星淹沒在曙色中

那是爛漫的紅，涂抹世紀的色彩

那是歷史的器樂，饋贈給黃種人悠揚的調

鐮刀和鐵錘，一對生死與共的患難兄弟

仿佛腰鼓與紅綢帶，在襯托中艷麗

仿佛木器的槽卯，在交合中穩固

這是一個偉大的凝聚，共同集結了力量

晨曦和春潮，祖國或者江山，激蕩的誓言

大幕向世界掀開，陽光的吟哦從四個方向傳來

東方動情的交響，鐮刀和鐵錘的重奏

2

船。紅船。崛起一個揚帆遠航簇新的希望

出發，我們出發，最深刻的思想從來不需要

表達，也無須醞釀，潮流總會浩浩蕩蕩

嘉興風景依舊，南湖的水多么平靜

只是，紅船內的宣言足以激起千萬重浪

革命從一艘游船爆發，將要穿行一個舊世界

最猛烈的雷，來源于核心內部的一觸即發

沉睡的將被喚醒，迷茫的將被指引

船，紅船，風帆，高高聳起的桅桿

十三個布衣，鎮定自若，與其說是革命者

不如說是一個為舊世界頌挽詩的合唱團

七月，他們剛剛搭建了一個舞臺

背景是爆發的火山，是鐮刀和鐵錘

受壓迫的人們舉起火把，他們的歌聲嘹亮

4

暴動。暴動。多么生動的動詞，由鐵錘抒寫

砸碎黑暗，砸碎一個形同牢房的殼

在膂力像機器一樣不停地轉動，連潤滑油都慳吝 的

時候，鋼鐵和鋼鐵之間，火花一觸即發

鐵錘的命運只有鐵錘來改寫，枷鎖和牢籠

從來都需要一個堅硬的利器去刀劈斧砍

由火花到火把是一個過程，由火把到火炬是

一個過程，燃燒的覺醒，往往叱咤風雷

在沉痛中致以打擊，仿佛高飛的鷹

凌空一唳，令獵物膽寒，鐵錘的力量使木柄驕傲

中國鐵錘，多么生動的揮舞，這是一個廣闊的

舞臺，空氣成為動力，游行、示威、起義

盡管它最初的叩擊聲有些沉悶，可一聲響動后

雷鳴般的暴雨即將洗刷舊世界的污泥

5

從涂抹的山川開始，井岡的四季紅綠交替

那紅的是照徹四方的燈火，照亮了遠行者的路徑

綠的是天然的屏障，抵御了八面來風

秋收后剩余的麥浪，南昌長途跋涉未熄的火把

鐮刀和鐵錘完成了最完美的合璧

這是一支純潔的隊伍，綴著一顆紅五星

七月，長長的征途，東方如詩的畫卷

雪山草地僅僅是驛站，毛爾蓋的風云際會

一個神話的崛起，大道朝天，風雷激蕩

史詩般如訴如泣，擎天扯云，絕響空前

在這支隊伍的面前，你總是無話可說

如同朝圣者揚起經幡，腳的前方就是路

有什么樣的鐮刀鐵錘，就有什么樣的無私無畏

黎明拖起了紅日，紅星燎原了東方大地

6

越過黃河，陜北啊，鬼斧神工的黃土

革命的號角高過了信天游，窯洞懷抱著信念

溫暖了鐮刀和鐵錘，山丹丹紅遍原野

這個時候，人們總會想起一個經典的細節

小學課文里親切的一篇，楊家嶺早晨春光乍現

濃烈的湘音帶著一股不可抵御的正氣

福祉一樣顯示出吉祥，給中國帶來了希望

來自東方大地的嘹亮，多少年后

同樣的湘音穿越了大風大浪，在天安門城樓上

面含微笑，經久回味，振聾發聵

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站起來了

東方，是鐮刀和鐵錘的東方，

是亞洲最純粹的二重奏，二十八年

我們收獲了一切，裝滿了共和國豐收的籮筐

7

懷想鐮刀和鐵錘，懷想起一些樸素的物質

由歲月的海心涌上沙灘，我們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

小米。東方的大恩大德，從細微處養育了革命

金燦燦的顆粒搭在背上，令征途不再遙遠

感恩歲月，你必須得對這不顯眼的小物

崇敬地低下頭來，沉甸甸的谷穗，讓你敬仰一生

土槍。土炮。梭鏢。在博物館的某個角落里

成為一種榮耀，這些陳舊的民間武裝

往往在緊要關頭，讓歲月熠熠生輝

一個老革命來過這里，他曾經是兒童團長

草。草鞋。草的根在大地，該用怎樣的呵護

去報答一株草，這珍貴的禮物

沒有走不完的路，只有磨破了的深情厚誼

跋涉千山萬水，草使革命者的心胸更加泛青

8

春風化雨，東方卷軸在改革開放中

徐徐展開，紅船的風帆再度加寬

建設的風云激蕩，從南到北

山河在藍圖設計中展望，在展望中自豪

鐮刀和鐵錘的祖國，人民的祖國

在同一個星球飛速旋轉，鋼鐵的意志如滾滾不息的

水車。大浪淘沙，清洗出直奔小康的真金

鐮刀意氣風發，鐵錘壯心不已

這是一個昂首闊步挺胸向前的時代

華夏版圖像張春天的早報，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每天都有好消息從城市和村莊發出

人民的步伐更加堅實，鋼鐵的洪濤夾雜在

樸實而平靜的人群之中，成為土豆面包以外

更為重要的精神急流，我們堅定不移踏浪相隨

9

在遼闊的國土上吹響銅號，我們齊聲祈禱

先人們留在鐮刀和鐵錘上的激情與血的奉獻

高高升起，總會用蒼鷹一樣犀利的眼睛凝視著我們

警醒著我們，牢固地握緊鐮刀和鐵錘

東方大地，還會有什么能讓我們如此自由地馳騁

這是生命中汲取的紅，風一樣袒露著胸膛

走遍大地，帶去鮮艷的果實以及蓬勃的草木

一個民族的盛筵被鐮刀鐵錘安排

我們品味著愛情與幸福，也用一生的行動和智慧

去呵護曾經飽經滄桑，如今健壯豐腴的母親

我們自己的節日需要我們自己銘記

我們自己的田野需要我們自己收獲

這是一個偉大的凝聚，共同集結了力量

是亞洲高遠的星空，驕傲的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