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故事映射教育的無奈和局限

案例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果視作教育者的奢望的話；那么，讓自己教過的每一個孩子都能健康成長，應該成為每一位教育工作者希望的底限。小辰是張老師心底永遠的痛。

小辰和其他班的“刺頭”學生別無二致，上課遲到，課堂上趴在桌子上睡覺，擾亂課堂秩序，一次次哄堂大笑伴隨著張老師無限的困擾和無奈。現在想來，這一事件可能是導致師生關系進一步惡化的導火索。那個下午，小辰突然打斷張老師正在進行的教學。“老師，我有一個疑問。你能幫我解答嗎?”張老師頓了頓說：“你說吧，我盡量回答。”“一頭豬也不知怎么回事兒，一直向北跑，跑著跑著就撞死了。”沒想到孩子提了這么一個類似急轉彎的問題，張老師覺得很突然。“這……這個不好回答。”小辰見老師進了圈套，就笑嘻嘻地說：“它(他)不會急轉彎嘛!”張老師當時就漲紅了臉，“你欺人太甚!如果我不是教師……”話沒說完，但孩子們都知道老師將要說什么。

事后，小辰自己覺得很理虧，表現愈發不如從前。到了張老師的課，他就把課桌收拾得一張紙片都不留，趴在桌子上故意發出鼾聲。打斷課堂成為家常便飯，課堂實在無法進行下去了，張老師就高聲喊道：“小辰，你到底想怎樣?”“我就這樣，你能咋地?”小辰也厲聲回答。

接下來，家長來到學校；再后來，在家長的要求下孩子轉學了。張老師在感激家長通情達理的同時，在心里也深深埋藏著對孩子、家長的內疚。“這樣的孩子能轉到哪個學校呢?”和老師們想象的一樣，孩子沒完成初中學業就到外地打工去了。

案例二：教育中沒有磅礴的大事，正是一件件小事構成了教育的豐富多彩，也正是在處理教育事件中，才能看出教育的成效和無奈。在實施一費制以前，每學期開學初，班主任都要按學校要求向學生收取雜費、課本費等。少則一百多元多則二三百元。收費工作很煩瑣，老師們都當作一件大事來看待。

“老師，小文同學的10元錢被人拿走了!”李老師盡管在收費前做了大量工作，可是問題還是發生了。看著孩子快要落淚的樣子，李老師深知其中的難度，但還是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保證能找到!”李老師很傷心，沒想到班里還有這樣的孩子。他克制著自己，仍然語重心長地對孩子們說：“咱們班同學怎么會拿別人的東西呢?小文，是不是忘記放哪了呀?”接下來，他就讓學生給自己寫信，內容是關于誠實、守信的。學生的信都信誓旦旦，表明清白。面對著一堆“信”，李老師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很失望。

事情終于有了進展，同學們向李老師反映近兩天小波同學買了很多東西，有玩具汽車，還有巧克力等。帶著疑問李老師撥通了小波家的電話。可是媽媽告訴老師：“近兩天絕對沒有給孩子零花錢。”李老師更加懷疑了，他想了很久，還是把小波叫到了辦公室里。小波矢口否認，最后哭了。第二天小波沒有來上學。第三天早晨，小波和他的父親一起來了。“李老師，你憑什么說我家孩子拿了人家錢?孩子不愿意來學校了，你說怎么辦吧?”李老師異常冷靜，他條理清晰地把事情原委告訴了面前的家長。家長漲紅了臉說：“他媽媽是沒給他錢，但是我給他錢還不行嗎?”李老師萬萬沒想到，家長為推卸責任說出了這樣的理由，當時就懵了。

最后，只能不歡而散。爸爸把小波帶走了。“不就是10元錢嗎，當成天大的事啦!”家長的話飄蕩在學校的走廊里。李老師很傷心，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最后會變成這個樣子。

留給我們的思考：教育能改造社會，這一信念教育家陶行知先生一生矢志不渝并且身體力行。不可否認教育對提升社會、改造心靈的作用，但是物化到教師和學生的雙邊活動上，教育就表現出了它的無奈和局限性。在案例一中，小辰年少無知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教育之外。他一定給張老師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最后的結局畢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他最終被學校拋棄以至過早走上社會，是李老師一人之責嗎?不盡然，人的發展是動態的，在剖析小辰現在狀態的根源時，我們還應該看到學校以前的教育以及家庭教育的影響。時至今日，已經沒有可能再去調查小辰的家庭背景以及教育狀況。但是我們是否可以做這樣一個推斷：他所在的家庭不是和諧的家庭。

案例二恰恰從這一側面說明了家庭對學校教育的影響。遺憾的是，這個故事是反面的，是破壞而非建設的。面對既成的事實，家長不是幫助學生承認錯誤改正過失，而是千方百計甚至不惜捏造理由為孩子擺脫責任。在家長導演、學生的配合下，代表著學校教育的教師是敗下陣來了。可是對孩子以后的發展，可憐的家長你想過嗎?一味縱容只能把孩子推向深淵，“背負罪名”的雖然是學校，但受切膚之痛最深的難道不是家庭嗎?案例二至少能給我們留下這樣的啟示：教育是一項系統工程，家庭對學校教育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

對策與建議：帕夫雷什中學成就了蘇霍姆林斯基，教育家在這里工作了30多年。他把學校教育做到了極致，同時，他也非常注重家庭對孩子的影響。他的高明之處還在于，在孩子未入學以前就開始施加教育影響。學校定期把家長請到學校來，共同學習教育理論，研究教育方法。讓家長參觀美麗的葡萄園，感受帕夫雷什中學的校園文化。迫于現實，我們無法師從蘇霍姆林斯基，但是只要認識到家庭對孩子影響的重要性，在有限的空間里我們也能做很多。比如家長會，還有不成規模的讓家長來學校座談。在交談中，可以傳達我們的教育信念，施加我們的教育影響。教育方法決定了孩子的命運。

教師要加強教育藝術修養。相同的教育事件，不同的教師來處理，效果就會大不一樣。有了比較，才能看出教育藝術的上下高低。在案例二中，李老師如果能把“丟錢”事件處理得含蓄一點，效果就可能好一點，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得那么被動。教師出于對孩子的關心，先找到家長，然后講事實擺道理，相信家長是能接受的。教師和家長形成教育合力，共同診斷問題學生，讓孩子健康、和諧成長，不正是我們所追求的嗎?

(作者單位：山東省廣饒縣花官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