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過烏鞘嶺
三月的飛雪漫過河西的心臟地帶。誰的話語打開了我塵封的記憶之閘?
車隊在三月的河西呼嘯而過。
空曠。孤寂,一種想吶喊的欲望急驟上升。在達柴溝,車隊的汽笛打破寧靜的氣息。烏鞘嶺,迎面迅疾地撞入我的眼眸,令我躲閃不及。我們不期而遇。烏鞘嶺的雪水已經融化,一如我沉重的心思在倏忽間感覺清新和舒暢。
打通隧道的鉆機聲震耳欲聾,現代文明的腳步正踏著烏鞘嶺陳舊的傷口。亞洲第一隧道,歐亞大陸橋的咽喉之地,如一塊冰涼的巖石阻擋著行人的腳步。
在長城口,在天祝以西的高地上,遙遠的烏鞘嶺如一天然屏障橫亙在旅人眼前,心靈為之震顫,在如此高海拔的山系面前,我感覺呼吸急促,思緒窒息。
一列火車呼嘯而來,回聲中傳遞著陰冷和不可逾越的阻隔,我的河西兄弟,此時掃去學校門前的積雪,與孩子們走人雪國的童話中,齊誦著“飛雪迎春到”。
夜走酒泉
夜走酒泉,想象著品嘗一杯美酒或一泓清泉。
夜讓人變得沉重,無情地中斷美妙的話語,車窗外寒風陣陣,燈火閃爍處可是酒泉?
在暗夜里行進,急躁中夾雜著些許暖意。
我們宛如一塊吸足水的海綿,被寒風掠進了夜的深淵。隨處透視著大戈壁蒼茫的暮靄。
遠處燈火輝煌,群樓林立,我們在城市邊沿游動,如同魚兒穿梭在人流中。遠離故鄉,想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的精妙詩句,遠處燈火搖曳,今夜醉酒的地方可是酒泉?
晨靄中浮現的嘉峪關
朦朧之中隱約浮現出空曠的城樓。
長城自東向西,把秦、明兩朝綿延的千年夢想凝聚成帝國強大的屏障。
飛雪依舊。綿延千里的河西大地蘊藏著古老的文化,整個車隊如甲殼蟲般遲緩地行進,把凝聚了一個冬天的夢想擱置在雄偉的嘉峪關城下。拭目遠眺,群樓聳立,環顧城垣,歷經幾年風雨的古城已飽含戰火與硝煙的洗禮。
遙想絲綢古道當年的繁花似錦,眼前浮現出河西走廊古老貿易的繁榮與輝煌。歲月滄桑,歷史更迭,一切往事在時光的流失中褪去原始的光澤,然而,城樓依舊煥發出古老文明的氣息,在新時代T業日益強大的潮流中,嘉峪關在人們審視的目光里變得更加璀璨奪目。
風雪玉門鎮
在蒼茫飛雪中,讓心靈抵達玉門鎮。
一張張黝黑的面孔,一個個浪漫的背影,被鍍上了夜的青銅,風沙中挾裹著清寒的玉門古鎮,在風雪迷漫中,被人敲擊成嗚咽的回響。
一個人,在迷茫的風雪里沉吟。一個人,在古鎮的孤寂中歌唱,
玉門鎮隨處涌動著曠放和豪邁,流露著熱情和柔美。駐足玉門鎮,人的靈魂就像冬日里四散飄動的雪花,把美好的情思和愛戀留在這塊神秘的土地上。三月的飛雪還在彌漫,而我靈動的思緒成長在唐朝詩歌的燈火中,久揮不去,
行走在古鎮上,用心丈量著歷史遺留的殘痕,生存就如同在煉獄中經受考驗。歲月流失了,古鎮變得年輕,那空曠的歷史古跡像貯藏靈氣的精美詩章,在凝視中生長了火花的雙足。
敦煌之夢
佛的玉眼和飛天的神韻讓人流連忘返,
在百里沙洲,在千年莫高窟,我想公元三三六年修行到此的樂樽和尚,此刻正端坐三危山,在千佛齊誦的祥和之音中,用慧眼環視著整個敦煌,用心靈的泉水揮灑著吉祥和福祉,
二十世紀的鐘聲響過后,道士王圓箓睜開惺忪的眼,人類開始為出賣千年的燦爛文明而痛心疾首,一頁史無前例的恥辱拉開序幕。
琵琶聲聲,仙樂悠揚,飛天神女舞動婆娑的仙姿,一曲曲優美的旋律扣動著人們的心弦。
駝鈴聲聲,鳴沙山下一滴仙女的玉淚,浸透了半個沙洲。月兒彎彎,泉水悠悠,思緒綿綿,總難忘卻一段神奇的故事和優美的傳說。
敦煌,一個永恒的名字,已在歷史長河中生長千年。其生命力就如同沙洲中倔強的胡楊,扎根荒漠,在與風沙的抗爭和磨礪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