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小書送君勱

二○○七年夏，旅美科技史家胡大年先生回京探親，惠贈我一冊他的英文博士論文China and Albert Einstei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即在國內已出版的《愛因斯坦在中國》（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二○○六年）一書的底本。胡先生在論文中提到一件趣事：詩人徐志摩曾在其內兄、哲學家張君勱的敦促下，參考各種書刊，使出“吃奶的力氣”，“用最平淺最直率的話”，撰寫過一篇介紹相對論的通俗文章，題為《安斯坦相對主義（物理界大革命）》，發表在一九二一年四月十五日出版的《改造》雜志“相對論號”上。

徐詩人對相對論感興趣，最近又得一確證。在中國社科院哲學所書庫里，我發現了一冊《斯賓諾莎論空間》（Spinoza and Time， 1921），作者是蘇格蘭哲學家亞歷山大（Samuel Alexander），寫序的是另一位蘇格蘭哲學家霍爾登勛爵（Richard Burdon Haldane）。他們兩人都一致認為，斯賓諾莎關于空間問題的哲學思想和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有不少相通之處。在這本書的內頁上，有用毛筆書寫的六個清秀的小字：“小書送君勱摩”。此書顯然是徐志摩贈送給張君勱的。

亞歷山大的這本書實為一九二一年五月一日宣讀的一篇演講稿，旋即于當年正式出版。這恰好發生在張君勱勸徐志摩研究相對論以及《安斯坦相對主義》一文刊行后不久。徐志摩購買此書，并把它贈給張君勱，我想，除了張氏會對斯賓諾莎哲學感興趣外，也和他們二人當時正在關注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