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多棱鏡

[摘要]本文從分析了電影《香水》所呈現出的人性的多面性，主人公的行為因為其善的初衷而變得無法作簡單的界定。人對自身存在的確證在另一個方面深層次地揭示了人性，而愛的需求在本能壓抑下的扭曲更讓人深思。

[關鍵詞]《香水》人性 愛欲 人的確證

德國電影《香水》改編自德國知名作家帕特里克，聚斯金德(Patrick Su skind)于1985年出版的同名小說。該片于2006年10月在德國上映，首周便創下紀錄，突破三百一十六萬觀影人次，打敗了同年《加勒比海盜10》和《達芬奇密碼》所創下的觀影人數紀錄，成為2006年德國最賣座的電影!

《香水》以18世紀的法國作為大的背景，講述了一個從誕生起就注定人生不同尋常的香水大師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格雷諾耶誕生于巴黎市場的一個商販攤上。母親在攤位下的空地自己接生了他，將他扔棄在充滿各種廢棄物的攤位下面。出生對于他來說本應是與死亡相連的，而他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哇哇的一聲啼哭，給母親定上扼殺嬰兒的罪名并被推上了斷頭臺。小格雷諾耶被送進孤兒院，作為一個將來的勞力被養育著，而后被廉價地作為商品在勞動力市場上被出賣。頑強的生命力與特有的對氣味的強烈感知力一起在艱難的生存境況下被凸現出來。一個偶然的機會，香水制造商貝丁尼收他為徒，將他領進香水世界，他由此開始其在香水世界的奇幻之旅。

《香水》秉承了歐洲電影一貫對人性的探討及對社會問題深層次思考的風格，而在更加離奇的情幻故事情節里演繹著人性的復雜。這種復雜夾雜在一個青年單純而熾烈的成功熱望里。人，在這個故事里呈現出他多面的特性。他們或直露或潛隱于每一個個體之內，在道德或情感無法規范的當下語境中，我們竟無法言說清楚《香水》人性所規避的人的社會生存。這正如故事所展現的一幕幕畫面。

這首先表現在對其成功的界說上。格雷諾耶有著天生的靈敏嗅覺。他能捕捉到大自然里各種物質的味道并在復雜的情形下將它們辨別開。這是一個為香水而生的鼻子。當格雷諾耶意識到這一點時，將他所能捕捉到的各種味道保存下來的欲望強烈地催促著他要成為一個香水制造者。在格雷諾耶看來保存各種氣味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成功。這正如所有年輕且具有夢想的人一樣，成功的熱望成為他行動的最大動力。保存每一種氣味的想法充滿奇思幻想，其行為具有孩子般的天真爛漫，顯得純潔、執著而強烈。其行為動機具有孩子般的單純意味。格雷諾耶作為一個香水制造者并不以香水銷售營利為目的。他不停地學習各種保存物質氣味的方法，并試圖用提取玫瑰精油的方式提取動物氣味。當這種想法以人的氣味作為興趣中心時，其行為很顯然地超出了社會規范對孩子行為應允的范圍。格雷諾耶并沒有意識到他從此向前的每一步都是導向違背社會意志的犯罪。這是一個孩子為夢想而犯下的錯。但這個錯卻聳人聽聞。女性的體氣成為他捕捉的對象，由此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葬送在他的煉鋼里。電影翔實的表現了她們命喪黃泉的過程。而格雷諾耶在收集體氣過程中所表現出的恭敬與虔誠，讓他的惡行罩上了善的光芒。在這樣的情節糾葛中，善與惡的界限變得模糊。而刑場上，綜合多個女性體香制造出的香水所激發的那種近似宗教般的圣潔感與王子般的崇高感，再次讓人迷失于社會標準的價值判斷。

如果說我們很難對格雷諾耶的行為作出評判的話，那么，我們同樣的迷失在他的情感世界。

從孩子般的奇想到確證自身存在的過程，其間隱去了人物內心的掙扎與痛苦。擁有靈敏的嗅覺卻無法捕捉到自己的氣味。雖然氣味體現的是人動物性一面，但是，氣味無疑即存在。而他自身的無味道，在一個方面來說是他生物個體存在權的喪失，進而是其社會性的自我放棄。他以金錢為交易提出提取妓女體味，妓女對他沒有體味所表現出的蔑視，無疑在某種程度上進一步將他推向惡的深淵。如果說，當初殺馬雷街的紅發少女是緣于對純潔的人體氣味的追慕而引發的失誤的話，那么，接下來的一個個生命體的凋落則成為其人性泯滅的注腳。沒有了社會道德和法制觀念的規范，在本我喪失中產生的孤獨將人性導向惡。

我們依然無法忽視人性的復雜。因為無論是其善的動機還是其惡的行徑，其間都包含著人物最深沉的愛欲。這恰如刑場上由神異香水激發的情感錯亂的集體性交所揭示的。每個人都有愛的欲念，壓抑的本能在外界的激發下往往以自己都無法接受的方式呈現。人性最深層面本能攪混著鮮血以一種更具有沖擊力的方式釋放。馬雷街賣李子的紅發少女形象一再出現，格雷諾耶由對其嗅覺的感知到對她近似初戀般的于想象中的肌膚之親，讓我們明白，其實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需要。

從人性本能的角度來說，人都具有同一性。因此，《香水》里的殘殺也蒙上了溫情的外衣。羅拉父親在預感女兒命運后，帶著他逃亡，但終未能免。在推開女兒房間的那一瞬間，自窗外射進的陽光將慘狀渲染得具有宗教升天般的神圣感。在這樣的情景里，謀殺與朝圣一樣不可分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