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生命，不凡的人生

[摘要]影片《阿甘正傳》(Fortest Gump)改編自溫斯頓·格魯姆(winstonGroom)的同名小說，通過對一個智障者生活經(jīng)歷的描述，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展現(xiàn)了美國從五十年代末期至八十年代早期三十五年來的社會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事件，濃縮了美國社會幾十年來歷史和文化的變遷。影片穿插了許多對美國歷史影響至深的真實事件，其最終目的是為了傳達對歷史的反思。片中主人公作為一種精神象征，凝結(jié)了許多美國人的生活歷程和性格特征。

[關(guān)鍵詞]阿甘 平凡 英雄

一、真實歷史事件的情景再現(xiàn)

阿甘是個智商只有75的低能兒，為了糾正駝背要戴矯正架。在上校車后，所有的孩子們都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只有一個叫做珍妮的女孩子愿意。這兩個人的命運截然不同，但是阿甘從小就愛上了珍妮。他們形影不離。在學校里一次為了躲避別的孩子的欺侮，聽從珍妮的話而開始了人生的奔跑，而那雙累贅的矯正架也被他似乎要飛起來的速度而淘汰。

在中學時，他為了躲避別人而跑進了一所學校的橄欖球場，阿甘由于奔跑的才能被破格錄取，成了橄欖球好手．并因此進入了大學。

作為美國大學橄欖球明星隊隊員的阿甘受到了肯尼迪總統(tǒng)的接見。肯尼迪總統(tǒng)問阿甘：“祝賀你!成為全明星隊員感覺如何?”阿甘回答：“我想撒尿。”洗手時，他看到一張瑪麗蓮·夢露的簽名照片，還有一張約翰·肯尼迪和他弟弟鮑比的照片。隨后阿甘的畫外音“有人開槍打死了這位年輕瀟灑的總統(tǒng)，當時他在自己的車上。”提及了舉世震驚的肯尼迪被刺事件。

在大學畢業(yè)后，阿甘又應(yīng)征入伍去了越南。在那里，他認識了黑人朋友巴布和中尉——丹。在森林里，阿甘所在的排受到了越南軍隊的火力攻擊。丹中尉叫阿甘“run!”，阿甘也想起了離別美國時珍妮叫他“不要逞英雄，有麻煩就跑。”于是阿甘又開始跑，一下在跑出了森林到了安全的湖邊。這才想起了最好的朋友巴布。于是他又撒腿跑回去，救回了其他隊友，包括丹中尉。最后阿甘找到了巴布，而已嚴重受傷的巴布不久后離開了人世。

這時的珍妮已經(jīng)墮落。過著放蕩的生活。在反戰(zhàn)集會中阿甘與珍妮不期而遇，他們在位于華盛頓紀念碑和林肯紀念堂之間的映照池中深情相擁的一幕感人至深。珍妮帶阿甘到黑豹黨華盛頓總部．珍妮的身體受到其男友——爭取民主社會學生組織領(lǐng)袖的傷害。黑豹黨成員袖手旁觀，只有阿甘上去解救珍妮。

為了追尋夢想，珍妮又一次離開阿甘。阿甘由于打乒乓球的技能到全國各地慰問老兵，這段影片插入電視新聞播放了尼爾·阿姆斯特朗的首次登月：“這是一個人的一小步，卻是全人類的一大步。”1969年7月16日上午，巨大的“土星5號”火箭載著“阿波羅11號”飛船從美國肯尼迪發(fā)射場點火升空，開始了人類首次登月的太空飛行，人類第一次踏上月球。

部隊決定讓球技高超的阿甘加入全美乒乓球明星隊，阿甘隨隊訪問中國。“我們成為上百萬年來首次踏上中國土地的美國人，有人說世界和平就掌握在我們手里。”阿甘自豪地說。1971年4月11日．美國乒乓球代表團在日本名古屋參加第31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以后，前往北京進行友好訪問，小球轉(zhuǎn)動地球，打破了中美及東西方關(guān)系的堅冰．著名的“乒乓外交”在世界外交史上獨具魅力。

尼克松總統(tǒng)在橢圓辦公室接見了美國乒乓球隊，阿甘第三次見到了美國總統(tǒng)。總統(tǒng)把寫有“總統(tǒng)致福雷斯特·甘，美國乒乓球隊1971年球員”的匾授給阿甘。當他得知隊員們住在埃博特賓館時說：“噢，不，不，不，不。我知道一家更新更好的，非常現(xiàn)代化。我會叫人替你們安排的。”這樣阿甘住進了水門賓館，晚上他向賓館保安投訴：“噢，先生．你應(yīng)該派個維修工到對面的辦公室去看看。燈關(guān)著，他們一定是在找保險盒還是什么，手電的光晃得我睡不著。”阿甘的投訴使著名的“水門事件”得以曝光。暴露了美國共和黨政府在1972年總統(tǒng)競選運動中的非法活動的政治丑聞，美國歷史上破天荒第一遭出現(xiàn)的總統(tǒng)辭職。

阿甘退伍后為了實現(xiàn)對犧牲戰(zhàn)友巴伯的諾言，買了一艘捕蝦船和丹中尉一起開始了捕蝦生涯，他們的船是“卡曼”颶風侵襲中唯一的幸存者．之后生意蒸蒸日上，成了捕蝦大亨。

阿甘在母親臨終前趕回家鄉(xiāng)綠弓鎮(zhèn)。母親告訴他“死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每個人都注定要經(jīng)歷的。我原本不知道，但我注定要作你的媽媽。我盡力了。”并且鼓勵他“我也相信你把握了自己的命運，把上帝賦予你的一切都發(fā)揮出來吧。”阿甘問到：“我的命運是什么，媽媽?”他母親說“那要你自己去弄清楚。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無法知道下一塊的味道。”母親去世后，阿甘留在了家鄉(xiāng)。成了一名義務(wù)除草工，捕蝦公司由丹中尉打理。丹中尉將掙來的一大筆錢投資給了一家叫做蘋果電腦的“果品公司”。

在隱居生活中，阿甘時常思念珍妮。終于有一天，珍妮回來了，他們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但在一天黎明珍妮又悄然離去。醒來的阿甘木然坐在門前的長椅上，然后突然開始奔跑。在兩年多的時間里，橫跨美國大陸四次之多，成了一個全國聞名的跑步倡導者。在途中。他收到了珍妮的信。他又一次見到了珍妮，還有一個小男孩，那是他的兒子。這時的珍妮已經(jīng)得了一種不治之癥。甘和珍妮三人一同回到了家鄉(xiāng)，一起度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珍妮過世了，他們的兒子也已到了上學的年齡。甘送兒子上了校車，坐在公共汽車站的長椅上，回憶起了他一生的遭遇。

二、當代美國的寓言

《阿甘正傳》是一部包容廣博、意味雋永的影片，是一部集歷史、神話、傳奇和普通人的故事于一體的關(guān)于當代美國的寓言。講述了一個普通弱智兒童具有傳奇色彩的生活經(jīng)歷。以從智商只有75分、身體有點殘障的兒童，到橄欖球健將，到越戰(zhàn)英雄，到捕蝦大亨，到跑遍美國……影片通過阿甘的人生故事串聯(lián)起當代美國歷史上一個個著名人物和事件。他的一生不但經(jīng)歷了當代美國歷史的曲折起落，也匯聚了一系列極具典型性的當代美國生活的特征。阿甘的人生歷程實際上折射著美國戰(zhàn)后的社會，見證著美國的歷史變遷。其幾乎包容了本世紀60年代以來美國生活背景上的所有重大政治事件而賦于自身一種美國社會生活的神話原型意義，它以闡釋命運般的悲喜劇形式向人們展示了美國一代人在煉獄般的當代生活中的迷惘、掙扎、痛苦與向往。而當人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義，人們才不無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真理原來正是他們的祖先在開發(fā)新大陸時形成的民族性格與民族精神，是美國先民那句神圣的格言：上帝幫助那些自救的人(God helps those who helpthemselves)。阿甘以其特有的誠實、善良、執(zhí)著在迷茫的當代價值觀念中展示出了純粹的人類良知。

阿甘似乎生來就是一個低智商的孩子，一個被同齡孩子欺負的弱智兒，就連對人很少有偏見的珍妮第一次見面時也問他是否有些遲鈍。但這實際上是一種錯覺，因為阿甘的遲鈍實際上是一種初入新環(huán)境的拘謹和笨拙，正像剽悍矯捷的西部牛仔在優(yōu)雅做作的新英格蘭社交場上所顯示的笨拙一樣。事實上阿甘一旦奔跑起來便立刻顯示了自身的價值：他立刻使那些欺負他的城里孩子感到沮喪，并且他的奔跑速度使他成了大學里著名的橄欖球星，還受到總統(tǒng)的親自接見。但阿甘為什么與環(huán)境苦苦不諧呢?其實阿甘本身并沒有什么不正常：他按照母親的囑咐，對搭乘陌生人的汽車持懷疑態(tài)度；他按男孩子的天性同珍妮作親密的朋友……但是環(huán)境卻不再是從前的環(huán)境。美國是個移民國家，有著移民之間相互寬容的傳統(tǒng)，但阿甘所面臨的環(huán)境已不再是一個寬容的環(huán)境，因為社會就像他第一次登上的學校交通車，人人都惡意地對他說“座位已占”，并且直到他長成一個青年，他都無端地遭受著排擠和欺侮。這暗示著美國已失去了它傳統(tǒng)的寬容，而在這種情形下仍舊老老實實地按傳統(tǒng)觀念我行我素的阿甘只能被視作低能兒。

從當時的社會背景來看，阿甘的“低能”恰恰說明一個非理性的時代所造成的個人良知的困惑：這種困惑正是本世紀上半葉西方生活主題的延伸：在國際生活中，美國青年曾自信是在參加“結(jié)束人類戰(zhàn)爭的最后一戰(zhàn)”即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卻在不久后便被投入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并隨后不斷被派往朝鮮和越南：在國內(nèi)，他們曾自信自助天助。卻無情地被投入到三十年代的經(jīng)濟大蕭條之中忍受失業(yè)與貧困的折磨。諸如此類的不斷挫折使人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于是只能自認是跟不上形勢的笨拙者。但阿甘的“低能”的確使他排除了世俗的謬見而保持了一個基本的人類良知：他沒有華萊士州長的種族偏見，他認為黑人同白人一起上學沒有什么不妥：他也沒有丹中尉的病態(tài)的勇敢，盡管他在搶救同排弟兄時真正是無所畏懼：他真正是一個男子漢，敢于在任何時候?qū)ζ圬撜淠莸娜舜蟠虺鍪郑核亓x輕財，愛情執(zhí)著，他對自己頂頭上司丹中尉的訓斥嘲諷毫不介意，對三次獲得的總統(tǒng)召見的殊榮視之如兒戲……這種種堂·吉訶德式的行為方式背后便是一個正直、高尚、純粹的人的形象。

阿甘形象的價值更體現(xiàn)在他的逆境中的執(zhí)著，一種近乎愚蠢的執(zhí)著。阿甘幾乎在所有問題上都沒有并且好像他也不需要一個明智的見解，他不理解別人對他的輕蔑，不理解成年后的珍妮為什么看不上他，甚至也不去想新兵營的教官何以有權(quán)利對他那般侮辱訓斥。但他確有一種他自己對自身遭遇的理解，并且他也正是憑著這種近乎愚蠢的理解使自己不斷獲得成功。阿甘有一句老話來對付別人談?wù)撍挠薮溃骸癝tupid as stupid does，slfl”(笨人有笨人的行為方式)。

堅韌不拔，始終如一是貫穿阿甘整個經(jīng)歷的一個性格特點，在對待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他所展現(xiàn)出來的誠實、善良和堅韌不拔的精神是數(shù)百年來美國社會的主流意識所公認的美德，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美國人的代表，每一個觀眾都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阿甘當然又不僅是一個普通人，他代表和象征著一個幾乎被每一個美國人心中所珍藏著的那個“美國夢”。他那奇跡般的幸運和成功被描繪得幾近神話，但正是這種神話般的夢幻才真正符合“美國夢想”的精髓。當身帶“殘疾”的阿甘從低賤的生活中奮起。從一個普通人跑人大學，跑入橄欖球明星的行列，跑進白宮……直至成為百萬富翁，誰能說這不是差不多每一個成功的美國人都試圖以自己的“經(jīng)歷”去向你印證的那個“美國夢”呢?從中看到了時代的縮影，看到了美國的個人價值觀，人格的升華。阿甘被美國觀眾認同的意義在于他那番普通而又不凡的經(jīng)歷，在于他代表和重新喚起著今天。

阿甘的執(zhí)著、善良、忠貞在事業(yè)回報上結(jié)出了碩果，使他成為一代商業(yè)大亨。這與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中“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思想有某些相似。如阿甘在一次捕蝦過程中遭遇了大風暴，其他的捕蝦船只都遭受重創(chuàng)，唯獨阿甘的船毫發(fā)無損。阿甘利用他的才智進而壟斷了捕蝦業(yè)，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天意”，是上帝回報給阿甘的一份厚禮。美國文化的主要內(nèi)容是強調(diào)個人價值，追求民主自由，崇尚開拓和競爭，講求理性和實用，其核心是個人至上、私欲至上、追求個人利益和個人享受的個人中心主義，強調(diào)通過個人奮斗、個人自我設(shè)計，追求個人價值的最終實現(xiàn)。這種刻意塑造自我。追求個性化的個人主義有其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它調(diào)動了個人的積極性，使許多人的智慧和潛力得以充分發(fā)揮，從而促進整個民族與國家的振興和發(fā)展。然而，人人以我為中心，人際關(guān)系就難以融洽，整個社會也會缺乏凝聚力。于是，阿甘這個“溫情”形象應(yīng)運而生，他并沒有要干一番大事業(yè)的“野心”，只是凡事都憑一種淳樸而又認真的天性而為，他對朋友盡心盡力，對愛人忠貞不渝。這種性格也許正是美國當代所缺乏而又提倡的吧。

影片能夠牽動觀眾心的，是以阿甘為代表的美國主流意識，是人類社會始終追求的誠實善良和堅韌不拔的平民英雄身上體現(xiàn)出的奮斗精神。從這個普通平凡的生命所經(jīng)歷的不平凡的人生，人們看到了“阿甘身上有著我們所崇尚的美國人性格中的全部美德——誠實、勇敢、忠誠。”(彼得·特拉弗斯在《滾石》雜志上對《阿甘正傳》的評論)，他不僅已超出了一個普通的影片角色，成為“美國人”的隱喻，他也同樣超越了一個普通的“個人”而成為今日美國人心目中“美國”的象征。在阿甘身上，展現(xiàn)在別人面前的他都是真摯的感情，沒有我虞爾詐，人們看到了忠誠、守信、執(zhí)著、友善這些人性中最為熠熠生輝的品質(zhì)，看到了對生命的執(zhí)著，對生活的希望，對信念的堅定。正如該片的制片人溫迪·費勒曼說：“我覺得故事里的阿甘簡直就是典型的美國人，他的成長過程又正好是我們所經(jīng)歷的，他使我們清晰地回顧過去的歷史。他是個好人。能令人落淚也能逗人發(f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