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不向北

(一)

林楊穿著一套暗紅色的“寶姿”套裙，化著適宜的淡妝，優雅地坐在周宏偉對面。

在這次大規模的招聘中，林楊那份卓然出眾的簡歷讓周宏偉不免為之眼前一亮：

林楊，女，1980年出生。

畢業于北京廣播學院廣告學系，先在某4A廣告公司任客戶主任、客戶經理，后進入房地產營銷領域，在“華運”地產任銷售經理……

看到這，周宏偉暗暗吃了一驚：“‘華運地產’是在京城能和‘金海’齊名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房地產公司之一，這是一家大型國有獨資公司，曾開發過不少在業界堪稱經典的樓盤，想不到她年紀輕輕，居然在‘華運’做過銷售經理，不簡單……”

周宏偉不禁抬起頭，細細打量著她。

林楊看起來一切都似乎很平常，五官中的任何一個部位如果單獨拿出來，都沒有什么可讓人稱道的地方，可一旦組合起來，就顯露出一股柔和甜美的氣息。氣質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看似無形又似有形，它竟把面前的這個女孩子裝點得魅力襲人。

“你在‘華運’做過銷售經理?”周宏偉回了回神，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道。

林楊微笑著點頭：“是的。”

“那你覺得，對于銷售經理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周宏偉把林楊的簡歷輕輕放在桌上。

林楊不卑不亢地說：“這或許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對于我來說，更注重的是自身的職業素養，因為它已經遠遠超越了任何技術和技巧層面的東西。”

“那你認為，作為一個銷售經理，應該具備什么樣的職業素養呢?”

“您讀過《孫子兵法》嗎?”林楊反問道。

“當然!”周宏偉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望著林楊，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如此文弱的女孩竟然談起了《孫子兵法》。

“《始計篇》講到，‘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林楊稍稍停頓了一下，“意思是說，在對外用兵時，若欲敗敵制勝，則統率三軍的將領必須具備智慧、威信、仁愛、勇敢、嚴明，這五種素養……”

周宏偉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一名優秀的銷售經理人，也需要在智、信、仁、勇、嚴這五項素養上加以修煉。只有這樣，才足以使所率領的團隊從優秀走向卓越。”林楊言語間是滿滿的自信。

“那你覺得自己在這五個方面修煉得如何呢?”周宏偉咄咄逼人地直視著她。

林楊淡淡一笑：“這個問題或許由別人來回答更好。”

“噢?”周宏偉不禁有些錯愕地望著她。

“銷售團隊中的每一位成員對他們主管的評價才是更客觀和準確的，”林楊睿智地看了一眼周宏偉，沉吟道，“或許……您可以給您的銷售團隊一個這樣的機會。”

周宏偉的心頭驀然一動：這個叫林楊的女子，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把蘊含在股子里的強勢展現得一覽無余，這一點的確是做銷售不可或缺的特質啊!

想到這，周宏偉不由自主地粲然一笑：“可現在‘中僑’的銷售隊伍既不優秀，也不卓越!”

“那就先讓他們從平凡走向優秀……”

“你這么有信心?”

“沒有……”林楊注視著周宏偉，一字一頓地說，“但我有強烈的興趣。”

“為什么?”

“因為我是個不安分的人，我喜歡迎接挑戰……”

送走了林楊，周宏偉掏出一支煙，習慣性地走到窗邊向外望去。他想，如果啟用林楊做銷售經理的話，該怎么安排現任經理張超呢?看來只有兩條路：一是讓林楊一步到位，張超做副經理。這樣，銷售部在林楊的帶領下，才有可能提高整體的戰斗力。第二個辦法就是讓林楊先做副經理，過渡一下，然后再找機會扶正。張超畢竟有李國明的那層關系，所以一定要慎重處理……

(二)

時間不知不覺地又過了半個月。

徐向東一手握著鋼筆，一手拄著下頜，猶如石雕木塑般一動不動。旁邊的紙簍里堆滿了一團團的廢紙。

“刺啦”一聲，徐向東又把那頁剛剛寫了幾句話的“欄目策劃書”撕了下來，迅速地揉成一團，以職業運動員的“投籃”姿勢，拋向紙簍。

徐向東寫東西的時候，還保持非常古老的傳統——先寫在紙上，然后再電腦打出來。雖然同事多為鄙夷，但徐向東做事始終堅信一點：不怕我們不夠聰明，就怕我們不夠笨。

“抄還是不抄?是默默承擔沒有觀眾收看的風險，還是借助別人的智慧讓收視率一升再升?如果抄襲能贏得既叫好又叫座的效果，那是最好。可抄了之后做些什么?……”徐向東因欄目的事情焦頭爛額。

“不行。新欄目的策劃決不僅僅是拍腦袋和借鑒一些外在形式就能成功的，必須要傾聽一下觀眾的聲音才行。”他在屋里低著頭轉了幾圈，然后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三)

周宏偉放下徐向東的電話，心里還在嘀咕：“向東這小子，憑什么非得讓我幫助解決一個女觀眾啊?”

門輕輕地響了兩下，林楊含著笑走了進來。

“周總，這是我制定的員工培訓計劃，您看一下?”

周宏偉接過文件夾，專心致志地翻著……

很多事情看似只有兩種解決辦法，但只要多思考一下，或許就會發現還有第三種，第四種……

周宏偉既沒有選擇第一條路，讓林楊直接坐上銷售經理的位子上，也沒有選擇第二條路，讓她從副手過渡，而是更為大膽地選擇了第三條路：在他和銷售經理之間又設立了一個全新的崗位——銷售總監，林楊就成為“中僑地產”第一任銷售總監。這也是周宏偉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第一，以林楊的資歷，出任“中僑”的銷售總監綽綽有余；第二，現任的銷售經理張超不會存有太多異議，因為他還在銷售經理的位子上；第三，時間不等人，項目營銷推廣在即，要是讓林楊從銷售部副職一點一點過渡到正職所需時間太長。況且，以林楊的能力和素質又怎可屈居張超之下呢?

正是基于這幾點考慮，周宏偉才走出了這樣一步“快棋”。雖然上次與趙磊達成了雙方競合、雙贏的口頭協議，可兵還是要練的。兵戰的突發性與偶然性是任何人都預料不到的，商戰也恰恰如此。林楊的加入，無疑給周宏偉吃了一劑“定心丸”。

關于任命林楊做銷售總監，周宏偉曾和營銷副總李國明商榷過。李國明順水推舟地把這個“皮球”踢給了袁海天。袁海天聽完周宏偉周全的闡述后，當即同意。

事情雖然定了，可周宏偉依然憂心忡忡，從李國明的態度來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兆頭。

“寫的非常好，”周宏偉把手里的文件夾還給林楊，“給大家講一講職業生涯的規劃非常有必要。”

林楊微笑著接過來：“道理每個人都懂，培訓最主要的是明確方向，講出方法。”

“是啊，做什么事都要先有目標，我看你在培訓計劃里寫的那個‘目標管理’的方法就非常實用。”周宏偉站起身，微笑著問，“喝點兒什么?咖啡還是奶茶?”

林楊抬起手腕，指了指那塊像她一樣優雅的“浪琴”表，微笑著說：“現在該吃飯了，無論是咖啡還是奶茶都填不飽肚子。”

周宏偉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恍然大悟地笑道：“是啊，這都幾點了?我最近總是變成走在時間后面的人了。”

“晚上有時間嗎?”林楊眨了眨眼睛，“我請你……”

“你一說吃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周宏偉拍了一下后腦勺，拿起電話，迅速地撥了一個號碼，在等待對方接聽的這段時間，他問了林楊一個與吃飯毫不相關的問題：“你平時看電視嗎?”

“不常看，但還是比較喜歡看幾個固定的欄目……”林楊錯愕地望著周宏偉。

“那就好辦了!”周宏偉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電話接通了，周宏偉忙不迭地道：“向東啊，我剛處理完手頭的事兒，馬上就走。好，我知道……”

林楊還在怔怔地望著他。

放下電話，周宏偉沖林楊諱莫如深地一笑：“走啊，今天晚上我請你……”

(四)

距北三環藍寶大廈不過50米的地方，有一間別具一格的川菜餐館。

此時，徐向東和他另外三個“死黨”正在那里天昏地暗地“指點江山”。林楊坐在周宏偉旁邊饒有興致地聽著，時不時也眉飛色舞地發表一些見解。

“……現在這電視還能看嗎?廣告時間比電視劇都長……”王天成唾沫橫飛地侃著。雖然剛剛出院，可車禍卻絲毫沒有對他的反應能力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你這腦子是不是沒好利索?”徐向東瞪了他一眼，“別跑題好不好?咱今天談的是節目，不是廣告!”

“節目那就更沒法看了!”張建軍搶著說，“你就說電視劇吧，劇情老得跟白堊紀的恐龍似的，淡得跟沒滋沒味的白開水一樣，簡直就是拿觀眾當傻子。”

“沒錯，這就是中國電視節目的厲害之處——不是傻子的，也要變著法、換著樣的讓觀眾覺得自己是傻子。”周宏偉湊上來說。

張建軍狠狠地點著頭說：“太對了!再說說這些電視臺吧，千臺一面，千面一目，播的節目全一樣!”

徐向東實在忍不住了，對幾個“狐朋狗友”無可奈何地說：“全跑題了——咱談的是電視欄目!欄目!你們一會兒廣告，一會兒電視劇的，都是什么理解力呀?”

林楊看著他們幾個，捂著嘴在旁邊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我覺得你要是策劃一個新欄目的話，必須獨樹一幟，與眾不同。”止住笑，林楊慢慢地說道。

“唰”地一下，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了她。

林楊看了眾人一眼，平靜地說：“可以借鑒現有成功電視欄目的模式，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但絕對不能一味模仿，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吸引人的東西，形成自己的特色!”

(五)

夏天的北京，熱浪彌漫，呆滯憋悶的空氣讓人一陣陣地窒息。

天倫王朝飯店坐落在繁華的王府井商業區。此時，在它的一間客房里，趙磊正赤裸著上身靠在床頭，拿著電視遙控器不停地換臺，一雙眼睛隨著不斷變換的畫面忽明忽暗。中央空調大口地噴著冷氣，試圖打造一個涼爽愜意的世外桃源。

洗手間里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中僑’銷售部所有重要的資料我都掌握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聽了女人的話，趙磊神情傲慢地向洗手間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地動了動，那張圓圓的臉也隨之得意地抽搐了幾下。

水聲停了，從洗手間走出一個清新脫俗，氣質優雅的漂亮女人。這個恰似出水芙蓉般的女人竟然是——林楊。

趙磊瞇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林楊，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絲笑意：“這一段時間委屈你了，周宏偉沒什么察覺吧?”

“應該不會!”林楊用毛巾輕輕地擦著頭發。

趙磊沉吟道：“掌控‘中僑’的銷售部只是我全盤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你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完成?”

“什么事?”

“想盡一切辦法，把‘中僑新城’的項目營銷推廣方案拿到手。”趙磊一字一頓地說。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林楊挺起胸膛，傲然地甩了一下頭發。

趙磊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你答應過我的事呢?”林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也放心，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趙磊像個老狐貍一樣，狡猾地笑了笑。

“只要你記得就好……”

(六)

徐向東這一段時間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些平時讓他樂不思蜀的吃喝場合，再也不見了他那既不光輝也不偉大的身影。

人就是這么奇怪，經歷過一件事，或者聽了一句話，再或者讀了一本書，都可能成為人頓悟的原點。徐向東也似乎徹底覺悟了，林楊那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能有那么敏銳的想法，這對他產生了非常大的觸動。他不想再這么混下去了，也想正正經經、堂堂正正地干點事了。人這一輩子，對不起誰也得對得起自己!

林楊不僅從一個女性觀眾的視角闡述了對電視欄目的看法，還從欄目的推廣層面提出了一些非常難能可貴的建議，而這一點恰恰是留給徐向東印象最深的地方。

徐向東趴在電腦前，一邊打字，一邊間歇地看幾眼手寫稿，間或不由自主地會心一笑，一副才思如泉涌外加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

這一段時間，他深居簡出，思考著怎樣才能做出一檔像樣的電視欄目。通過翻閱大量的文獻資料，又觀看了不少國內外熱點欄目的樣片。最后，把目光鎖定在了風靡大江南北的大型選秀類欄目——《超級女孩》。

《超級女孩》的成功正如林楊所說的那樣——在借鑒國外“真人秀”娛樂節目成功經驗的同時，又進行了本土化改造的一系列大膽嘗試。

用徐向東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人愿意永遠只當觀眾，每個人都有表演的欲望，過去是明星娛樂大眾，大眾欣賞明星，而《超級女孩》則顛覆了這一傳統規則，它創造了大眾娛樂大眾的新模式，《超級女孩》的成功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新模式的威功。”

“嘟……嘟……”徐向東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一把抓過手機看也不看，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周宏偉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里飄了出來：“你在哪呢?聽說胃切除住院了?”

徐向東皺了皺眉，五官無可奈何地擠到了一起：“這都是聽誰說的?算上你已經是第八個人這么問我了。”

“那看來這不是真的了?”周宏偉故作驚訝地說，“你不會真想不開出家吧?不就是生活作風問題嘛，那也算是問題?”

徐向東怒不可遏地停下了狠敲鍵盤的手，狠狠地對著話筒說：“好不容易有點兒靈感都讓你給氣跑了。我這寫策劃方案呢!你都是聽誰說的?這可是赤裸裸的誹謗，當心我告你。對了，我正好有事兒找你呢?”徐向東收起了調侃的語調正色道。

“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呀?”周宏偉不慌不忙地說。

“見了面再說吧!晚上6點半，東坡酒樓!”徐向東看了看表，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對了，最好帶上林楊，上次她說的那些話對我做欄目特有啟發!”

“是——嗎?”周宏偉故意拉長了聲音，曖昧地笑著，“怎么著?看上人家了?”

“你怎么那么八卦呀?還是看好你的葉小晶吧!”徐向東掛斷了電話，又埋頭寫了起來。

(七)

徐向東對林楊的殷勤諂媚就跟抗日戰爭時期偽軍對待皇軍一樣。先是噓寒問暖的滿面堆笑，后是關愛備至的夾菜倒酒。趁著林楊去洗手間，周宏偉奚落徐向東，“你今天是怎么了?這么興奮!是不是打完雞血來的?”

“對待同志一定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徐向東不屑一顧地說，“怎么著?吃醋了?”

“吃誰的醋啊?你可別亂說，我可是快要結婚的人了。”周宏偉也斜著眼睛。

徐向東頓時樂開了花：“說，你是不是想監守自盜?”

周宏偉也一瞪眼罵道：“去你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剛好林楊推門進來，看到了周宏偉和徐向東斗雞般的架勢，不由嫣然一笑：“你們倆干嗎呢?”

周宏偉看了一眼徐向東，一本正經地說：“沒什么，就是你剛才出去的那一段時間，徐老師一直夸你來著。”

“不是我批評您徐老師，”林楊故意把臉一沉，把頭轉向徐向東，“哪有背后夸人的，我也不知道您夸沒夸到點子上。”

徐向東看了一眼林楊，林楊看了看周宏偉，隨之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徐向東轉身從自己的包里拿出兩份裝訂好的欄目策劃書，遞給周宏偉和林楊一人一份：“咱們談點正事兒吧!這是我剛寫好的策劃書，你們先看看。”

周宏偉和林楊接過策劃書，聚精會神地翻看著。

“向東，不是我恭維你，你這方案寫得太好了!”周宏偉一邊翻著，一邊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感慨道。

“《職場贏家》這個名字不錯，借鑒《超級女孩》的PK方式，把招聘搬上電視，從而創辦出一欄人力資源類欄目，很獨特。”周宏偉合上方案，接著說，“方向找準了，方法正確了，也只是成功了一半，最關鍵的還要看執行是不是到位。”

徐向東不停地點著頭，林楊也態度誠懇地評價道：“真的很不錯!第一，可以通過電視這個大窗口，展示用人單位的企業形象，滿足企業對中高級人才的需求；第二，還可以讓求職者對用人單位有更多的了解。同時，也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展示自身素質與能力的舞臺；第三，通過PK這種緊張刺激的方式優勝劣汰現場角逐，更可以激發觀眾的參與熱情。可謂是一舉三得!”

“好!”徐向東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壯懷激烈地說，“聽你們這么一說，我就更有信心了。明天就把方案上交臺領導，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始啟動。”

“還有兩點，也非常重要!”周宏偉沉吟了一下說，“首先是欄目的整體包裝；其次就是宣傳炒作。”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徐向東的臉像被手榴彈炸開了花似的，拍了拍周宏偉的肩膀，“這年頭，炒作就是力量。”

林楊也在一旁拍手笑道：“沒錯，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炒作不是萬能的，但沒有炒作是萬萬不能的。”

“你們突然啟發我了!”周宏偉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徐向東和林楊同時張大了嘴看著他。周宏偉繼續眉飛色舞地闡述起他的歪理邪說，“‘炒作’，‘炒’是通過媒體預熱；‘作’是作秀，光‘炒’還不夠，還得出來‘秀’。”

“有道理……”徐向東從愕然中回過神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是跟廣告有關的。”徐向東長長地出了口氣：“我們欄目組也有創收任務，我想咱們能不能合作一下。”

周宏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示意他往下說。

徐向東也喝了口水，把身體往前探了探：“你負責的那個項目什么時候能開盤?”

“估計還得再過兩個月吧!”周宏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徐向東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說：“你在做推廣方案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把這個欄目的贊助廣告考慮進去，反正你的項目推廣也需要做廣告。”

“是啊，徐老師說得對，況且這個欄目的受眾群體和‘中僑新城’的目標消費群體高度吻合。”林楊也在一旁補充道。

“這是個好事兒……”周宏偉深思了半晌，字斟句酌地說：“不過，你最好先能讓節目順利開播，我看一看收視率，再收集一下受眾的反饋，如果達到預期的話，到時再增加推廣預算都沒問題。”

“那就這樣，我明天就把方案交上去等臺里的批復，估計基本上問題不大。”徐向東目光望向遠方，一副胸懷大志的樣子，一字一頓地說：“你們看著吧!一位偉大的電視制片人——從此誕生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