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對影片中展開敘事的主要場景和兇案現場的光線效果營造作了具體分析,指出了攝影師對光線的造型較好的吻合了影片整體的敘事和造型風格,為影片藝術效果的實現提供了支持。
[關鍵詞]光線運用 警匪類型 整體風格
電影藝術創作實踐中,由于多種創作部門高度的綜合性,攝影藝術和導演藝術對造型的考慮往往有重疊的部分,而面對著這樣高度的綜合性,攝影藝術的獨立性又體現在什么地方呢,很多攝影大師都對這個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如著名意大利攝影大師維托里奧斯托拉羅就提出了用光作畫,用光線參與敘事和表意這樣一個重視光線的觀念。的確,光線的運用的確可以在一定層面上體現出攝影藝術的獨立性,因而一流的攝影師大都是用光的大師。美國影片《七宗罪》以其強烈的影像沖擊力和震撼人心的主題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在對光線的充分運用上,其攝影師丹瑞斯霍杰精到的控制和表現給影片影像效果的最終呈現產生了重要作用。
《七宗罪》講述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沙默塞及年輕警官米爾斯對具有高智商和財富的罪犯杜約翰精心策劃的與基督教七大罪相關的七宗連環兇殺案的偵破過程。從影片類型上看該片屬于警匪類型影片。與影片整體上壓抑、清冷的風格吻合,攝影通過光線的造型很好的吻合影片的整體敘事和造型風格。
影片的主要敘事進程是通過場景聯系起來的《七宗罪》中的場景主要有室外的城市環境、室內辦公室的環境、室內兇案現場的環境、室內主人公家中的環境、室內圖書館的環境。影片壓抑沉郁的總體風格決定影片在畫面造型上主要以低調的影調來呈現,陰雨天所特有的云層散射和雨滴產生的對于大氣透視的加強所產生出的低調高反差、明暗分布明顯的光線效果,在奠定影片整體氣氛的室外的城市環境中,被攝影師丹瑞斯,霍杰充分利用而成功創造出了壓抑的氣氛。
辦公室環境的光線造型,攝影師充分利用了高色溫的日光或日光燈和低色溫的臺燈、落地燈在同一場景中的出現來豐富靜態畫面構成中冷暖光線的對比,使畫面更加生動和富有生活的真實感。
在米爾斯妻子翠西宴請沙默塞一場戲中,由于該場戲重點表現全片中少有的輕松愜意的家居生活內容,對于主人公家中光線環境的設計,攝影師采用了點光源多點分布的方式,室內豐富的光源為降低明暗反差提供了光源依據。作為點光源的臺燈、壁燈、落地燈等大都有燈罩,這樣,點光源又以散射光的形式去營造一個和諧溫馨的家庭生活場景。
圖書館的光源設計上,沒有使觀眾一般意義上對圖書館明亮的印象再現,而是在每張書桌上都設置了綠色燈罩的臺燈,依舊是采用點光源來形成整體光線效果的辦法,使得影片在用光線營造室內場景氣氛時呈現出風格上的一致性。
由上面對影片主要場景的光線造型處理可以初步得出本片光線運用的主要特征:充分利用現場固有光源營造環境氣氛,而人物光源則由固有光源的散射光或反射光來提供。
下面主要再從室內兇案現場的光線運用來看丹瑞斯霍杰又是如何在整體光線構思下結合敘事進程中不同案件而設置不同的光線效果的。
“暴食”作為第一宗命案,是影片表現的重點。從清冷、壓抑的陰雨天外景進入案發現場,長長的通道中沒有光源,只有兩位警探手中的電筒光。這時,是電簡光的直射光和直射光照射到室內墻壁、陳設時的反射、散射光形成了室內布光的依據,產生出明暗反差大、暗部面積多的低調的影像。手電筒在人物的手中,光源跟隨人物運動帶來明暗的變化,豐富了畫面的運動性,也很準確的傳達出案發現場的陰森、猙獰的氣氛。手電的高色溫光質即吻合了清冷的影調,傳達出罪案現場的特有氣氛,又和即將進入室內后昏暗的暖色壁燈形成光質上的反差而對觀眾視覺形成強烈的刺激。暖色的壁燈還在昏暗的環境中成為了背景光,這樣利用點光源在環境中制造畫面景深的技巧在影片的各個主要場景中均有所體現。
第二宗命案——“貪婪”。這場戲的光線運用與第一宗命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窗外透過窗簾的高色溫散射日光和天花板白色日光燈形成了主光,整個場景顯得明亮寬敞,與死者作為資深律師的身份很好的協調了起來。符合敘事的需要。高調影像也與上宗命案的壓抑的低調攝影形成了反差,在不影響影片整體影調風格的前提下很好的調節了影片的視覺節奏。令觀眾不覺沉悶。在同一場景,交待老警官沙默塞夜探案發現場發現指紋一場戲中,天花板白色日光燈仍舊作為主光,此時背景帶有暖色燈罩的臺燈、壁燈又同“暴食”案中的點光源一樣,在環境中制造了畫面的景深,豐富了畫面的內容。
“懶惰”作為杜約翰犯下的第三宗兇案,在光線的運用上,除與“暴食”案有相似之外還有發展,顯示出風格統一下的變化性。在找尋維多的過程中,特警隊員和警探再次穿過狹窄曲折的樓梯過道。門窗透過的白色散射日光和頂部的廊燈形成了冷色的光線效果。而此時特警沖鋒槍上的探燈卻是暖色的直射光,這樣,現場固有的冷暖、硬軟光線安排就再次營造了一個恐怖、懸疑的環境氣氛,凸顯了抓捕行動的臨場感。而隨著警探們在精心設計的光線效果中的運動帶來的明暗變化和作為移動點光源的沖鋒槍探燈的運動所產生的明暗區域的改變,觀眾也被攝影師所營造的氣氛所感染,當看到受到杜約翰折磨的維多時就再一次的感受到隨影片敘事進程所帶來的心靈的震撼。
在隨后的“淫欲”和“驕傲”案中,攝影師對光線的運用再次根據總體風格指導下的變化原則進行設置。緊跟“懶惰”中的低調,“淫欲”突出了兇案發生的環境特點——夜店的燈紅酒綠。主光是低色溫的散射、反射光,并設置了很多點光源分布,攝影機跟隨人物在環境中運動帶來鮮明的明暗變化很好的渲染了色情、糜爛的氣氛效果,令“淫欲”案發生的環境真實可信。“驕傲”案中被毀容的是一位女明星,結果被害人的身份特點,攝影師采用了與“貪婪”案中相似的光線處理,高色溫的日光散射光和白色墻壁的反射光顯出現場環境寬敞明亮的高調特征。
最后的“憤怒”和“嫉妒”案發在影片中作為正邪對立雙方的米爾斯和杜約翰身上。作為影片的高潮段落,此時故事從情節結構的安排上直接指向了影片的主題——這是個黑暗的世界,我們每個人可能都有罪,無論你是大律師、大明星、妓女、警察、或是十惡不赦的惡魔,盡管如此,我們仍舊值得為光明的世界奮斗。從周一開始的七宗案件已經接近尾聲,隨著一聲槍響。杜約翰被米爾斯殺死。米爾斯也被逮捕,影片在雨停后日落黃昏的暖調中收場。在這里,攝影師從影像造型的角度,運用對光線的處理實現了情節結構對于影片主題的傳達。罪案終究過去,世界盡管不那么美麗,但是我們仍舊值得為它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