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3日,深圳中天置業評估公司爆發財務危機,公司法人代表、總裁蔣飛涉嫌卷巨款逃跑,這家擁有140家門店、2000多名員工的中介公司一夜間崩盤。
雖然與普通百姓的生活密切相關,但房地產中介行業并不是值得聚焦的一個大行業,通常一家房地產中介公司的垮掉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而這一次顯然有些不同,各大媒體紛紛給與追蹤報道,網絡上也是議論紛紛,人聲鼎沸。
我想原因不外乎兩個:其一,深圳中天置業是頗有實力的,在深圳中介業內排名能夠進入前五,在全國也位列百強之內,同時在上海、成都等地擁有多家分店,影響力還是有的,其二,深圳中天置業的垮掉除了引起一些社會問題外,還引發了整個房地產中介行業的生存危機,甚至還重創了深圳的地產行業。
其實,在崩盤之前,深圳中天置業的高速成長與擴張還被譽為“中天神話”。在2003年起步之時,中天置業僅有4家門店,但經過短短幾年時間的超常規發展,門店數量僅在深圳一地便達到100多家,營業額也以數十倍的規模增長。按照其原有的計劃,2007年深圳分店數要達到200家,外地分店也要接近100家。
其實,“中天神話”的破滅是有著某種必然性的,中天的成長或者說擴張模式決定了崩盤是必然的結局。在目前的中國市場,地產中介某種程度上成了“準金融公司”,像中天這樣規模的地產中介,每個月客戶暫存在賬上的現金可達3億-4億元。于是中天采用了“借雞生蛋”的模式,將客戶的資金當作自己的發展資金,開始瘋狂擴張,店開得越多,吸納的資金也就越多。美夢還未做完。市場寒流襲來。隨著近期國家大力調控房地產市場的政策開始顯現效力,樓市急速回落,中天營業額急速下挫,導致深圳中天現金鏈出現斷檔,中天置業一夜之間崩盤。
“中天”故事我們并不陌生,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順馳,那個創造了“順馳速度”的順馳。雖然二者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上,順馳的孫宏斌與中天的蔣飛在人品上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二者的成長模式、路徑以及最后的結局并無二致。記得萬科的王石在順馳交局之前曾經有過這么一句評論:孫先生在賭博。這句話同樣也適用于中天的蔣飛。
做企業當然要冒風險,但是,冒風險與賭博全然是兩個概念,雖然風險是不可控的,但是做企業就要以可控應對不可控。賭博卻不同,市場會持續增長是所有賭徒都有的僥幸心理,在這種僥幸心理的支撐下,財務安全、內部能力的提升統統可以放在一邊,一切都讓位于領導者內心的貪婪與欲望。這樣的擴張注定是脆弱的,市場一有波動、必然會產生重大的危機。
中天崩盤是一個悲劇,或者說是一個鬧劇。它的正面意義在于重新引發我們企業入對于成長路徑的思索:是快速的成長還是健康的成長。二者本不是一個對立的選擇,不論哪個企業,如果不考慮自己的能力而過度擴張,都將面臨危險的結局,這已經成為基本的規律。那些選擇了快速擴張之路的企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賭徒的心理,用自己的身家去賭不可控的外在環境變化,其中的勝算有多少,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都不難估算出來。但是,這樣的悲劇不斷重演。
我們期待這樣的悲劇越少越好,畢竟一個神話的破滅對自己、對員工、對顧客、對行業都會帶來巨大的傷害。
責編 羅 東
你又不吃白菜,怕啥?!
葉公曰日:人皆認真精細行事,可否?難矣。蓋因“差不多就行”積習甚久。
重慶力帆集團老板尹明善,不但是經營管理的專家,而且是實戰理論的高手各類順口溜和小故事一整套,就事說事,隨時隨地總結,提醒,批評,敦促,鼓勵。尹總曾經發明過所謂的洗衣服理論:要把衣服洗個八成干凈,大面上過得去,一般比較容易做得到;而要把衣服洗得精神抖擻,潔凈賽新,則需要花大功夫,比洗八成干凈費時費工,因而很少有人真正愿意或者能夠做得到的。做企業也是一樣,要想產品質量與功能大概過得去,相對容易;要想做出精品,非常困難。而中國企業,恰恰是在八成以后的努力上多有欠缺,因而難以稱雄國際市場。
這個故事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最后兩成的空間往往是附加值最大的區域,我們很少有企業真正認識、理解、重視、并進入這一區域。究其原因,主要一點,應該是所謂“差不多就得了”等態度慵懶、尺度低迷之長期積習在作祟。這種認真精神、嚴謹姿態以及細致作風的缺失,廣泛地反應在各行各業中,卻很少有人在乎。
在當年中國唱片社一枝獨秀的時候。唱片的制作是有嚴格的質量把關的。五、六十年代的京劇現場演出錄音,與同時期的歐美交響樂現場錄音相比,錄音質量絲毫不在其下。過去每張唱片都有相關專家的詳細解說。現如今的唱片(CD,VCD,DVD,包括正版)經常是封面粗糙,內無任何說明。國際標準的CD上都嵌有關于不同軌道和整張唱片的識別信息,可以在iTune等音像制品管理軟件中自動展示,益于識別與管理。國內出品的GD大部分都是白版,無從知曉“軌道4”是什么玩意兒。
說到音樂,各大報紙的音樂評論往往更是業余膚淺,籠統潦草,空洞干癟,大而無當。報道音樂會,永遠是類似“觀眾反響強烈”,“好評如潮”,“盛況空前”,“藝術的享受”之類不著邊際的辭令。形容指揮家時用的說辭,也通常是不知從哪里搞來的指揮家簡介中被傳來傳去的所謂“風格高昂激越,熱情奔放”,盡管當天演奏的作品其實非常細膩內省、低沉幽怨。稍微整點兒技術含量,咋就那么難呢?
再看我們經常引以為豪的餐飲業。在國外中餐館遍地林立,可真正要上價的幾乎沒有幾家。上點兒檔次的中餐館,最后基本上是要被千篇一律的廉價自助餐取代,比打五折的日本餐館還要便宜。這便是中餐在海外的形象。筆者有一次到波士頓一家頗為高檔的餐館就餐,當小籠包上來的時候,發現下面墊的白菜大部分已經腐爛發黑,便不由自主地說了聲“這白菜……”。上菜的老板娘立馬兒字正腔圓道:“嗨,你吃小籠包,又不吃白菜,怕啥?!”一時倒叫筆者自覺有些事兒媽,不隨和,好像故意找茬兒。
有時你會發現,一些非常有地位或者有身價的人士遞過來名片,上面的地址或者電話號碼是用鋼筆更改過的。可不是,現如今的高尚人士們,倒退三十年,大都是窮出身,由于積習,覺著這名片可是個物件,廢了可惜,改改照用,倒是不嫌麻煩。可是,在場面上,這傳遞出的信息與形象則是非常地不夠職業。只有自己把事兒當回事兒,把自己當回事兒,別人才可能把你當回事兒。這不是勢利眼么?沒錯,在商言商,整個商業文明就是建立在勢利眼的準則上的。
如何改進呢?規則與培訓。看看在中國經營的麥當勞,伙計按時定點按標準擦門窗玻璃,不臟也擦。自己與自己較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