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人與自然的關系

摘要：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了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科學發展觀。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作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決定。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必須深入研究人與自然相互作用的規律，充分認識統籌我國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必要性和緊迫性，更好地以科學發展觀統領經濟社會發展全局。

關鍵詞：人； 自然； 關系； 和諧

中圖分類號：N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10－0060－03

人生活在大自然里，與自然界息息相關。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是人類自古以來哲學的永恒課題。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科學技術水平的提高，以及人類社會的不斷進步，當今的人與自然的關系發生了新的變化，這就要求人類重新審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本文擬從人與自然關系的演進過程中，進一步分析相關因素在人與自然關系中的作用，從而認識人與自然的辯證統一，構建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

一、 人與自然關系的演進

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基本關系。人與自然關系反映的是人類文明與自然演化的相互作用。人類的生存與發展依賴于自然，同時也影響著自然的結構、功能和演化過程。事實上人類歷史就是一部從量變到質變、不斷發生發展的歷史。早在一百多年前，恩格斯就指出：“人也是由分化產生的”。歷史也已經證明，人類是自然界發展到高級階段的產物。自從人類從自然中分化出來后，自然界也才進入人的對象領域。人類一方面要認識自然，受自然規律的支配；一方面又要能動的地支配自然、改造自然，并力爭做自然的主人，于是就產生了人與自然的矛盾關系。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類認識水平的提高、科學技術進步以及人類行為所引起的自然對人類的反作用，人與自然的關系發生了一系列演進過程，亦即由原始的統一和諧走向分離對立，并將從分離對立走向理性的協調發展。

古代，由于生產力水平低下，人類改造自然的能力很差，可以說對大自然是無知的，既怕水又怕火，怕無機界的任何一種自然力，因而對待大自然只是適應和等待。但人類并不像動物那樣純粹被動地接受自然的選擇，順從自然，而是可以憑借勞動來改變生活條件。人類可以制造簡單的工具，取得自然物。但是，人類從自然界獲得生活資料的絕大部分是現成的，實踐活動的產品幾乎是自然界的直接產品，人和自然界是自然的統一和原始的協調關系，是一種同質的和諧。正如恩格斯指出的：“人從自然界分化出來，并不是一開始就同自然絕對對立的，而是一開始就同自然界協調的。

近代，主要是文藝復興以后，自然科學普遍發展起來，人類逐漸掌握了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武器。一次次技術革命增強了人類認識自然、征服自然的本領。特別是在以近代自然科學精神為基礎形成的近代機械唯物主義，用機械的觀點來看待自然與人類，在正確地把神驅逐出自然界的同時，又錯誤地把生命趕出了自然界，認為自然界的一切物體包括人都是機器，人類借助于強大的科學技術完全可以駕馭自然。

資本主義時代，生產力獲得迅速發展，這種人與自然的關系所造成的生產力也逐漸形成征服全球的力量。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利用新的生產力控制了一個又一個自然力，且處處取得了征服自然的輝煌勝利。于是，在人們頭腦中形成了“人統治自然”、“人是自然界的主宰者”的思想，表現出人對自然的蔑視。

帝國主義階段，人類又把生產力推向更新的歷程。科學技術的進步、電器化學工業的出現以及在此推動下其它工業部門的結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然而，人類征服自然的過程同時也是破壞自然的過程。尤其是機器的出現在帶給人類廉價的能源和堅固的材料的同時，也給自然界帶來了大量的廢渣，因而污染了大氣和環境。

近代，特別是自二戰以來，全球出現了一系列危及人類的生態問題。一方面由于科學技術帶來的經濟發展打破了自然界原始的生態循環，而且在不少方面都有很強的破壞性；另一方面，由于壟斷資本的霸主地位而挑起的大規模的戰爭，瘋狂地掠奪和破壞了自然資源。以至上世紀60年代，用西方學者的話講，人類活動對環境的破壞已經導致了“全球性的環境危機”。

當代，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和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人類開發利用自然的能力不斷提高，人類也在自然的“報復”中不斷學習和積累經驗，不斷深化對自然規律的認識。但是隨著世界人口數量的增加和現代社會創造的新的生活方式和消費模式而導致的人類已不再滿足基本的生存需要所追求物資和精神享受，嚴重依賴資源的大規模消耗，造成污染物的超量排放，過度開墾與砍伐，加劇爭奪水土礦產資源等，加劇了人與自然的緊張。

綜觀整個社會發展史，人類對于自然的每一次不合理利用，都導致了自然界作出報復性的反映。正如恩格斯指出：“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已經成為當今世界高度關注的議題之一。人們也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人類目前所面臨的人與自然不和諧的問題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要嚴峻和復雜。人類與自然是相互滲透、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相互影響、共同演進的。人與自然之間需要和諧，二者的和諧發展應該成為人類的一種自覺行為。人類也應該樹立起“自然萬物共同進化”的觀念，樹立科學發展觀，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

二、 人與自然關系中相關因素分析

在上述對人與自然關系演進過程的簡要回顧和分析看到，人與自然關系反映的是人類文明與自然演化的相互作用。在這個相互作用過程中，社會條件、自然觀、生態和科學技術等相關因素起了重要作用。事實上，人與自然的關系就是這些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1． 社會因素。人與自然關系的不協調產生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后果。近半個世紀以來，潛伏的自然危機已發展為現實的社會危機，人與自然的矛盾呈現在其他矛盾之中，在不同的社會經濟制度下，人與自然的關系又表現出特殊性。如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人與自然的矛盾造成生態形勢尖銳化；發展中國家則表現為自然氣候、社會文化和其他條件的特殊性；社會主義國家表現為解決自然保護、合理利用自然資源方面的困難和優越性等。

人與自然的關系在不同的國家表現不同，各國解決存在的問題所采取的措施、制定的政策法規和人對自然的態度也不同，關鍵在于不同的社會制度下生產性質和生產關系起著決定作用。生產力堅定人對自然的支配程度，生產關系決定人對自然的支配方式。隨著社會的進步，人類越來越重視對自己生存天地的保護。1972年5月6日，113個國家的代表云集斯德哥爾摩召開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共同簽署了《人類環境宣言》；1992年，在巴西里約熱內盧召開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102個國家的首腦參加大會，共同簽署了五個重要文件等，便是人類理性覺醒的集中表現。當今，世界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使世界各個角落的人們形成一個整體。盡管對立的社會經濟體系之間存在尖銳的矛盾，但在不同社會制度國家的合作和克服沖突是解決人與自然矛盾的必要條件。因此，各個國家、各個民族聯合起來，共同防御公害，樹立全球和全人類利益的觀點，共同維護人類的生存環境，是協調人與自然關系中不可缺少的社會進步條件。

2． 科學技術因素。科學技術是人與自然相互作用的中介，也是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武器。作為中介，它擴大了人與自然相互作用的范圍；作為武器，它增強了人類對付自然的能力。科學技術的發展越來越改變著人與自然的關系。科學技術不僅帶來了現代文明，而且導致了公害的形成。如環境污染等。這說明科學技術具有兩重性作用，即正效應和負效應。當然，隨著當代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尤其是科學技術和工業發展創造的新知識和新技術，增強了人們可靠地預見自己行為的后果的能力，從而可以采取適當的控制和預防措施，防止和抑制技術的消極后果，并且把科學技術作為解決人與自然矛盾的手段。實際上技術是人創造的，是為人類服務的，而人們利用它進行某種活動產生的副作用又是有害的，以致于對人類的生存造成極大威脅，此時，技術就會受到人與自然兩方面的制約，且更趨于理性化。

3． 自然觀因素。自然觀是人類在適應環境的生存過程中產生的，也是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產物。自然觀形成之后，反過來又作用于人對自然的認識，加強著特定時期人對自然的態度，維護著某種關系。而以馬克思主義哲學為理論基礎而建立的科學自然觀，在人與自然的重新結合上邁出了決定性的一步。科學自然觀主要強調人作為認識主體對環境的變革作用，達到了人的主觀能動性與自然受動性的統一，并且把自然界和人看成永恒流動和循環的系統，建立辯證系統的自然觀。

4． 生態因素。人與自然構成了生態系統，它是一種控制和反饋系統，在系統內部的變化將會影響整個系統。生態系統失衡產生的生態問題是衡量人與自然關系的一個尺度，生態不平衡意味著人與自然關系的不協調。現在，人們已經認識到人與自然的協調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人類通過自己的能動性認識到自然規律的存在，彌補過去的失誤并協調進一步的實踐活動，使人的需要與自然的可供量、人的活動程度與自然的承受力之間達到和諧和穩定，重建生態系統的平衡。所以，生態問題產生了人類重新審視和決定人及其生活環境相互關系的性質的許多原則的必要性。“人類在過分忙于征服自然的時候已經再也不能不考慮自己在生態系統中的雙重作用——操縱者與棲居者的作用之間的矛盾”。以至在新的社會發展階段上，來考慮構建人與自然新的和諧統一關系。

三、 構建人與自然的和諧

辯證自然觀認為人和自然構成一個統一的大系統。要使這個系統健康地向前發展，人與自然二者必須協調。正如馬克思所說：“人以自身的活動來引起、調整和控制人與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過程。”所以，從人類是認識和實踐的主體而言，重要的是變革人類的思想觀念，建立人與自然平等發展，共同進化的新觀念。

1． 破除人類中心主義，建立人與自然平等進化觀。即人類應該按照自然規律的要求，與大自然建立一種充分適應、和諧相處的關系，維護大自然的多樣統一，以保證人類在自然中持續存在和發展。事實上，人類作為一個生物物種的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體的生命活動始終遵循自然規律。在自然界的長期演化中，人類形成了超越其他物種的智能，并建立起極其復雜而嚴密的社會組織體系。雖然人類同其他生物和無生命的物質相比具有許多不同的特征，特別具有高度的能動性和創造性，但是人類本身是自然長期進化的結果，而且始終同自然之間保持著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交流。沒有人類，自然照樣存在，即自然不依存于人類；但是人類只有在一定的自然環境中才能生存，即人類始終依存于自然。我們一定要堅持用辯證唯物主義觀念看待人與自然的關系。

2． 破除人與自然分離對立的觀念，建立人與自然和諧統一論。正如《熵：一種新的世界觀》中寫到：“人類與自然之間的人為分離是牛頓時代的特征，在未來太陽能時代，這二者將重新融合，自然中的人將取代對抗中的人。”嚴格地說，利用自然和改造自然并不是人與其他生物的本質差別。只有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來改造自然和利用自然，才是人與其他生物的本質差別。在原始社會，人們最初只是在自己活動的范圍內利用自然，包括采集野果，圍捕獵物等，后來在勞動中逐步認識和運用自然規律。當原始人撿起一塊石頭打擊獵物時，還只是利用自然；當他把石頭磨成特定的形狀以便更好地使用時，已經改造了自然；至于開墾荒地種植農作物和馴養動物，則包含了對自然規律的認識和運用。如果原始人停留在只是利用自然的狀態，一點都不知道認識和運用自然規律，那么同其他動物就沒有本質區別。人所以能夠從其他動物中分離出來，就是因為在長期勞動中逐步形成了認識和運用自然規律的能力。在近現代社會，人們認識自然規律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逐步形成了門類繁多的科學技術。只有不斷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才能科學地而不是盲目地改造自然，從而合理有效地利用自然，減少乃至消除浪費和污染。

3． 反對形而上學片面的看待人與自然，建立科學的辯證自然觀。人的發展必須充分考慮到自然的承受能力。同時，應該樹立全球和全人類的觀念，人的發展應該考慮到長遠和將來。恩格斯認為，人所以比其他一切生物強，是因為人“能夠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我們一天天地學會更正確地理解自然規律，學會認識我們對自然界的習常過程所作的干預所引起的較近或較遠的后果。”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是人類力量的源泉，也是人與其他生物最本質的差別。在現實中，人們往往只是注意生產行為所引起的較近的后果，而對較遠的后果缺乏認識；等到這種較遠的后果經過積累而變得相當嚴重時才引起關注，最終造成巨大損失，甚至難以治理和挽回。這個問題在近代社會已經暴露，歐亞一些地方砍伐森林，導致水土流失和自然災害就是如此。恩格斯對這個問題給予了富有遠見的關注，告誡人們要學會預見和控制生產行為干預自然所引起的較遠的后果。聯想當今世界面臨的一系列環境問題，重溫恩格斯的教誨和告誡，人們應當有所啟示和感悟。

4． 在未來的經濟社會發展戰略中，要確立自然、人、社會相統一的戰略觀念，并以此來制定相應的產業、能源、材料、人口、環境、生態諸方面的發展規劃以及合理利用和保護環境的措施，重建和維護生態平衡，實現人與自然的長久和諧發展。自然是按照客觀規律運行，本來不存在什么恩賜和報復。但是因為我們人類宣稱要征服和戰勝自然，常常違反客觀規律，結果遭受損失，在觀念中被認為是自然的報復。不論怎樣看，人類都需要在未來的經濟社會發展戰略中冷靜地反思自己的觀念和行為。自然具有無限的廣闊性和復雜性，總是存在未知領域，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人類認識、改造和利用自然的能力是有限的；自然規律具有客觀必然性，無論古代和現代，人類都必須遵循自然規律，違反自然規律最終會自食其果。現代人無需回到過去敬畏自然和盲目崇拜自然的狀況，但在自然面前保持謙虛謹慎，虛心向自然學習，在按自然規律辦事的前提下充分發揮人的能動性和創造性，不失為明智的態度。隨著經濟、社會、科技和文化的發展，我們必將越來越加深對人與自然關系的研究與理解，越來越自覺而及時的調整人與自然的關系，走出一條符合國情的現代化道路，實現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建立新的人與自然和諧關系，使我國真正成為發達的世界強國。

總之，“宏觀在宇，微觀在握”。這是人類迄今為止對物質世界——大自然認識所達到的美麗境界。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和新技術群的產生，人類必將全面深入未知的微觀、宏觀世界，大規模地開拓、改造和重建大自然，從而使人與自然的關系進入又一個新時代，使自然界能夠長久地、充分地、盡可能地為人類社會的強盛、文明和進步服務。然而，這種人與自然的和諧是在人能動地支配自然以及人對自然一切生命負責的基礎上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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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