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簽名制度在我國的立法構建和模式的選擇

[摘要] 電子簽名是電子商務的核心問題，是電子商務體系中的一個最為基礎和關鍵的環節，而我國在這一制度上的滯后狀況卻阻礙了電子商務的廣泛開展和應用。本文分析了電子簽名單獨立法的必要性，闡述了我國現有法律對簽名方式的規制及不足，并提出了我國電子簽名立法模式的選擇。

[關鍵詞] 電子簽名制度立法構建模式選擇

一、電子簽名單獨立法的必要性

電子簽名是指數據電訊中附加的或與之有邏輯上聯系的電子形式的數據;它可用來證明數據電訊簽名人的身份并表明簽名人同意數據電訊中所包含的信息內容，而且從所有各種情況（包括任何相關協議）來看，它所用方法是可靠的、適宜的。電子簽名是電子商務的核心問題，它的重要性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尤其是在聯合國《電子簽名示范法》出臺后，很多的國家都就電子簽名制定了專門法律，使之成為一種潮流和趨勢。

1.立法現代化的需要。統一作為電子商務核心問題的電子簽名的運作認證規則，以協調國際間的貿易事務，提高經濟效率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此外，許多國家重視制定單項的電子簽名法，并不僅僅是為了立法而立法，而是為了通過立法，促進國內電子商務的發展，為爭奪國際電子商務制高點準備條件。由于我國的電子商務在20世紀90年代才開始發展，還處于起步階段，為了鼓勵和保護它的發展，更有必要制定一部專門的電子簽名立法。它一方面為當事人進行電子商務樹立信心，另一方面也為將來制定完備的電子商務法奠定基礎。

2.立法技術的要求。電子簽名是電子商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有的學者主張就整個電子商務體系制定一部法律，將電子簽名包括其中，但筆者認為這種立法思想是不可取的。首先，廣義上的電子商務涉及面極廣，包括數據電訊、電子簽名、認證制度、電子稅收、管轄等方方面面的問題，這很難在一部法律中規定詳盡；其次，許多電子商務法律問題還處在探索階段，尚無適當的解決方法。所以，還必須從頭做起，先就某一部分制定單行法。而電子簽名作為電子商務的基礎環節，就有必要首先加以規制，為其他法律的制定奠定堅實的基礎。

3.電子簽名是完全區別于傳統簽名的一門現代技術。不論是電子簽名還是數字簽名，都是電子商務中對交易人進行識別的電子鑒別手段，是建立在高新科學上的一種技術手段。其涉及的問題并不像傳統手書簽名那樣單一。如果按《合同法》把電子合同歸入書面合同的形式等同法，把電子簽名也歸入手書簽名范疇，用擴大司法解釋的方式解決電子簽名的法律效力問題，表面上看雖然很簡單，也很省氣力。但隨之產生的很多問題就不是簡單的功能等同法所能解釋的了，因為功能等同并不等于形式等同、意義等同、定義等同。電子簽名中涉及的技術條件，以及規則等等都是無法與手書簽名兼容的。

4.電子簽名需要一個專門的法律框架。作為有別于傳統辨別認證程序的一門法律，電子簽名需要一個有別于手書簽名的法律框架。它涉及到手書簽名法律所無法解決的各種問題，包括采用何種符號、適用什么標準、如何認證、如何保密、如何防止假冒與刪除，以及法律責任等等，這些都要有一個專門的法律框架來加以規范和調整。電子簽名的制度體系是十分龐大的，只有就各個問題做出具體規定，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和減少法律效力的不確定性。

二、我國現有法律對簽名方式的規制及不足

電子商務的發展浪潮在我國掀起了越來越大的波瀾，與此同時，電子簽名也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綜觀全球電子簽名立法的實踐不難發現有以下三大特征:一是同步性。從1995年第一部《數字簽名法》問世以來，短短幾年時間里幾十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就已制定了自己的電子簽名法，基本上是同步進行的;二是協調性。無論是有關國際組織還是有關國家，在制定相應法律時，都注重相互之間的協調與銜接，相互參照，力求兼容，不斷促進電子簽名規范的趨同;三是立、改、廢并重。為了逾越傳統民商事法律規范造成的障礙，各國在進行立法創新的同時，也注重對不合時宜的現行法律規范的修改和廢止。這三大特征無疑為我國進行電子簽名立法指明了方向和基調，但同時也暴露了我國在這方面的立法缺陷，還遠遠沒有達到與國際社會同步和協調的程度。

1999年修訂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以下簡稱《合同法》）是對合同形式與內容進行全面規定的一部基本法律，其中第33條是對簽名方式進行規制的一個條款。它規定:當事人采用信件、數據電文等形式訂立合同的，可以在合同成立之前要求簽訂確認書。簽訂確認書時合同成立。可以看出，在涉及到合同訂立所無法避開的電子簽名問題時，它采取了回避的辦法。這是一種沒有意義和價值的規避方式，因為電子合同簽訂確認書依然無法離開電子簽名問題，除非不使用電子化手段。除了《合同法》之外，其他的法律中也沒有專門關于電子簽名的具體規范，在這一問題上形成了很大的立法漏洞。在當前電子簽名國際立法持續升溫的情況下，我國這種立法空缺和滯后的局面，必將最終阻礙我國電子商務的發展。

三、我國電子簽名立法模式的選擇

我國目前面臨著三種立法模式的選擇。一是以猶他州為代表的技術特定式;二是以美國《電子簽名法案》為代表的技術中立式;三是以《電子簽名示范法》為代表的技術折衷式。如何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立法模式，必須要考慮我國的國情和其他各方面的發展狀況。下面對此加以分析。

1.如果我國采用技術特定式立法模式，有以下幾個優點：第一，技術特定式立法的運用為我國政府進行總體上的控制和管理提供了便利，因為它明確規定了當事各方的權利義務，具有確定性和程序性，便于管理和掌握;第二，政府的介入為公眾進行電子商務樹立信心，也提供了一個安全的途徑，有利于推動電子交易的發展;第三，我國很多地區都已建立了狹義的數字簽名的運行機制，選擇技術特定式立法可直接在此基礎上進行完善，少走彎路。但是這一模式的不足在于阻礙了新技術的進一步開發和運用，有可能造成立法的滯后。如今很多國家都已開始轉變立法思路，由特定式走向中立式，在這種情況下，我國再采取技術特定式立法模式是不合適宜的，不符合國際潮流的發展趨勢。

2.如果我國采用技術中立式立法模式，其好處在于為技術的發展留下了足夠的空間，使法律具有超前性和前瞻性。并可逐步實現與國際接軌。在技術中立的環境中，交易當事人可充分發揮其意思自治，自主選擇簽名技術方式，并約定相互之間的權利義務，不受過多的約束，同時還可以降低當事人的交易成本，不需要被強制購買簽名軟件，以及向認證機構支付費用。盡管如此，筆者還是認為，完全采取技術中立模式，與我國的國情也不大相符。一方面，我國的電子商務剛剛起步，當事人對此經驗不足，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僅僅靠他們自己選擇技術方式可能有很大的盲目性。因此在這一階段，政府的支持和法律的指導是非常有必要的;另一方面，我國各個地區的狹義電子簽名立法已基本成形，并在發揮積極的作用，其穩定性有必要加以保證。一旦我國采取了技術中立式立法，那么這些法規將變得無效，這不利于法律與法規之間的連續性和一致性，也可能會給電子商務的發展造成不利的影響，因此對于技術中立模式的不足我們也應充分考慮。

3.我國選擇折衷式立法模式，筆者認為是較為合理的。上面已經分析過，技術特定式和技術中立式各有利弊，與我國實際情況都有不符的地方。只有將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價值。根據折衷式立法的特點，可以將我國的電子簽名立法分為兩大層次，第一層次以技術中立為基礎，從總體上承認各種電子簽名的法律效力，為電子簽名的運用提供便利條件;第二層次規定安全電子簽名的適用條件和標準，并就配套機制，包括認證機構做出具體規定。在目前，安全電子簽名是指數字簽名，但隨著技術的發展，還會有更先進的技術達到這一條件，因此第二層次的立法也同樣具有開放性。這樣我國的法律既具有了靈活性，又具有了可操作性，政府的參與和支持為當事人樹立了極大的信心，而且也實現了與《電子簽名示范法》和國際立法趨勢的接軌，便于將來將《示范法》的內容納入我國法律。最后，還有利于地方性法規的進一步發展，將其經實踐證明較為完善的制度納入到第二層次的立法之中，可以大大節省資源。因此，技術折衷式是符合我國國情的一種合理的立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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