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下 黎家風情

黎族被稱為海南島的先民，就像南美洲亞馬遜叢林中的“土著”。由于居住地域、方言、服飾、習俗等差異，黎族又可細分為“侾”“杞”“潤”“美孚”“賽”五大支系。隨著時代和生存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在交通方便的城鄉(xiāng)，黎族已漸漸漢化，現(xiàn)在只有在五指山下偏僻的森林中，才能見到仍過著原始生活的黎族部落。

船形屋

在五指山的腹地昌化江畔，我們找到了世居在那兒的美孚黎人。他們聚族而居，一般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建村立寨，干欄式的船形屋，是他們富有特色的家庭住房。屋頂為弧形，如船之篷，頂上覆蓋茅草；下層以木架凌空，離地面約尺許，用竹片、樹皮或整枝小竹編織而成為墻壁；房屋無窗，兩端或一端開門。屋內(nèi)安放著竹床、飯桌、衣簍、三角石灶等生活設(shè)施。整個房屋外形確實像是浮在綠海中的一條船，冬暖夏涼，靈活自如，這便是美孚黎人世代相繼的“安樂窩”了。

村寨里的人們習慣于呆在深山溝里過那種自給自足的原始生活。像任何古老的村寨一樣，這里處處彌漫著溫馨和諧的氣氛。家家戶戶大門敞開，寨人三三兩兩地坐在門口聊天；小孩們大多裸著上身，歡天喜地地追逐嬉戲；少婦大大方方袒露雙乳讓幼兒吮吸，老婦手拿衣褲縫縫補補，偶有老人吸著水煙、編著竹筐……“山蘭”（山地旱谷，一種紅色的米）強烈的清香，一縷縷地從屋里飄出來。時間在這兒好像忘記了春夏秋冬，美孚黎人悠悠閑閑地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文身的女人

在美孚黎族的寨子里徜徉，常看到一些文面的女人。女性文面，除了從書上看到過云南怒江河谷的獨龍族有此習俗之外，在我們中國至今尚未聽說過還有什么地方的婦女文面、文身。當?shù)剜l(xiāng)人告訴我們，文身是美孚黎族婦女的傳統(tǒng)風俗，女子從12歲開始直至婚前這段時間，陸續(xù)完成文面、文身這件“終身”大事。

文身的工具是植物刺針、竹木棒槌和植物染料。文身的手術(shù)往往由村寨中具有這方面經(jīng)驗的老年婦女來擔任。先用自制的黑色染料在規(guī)定的部位繪好圖案，然后用木槌敲打針刺，邊打邊拭去血水，再用苦子木炭灰調(diào)合油敷之。待創(chuàng)口痊愈脫痂之后，即出現(xiàn)青色花紋，且永不褪色。

文身的部位主要在臉、頸、胸和四肢，也有延至腹部和背部的。圖案多由細直線和星星點來組成花紋。臉頸和胸部多刺星星點和方形紋，四肢多為直線條和變形的蛙紋，圖案一般比較簡單。據(jù)說從不同的文身圖案，當?shù)厝艘谎劬湍芊直娉鲞@個女人住在什么村寨，屬于哪個部落或氏族。仿佛就是一張刻在身上的“身份證”。

我們訪問了寨子里的一些老人，想知道美孚黎族女性文身的由來，可是眾說紛紜。據(jù)說，黎族人相信鬼，而最大的鬼是“祖先鬼”。因此，這里的婦女文身不僅僅反映了她們對美的追求，更主要的是為了區(qū)分“不同的氏族”。不文身，祖先會不承認的！美孚婦女文身這一習俗，目前正在逐漸消失。如今我們所見到的文身女人，大多都已經(jīng)是一些中年婦女了。

織筒裙的姑娘

早在元代黃道婆就傳授紡織技術(shù)給海南的黎家人。到了如今，能完整地保留著傳統(tǒng)織布手藝的黎族村寨，除美孚黎寨外，已屈指可數(shù)了。在美孚黎族的寨子里，我們還到處看見放在農(nóng)家屋檐下的捻線機、紡輪車、軋花機，隨處可見黎家姑娘彈棉、紡線、織布的情景。

一天，在一片椰林中，我們看到有七八個姑娘正坐在地上紡線、織布。織布的原料，都是當?shù)刈援a(chǎn)的木棉、劍麻。這天，這些姑娘們正在為自己編織作為嫁妝的筒裙。據(jù)說，要織好一條做工精美的筒裙，得花上一兩年的時間。這使人覺得黎家女子那飛梭走線的雙手，編織的不僅是筒裙，而是對未來生活的一片憧憬。

興奮之中我們舉起手中的相機，對準她們專注編織的神態(tài)“啪啪”按動了快門。不料，鎂光燈的閃亮，卻把這些黎家姑娘給嚇懵了：有的像鴕鳥一樣，把整個頭埋進了臂彎；有的趕忙低下頭，用衣服遮住臉；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也像遇上突如其來的襲擊，四處躲閃。后經(jīng)當?shù)氐娜私忉專驗槊梨诶枳鍙牟慌恼眨绕涫桥耍滤齻兊撵`魂被你的相機勾走。為了尊重當?shù)氐娘L俗，我們只好放棄照相，對此我們總抱有一絲深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