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曾經獨領風騷數百年的戲曲藝術在當今多元化的藝術形式挑戰中面臨著現狀蕭條和前景危機。對此,戲曲界的同仁們備加關注與關心。
戲曲是綜合性的藝術,它是由編劇、導演、演員、音樂、舞美、服裝、道具、燈光等多種藝術元素鑄造而成的瑰寶。只有各種“元素”各領風騷,共放異彩,眾星捧月,戲曲藝術才能燦爛輝煌。我作為一名越調劇種的青年演員深深知道,要讓當今不景氣的戲曲藝術走出低谷,重放光輝,自己的職責與使命就是摒棄虛名浮利的誘惑,堅守舞臺陣地,矢志從事戲曲事業,不松不懈地加強自身的德、藝雙方面的修養,廣學博采,融會貫通,繼陳創新,精益求精,高質量、高水平地刻畫出每一個角色,表演好每一場戲,一點一滴,感染觀眾,凝聚觀眾,擴大觀眾人群,把失去的觀眾重新吸引到舞臺之下。
一個能領風騷的優秀演員,首先須是一個藝德高尚的藝人。他(她)不嘩眾取寵圖“功名”;不趨炎媚俗謀“私利”;不見異思遷謀“跳槽”;不爭角、罷角、嫉賢妒能,而要義無反顧地執著于學戲、唱戲、表演戲,一招、一式,一白、一唱都嚴、慎、高、尖地對觀眾負責。在藝德修養方面,我總是以戲劇界德藝雙馨的老前輩、老長輩為楷模比對自己,為秤尺衡量自己,把自己的不足之處公布于眾,讓同事監督,限自己如期改正。一個優秀演員不僅要有崇高的藝德,還必須具備高超的演藝與演技,以德帥藝,以藝戴德,德藝雙馨,鸞鳳匹配。我除了在藝德上下“硬工夫”外,在磨礪演技與演藝方面還下“死工夫”。所謂“死工夫”,就是對技藝學而不厭,練而不倦,咬住不放,叮住不松,追求無止境,要達到“唱”不動人不罷休,“念”不感人不罷休,或“做”或“打”不警人心魄不罷休!舉例來說吧,我對“水袖”藝術的學習、磨煉,先從理論上對水袖藝術有理論性的認識,再從歷史上考察水袖藝術的發展與運用的特點。然后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自己練出自己的特色與長處,向“物我合一”、出神入化的境界攀登,使舞袖的力度、幅度、風度恰如其分,使造型性、節奏性、音樂性、舞美性高度結合,渾然一體、天衣無縫,給觀眾耳目一新的藝術享受?!芭_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而我學習、磨礪功不是下一年功、兩年功,而是十幾年如一日地練了再練,如銼、如琢、如癡、如迷,力求達到快、慢、緩、急、輕、重、剛、柔分寸適度,無過之不及,給觀眾以飛動美、線條美和韻味美。再如我對“眼神”藝術的學習與磨礪。眼是心靈的窗戶,“眼為心之苗”,眼神是角色的心理活動和精神世界的集中反映。演員與觀眾之間的交流常常是通過演員眼神的傳遞達到溝通與共鳴。一身之戲集于臉,一臉之戲聚于眼,一眼之戲表于神。練好眼神運用的功夫,對演員刻畫人物、表情達意至關重要。
豫劇大師常香玉說:心中有戲,眼里有神,有戲有神,演員所飾演的劇中人物才能活起來,才能緊緊牽住觀眾的視線,目不轉睛,引人入勝。她扮演的紅娘情發于目,一出場雙目流盼,接著假裝夫人,哄嚇小姐,一覷、一瞠、一顰、一笑,繪聲繪色、活靈活現地塑造出一個天真爛漫、聰慧爽朗、樂于助人的小姑娘形象,觀眾喜聞樂見,長記于心。
演員在舞臺上表演出來的技藝雖高于生活,但它來源于現實生活。為了精湛地掌握和運用眼神技藝,我一方面潛心學習老演員、老藝人,老藝術家們如何運用正眼、斜眼、翻眼、瞪眼、喜眼、怒眼、呆眼、癡眼、迷眼、傻眼、色眼、情眼、媚眼、賊眼、恨眼、妒眼、睡眼、死眼等的眼藝,另一方面,我更加留心觀察現實生活中不同年齡、性格、職業、地位、身份、教養以及貧富不一、脾性迥異的人在眼神上如何表示驚、懼、詫、怕,怎樣流露喜、怒、恨、羞。細致分析研究社會不同的人在正眼看人、偷眼窺人、斜眼睨人、下眼剜人、近視瞅人、遠眺望人時眼珠如何轉,眼皮如何眨,眼睫毛如何動。不僅留心觀察,更要暗自仿練,在不同場合里練,在不同環境中練,一直練到能把自然型的眼態,變幻出藝術化的眼神,在刻畫人物角色中準確把握人物眼神的亮度、力度和靈動度,從而能揭示出人物的情緒、情感和情趣,并做到程式、生活、個性的完美統一。
當然啦,要成為獨領風騷的優秀演員,達到越調界的老前輩申鳳梅、老長輩毛愛蓮那樣的藝術境界,不僅僅只需具備出神入化的水袖功和眼神功,無論唱、念、做、打等各個方面都需出類拔萃。
我認為戲曲既然是綜合性藝術,既然是多種藝術元素的綜合體,如果每個元素的人都能響應人民和時代的召喚,以謳歌人民,昭示光明,凝聚力量,鼓舞人心為職責、為己任、為使命,在各自的神圣崗位上知難而進,艱苦奮斗,銳意創新,各領風騷,戲曲藝術定能走出低谷,再創輝煌。
(作者單位:河南省許昌市越調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