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處金蓮花開朵朵香,彈指一揮間,今年5月1日是內蒙古自治區成立60周年的日子。60年里,內蒙古文化戰線中有許多默默無聞的工作者,就像草原深處的朵朵金蓮花,在風雪雨露里任枝葉順意舒展,在泥土的博愛與深情中自由歡騰,一簇簇、一叢叢,肆意地盛開,燦爛地綻放,昂立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中,默默地散發著屬于自己的一份馨香。

巴德瑪其其格,國家一級舞蹈編導,一級演員,現任鄂爾多斯歌舞劇團副團長。先后在鄂爾多斯市烏審旗烏蘭牧騎、鄂爾多斯歌劇團工作。1955年出生,1982年起表演、自創和編導的《筷子舞》《獻馬奶》《歡跳吧,小羊羔》《祝愿》《圍獵》《騰云》《族魂》《鄂爾多斯情愫》《鄂爾多斯暢想》《根》《生命歡歌》《鄂爾多斯婚禮》等多個劇目,分別獲得全國和自治區文藝調演創作獎、優秀表演獎、“薩日納獎”、優秀創作獎、編導創作獎、“五個一”工程獎、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初選劇目獎等國家級獎勵11項,自治區級獎勵50多項。自治區文化廳和鄂爾多斯市委、市政府給予晉級和獎勵。
每天,離開家門時,巴德瑪其其格都會在鏡子前仔細審視自己,讓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當其精神抖擻,氣宇軒昂地走進排練現場時,很多年輕演員發自內心地為她起立鼓掌。這個時候,巴德瑪心里會感到欣慰,因為她知道,一天的工作將愉悅地開始。她堅定地告訴自己:“要加油,加油,再加油!”
在鄂爾多斯市,巴德瑪其其格是有名的“閑不住”,作為鄂爾多斯歌舞劇團副團長,作為國家一級舞蹈編導,她不僅承擔著團里繁重的業務工作,還肩負著培養年輕演員的重擔。從1975年自編自演了第一部作品《歡跳吧,小羊羔》開始,巴德瑪再未停止過追求藝術的腳步 。幾十年間,她先后編導了200多部不同形式的舞蹈和晚會。
巴德瑪其其格在藝術上的突出成就和思想上的長足進步,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與尊重。1985年在共青團中央舉辦的“為邊陲兒女掛勛章”活動中,她被授予銅質獎章;1986年、1989年她兩度榮獲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授予的“自治區勞動模范”光榮稱號,不久前,巴德瑪被文化部授予全國文化系統2006年度“文化部優秀專家稱號”。
烏蘭牧騎全能手
1954年,巴德瑪其其格出生在內蒙古鄂爾多斯市烏審旗的一個普通牧民家庭,聰明伶俐的巴德瑪其其格從小就顯現出了蒙古民族能歌善舞的天賦,上小學時,她已經是學校文藝隊的骨干。
1969年,年僅15歲的巴德瑪其其格被內蒙古鄂爾多斯市烏審旗烏蘭牧騎吸收為正式隊員,從此開始了自己的舞臺生涯。
烏蘭牧騎是短小精悍的文化工作隊,隊員一般只有10余名,樂器簡單輕便,演出不受場地、舞臺、布景甚至天氣等的限制,隨時隨地可演。演出之外,烏蘭牧騎還是農牧民的宣傳工作隊、文藝輔導隊、生活服務隊。由于烏蘭牧騎這種文藝團隊工作的特殊性,要求隊員個個一專多能,吹、拉、彈、唱、舞無所不會,而且演出的條件十分艱苦,這對當時連漢語都不會講的年輕的巴德瑪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挑戰。但是蒙古族女性勤奮好學、吃苦耐勞的個性使她逐漸成為了隊里的骨干演員。那時,她唱過樣板戲,跳過芭蕾舞,演過《紅色娘子軍》的吳瓊花,《白毛女》里的喜兒,學會了彈奏樂器,唱過“二人臺”,還演過電視劇,是真正的烏蘭牧騎全能手。但是作為從小在牧區長大的蒙古族的女兒,根植于巴德瑪骨子里的民族情結讓她始終最愛蒙古族的歌曲與舞蹈,尤其癡迷于蒙古民族舞蹈的表演與創作。
1978年由巴德瑪其其格自己創作、自己表演的舞蹈《歡跳吧,小羊羔》在伊克昭盟全盟(2001年伊克昭盟撤盟建鄂爾多斯市)文藝匯演中獲得了創作獎和優秀表演獎。1979年6月,《歡跳吧,小羊羔》再獲內蒙古自治區全區文藝調演優秀創作獎和優秀表演獎,1980年10月這個舞蹈又被選拔參加了全國少數民族文藝匯演并獲優秀節目獎。外界的肯定讓她從此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創作歷程。在對民間藝術的繼承、發展中巴德瑪不斷創新,新編了《筷子舞》,于1984年獲全區舞蹈比賽編舞、作曲、表演一等獎,后在全國舞蹈比賽中又獲編舞、表演三等獎,1987年在匈牙利國際狂歡節上獲特別獎。巴德瑪帶著該舞蹈走過亞洲、歐洲、非洲的許多國家,受到了觀眾的熱烈歡迎。《筷子舞》將巴德瑪的表演事業推向了一個高峰。
談起烏蘭牧騎的經歷,巴德瑪始終都心懷感激,她說:“沒有烏蘭牧騎的磨礪,就沒有我的今天,因為正是烏蘭牧騎豐富的演出活動與艱苦的條件鍛煉了我的韌性,也讓我汲取了各種藝術門類的營養,同時給了我很大發揮的空間,鍛煉了我獨立創作的能力,也是烏蘭牧騎讓我明白民族文化的可貴,為我今后的藝術道路奠定了基礎。”
綿綿無盡的鄂爾多斯情
2005年,由內蒙古鄂爾多斯歌舞劇團歷時兩年創作排演的大型民族音樂舞蹈詩《鄂爾多斯·蒙古大婚》,經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組委會評選,因其集蒙古民族文化之大成,如宮廷文化、宗教文化、歌舞文化、音樂文化、服飾文化、飲食文化等,具有民族文化優勢,在全國各地申報的近300臺劇目中脫穎而出,入圍2005~2006年度全國舞臺藝術精品30臺劇目之一。
作為這部舞蹈史詩的主演策劃、藝術總監、總導演,巴德瑪談到這部大劇的創作動機時說:“我從小在鄂爾多斯牧區長大,這里永遠都是我的家。我對本民族的文化非常了解,鄂爾多斯婚禮幾乎包含著蒙古民族的所有文化元素,如歌、舞、飲食、服飾、宗教、禮儀等等, 充滿了獨特的民族風情。這些元素綜合起來,以藝術的形式展現給觀眾,讓更多的人了解蒙古族的民俗,是很好的傳播方式。”
其實,《鄂爾多斯·蒙古大婚》是巴德瑪創排的12臺 “鄂爾多斯婚禮”中的一個,曾有人戲稱巴德瑪是“婚禮巴德瑪”, 認為她癡迷于編導“鄂爾多斯婚禮”是藝術創作靈感枯竭的表現。對此,巴德瑪有她自己的理解,她說:“每一次編排‘婚禮’,都有不同的體會。每一次新的嘗試都是一種進步,而失敗其實都是收獲。雖然都是婚俗文化的一種反映,但每個版本都不同。這次編導舞蹈詩的婚禮,和以往我所排演的邊唱邊跳的民俗版的婚禮又有不同。該劇不是對鄂爾多斯婚禮儀式的平鋪直敘和濃縮,也不是對鄂爾多斯婚禮民俗風情作簡單的表演再現,而是以鄂爾多斯人世世代代生命繁衍的歷史時空隧道為主線,對鄂爾多斯人自強不息、矢志不渝、艱苦奮斗,熱愛家園的品格作史詩般的生命禮贊。這是一次藝術的升華。如果我沒有前面十幾次的經驗,現在也許不會有這部成熟完整的1小時25分鐘的婚禮呈現在舞臺上。”
現在,巴德瑪又在忙于新的藝術探索。“我沒系統學過舞美編導,可能在別人看來很簡單的燈光運用對我當初也是一個很大的難題,所以我每天都要學習。另外,我還要培養年輕人,因為他們有很好的專業基礎和現代理念,缺的只是歷練和對生活的理解。民族文化需要年輕人來傳承和創新。”說到這里,巴德瑪的眼睛熠熠生輝。
一個母親的遺憾
掌聲和鮮花后面是淚水和汗水。巴德瑪其其格也不例外,作為一名演員,除了藝術上的艱苦探索外,她還要克服
她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的更多困難。
談起唯一的兒子,巴德瑪的情緒明顯有些波動,她慢慢點燃一支煙,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好妻子,我欠家人太多了!好在丈夫支持我,我所有的作品都是丈夫為我配樂!”巴德瑪說。懷孕八個月還在舞臺上跳舞,臨產前一天還在為牧民表演,多少次她帶病帶傷苦練舞蹈;多少次她忍痛割愛離開了體弱多病的父母,為了事業和藝術她只生育了一個孩子,而就在孩子兩個月的時候她又被迫給孩子斷奶。孩子小時候不認識媽媽,稱呼媽媽為“姐姐”。一次孩子不慎摔斷了胳膊,當時正有重要的演出等著她,為了觀眾,她把孩子留給了老人照看,自己含淚準時參加了演出,而孩子由于未能得到精心照料忍受了三次接骨的痛苦,至今留有后遺癥。這一切給巴德瑪其其格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內疚。正是因為了解藝術工作者的艱辛,巴德瑪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從事藝術工作,而兒子的一句話:“你不讓我搞藝術,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則令她感到更加辛酸之余也有些許欣慰,畢竟,在兒子的心里,母親是令他感到驕傲與自豪的。
藝術的追求永無止境。在巴德瑪其其格身上你可以看到一種決不服輸的精神。雖然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就,但是她把每一次成功都當作零點,“一切從零開始”很好地詮釋了她艱辛曲折的藝術道路。巴德瑪其其格,蒙語意為“蓮花”,人如其名,在許多人眼里,她就像一朵美麗的蓮花,盛開在鄂爾多斯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