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實在不是屬于急著結婚的人,二十七歲離男人的“婚姻截稿期”還差個十萬八千里,而且小伙子人長得不錯,不是需要愛情扶貧的對象。但是不應該急的偏偏好像腳踏愛情風火輪一樣,一二三四就想完成愛情大躍進,早早步入婚姻的殿堂。你要勸他人生大事不能草率,他還不屑地說:“你們不懂的,這是一種時尚,叫‘閃婚’。”
以他的條件,要想找到情投意合的伴侶,不是件難事;要想找個和他一樣思想前衛的美女,也不見得有什么障礙。但要想二者兼得,其難度系數不亞于郭晶晶在雅典奧運會上的最后一跳。剛開始他還不信,貿然對一位認識一個月的小學教師求婚,人家摸摸自己的額頭,再摸摸他的額頭,確信他沒有發燒后,委婉地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他倒是屢敗屢戰,這次求婚對象是一位女公務員,人家仿佛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臉色由紅轉黑,轉身跑掉了。被他的“閃婚”要求嚇跑的人,和戰爭期間逃離巴格達的外交使節一樣多。他倒不反省自己的魯莽,而是一個勁地怪這年頭的女孩都被輿論教壞了,光想著談轟轟烈烈的戀愛,就是不想結婚。到后來,他“閃婚”的名聲在外,就連那些似乎不做紅娘就要失業的街坊大媽、七大姑八大姨都像躲禽流感一樣躲他。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們時尚的蘭德,這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網戀。用不著驗明正身,云遮霧罩海闊天空地聊上那么幾天,就王八看綠豆似的對上了眼。雖然約出來“見光死”了幾次,但蘭德還是遇見了心目中的瑪麗蓮·夢露。兩人感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感情升溫之快之高,幾乎可以讓一個非法開設的小鋼廠的產量倍增,結婚成了不假思索順理成章的事。當然,這時候排山倒海而來的家長和親友的反對只是增加了他們結婚的信心。他們躺在愛情的云端里,一切都暈暈乎乎,還以為這正是愛的真正感覺。
蜜月過后,兩人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戴上了顯微鏡,對方的缺點看得清清楚楚,互相覺得對方面目全非,都有退票的沖動。 “閃婚”的結局難道意味著要“閃離婚”?他們不想虧待愛情,可也不想虧待自己,怎么辦?“閃婚”到底閃暈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