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科學遭遇炒作——讀方舟子《科學成就健康》有感

中圖分類號：R2-03文獻標識碼：C文章編號：1673-2197（2007）24-007-02

最近在書店看到《科學成就健康》一書，書名又是科學又是健康，很是顯眼，翻開一看，著作人是方舟子，本名叫方是民，他最近在網絡上有句話“科學的東西是放之四海的，我們人體是一種自然的現象，那么全世界的人就都應該可以用同一套科學的標準來衡量。”現在常有人老是把西方科學作為惟一標準對周圍一切進行評說，凡是與“惟一標準”不同的就將它們說成是不科學、落后、偽科學。照以上邏輯方是民是真名，方舟子應該就是偽名了，因為真名只能有一個嘛。偽名好像比真名知道的人多些，因不知稱其真名還是偽名好，以下就稱方氏吧。

書中有《當醫生要你吃不該吃的藥》一節，內容很是“精彩”，許多觀點對像我這樣學中醫的人來說真可謂是“耳目一新”，很能反映方氏不一般的學識和勇氣。為了方便讀者賞析，特將此節“精彩”內容分段介紹，遇到特別“出彩”之處再另加評論，以饗讀者。

話說有一日方氏到一家三甲醫院去探望一位因自然流產而住院的女性友人（注：方氏去探望時，其已在康復中），發現其正在服用一種廣譜抗生素和三種中成藥，分別為益氣健血顆粒、桂枝茯苓膠囊（活血化瘀）、益母草顆粒（活血通經）。方氏當即替友人向醫生提出退藥之要求，其理由是“患者未出現細菌感染，讓她服用廣譜抗生素用于預防感染，這是典型的濫用抗生素”，“那三種中成藥更是完全沒有必要服用，效果未經證實，副作用不明”。

［評論］因為書中沒有具體寫明這家三甲醫院的大名和主治醫生是誰，我們無法去核實有關情況。但從書中信息來看：方氏簡歷中未發現其有學醫的經歷，卻能當看到其友人服藥時“當即”發現主治醫生用藥不對，請注意他描述“去探望時，其已在康復中”，就是說方氏有可能在不清楚其友人入院時診斷的情況下就迅速作出判斷，實在是“有才”。另外，方氏只說其女友是“自然流產”，沒有進一步說明具體是何種“自然流產”，就說“患者未出現細菌感染”、使用“抗生素是典型濫用”值得懷疑，首先應當指出的是“自然流產”有很多類型，如果是難免流產和不全流產必須徹底清宮，清宮以后為預防感染可適當使用抗生素；對于感染性流產，大劑量有效抗生素應用并盡早清宮可預防致命的敗血癥（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發生，由于一個非學醫之方氏阻止其服藥，患者出現生命問題，方氏應該承擔什么責任呢？），所以說“自然流產”是可能使用抗生素而且是正確的；其次是醫生掌握病人的信息一定會比方氏全面和具體，住院病人入院一定會進行全身系統檢查的，所以病人的病情其主治醫生應該最清楚，而一位女性對一位一般性、非醫學專業的異性朋友詳細說出自己比較隱私的病情可能性很小。所以該不該用藥、用什么藥主治醫生應該比方氏更有發言權。再則說，關于“那三種中成藥更是完全沒有必要，效果未經證實”之說，不知方氏有否根據，在三甲醫院使用的有正規批號的中成藥都是經過嚴格實驗和臨床驗證的，方氏既非醫生又沒有診斷，如何能說“更是完全沒有必要”。說“效果未經證實”，方氏是否經過嚴格實驗和臨床驗證，數據能否提供？

當方氏要求醫生為其友人退藥的要求未被滿足后，說了幾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張仲景作為一位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他的醫學知識可以說基本是錯誤的，遠遠比不上今天的任何一名正規醫學院校畢業的學生。”

［評論］用籃球的標準去看足球那一切皆是錯的，用西方科學的標準去看張仲景有意義嗎？另外，把一位一千多年的古人與現代人進行比較這本身就是件無知加無聊的事情，這與“關公戰秦瓊”的故事一樣會被人恥笑。既然對“正規醫學院校畢業的學生”如此信賴與推崇，那又怎么不相信在三甲醫院工作的正規醫學院校畢業之醫生開的藥呢？矛盾啊！

方氏又說，“僅僅是某家醫院的常規用法和臨床證明無法令人信服，即使是全中國的醫院都這么用也不能說明問題。作為科學的醫學沒有國界。其它國家的醫生并不給流產患者用這些藥，說明它們的必要性并未得到公認”。

［評論］從“即使”再到“公認”，很久都沒看到如此“精彩”的言論了。以上觀點反過來一說就是西方都沒有發現或認可的東西，那一定是不科學的或者是落后的，西方人使用過的那叫公認，中國人如果使用連西方人都沒有認識到的東西那是不被承認的，“即使是全中國的醫院都這么用”那也沒用，因為洋人沒“點頭”。這是部分西方人傳統陳舊的思維觀，在政治上表現為凡與西方制度不一樣，就稱之非民主國家，也是西方民主輸出改造的對象。在科學領域，以西方科學標準作為衡量一切的惟一準則，把中醫理論中有與其相似的部分視為落后，把與其不一樣的部分稱為不科學、偽科學等。這種觀點不是什么新觀點了，老殖民主義者很早就在使用了，只是這種觀點如果是西方人說出來我們稱之為霸權主義，如果是中國人自己說出來我們該如何稱呼它呢？

方氏又說，“主治醫生聲稱吃這些中成藥的目的是為了刺激子宮收縮以幫助實現完全流產。但是其中的‘益氣健血顆粒’和‘桂枝茯苓膠囊’顯然是所謂補品，無論如何和這個目的扯不上關系。特別是那個‘益氣健血顆粒’，我覺得很荒唐，按其說明書是用于補血，有效成分顯然是鐵，那樣的話為何不直接用鐵制劑”，“和刺激子宮收縮能扯上關系的只有‘益氣健血顆粒’。益母草被中醫稱為婦科良藥，用于治療多種婦科疾病。一種被用于包治百病的藥物的有效性總是讓人起疑。實際上益母草并非純粹的中藥，大劑量或長期服用能導致腎臟損害”。

［評論］看到方氏以上“精彩”言論使我想起幾年前的一次飯局，和幾個朋友一起吃日本菜時，當上了一個叫“花枝”（烤全魷魚切段）菜時，一個農村來的朋友急呼“這個豬大腸很大耶”。其它人捧腹大笑，他的名字從此被改叫為“豬大腸”。方氏將“益氣健血顆粒”稱為補品也就算了，將具有活血化瘀功能的“桂枝茯苓膠囊”也稱為補品就太離譜了。活血化瘀功能的藥都能被方氏理解為補品，那么所有中藥皆可稱為補品了。再把中醫補血的概念理解成鐵制劑，這讓我想起上世紀末計算機有“千年蟲”問題，結果有一賣老鼠藥的小販在老鼠藥的用途上多加了一條，還可以毒殺“千年蟲”。美國有位叫席文的史學家說過一句話，有些人連中醫最基本的“氣血”概念都沒有搞清楚，就在妄談中醫，此時正好適用。益母草被中醫稱為婦科良藥不錯，但哪本正規中醫書上寫著益母草包治百病了？中醫歷史上有很多中藥都是從國外引進的，益母草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翻翻中藥書即可知道。另外說大劑量或長期服用益母草能導致腎臟損害，我想請問方氏，世界上有什么藥可以大劑量或長期服用而又對人體無害？水喝多了都可能水中毒，氧吸多了都可能氧中毒，何況藥乎？

西方總有一些人對中國的崛起充滿了提防的心態，一會兒搞中國崩潰論，一會兒是中國威脅論，為防止中國的崛起西方人采取很多的手段如在政治上和平演變，在軍事上圍堵遏制，在經濟上設置貿易壁壘，在科技上禁止高新技術向中國出口，以防止中國有一天能趕上西方。對中國在高新技術領域所取得的新成果則用西方標準、專利、市場準入等手段進行限制，使之在可控制范圍內。

但對于中國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領域如中醫，西方人在這方面是落后的并有些恐慌，如何才能抑制它的發展呢？辦法是用西醫的標準去衡量、評判并非是一個體系的、具有獨立知識產權的中醫，然后說它不科學、偽科學，盡其所能丑化它，得不到就丑化它——狠毒的招啊！直接丑化會造成所在國的反感，最佳方案是找代理人去干，利用某些國人崇洋媚外的心理，希望國人內斗，搞亂其思想而達到搞垮民族創新能力之目的，然后作壁上觀才是上上策。中醫治病講究治病求本，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就會明白這種種假象背后隱藏的陰謀了。

北京大學百年校慶之際，學術界對百年中國科學、文化的發展有許多總結性思考，例如提出：①近代以來最大的問題是急功近利的心態、喪失自主性的模仿；②“五四”運動開始的新文化浪潮所以沒有發展成為自主性創新，主要是起步時就存在著兩大不足，一是膚淺，二是浮躁；③在20世紀的發展中無力去辨別西方文化的精華與糟粕，也無力認識和把握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④援引了西方的經驗，但不經過消化地生搬硬套，不加批判、不加取舍地平移，造成一些“假洋鬼子”式的問題。這些現象值得國人認真思考。

膚淺、浮躁、生搬硬套再用點嘩眾取寵的小把戲就想搞垮中醫、阻障中國人自主性創新能力的發展，也太小看中國人的智商了。“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任何人阻擋不了的，中醫發展的又一春已經到來。

當然，《科學成就健康》一書有很多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例如：不要相信“科學術語”，不要相信名人的“證詞”，不要相信有利益關系的“科學家”。建議再加上一條就更全面了，不要相信有網絡背景的打著科學旗號的“炒作家”，因為他們不需要你買產品，他們需要的是你的點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