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9日,一對原告被告在廣東省高院吵翻天,因為贏的一方將可能得到5100萬股中國平安股,價值如今已超過29億元。
原告是健力寶集團,被告有兩個,第一被告是健力寶集團旗下三水健力寶健康產業投資公司(下稱“健康產業”),第二被告是裕興科技全資子公司北京金裕興電子公司(下稱“金裕興”)。
健力寶集團與金裕興公司的陳年舊賬始于2002年12月。
當時,成就健力寶的傳奇人物李經緯與健力寶真正的老板——三水市政府因為改制問題,爭得不可開交。結果就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凈資產仍有9個多億,品牌價值60多億元的健力寶公司最后被半路殺出的正天科技投資以3.8億元拿走。
正天科技有三個合伙人:張海、金裕興的董事長祝維沙和廣東商人葉紅漢。拿健力寶時,三人約定:事成之后,張海占健力寶股權的40%,祝維沙和葉紅漢各占30%。
撿到大便宜之后,張海出任健力寶集團董事長,祝與葉位于幕后。可惜張海等人漁利有方,經營無道。接手后,大肆擴張,由飲料向制罐、塑料、包裝、藥業、酒業、食品、足球、房產等各路延伸,結果路路失手。
張海經營這幾年,有心栽花一朵未成,無心插柳卻大樹成蔭。
2003年,張海間接購入1.48億股平安法人股,整體作價4.78億元,折合每股3.23元,雖然直到2004年8月,張海尚欠平安公司9000余萬元購股款,但這筆投資無疑像買彩票中大獎。隨著2005年中國股市熊轉牛,平安股價迅速上漲,到2007年,股價接過150元,比張海的買入價漲40多倍。
事實上,隨著平安股價的上漲,祝維沙與張海的矛盾不僅浮出水面,還變得大浪滔天。2005年時,祝維沙回憶說,張海收購健力寶時沒錢,收購資金的2億元都是借他的,時間是2002年5月。而且接手健力寶后,張海一直沒還清,直到2004年初,還欠祝維沙1億多元。
2004年8月10日,祝維沙的金裕興與健力寶集團下屬張海的健康產業簽署協議,由健康產業將所持10.45%的江南實業股份轉讓給金裕興,對應約5100萬股平安股份,轉讓價格為2.17億元人民幣。
問題就在這2.17億元上,祝維沙稱,這其中有代張海付平安公司的9000余萬元尾款,剩余1.27億元用于抵債。即收購健力寶后,張海仍欠祝維沙的1個多億。
就在這筆交易后不到半個月,2004年8月23日,張海就突然被免去董事長、總裁的職務,由祝維沙接任。
2005年3月,張海、祝維沙因涉嫌“挪用公司資金罪”而被捕。2007年2月,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以職務侵占罪和挪用資金罪判處張海有期徒刑15年。而祝維沙免于起訴。由于張海入獄,兩人的債務矛盾也跟著平息。
沉寂一年多之后,2008年4月,兩家之間的股權風波再起,健力寶集團奮起向金裕興公司追討那5100萬股平安股份,因為價值已翻數倍至30億元左右。
誰是這30億元的主人,法院尚未宣判,誰是健力寶的罪人,答案早已揭曉。
健力寶集團代理律師中國平安的股權轉讓是祝維沙主導下的惡意轉讓,其本質是抽逃對健力寶集團的出資行為。張海的健康產業2003年8月收購7400萬股中國平安股權時,出資全部來自健力寶集團,因此,健力寶集團才是上述中國平安股權的主人。
金裕興公司代理律師作為善意第三人,金裕興受讓5100萬股中國平安股份這份已經執行了數年的協議應該受到法律保護。而且,合同在2004年8月10日簽署,而祝維沙在8月23日才接任董事長一職,因此不是在祝維沙的主導下才轉讓的。
張海因為我想這筆生意也能為我賺個八九千萬元。(2004年,張海在解釋他為何將平安股份賣給祝維沙時說。)
《金融家》健力寶轉制過程中折射出的國企改制中的種種制度缺陷,以及地方政府在國有資產管理上存在的問題,并沒有隨“張海獲刑15年”而畫上句號。
《財經》地方政府最初在國有股權退出,選擇新股東時過于輕率,缺乏對收購者起碼的資信調查和資格考量,致使企業在落入投機者手中,損失慘重,這也導致了今日之亂。
《競爭力》健力寶一度被譽為中國的可口可樂,如今只剩下可悲可嘆。悲劇并非始于國企改制,也不能全怪張海以鉆營取代李經緯的經營。面對爆炸式的成功,很多企業家和政府都會出現眩暈。不同的是,有些能很快清醒過來,有些則從此一暈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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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力寶集團股權變動過程
2002年7月,健力寶飲料廠變更為健力寶健康產業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健康產業”),其股東有二:正天科技持股90%,張海以自然人身份持股10%。
2003年10月10日,健力寶集團產權變更為:張海等的健康產業持股53%,張海等在英屬維爾京群島(BVI)注冊成立的CASA持股37%,三水公有資產投資管理公司(下稱三水公投)持股10%。
2003年12月23日,健力寶股權再次微調,健康產業持股58.32%,CASA持股32.81%,三水公投持股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