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08,手機制造產業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動蕩,而這一輪洗牌又注定要遭遇的是手機制造業的大變革……
進入2008,手機制造產業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動蕩,而這一輪洗牌又注定要遭遇的是手機制造業的大變革。
上一輪可以被稱為“洗牌”的事件是在數月前,國家發改委對手機生產核準制的取消。彼時,歡呼雀躍的制造商們,終于不用擔心手機制造“許可”的門檻,對取消手機生產牌照后的自由競爭充滿期待。然而,過去幾個月證明了開放的競爭充滿殘酷的廝殺,整個制造業又不得不重新開始思考手機制造業的格局之變——究竟路在何方?
在這個博弈的市場中,一方是國際品牌格局越發平穩,另一方則是本土品牌的動蕩不斷。聯想集團1億美元出售手機業務,波導出讓手機合資公司的50%股權……這一切,都讓重組疑云、3G飄搖中的中國通信市場更有看點,也更
讓人捏一把汗。
國產手機從未領先
國產手從貼牌代工到自有品牌,從購片組裝到參與設計,一路走來是不斷整合產業鏈高端,尋求更高附加值的艱難過程。大起大落的市場業績單,更帶著濃烈悲喜劇色彩。
從沖高摸頂占有六成市場的輝煌2003年,到速降探底至30%以下的冰凍2006年,這期間只是短短兩年多。究其原因,無非是諾基亞、摩托羅拉、三星等國際品牌都將目光投向高端市場,并致力于產品線的升級。而國產手機掌握了本土營銷渠道和代工技術的優勢,成功搶得中低端市場,一舉拿下國內手機市場半壁江山。
但隨后,下降通道被打開。領軍高端的國際品牌相繼宣布進軍低價手機市場,一時間,中低端市場上500-1000元區間的手機更是以“白菜利潤”的方式肉搏。而合圍之下的國產手機,更是受制于硬件故障、通話質量、外觀落后等問題,市場份額迅速下滑,“冰凍期”驟然來臨。
此后,“復蘇論”被不斷提及,無論是波導、TCL、聯想、海爾……都有過讓市場一亮的市場手筆,國產手機也在冰凍期也時有轉暖之勢,但眾多見諸媒體的月度出貨量紀錄,看起來更像是公關口徑。
不可忽視的事實是,諾基亞、摩托羅拉、三星等國際品牌并非一味放任中低端市場,被解讀出來的一個聲音是,國產手機從未領先。
再次回溯過去的數年,貌似低調的國際品牌實際上是掌握了發展中市場的規律,更像是巧妙的打了一個時間差。國際品牌擁有著潮流趨勢的話語權,他們搶先發布新品,然后是國產手機疲于效仿,而等到市場成熟,新功能配置成為大眾主流選擇的時候,國際品牌更會拿起價格的“大棒”努力“砸”出市場。
盡管國產手機率先掀起百萬風暴、音樂手機的兩度狂潮,都這仍然不足以改變手機制制造業外資品牌占據大份額的事實。諾基亞長年保持市場占有率第一,市場份額巋然不動,也足以證明“強者恒強”在一定時期內無法撼動。
壯士斷臂
有人遙遙領先,也意味著有人落后墊底。
前有西門子移動早早裁員重組,后有日系手機全盤撤出中國2.5G市場,新一輪的洗牌輪到國產手機。如果說西門子是早早看到手機制造的日薄西山,如果是日系手機的水土不服,是產品單一、渠道乏力的宿命,那么國產手機的“萌退”之意,更是中國手機制造在產業鏈下游尷尬徘徊的寫照。
而壯士斷臂,更是一種勇氣。
國產手機的洗牌,更蘊藏著桎梏與發展的角力:發展于制造,桎梏于制造。
發展之初,零基礎的中國移動通信產業,除了“中國制造”沒有其他角色去參與這個高科技、全球化的產業游戲,而隨后,我們開始擁有合資工廠,開始擁有合資品牌,誕生出一批中國人自己的手機品牌:科健、海爾、聯想、波導等等。直到我們直面這些國產手機品牌的變化:科健退市了;海爾有點孤單地在青島堅持;聯想被集團視為“雞肋”;波導干脆把合資工廠的股權全部拋出。
我們發現,參與產業游戲,更需要不斷重新定位。掙扎于加工利潤邊緣的中國手機制造業,更需要向上游產業鏈游走。在期待中,我們看到國產手機廠商悄然整合產業鏈上游資源。天宇手機憑借MTK(聯發科技)的高性價比方案,拿到4.1%的市場份額,一躍摘得國產手機榜眼排名。海爾結盟NXP(恩智浦),開始在準3G手機上發力。中興更是憑借運營商定制的模式,在國外市場上叱咤風云。
有如壯士斷臂的中國手機制造業,在進退之間尋求新的定位,也讓人看到重新繁榮的希望。
公關上棋失一招的聯想手機,仍然有機會翻盤。1月31日,聯想集團以財務公告形式,披露“聯想集團1億美元出售手機業務”的信息。盡管被認為是策略失位、公關“失語”,但沒有了大聯想集團的盈利壓力,聯想手機的新啟程,也將在獨立運營的環境中主動運作。而除了股東結構發生變化之外,運作層面沒有什么變化,也將是聯想手機平穩過渡,再度發力的基礎。
此前的案例是,2006年海爾手機從上市公司的“大海爾”中剝離,現在海爾手機業務不再受外界干預,不用再關心股價和股東意見,可以自主發展,這除了手機業務安心經營,也是有利于穩定市場信心。
洗牌的手
事實上,推動行業洗牌的力量,來自手機產業全球化大勢,而在此之后的導演,更是產業鏈中占據話語權的諾基亞、摩托羅拉等寡頭廠商。占據著市場優勢、話語權優勢的寡頭之間,依靠著默契,用“無形的手”推動產業變革。
推動變革的目的,就是平衡寡頭之間的利益。換成直白的話講,移動通信產業的全球化提升了全球移動溝通的普及之外,就是一場手機產業價值鏈的“和平演義”,產業鏈首末兩端的二元化發展已經到了極致。
這個寡頭控制話語權的產業結構,往往對于產業發展的方向有很大的導向性意義。以GSM陣營為例,第一層“芯片級”話語權主要掌握在TI(德州儀器)、諾基亞等廠商手中;第二層級為“底層協議級”,由十幾家歐美日企業掌握,包括摩托羅拉、諾基亞、飛利浦等;第三層為“操作系統層”專利,比如微軟,愛立信、諾基亞等。在此之后的第四層、第五層才涉及到應用、測試、生產和制造。而芯片和底層協議兩層的默契,往往是寡頭提出的技術標準被采納成為行業發展的下一站,這種生殺大權已經超越了公允的準則。
而在市場上,寡頭們更超越了手機競爭的主體,讓手機制造業的跟從愈加被動。
試解讀一下:諾基亞傳播“以人為本”(Connecting People)的價值理念,講述“音樂聽我說”,摩托羅拉高喊著“Hello,MOTO!”,拿“鋒?銳”標榜個性——這其中,哪一句是關乎產品,而哪一句又不是關乎產品?——大打文化牌,提升品牌營銷的侵蝕,國際品牌已經拿捏住了市場的“七寸”。為了更好地搶占市場,諾基亞嘗試向互聯網公司轉型,創立全新的互聯網服務品牌Ovi,目標直指互聯網增值服務。
與此相反的終端制造,我們看到的是不斷投資于更新的生產線。在產能提升的那一刻,卻發現市場上同類型的產品已經飽和。要命的是,這一條條價值不菲的生產線,還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兜售給我們的——“無形的手”實際上已經觸向了產業鏈的各環節。
在過去,手機更像是個家電,而不是消費電子。一部手機的問世,要經過主板設計、軟件設計、測試、外觀設計和廠商貼牌制造的眾多環節,往往會達到九個月甚至一年之久。這意味著,對于國產手機而言,一款手機經過研發到面世的時候,可能競爭對手早已經準備好了競品,甚至是剛上市,已經面臨著劣勢。手機制造業的被動,由此窺豹一斑。
古語云,窮則變,變則通。令人感到欣慰的也在于此,洗牌在所難免,變革中也勢必帶來手機制造的新局面。
Design House(手機設計公司)的崛起,給行業杠桿帶來些許平衡。盡管Design House之初給手機制造商帶來額外的支出,甚至有提高成本之嫌,但手機解決方案以主板加軟件的打包流行業界的時候,除了手機的研發周期縮短為三到六個月不等的時間外,手機制造商們也得以向產業鏈上游靠攏一步。
天宇依靠MTK崛起、海爾隨NXP新生,都有著Design House的身影。在國產手機追趕國際品牌,挑戰手機研發周期的制衡中,“無形的手”終將漸行漸遠。
路在何方?
深度洗牌幾乎是注定要來臨的,因為每個人都在期望著解密接下來的幾個關鍵詞:電信重組、3G牌照發放、TD-SCDMA產業化進程……因為這幾個關鍵詞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引起手機制造業的再次深度洗牌。
而這些未定的因素中,又有哪些會成為催生手機制造業再次啟程的東風?又有哪些會成為中國市場與中國制造商的雙贏之選?“TD-SCDMA”已經在所有答案中躍然而出。
盡管有TD-SCDMA網絡設備的承建商透露“必須等事關電信重組的各方面消息明朗后,TD-SCDMA建設的時間表估計才會加快”,但TD-SCDMA已經毫無疑問地成為推動中國移動通信行業下一個增長點。這一點上,從WCDMA陣營的失落中,已然看出中國宏觀導向的政策作用已然發力移動通信業。
而按照邏輯講,盡管電信重組會優先與TD-SCDMA建網和市場推進,但已經有人等不及地敲門“準3G業務”。從現有用戶實際需求看,通話需求是最基礎的,這一點基本上已經滿足;而下一步必然是高速數據的增值業務,以及各種信息技術解決方案。
EDGE解決方案已然躍世而出,間接點明了未來數據業務的方向。盡管中移動的網站上沒有任何一絲關于“EDGE網絡”的報道,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中國移動350億重金已經悄然升級了2.5G的GSM網絡,完成了2.75G的準確新定義。而拆分論甚囂的中國聯通,也應時而變地開始布局GPRS新格局。在EDGE的門檻上,制造商們已經等待不及,海爾、聯想高調發布EDGE系列產品,與諾基亞、HTC等國際品牌的EDGE產品已然開始準3G世代的“暗戰”。
而另外一塊疆場上,TD-SCDMA手機招標的廝殺已經初見分曉。
在中國移動首批6萬部TD-SCDMA手機招標中,國產手機所占的份額達85%,遠遠超過洋品牌。如是招標結果,更成為國產手機的重新崛起的希望。作為承載者中國希望的自主研發3G技術,TD-SCDMA的試商用已經點燃國產手機再次啟程的熱情。而在全面商用之前,中國移動勢必進行更大規模的TD手機招標,這對于調整中的國產手機制造商們而言,也許就是新格局來臨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