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內在根據

摘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和思想雖然是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提出來的，但是它卻有著深刻的內在根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既是科學總結中國革命和建設正反兩方面歷史經驗的必然結論，也反映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品質、中國特殊國情和人類文化傳播規律的內在要求。因此，深入挖掘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內在根據，對于在實踐中更好地理解和貫徹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理論成果，堅持不懈地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具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內在根據；理論本質；中國國情；歷史經驗；文化傳播規律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和思想是毛澤東在黨的六屆六中全會上提出來的，它既是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反對教條主義的產物，也反映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更加廣泛應用和進一步發展的內在要求。然而，由于黨的七大以后我們黨一度放棄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提法，在當今學術研究中，一些學者以此為依據而否認這一命題和思想的科學性，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提法應當慎用。筆者認為，盡管當時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和思想有著特定的歷史背景，但是這一命題和思想的提出卻有著深刻的內在根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既是科學總結中國革命和建設正反兩方面歷史經驗的必然結論，也反映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質、中國國情特殊性和人類文化傳播規律的內在要求。因此，深入挖掘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內在根據，對于在實踐中更好地理解和貫徹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理論成果，堅持不懈地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理論品質的內在要求

馬克思主義以實踐性作為自己的本質特征，這決定了它必然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而改變自己的存在狀態，因此，它具有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在對資本主義社會現實進行科學研究的基礎上找到了人類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這為無產階級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革命實踐活動提供了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但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從來就不是一成不變的，自從馬克思主義誕生以來，它總是隨著社會生產方式、經濟條件和自然科學發展等歷史條件的變化不斷地改變自己的存在狀態。列寧指出，馬克思主義理論“所提供的只是總的指導原理，而這些原理的應用具體地說，在英國不同于法國，在法國不同于德國，在德國又不同于俄國”。因此，對馬克思主義原理的實際運用，必須考慮一個國家和民族當時當地的歷史條件，與具體國家和民族的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實踐活動結合起來，這是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理論品質的內在要求。馬克思主義強調理論來源于實踐，并且認為理論的目的是為認識和改造世界的實踐活動提供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馬克思指出：“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馬克思主義肩負著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雙重任務，其最終目的是以這種科學的理論為指導來實現對整個世界的改造。但是，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理論，它本身是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的，為了實現理論自身的價值，就必須有掌握這種理論的人，馬克思主義旺盛的生命力根源于與各個國家和民族的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具體實踐相結合。正是這個原因，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具體國家和民族的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實踐活動結合起來，這是馬克思主義理論保持自身生命力和實現自身發展的內在要求。同樣的道理。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無產階級認識和改造世界的科學理論，如果要在中國充分地發揮自己的作用，也必須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具體實踐結合起來，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必須指出。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具有普遍性的理論，它的基本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就這一理論的本性來說是能夠為全世界一切無產階級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革命實踐活動提供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指導的。但是，由于世界的豐富多樣性，馬克思主義沒有也不可能完全包括各個國家和地區的特殊性，因此，對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的具體運用，必須“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馬克思主義在一個具體的國家和地區發揮作用的時間及其作用的大小，都取決于這一科學理論能夠滿足當時這個國家和地區實踐需要的程度。對于這個問題，馬克思在很早的時候就深刻指出：“正確的理論必須結合具體情況并根據現存條件加以闡明和發揮。”恩格斯也反復強調：“我們的理論是發展著的理論，而不是必須背得爛熟并機械地加以重復的教條。”事實上，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從來不把自己的理論看作是一成不變的，他們生前多次根據變化了的實際情況修改自己的某些具體結論，包括通過加注釋、寫序言等形式對著作中的觀點作必要的說明和修改，或者進行新的闡發。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在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看來，由于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客觀情況、實踐特點是千差萬別而又變化發展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沒有也不可能把每個國家和地區的每一歷史時期的情況囊括其中，因此，在把馬克思主義運用于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具體情況時，絕不能機械地搬用，而必須從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具體特點出發，靈活地加以運用。正是這個原因，馬克思主義傳人中國以后，為了實現這一科學理論本身的功能，也必須與中國無產階級認識和改造世界的革命實踐活動相結合，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二、中國國情的特殊性要求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是適應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運動發展的需要傳人中國的，在俄國十月革命之后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夠在中國大地得到迅速地傳播和發展，主要是因為它能夠為解決近代以來中國社會面臨的歷史課題提供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但是，近代中國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地國家，中國的社會歷史情況，不僅與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所論述的歐美比較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很不相同，而且與經濟文化同樣落后的俄國也大不一樣，這種國情的特殊性要求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從經濟關系的特點來看，近代中國社會的經濟關系比馬克思主義誕生的西歐國家和十月革命的故鄉俄國要落后復雜得多。其中既有反動的外國帝國主義的在華資本和官僚買辦資本，也有代表先進生產關系的微弱的民族資本。還有以擁有小塊土地為特征的農民小私有制經濟和以封建土地所有制為基礎的封建主義的經濟。與這種落后、復雜的經濟結構相適應，中國社會的階級關系也十分復雜，除封建社會原有的地主階級、農民階級和其他小資產階級之外，還有為帝國主義服務的買辦階級和代表新的生產關系的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其中農民占據了全國人口的絕大多數，特別是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更不同于歐美資本主義國家和俄國的資產階級，是一個具有兩重性的階級。與中國社會這種復雜的階級關系相適應，中國社會的階級矛盾也極為復雜，除了反動統治者與人民之間的矛盾之外，由于中國是多個帝國主義國家相互爭奪的對象，帝國主義國家相互之間以及它們與中國的反動統治者之間也有著矛盾。正是這種社會階級關系和階級矛盾的復雜性決定了中國革命的特殊復雜性，它既與舊的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不相同，也與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革命不一樣。因此，要認清中國社會的性質及其主要矛盾，并以此來確定中國革命的對象、任務、動力、性質和前途，就必須按照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來學習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實現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

由于中國經濟的落后，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以后的一個時期內，還需要盡可能地利用城鄉私人資本主義的積極性，以利于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同時，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是一個具有兩重性的階級，它在民主革命時期既有革命性的一面，又有妥協性的一面，在社會主義革命時期既有剝削工人取得利潤的一面，又有擁護憲法、愿意接受社會主義改造的一面。這種情況也決定了在過渡時期不能夠照抄照搬馬克思主義創始人關于過渡時期的理論，而必須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當時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一方面要實現對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在整個國民經濟中的主體地位，另一方面也要“盡可能地利用城鄉私人資本主義的積極性，以利于國民經濟的向前發展。”由于中國沒有經過資本主義充分發展的階段，又由于在對生產資料私有制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后期出現了“要求過急，工作過粗，改變過快。形式過于簡單劃一”等偏差，因此，在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國家工業化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這就決定了我國必須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經歷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去實現別的國家在資本主義制度條件下已經實現的工業化和生產的社會化。以鄧小平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正是以此為依據提出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理論。必須看到，經過新中國成立以后幾十年特別是改革開放二十多年的努力。我國在各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是，生產力總體水平低下的狀況沒有得到根本的改變，工業化的任務仍然艱巨，而且生產力的發展又呈現出多層次、不平衡的局面，地區之間仍然存在巨大的差異。這就決定了社會主義公有制還不可能成為我國經濟的單一形式，與之相適應，社會主義各項制度的完善也必須經歷一個長期的過程。這種狀況與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所設想的未來的社會主義有著很大的不同，因此，我們只能“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我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走自己的道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特別是在當代，中國人民正在改革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環境中努力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這更是一項前無古人的事業。這種國情的特殊性要求“我們必須始終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繼續在新的時代條件下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

三、中國革命和建設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說明馬克思主義必須中國化

中國的先進分子是把馬克思主義當作救國救民的理論武器來接受的，因此他們從一確立起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就十分注意如何才能將馬克思主義應用于中國的問題。必須指出，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之際，由于缺乏對中國國情的深刻了解，黨的綱領和決議都帶有強烈的照抄照搬馬克思主義相關原理的色彩，但是，黨的一大以后，黨在集中力量領導工人運動的過程中，不僅對中國社會具體情況的了解加深了，而且對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必要性的認識也加深了。正是這個原因，黨的二大不僅堅持把共產主義作為黨的最高綱領，而且把黨的最高綱領與黨在民主革命時期的綱領區分開來，這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在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方面走出了具有關鍵性意義的一步。之后黨的三大又決定與孫中山領導的國民黨合作，國共兩黨共同領導的國民革命也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在國民革命后期，由于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者認識不到中國新舊民主主義革命的區別，自動放棄無產階級對國民革命的領導權，加上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的指導出現了失誤，這終于無可避免地導致了國民革命的失敗。國民革命失敗以后，為了堅持革命的立場，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堅持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在實踐上開辟出一條“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中國革命沿著這條道路逐步走向復興并得到了初步的發展。但是，由于毛澤東的正確主張并沒有能夠為當時黨中央的主要領導人所采納，在這一時期，照抄照搬共產國際決議和蘇聯經驗的“左”傾教條主義者又三次在黨內占據統治地位，特別是以王明為代表的第三次“左”傾教條主義的統治更幾乎把中國革命推人了絕境，中國工農紅軍也被迫長征，一直到遵義會議之后這種狀況才得到了根本的改變。遵義會議以后，以毛澤東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逐漸形成，先后在軍事路線、政治路線、組織路線和思想路線上把馬克思主義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制定了新民主主義的基本綱領，形成了新民主主義階段的總路線，領導中國人民奪取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江澤民指出：“一個政黨，一個民族，如果不善于從自己發展的正反經驗中學習，就沒有希望。”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兩次勝利和兩次失敗的經驗教訓充分表明：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既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根本保證，也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更加廣泛應用和進一步發展的內在要求。

新中國成立以后，我們黨按照馬克思主義關于革命是為建設掃除障礙的觀點，結合我國經濟文化落后的特點，提出了“一化三改”的總路線，把實現國家的工業化與實現對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結合起來。盡管社會主義改造后期出現了“要求過急，工作過粗，改變過快，形式過于簡單劃一”等偏差。并且工業化的任務也還遠遠沒有完成，但是，總的說來，由于我們黨堅持了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具體實際相結合的原則，成功地實現了對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不僅促進了當時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而且走出了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改造道路。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們黨在對適合我國國情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進行探索的初期，由于堅持了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具體實際的結合，在理論上初步解決了社會主義建設的基本方針、社會主義社會發展的動力、社會主義國家政治生活的主題等重大理論原則問題。遺憾的是，由于“左”的思想的影響，1957年下半年以后。我們黨逐漸背離了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具體實際相結合的原則，一方面由于對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人著作中的某些設想和論點發生了誤解或教條化的理解，另一方面也由于對中國國情的把握出現了嚴重的偏差，相繼發生了“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等失誤，到“文化大革命”的時候，這種“左”傾錯誤更是發展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最終走向了一條“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歧路。一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在鄧小平的領導下，我們黨才重新恢復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同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具體實際結合的原則，在實踐中走出了一條建設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也才重新煥發出生機。必須指出，在經濟文化比較落后的國家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后，如何建設、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沒有提供現成的答案。各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只有堅持從實際出發，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本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才能尋找到符合本國國情的社會主義發展之路。江澤民指出：“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必須始終注重總結歷史，善于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方法論。從對歷史規律的不斷認識和把握中找到指導我們前進的正確方向、道路與經驗，不斷開辟未來發展的新境界。”㈣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正是我們黨從中國革命和建設發展的歷史規律中總結出來的科學結論。

四、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反映了人類文化傳播規律的客觀要求

從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運用和發展的歷史來看，馬克思主義首先是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在中國發揮作用，但是，相對中國傳統文化來說，馬克思主義又是一種外來文化。從人類文化傳播的規律來看，一種外來文化如果不為本土文化所吸收、認同并轉化為新的文化形態，就很難在本土生根、開花和結果，因此，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也反映了人類文化傳播規律的客觀要求。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和思想，這反映了他們對人類文化傳播規律的深刻認識和自覺運用。在他們看來，馬克思主義要在中國生根、開花和結果，就必須與中國的優秀文化傳統相結合，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外來文化的中國化，這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長期傳播、運用和發展的過程也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優秀文化傳統相互融合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必然會得到中國文化心理模式的詮釋，從中國的優秀文化傳統中找到自身的結合點和生長點，并且在與中國優秀文化傳統相結合的過程中得到豐富和發展，這樣馬克思主義就會發生一種中國形式的變化，成為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最終成為中國文化傳統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按照人類文化傳播的一般規律，中國傳統文化對馬克思主義的吸收、認同和轉化主要表現在如下四個方面：

一是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民族化的存在形式。每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特定的思維習慣和表達方式，因此實現語境轉換，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民族化的存在形式，是馬克思主義能夠在一個國家傳播、運用和發展的基礎。馬克思主義起源于歐洲，它所揭示的自然界、人類社會和人的思維發展的一般規律是具有普遍性的，但是這些規律基本上都是用西方人所熟悉和慣用的思維習慣和表達方式來進行闡述的。由于東西方在思維習慣、表達方式等方面存在巨大差異，這種差異會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運用和發展形成障礙。因此，賦予馬克思主義以民族化的存在形式，用中國人慣用的思維習慣和表達方式來闡述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用中國人喜聞樂見的語言形式對它進行解釋，可以使中國民眾對起源于歐洲文化背景的馬克思主義產生一種理論上的親近感和文化心理上的認同，這是馬克思主義能夠在中國傳播、運用和發展的重要前提和基礎。

二是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為馬克思主義找到結合點和生長點，實現二者在內容上的銜接。文化作為一個民族長期實踐經驗的沉淀和總結，它具有很強的延續性和歷史繼承性，因此，一種異域文化的傳播必須在本民族的文化中找到自身的結合點和生長點，這是被中外文明發展的無數歷史事實所證明的一個客觀規律。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外來的文化，它要在中國生根、開花和結果，也必須在中國的優秀文化傳統中找到自身的結合點和生長點。因此，批判繼承中國的歷史文化遺產，對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與馬克思主義相符的部分進行改造和提煉，可以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為馬克思主義找到結合點和生長點，實現二者在內容上的銜接。只有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為馬克思主義找到結合點和生長點，實現二者在內容上的銜接，馬克思主義才能夠順利在中國傳播、運用和發展。

三是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仍然富有生命力的內容去補充和豐富馬克思主義。中國歷史悠久，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它既有和西方文化相似相通的內容，也有自己鮮明的民族特點。馬克思主義的主要創立者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都是歐洲人，他們對中國傳統文化知之不多，經典的馬克思主義主要是在批判總結西方文明發展史的基礎上創立的，因此在馬克思主義來到中國之后，并不能夠對它采取一種照抄照搬的教條主義態度，除了用中國革命和建設豐富的實踐經驗對它進行豐富和發展之外，還需要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仍然富有生命力的內容去補充和豐富馬克思主義。因此，中國共產黨人反復強調不能夠對中國的歷史文化遺產采取一種歷史虛無主義的態度，就是為了在批判繼承中國優秀文化傳統的過程中用其中仍然富有生命力的內容對馬克思主義進行補充和豐富。在他們看來，用中國優秀文化傳統中仍然富有生命力的內容對馬克思主義進行補充和豐富，可以更好地促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運用和發展。

四是從中國民俗文化中吸取合理因素，實現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民俗文化的結合。所謂民俗文化是相對于典籍文化而言的，有的學者又將前者稱為隱形文化或是民間文化，將后者稱為顯形文化或是精英文化。民俗文化是一個民族的地理環境、文化氣質、宗教信仰、政治經濟發展等因素交互作用在本民族心理上的積淀和反映，它雖然沒有形成系統化的理論，但它是特定民族、階級或其他社會共同體在一定時期普遍流行的、共同的、典型的精神狀態，它對一個民族的發展及其價值取向起著重要的作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和思想，強調從中國民俗文化中吸取合理因素，實現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民俗文化的結合，正是意識到了東西方社會文化心理的巨大差異。因此，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中還需要從中國民俗文化中吸取合理因素，使馬克思主義取得中國社會心理、價值觀念等的認同。這也是馬克思主義能夠在中國得到傳播和運用必不可少的一個重要條件。

必須指出，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的結合雖然反映了人類文化傳播的一般規律，但是由于中國傳統文化是一個復雜的體系，其中既有很多積極的內容，也有很多消極的因素，特別是民俗文化往往比典籍文化帶有更多消極的、落后的東西，因此，在實現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的過程中，對中國傳統文化非常需要細心地分辨、剝離、選擇和改造，只有這樣才能夠減少和避免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消極因素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