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對1982—2004年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分段研究結果表明, 1982—1993年二者的關系基本上可以證明是負相關的;1994—2004年二者的關系尚不明晰。整個樣本時段內,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處于“反常”的“U型”關系。這與大多數學者的研究觀點相悖,且也背離了普遍認同的“財政分權邊際效用遞減”的規律。
關鍵詞:財政分權;經濟增長;“反常”關系;最優財政分權度
中圖分類號:F810.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08)05-0084-06
一、問題的提出
關于財政分權理論,西方學者歷來有很豐富的研究。西方傳統的財政分權理論(又可稱為財政聯邦主義理論或聯邦主義的經濟理論)主要是從經濟學角度,以新古典經濟學的規范理論作為分析框架,兼顧政府職能如何在不同政府級次間進行合理配置,以及相應的財政工具如何分配的問題。西方學者普遍認為,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對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間關系具有不同的影響。在發達國家,地方政府提供的公共產品比中央政府提供的公共產品的收入彈性高,財政分權成為經濟增長的一種需求;而在發展中國家,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并不清晰。Bahl和Linn等在理論上論證了發展中國家由于存在經濟穩定等問題而比發達國家更需要集權[1]。Davoodi和Zou以46個國家為樣本進行研究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平均而言,發達國家比發展中國家的財政分權程度高,財政分權所導致的人均GDP增長率在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分別為2%與1.6%[2]。
隨著中國經濟逐漸趨于國際化,國內外學者對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間關系的研究也逐漸增多,并且研究結論不盡相同。王紹光從宏觀經濟穩定和發展的角度研究發現,過度的財政分權會威脅到宏觀經濟的穩定[3]。Jin等以地方分成比例作為中國財政分權的衡量標準,發現中國財政包干制度縮小了各地區的經濟發展差距[4]。Wong等對中國地方政府的預算外資金問題進行的研究認為,不充分的中央與地方政府關系的改革導致了地方政府追求更多的預算外資金[5]。Ma以平均留成比例來衡量財政分權,研究發現,財政分權促進了中國經濟增長[6]。Zhang和Zou的研究發現,中國的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呈負相關關系[7]。Lin和Liu以邊際留成比例來衡量財政分權,結果表明,財政分權對中國經濟增長具有積極作用[8]。胡書東以省級人均財政支出占全國人均財政支出的比值來衡量財政分權,研究結果認為,一般的財政分權程度與GDP增長率之間不存在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而財政支出內部的經濟建設支出的分權程度與國民經濟績效呈顯著正相關[9]。喬寶云以人均省級財政支出占人均總財政支出的比例來衡量財政分權,以地方財政資源相對比重與完全均等比重之間的距離來衡量財政資源分配不均等,同時考慮了實際稅率、相對財富、預算外資金對一般預算資金的比以及勞動力增長率與資本投資增長率等解釋變量。最后認為,財政分權促進了中國的經濟增長,同時又加劇了財政資源分配的不均等[10]。
可以看出,國內外學者對于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沒有統一的定論。這主要是由各種研究中所用指標的差異和樣本數據時間段的差異導致的。本文試圖在綜合已有研究所用指標變量的基礎上,結合更長時間段的樣本數據,對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更新的研究。
二、指標選取
從目前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習慣來看,財政分權指標一般是用地方政府財政收入(支出)與全國財政收入(支出)的比重或者與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支出)的比例來度量。比如,Phillps 和 Woller[11]和Davoodi 和 Zou[2]都用地方政府支出占總支出的比來衡量財政分權;Zhang和Zou在研究中國的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關系時,還區分了預算內和預算外收入或者支出的區別,他們用地方財政支出與中央財政支出的比來衡量財政分權[7];Akai和Sakata認為財政分權是不能用某一個單一的指標就可以衡量的[12];馬駿[6]用省級政府在預算收入中保留的平均份額來代表財政分權程度;林毅夫用邊際分成率——省級政府從財政收入增加額中所提留的比例,來衡量財政分權的程度[13];Qian和Weingast提出了三個衡量財政分權的指標:第一個是地方政府人均財政支出與中央政府人均財政支出的比率;第二個是地方政府所監管的國有企業的工業產出占整個地方所有國有企業總工業產出的比率;第三個指標是基于黃佩華等[14]所構造的一個衡量省政府“官僚機構整合”的指數[4]。
盡管以前的文獻從各個不同角度提出了很多衡量財政分權的指標,但是,很少有哪一個指標能比較好地衡量中國的財政分權。研究中國的財政分權必須要考慮下面幾個問題:第一,對轉移支付的處理;第二,對預算外資金和體制外資金的處理;第三,選擇從收入角度考慮還是從支出角度考慮分權指標;第四,數據的連貫性等。
本文在財政分權指標的選取上,充分考慮預算外資金、轉移支付和收支差別等因素,首先對預算內收支作價格調整,其次對調整后的預算內收入和支出兩者取大,最后把預算外收支和取大后的預算內收支糅合起來,構造財政分權指標如下:
財政分權=(Max{地方預算內支出,地方預算內收入}+地方預算外收入)/全國預算內外總支出
需要說明的是:第一,Max{地方預算內支出,地方預算內收入}表示對地方預算內支出和地方預算內收入兩者取大。其中的地方預算內收支是經過價格調整的;第二,指標中選擇了“地方預算外收入”而沒選擇“地方預算外支出”是因為,預算外收入是地方政府能夠完全支配的資金,其收入應該合理反映了其財權的大?。坏谌?,分母選用“全國預算內外總支出”而不是總收入是因為,內外總收入并不能真正反映國家的財政能力,因為很多情況下都存在財政赤字,所以用“全國預算內外總支出”能更準確地反映國家的財權。這里,全國預算內外總支出=全國預算內支出+全國預算外收入。
三、實證分析與結果
1.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本文先采用格蘭杰(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的方法,對1982—2004年中國財政分權(DC)與經濟增長率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檢驗。數據來自于《中國統計年鑒2006》和《中國財政年鑒2005》。首先對數據進行了對數化處理,其次根據AIC準則來確定最優的滯后階數m,最后直接用Eviews給出因果關系檢驗結果(見表1)。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表明,1982—2004年,中國的經濟增長是財政分權的原因(在10%的顯著水平上顯著),也就是說財政分權是內生于經濟增長的,即中國改革開放后經濟轉軌并不主要是由于財政分權帶動了經濟增長,相反,財政分權和集權是內生于經濟增長的路徑和體制轉軌的需要。為了考察分稅制改革對這種關系的影響,將樣本分為1982—1993年和1994—2004年,結果發現:在1982—1993年期間,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沒有明顯的因果關系;在1994—2004年期間,即分稅制改革后,經濟增長仍是財政分權的格蘭杰成因,并且顯著性提高了(在5%的顯著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經過財政包干制到分稅制的財政體制改革之后,中國的財政分權仍是經濟增長帶動下的客觀需求。
2.線性關系檢驗
(1)模型構建。有些學者在研究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時,選用了Barro模型和索洛模型。本文遵循新古典主義的傳統,使用資本增長和勞動力增長作為經濟增長的解釋變量,然后再加入財政分權指標,最后用這些變量構成財政分權與中國經濟增長的線性方程。
用固定資本投資增長率(Inv)代表資本增長,用就業人數的增長率(Labor)代表勞動力增長。經過整理和計算,表2給出了各變量的數值,表3給出了所有變量的定義。其中,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GRW是歷年官方統計數據,勞動力增長率是根據來自于2006年中國統計年鑒的勞動就業人數計算出來的。通貨膨脹率(Inf),經濟開放程度(Open)和平均稅率(Tax)都是根據相關數據計算所得。
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線性估計方程可以表達為:
一,研究1982—2004年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紤]到1994年的分稅制改革,本文引入虛擬變量Dum94,估計結果列在表4的第(1)列:財政分權DC的系數是負的,而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這說明改革開放以來,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起消極的作用。但是,Dum94的系數是正的,而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這說明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在1994年分稅制改革后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第二,研究1982—1993年的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估計結果列在表4的第(2)列: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有顯著的負的作用,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這與Ma[6]、林毅夫[13]的研究結論相反,與Zhang和Zou[7]、張晏等[16]的研究結論一致。
第三,研究1994—2004年的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估計結果列在表4的第(3)列: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并不顯著。
除了第三個方程(1994—2004年),其他兩個方程的調整R2基本上都在80%以上,而且D.W值基本上都在2附近,可以認為沒有自相關性。進一步地,我們引入稅收(Tax)、通貨膨脹率(Inf)和經濟開放度(Open)三個變量,檢驗上面結果的穩健性,相應估計結果列在表4的第(4)、第(5)、第(6)列。1982—2004年和1982—1993年的估計結果很穩健。1994—2004年的估計結果不顯著,調整R2的值較小,D.W值遠離2,而且在進行穩健性檢驗時DC的系數變為負數,因此,1994—2004年分稅制改革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需要更深入的研究。
從上面財政分權與中國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實證檢驗結果來看,自改革開放以來的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總體上是起負面作用的。分稅制改革前的財政包干制造成的“兩個比重”下降、“兩個比重”是指:中央政府收入在整個預算收入中的比重和整個預算收入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比重。隨地方分權,國家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由1979年的28.4%,下降到1993年的12.6%;中央財政收入占全國財政收入的比重由1979年的46.8%下滑到1993年的31.6%。地區封鎖和重復建設等弊端的作用最終還是抵消了它對經濟的積極作用。盡管如此,本文并不想僅僅憑這樣一個統計上的結果就完全否定財政包干制在中國經濟中的貢獻。1994年分稅制改革,雖然規范了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征稅范圍和權利,理順了中央、地方政府支出權責,一定程度上規范了地方分權狀況,但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并不明確。
3.非線性關系檢驗
財政分權會促進經濟增長,但是,如果其他條件不變,財政分權未必能夠持續促進經濟增長。再者,財政分權必然有其適度性,如果一味地分權就能持續促進經濟增長的話,那么,中央級政府便從經濟上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而這是不可能的。因此,在財政分權達到某個程度之前,繼續分權對經濟增長會有促進作用;而當財政分權超過某個程度后還一味地分權必然會阻礙經濟的增長;或者是正好相反,先有阻礙作用,后有促進作用。因此,本文假設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不是一種簡單的線性關系。進一步地,在方程(1)中引入財政分權DC的平方項DC2來檢驗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非線性關系。
非線性估計方程表達式為:
這里的樣本期為1982—2004年,數據仍來自表2。加入的虛擬變量Dum94后,對方程(2)進行估計,結果發現財政分權(DC)與中國經濟增長之間在5%的水平上存在顯著的非線性關系;而且虛擬變量Dum94在10%的顯著水平上顯著,這說明分稅制改革對這種非線性關系造成了顯著影響,估計結果見表5第(1)列。經過對1982—1993年和1994—2004年兩個分段樣本的非線性關系檢驗,結果顯示分權指標(DC)與經濟增長在兩個分段樣本中均不存在非線性關系,表5中未予列出。進一步地,引入通貨膨脹率(Inf)、經濟開放度(Open)和稅率(Tax)檢驗上述結果的穩健性,結果DC2系數的顯著性稍有下降但不影響穩健性,估計結果見表5第(2)列。1994—2004年的樣本仍未顯示出任何有價值的統計結果,因此需要結合其他指標和模型進行專門研究。
四、結 論
從表5不難看出,方程(2)中DC的系數為負值,而DC2的系數為正值。這說明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的非線性曲線是呈“U型”,而非“倒U型”。這種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是“反?!钡?,這并不符合當今世界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的一般規律。
正常來講,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是邊際遞減的,首先就意味著在分權改革的初期,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比較大,而且也較為明顯;而當財政分權達到一定程度而成為社會經濟生活中的一種常態時,進一步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積極作用可能就不那么明顯了,有時甚至還有可能成為阻礙經濟增長的一個因素?!柏斦謾嗯c經濟增長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的命題,在對分權程度相對較高的發達國家的研究中都沒有得到驗證,而只在部分分權程度相對較低的發展中國家得到驗證。這在很大程度上正好證明了財政分權對經濟增長的積極作用是邊際遞減的。
在財政分權邊際效用遞減的情況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必然存在非線性關系,而且二者正常的非線性曲線應該是呈“倒U型”的。這還意味著可能存在的一個最優財政分權度DCE(如圖1所示),使經濟增長和財政分權達到完美的組合。這里以Zhang和Zou對美國所作的實證研究為例[7]。按照Zhang和Zou所選用的衡量財政分權的指標,美國1948—1994年間的財政分權度,即州和地方財政支出在全部財政支出中所占的比重的簡單平均數為44.6%,近十多年來也基本在44%左右徘徊。因此,可以大致認為美國在1990年前后一段時期的最優政府間縱向財政分權度大約在43%—45%左右。
然而,本文所得的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呈“U型”關系,只能得到“最差分權度”,而非“最優分權度”。而且,自1993年以來,中國的財政分權度一直處在“最差分權度”的水平上。如此一來,按照“U型”關系的規律,中國繼續擴大財政分權程度反而有助于中國經濟增長。這個結論不但與線性關系檢驗結果相矛盾,而且與目前大多數學者的“中國財政分權已經過度”的觀點相悖。
顯然,通過本文的實證分析,尚不能給出1982—2004年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清晰的關系,但在分段研究中,1982—1993年二者的關系基本上可以證明是負相關的;1994—2004年二者的關系尚不明晰。這也最終導致了整個樣本時間段內,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處于“反?!睜顟B。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已有學者證明,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在同時期的不同國家和同一個國家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會有所不同。二是“最優財政分權度”在相當大程度上只是理論抽象的結果,要想在實踐中具體確定某個國家、某個時期“最優財政分權度”,實際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三是實證研究過程本身可能存在樣本、變量選取和模型構建等方面的誤差。而且,財政體制以及財政體制發揮作用所賴以存在的外部制度環境對經濟增長的各種直接和間接作用也是難以準確測度的。因此,關于本文的命題,還需要結合更新的數據進行跟蹤研究,以進一步理清中國財政分權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反?!标P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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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normal Relations between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LIU Jin-tao1, 2, YANG Jun1, QU Xiao-fei1
(1.School of Management, 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Dalian, 116024;
2.Dalian Labor and Social Security Bureau, Dalian, 116001)
Abstract: In this paper,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 between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based on the statistical data of China from 1982—2004 has been carried out.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lations between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1982—1993 are basically negatively correlated; however, in 1994—2004, their relationship is not yet clear.In the entire period of 1982—2004, the relations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show abnormal “U-shaped” relationship, which is contrary to most scholars view, and departed from the generally accepted law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diminishing marginal utility”.
Key words: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economic growth; abnormal relationship; optimal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degree (責任編輯:楊全山)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