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新華m一個瘦小的、眼睛黑亮的普通女人,卻有本領讓人過目不忘:那一天,52歲的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陽光籠罩著她小小的身影,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剛剛做完化療的頭發稀疏分明,卻打理得紋絲不亂,她裙裾飛舞笑著望向大家:天氣真好啊,我們一起去唱歌?
能看出這是一個在生死之間游蕩的人嗎?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如果有一種生命在6次大手術、25次化療后依舊昂揚挺立,如何能不稱之為豁達和無畏?如果有一種人面對生命的極限,卻笑談生死,摯愛工作,熱愛生活,她是否會讓我們由衷地敬仰和感動?
愛給了她一個堅強挺立的理由
2002年7月3日,四川省內江市統計局局長袁新華剛上班不久,突然覺得腹部疼痛難忍,她放下手中的筆,握緊拳頭拼命頂著痛處,汗珠慢慢地從額頭滲出來。從春天開始,她就覺得總是疲憊,肚子也總是莫名其妙地疼,因為到統計局工作還不到兩年,一直要強的她決不能允許自己懈怠。然而這次她終于挺不住了,她悄悄對司機說:“下午你送我去一趟醫院吧。”
檢查結果讓所有人大驚失色:勞累過度,卵巢癌并伴有腹水,雙側卵巢的腫瘤已長到8.5公分×9公分。醫生猶豫著把診斷書交到新華的手里,他不知道這個看上去纖瘦的女人,如何能扛得住這么沉重的打擊。新華拿著薄薄的診斷書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久久無語。回到家里,丈夫還沒有下班,就要高考的兒子還沒有放學,在空無一人的家里,新華哭了,淚水滑過蒼白的臉頰……
丈夫付曉彬開門進來,一眼瞥到了桌上的診斷書,一下跌坐在地上。那是個漫長難熬的夜晚,他們沒有吃飯,夫妻倆哭一會說一會,回憶著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日子……
2002年7月11日,袁新華進行了子宮、卵巢和輸卵管摘除大手術。隨后的化療,讓她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她的一頭黑發掉光了,秀美的眉毛也脫落了。同事朋友來看望她,“新華,快點好起來吧,我們不能沒有你,我們愛你!”袁新華哽咽著說:“是啊,是啊,我也不能離開你們,我得堅強地活下去。”蓬勃的生機在她的心里復蘇著,此刻,她早把醫生斷言只能活半年的話丟到了腦后。
在她躺在病床上最難熬的時候,兒子把四川大學電子計算機系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了她手上,新華哭了,又笑了,兒子把這么好的成績交給了她,她也要為自己,為所有愛她的人答一份人生最完美的答卷。
生命的執著與美好
新華來上班了。那天早上,統計局的小樓喜氣洋洋,纖塵不染,大家知道自己的局長愛干凈。于是,一遍遍地打掃著她的辦公室,擦著她的辦公桌,大家是那么希望新華高興啊!
對于袁新華來說,既然只有半年的時間,她要盡可能地把時間拉長。從那一天開始,沒有人看見過她按時下班,無論刮風下雨,在統計局的小樓里,她辦公室的燈光總是最晚熄滅。辛勤的汗水終于收獲了豐碩的果實,2002年,全省統計工作考核評比,內江統計局由過去的倒數第二名上升到正數第9名。
2004年3月,流淌了幾千年的母親河沱江被一家企業排放的污水污染了,飲水環境受到了嚴重威脅,袁新華親自帶隊去東興區重點受災的鄉鎮和企業進行調查,了解污染帶來的損失情況。連續幾天的緊張調查,袁新華累倒了,她臉色蒼白,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下來。同事們都勸她回去休息一下,新華卻堅持不肯:“現在是關鍵時期,我絕對不能撤回去。”
這一年的年底,袁新華又一次感覺到腹部劇烈地疼痛,不祥之兆籠罩在她心頭,她悄悄地去華西醫院做了一次檢查,診斷結果沒有出乎她的預料:卵巢癌細胞已經擴散,向直腸上轉移,必須做第二次手術。在接下來的5年里,袁新華做了6次大手術、20多次化療。
人生的又一境界
5年來的每一天,都是愛在創造著奇跡。工作給她帶來了激情和活力,她還要去為許許多多需要她幫助的人做事……同事孩子高考填報的志愿出了問題,她拖著剛剛手術完的身體,親自去招生辦請求修正,如火的7月,她頂著太陽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退休的老同志不小心在家骨折了,第一個電話不是打給自己的孩子,而是袁新華,因為他知道新華會像自己的孩子那樣心疼自己;即便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也還會有電話打來:“新華,我們知道你病著,可是只要家里有事,我們還會第一時間想到你,因為你是我們的親人!”
不久前,她和兒子商量,為了讓更多的癌癥患者像自己一樣有個樂觀的心態,堅定戰勝病魔的信心,她想請兒子幫忙建一個“癌友愛心網站”,將自己多年來積累的一些抗癌保健常識推薦給大家,兒子不停鼓勵她:“媽媽,這個想法真的太好了,我幫你完成。”
很快,她要面對又一次化療了,但是,所有的人都堅信:幾天后,新華會蹦蹦跳跳地走來上班,穿著她為自己買的漂亮的新裙子,還會戴上一頂美麗的假發……她的眼睛依舊黑亮著,快樂又充滿熱情,像星星一樣地閃爍在大伙兒身邊。
其實,生命此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