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研究型大學技術轉移已成為提升國家創新能力#65380;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65377;近期美國境內關于美國研究型大學技術轉移影響因素的研究取得了新的進展#65377;本文主要對相關重要研究文獻進行評述,并提出大學內部技術轉移整體型運作模式,以資借鑒#65377;
關鍵詞:美國;研究型大學技術轉移;影響因素;啟示
創新已成為知識經濟的內核,創新過程中不同行為主體之間的知識流動則是創新系統健康運作的動脈#65377;研究型大學的科學研究是創新的先行官,而科研成果的價值在于通過有效的技術轉移在產業部門得到廣泛運用#65377;美國在其完善的法律政策體系的支持下,美國研究型大學的技術轉移在過去20多年間獲得了長足發展#65377;據美國大學技術管理者協會統計顯示:2005年美國高校研發經費超過420億美元;自1980年《貝多法案》實施到2005年,美國大學高新技術衍生公司數量達5171個,2005年成立依托大學的新衍生公司628家;大學技術許可數量達28349項,僅2005年就審批4932項新許可證#65377;另外,到2005年,高校技術轉移辦公室擁有員工達16950名#65377;值得注意的是,所有這些技術轉移指標都遠遠超過歐盟內部的統計數據#65377;[1]與此同時,對大學技術轉移有效性的影響因素的研究也取得了新的進展#65377; 本文通過對新近美國學者對其本國大學技術轉移影響因素的研究文獻進行評述,探索其成功經驗,為我國亟待發展高校技術轉移提供借鑒#65377;從大量研究文獻分析,美國研究型大學技術轉移影響因素主要表現為機構因素#65380;組織因素和個人因素三層面#65377;
一#65380;大學技術轉移的機構因素
早期的研究結果顯示,大學技術轉移項目的成功主要依賴于機構的組織能力和激勵措施#65377;為對這一結果進一步證實,賽吉爾(Siegel)等學者對美國亞利桑那州和北科羅萊納的五所研究型大學的100名大學技術轉移利益集團(包括學術界和產業界科研人員#65380;大學技術轉移管理者#65380;公司管理者和企業家等)進行了55項個人專訪,并據美國大學技術管理者協會(AUTM)的統計結果,通過定性和定量分析,結果顯示:知識產權政策和組織實踐潛在地對技術轉移的有效性產生影響;大學和公司之間的信息和文化差異是影響技術轉讓過程的重要因素#65377;[2]這一結果與克拉克(Clarke)的研究相一致,克拉克發現,機構政策和文化對大學技術轉移有重要影響,大學內部的企業文化是一些大學技術轉移成功的關鍵因素#65377;[3]在機構政策方面,蒂格魯夫(Degroof)等研究者在對關于區域初創公司(startups)的大學政策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四種初創公司政策類型:即無政策支持#65380;最小限度選擇性或支持政策#65380;中度選擇性或支持政策#65380;綜合選擇性或支持政策#65377;[4]這一結果與羅伯茨和邁倫(Roberts,Malone)1996年的研究結果相一致,即綜合選擇性或支持政策模式是發展初創公司的最優化政策,但由于大學資源的限制,這種政策缺乏實用性;同時,機構政策對風險公司的發展具有重要促進作用#65377;[5]
鮑威爾(Power)等在對美國108所研究型大學技術轉移的機構因素分析發現,機構資源(如財政#65380;人力資源#65380;環境#65380;組織等)與技術專利#65380;許可和許可收入等存在一定關系,主要表現在:聯邦政府和產業界是大學專利活動的重要支持者,但對許可及其收入的生成影響不大;大學科研人員的科研水平是影響專利#65380;許可及其收入生成的重要資源;公立大學與私立大學在技術轉移方面沒有明顯差別;風險公司的資本化與許可數量及許可收入之間#65380;州政府對大學的支持與大學許可收入之間存在明顯的負相關性#65377;[6]2002年,美國研究三角學會(Research Triangle Institute)對維克福萊斯特大學(Wake Forest)的技術轉移的成功經驗進行研究分析發現,該大學技術轉移的成功因素主要有:強有力的行政支持#65380;充分的資金投入#65380;大學內部創新文化創建#65380;有效的風險處理機制#65380;有效的技術轉移策略和先進的理念,以及完善的發明與專利政策等機構因素#65377;[7]
二#65380;大學技術轉移的組織因素
大量研究文獻顯示,組織環境是影響大學技術轉移效能的最重要因素#65377;博克維奇(Bercovitz)等根據阿爾佛雷德(Alfred Chandler)的組織理論對美國大學技術轉移辦公室(TTO)的組織結構及其與大學研究管理的關系進行考察,分析了四種組織形式:即功能型或整體型(U)#65380;多部門型(M)#65380;附屬公司型(H)#65380;矩陣型(MX)#65377;他們認為,這些結構對大學技術轉移戰略目標的制定都有著不同的影響#65377;在對杜克大學#65380;霍普金斯大學#65380;賓夕法尼亞大學的TTO的組織結構與技術轉移績效的實證分析中發現,組織形式#65380;技術許可與科研活動的協調能力#65380;激勵性聯合能力等對大學技術轉移效果都有重要影響#65377;[8]
關于組織結構問題,馬克曼(Markman)等學者的研究顯示,技術轉移速度具有重要意義,TTO通過專利保護所進行的技術商業化進程越快,大學獲利就越大,衍生公司創建率就越高#65377;結果還顯示,決定大學技術轉移速度的因素包括:TTO資源#65380;確認潛在許可的能力以及大學科研人員在許可過程中的參與度等#65377;馬克曼等研究還顯示,當大學的技術許可辦公室走向專業化的時候,非合法性活動就減少;不斷增加的非合法市場活動與具有高價值的科研成果呈正相關;初創公司的大學能更好地減少對知識產權流動的限制#65377;[9]
瑟斯比等利用中介理論分析,認為TTO一方面追求具有潛在價值的知識產權保護,另一方面尋求研究贊助者和潛在技術許可申請者,管理并加強與伙伴的合同協議#65377;因此,TTO的組織結構對技術轉移過程起著關鍵作用#65377;他們還指出,科研人員素質與其成果早期發布率呈正相關#65377;羅瑟米爾(Rothaermel)等認為,與大學聯合的孵化器公司在技術轉移中起著重要作用#65377;他們強調了兩種聯合形式:通過孵化公司從大學獲得許可證;與大學科研人員之間聯系#65377;他們根據1998-2003年間對喬治亞技術學院創設的79個孵化公司的縱向研究發現,通過喬治亞大學技術許可生成孵化公司以及大學教授管理的新風險公司的聯合形式,大大降低了風險公司的失敗率#65377;他們由此將風險公司失敗率降低的可能性因素歸咎于大學技術許可,并將阻止大學技術孵化器與公司分離歸因于與大學科研人員的有效聯合#65377;[10]
在地理位置方面,林克和斯考特分析了美國大學科技園中新風險公司創建的影響因素#65377;他們指出,衍生公司創建的兩個關鍵因素是:大學的科研環境和衍生公司所在科研園的特征#65377;大學科研越密集,學者的創新可能性就越大;學者的創新能力越強,衍生公司所依賴的技術開發的可能性就越大#65377;他們在對美國51家大學科研園的調研結果顯示,衍生公司在大學研究環境更密集的科學園中的比例較大,大學衍生公司在地理位置上靠近大學和生物技術主導的科學園的比例較大#65377;
總之,與傳統的經濟模式相反,最近研究文獻顯示,TTO績效的相對變量不能完全通過環境和機構因素予以解釋;相反,現存關于TTO的研究文獻顯示,影響大學有效技術轉移的關鍵因素主要是組織因素,包括大學與公司的組織文化#65380;激勵機制等的差異#65377;文獻表明,組織規劃#65380;激勵機制#65380;信息處理能力和組織價值體系的一致性在技術轉移和新衍生公司的創建中具有重要意義#65377;
三#65380;大學技術轉移的個人因素
為了深入分析,一些研究特別關注于科研人員和企業家等在大學技術轉移環境中的個人因素#65377;奧德里奇(Audretsch)為了考察創立新生物技術公司的可能性因素,對大學生命科學科研人員的信息庫進行了分析,發現大學內企業家比大學外企業家更具有科研經驗#65377;2000年,祖克(Zucker)等對美國大學生命科學領域的“星級”科研專家在新生物科學公司的創建中的作用進行了研究,他們采用授予專利數量#65380;產品開發數量和市場上產品數量為科研能力評估指標,分析了大學科研專家對公司科研能力的影響#65377;他們發現,這些“星級”科研專家(發明有40項以上的遺傳序列的專家)與公司中的科研專家之間的聯系對公司科研能力以及公司績效的其它方面都產生了積極的影響#65377;[11]2001年,他們又對“星級”大學科研專家與生物技術公司之間合作的資料進行分析,發現這種合作極大地提高了公司科研能力,加速了美國大學技術轉移所生成的知識轉移本土化的發展,因此,大學技術轉移成為地方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65377;博克維茨等2004年在對霍普金斯和杜克大學醫學院研究者的科研成果發布和備檔趨向的分析中發現,影響科研成果發布的決定因素主要是:研究者所在機構的政策規范#65380;院系領導理念和同行們的發布行為等#65377;另外,蒂·格里古里奧(Di Gregorio)等對美國101所大學和530家衍生公司的統計資料分析,結果顯示,衍生公司成功創建的決定因素是,大學科研人員的質量#65380;大學機構和研發者在衍生公司中采用均衡法則(Equity)的效度#65377;[12]瑟斯比等通過對112家獲得大學發明許可的公司對大學研發人員依賴形式的研究發現,在贊助性研究項目中聘用大學研發人員與公司從事的基礎研究量呈正相關性,而鼓勵大學研發人員參與技術專利則同產業和大學研究者之間的個人協約呈正相關性#65377;[13]
四#65380;對我國高校技術轉移的啟示
進入知識經濟社會,無論從實踐上還是從理論上講,高校在國家創新系統中具有愈加突出的意義,高校技術轉移已成為創新過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65377;高校高新技術向產業部門的有效#65380;快速轉移,有利于加速高新技術產業的創建和發展#65377;因此,有效實施高校高新技術轉移戰略,不但是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亟需,也必將對建設創新型國家#65380;提升國家競爭力起到巨大催化作用#65377;為應對全球知識經濟的挑戰,20世紀90年代以來,科研成果的轉移越來越受到政府#65380;產業和高校的高度重視#65377;盡管我國政府和一些高校在科技成果轉移方面做出了大量努力,并取得了一定成效,如目前已在清華大學#65380;上海交通大學#65380;四川大學等七所重點高校成立了首批國家技術轉移中心#65377;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大學科技成果轉移存在諸多問題#65377;2004年,我國科技創新能力在49個主要國家中位居第24位,僅處于中等水平#65377;盡管我國企業#65380;大學#65380;科研機構的創新能力都很弱,但我國創新體系最薄弱的環節是高校技術轉移#65377;高校技術轉移在我國畢竟是一個嶄新的發展領域,存在諸多問題:如技術轉移速度慢,技術與經濟的銜接程度較低,技術成熟度不高,轉移后需要的配套服務跟不上,缺乏中介組織以及有效的激勵和監督機制#65377;另外,大學對技術轉移的投入不足,科研激勵機制與利益分配機制不健全,對技術成果的管理和標準化評估體系有待完善#65377;這些問題集中體現在機構層面#65380;組織層面和個人層面,有必要從這三方面因素改善我國高校技術轉移環境#65377;
美國大量研究結果揭示了這樣一個事實:大學技術轉移活動受機構#65380;組織和個人層面的多因素影響,每個層面都是一個有機體或利益集團,并且這三層面之間不是相互分離的,而是在技術轉移過程中共同構成有機統一體#65377;在這統一體內,不同利益行為實體或個人形成了螺旋式協作機制#65377;因此,我國高校在加強技術轉移活動中應該將機構#65380;組織和個人三層面有機結合,在三方有機體中協調集團利益,規劃各方策略(如下圖所示)#65377;

大學管理者應該對技術轉移過程進行戰略規劃,不但要關注知識產權保護和技術轉移成果,更要考慮創建促進技術轉移的適宜環境和文化氛圍,設立明確的機構目標和優先發展項目,優化資源分配機制#65377;研究證明,技術轉移策略的有效實施是關鍵#65377;實施問題包括信息流動#65380;組織結構規劃#65380;人力資源管理#65380;大學研究人員參與技術轉移的獎勵機制等的有效選擇#65377;技術轉移是一個復雜而繁重的循環運作過程,大學管理者應該依據技術轉移價值鏈解決這些問題,單靠TTO內部的可利用資源操作技術轉移全程顯然是不充分的#65377;因此,有必要在三方統一體中對技術轉移的相關活動進行分工,同時要不斷加強大學#65380;中介組織#65380;產業和科研人員之間的伙伴關系,疏通高校技術轉移各利益者之間的相關信息流動#65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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