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艷珍今年28歲,是安徽省蕪湖市鳩江區大橋鎮人。2004年9月,趙艷珍來到合肥市一個遠房親戚家做起了保姆。這家的女主人叫沈麗,男主人董蘇皖是安徽省投資集團公司的老總,家境非常富裕。
52歲的男主人在家時間不多;女主人常常打麻將打到深夜;他們的兒子在上海讀大學,幾個月才回來一次。趙艷珍的工作就是洗衣、打掃衛生、買菜做飯,而且夫妻倆經常不在家吃飯,這份工作對于趙艷珍來說很輕松。
趙艷珍來到董家的第二天晚上,有幾個客人來家拜訪。其中一個客人說想“挪挪位置”,邊說邊往桌上放了幾條煙酒。董馬上呵斥道:“有悖原則的事堅決不做,你這不是要害我嗎?”然后叫趙艷珍送客。第二天上午,那幾個人又提著大包小包來拜訪,當時主人夫婦倆都不在家,趙艷珍不敢擅自收下禮物,她只好把那幾個客人推出了門。晚上董蘇皖回到家后,說:“以后我們不在時,你先把東西收下。然后記下來人的姓名和送的東西,以后我再退給他們。”
此后,再有客人來拜訪時,趙艷珍就按照“叔叔”的囑咐收下東西,記下來客姓名、職務和所送東西的名稱。可沒過多久,趙艷珍就發現客人送來的禮物,董蘇皖不僅沒有退還過,還專門騰出一個房間來擺放禮品。
轉眼到了2005年春節,主人給趙艷珍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臘月二十八那天,趙艷珍準備回家,經過“禮品房”時,想到過年回家要買禮品,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趙艷珍的腦海里:正好他們不在家,我為什么不能把禮品房的東西拿一點呢?想到這,趙艷珍拿了一條中華煙。
到了蕪湖,趙艷珍想給家里再買點酒。在一家商店買了酒后,她拿出那條中華煙問老板值多少錢,老板驚嘆道:“這是中華禮盒2002,1000多塊一條呢!”趙艷珍頓時蒙了,她萬萬沒想到一條煙居然都能抵自己一個多月的工資!店老板說:“要不這樣,這煙你轉給我,我給你800塊!”趙艷珍輕而易舉就得來800塊錢,她得意極了。
春節過后,趙艷珍回到董蘇皖家,放下包就樓上樓下地收拾起來。這一收拾著實讓趙艷珍嚇了一大跳。原來,“禮品房”里的東西比自己走時幾乎多出了一倍。到了晚上,趙艷珍回到房間后,腦海中閃現了一個念頭:反正董家的東西也是別人送的,他們能白拿,我為什么不能白拿?何況我拿的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
4月底的一天,董蘇皖讓趙艷珍幫著清點房間的禮品時,包括信封里裝的錢。董蘇皖一一問趙艷珍哪些東西是哪些人送的,她都能詳細準確地告訴董蘇皖。董蘇皖說:“不錯。不錯,以后都要這樣啊。”說著,順手從信封里抽出500塊錢給了趙艷珍,趙艷珍客氣了一下,最后還是收下了。
過了幾天,有位貴婦人上門,對趙艷珍說她是董蘇皖的高中同學,想讓董蘇皖為她弟弟找工作的事費點心。說著,就從提包里拿出了一個精美的小方盒,里面是一套黃金飾品。趙艷珍說:“這東西我家主人有好幾套呢,她都不怎么戴。”那位貴婦人聽后把東西拿了回去,并說改天再來。果然,第三天,這位貴婦人就把首飾盒換成了一個大信封了。就這樣,趙艷珍的旁敲側擊讓許多來辦事的人改變了思路。
“十一”長假,董蘇皖夫婦要外出旅游半個月。因為是節假日,家里登門拜訪的人又是不少。趙艷珍從不同的禮品中抽出一點,又拿到商店低價賣出。等董蘇皖夫婦從外地回來時,趙艷珍已經從中牟取了近2萬元。而對于丟失的東西,董蘇皖夫婦一點都沒察覺到,還一個勁地夸獎趙艷珍負責。這樣一來,趙艷珍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于是她萌發了“拿”現金的念頭。
2006年1月的一天,董蘇皖家來了位叫付國強的客人,寒暄了一番后,付國強拿出一個信封,說信封里裝著8萬塊錢,讓董蘇皖幫助活動活動。客人走后,董蘇皖蔑視地說:“就這么點錢,還想要我幫忙,做夢!”一周后,趙艷珍接到付國強打來的電話,因為董蘇皖夫婦都不在家,他就問趙艷珍是否知道,趙艷珍在電話中說:“聽董經理說有點難,你恐怕還要再來一次。”當晚趙艷珍把付國強打來電話的事告訴了董蘇皖,董蘇皖聽了,夸獎趙艷珍說:“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三天后,付國強換了一個大信封來了,恰巧董蘇皖夫婦這天不在家,他便把錢交給了趙艷珍。打開信封一看,趙艷珍倒吸了一口涼氣,整整有二十沓,二十萬現金啊!冷靜下來后,她想:付國強送了多少,董蘇皖也不知道,像他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一般都礙于情面,不會事后對賬,只要事辦成了就行。趙艷珍就這樣從中拿了兩萬。當董蘇皖回來,趙艷珍把剩下的交給董蘇皖時。董蘇皖還喜滋滋地說:“付國強還真懂規矩啊!上次送個8,這次又送個18,要發,吉利!”
隨著趙艷珍接待不同層面的訪客越來越多,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女孩也越來越“精明”,在禮品和紅包上動手腳也越來越有自己的一套。比如:和董蘇皖相熟的老朋友的禮絕不動手腳,因為老友相聚或者其他朋友相聚,難免露餡;那些對送禮后能否成功抱很大希望的人的禮品也不動手腳,因為那些人把禮看得很重,如果送了禮物后得不到一點幫助,很可能會鬧上門來。
趙艷珍憑借著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回扣”越拿越多。董蘇皖夫婦不僅一點也沒察覺出來,反而對她更加喜愛。就在趙艷珍盤算以后周密的計劃時,董蘇皖東窗事發。2007年4月初,董蘇皖被人舉報貪污受賄,公安機關經過調查,董蘇皖竟有320萬財產來歷不明。據多方查證,證實為索賄、受賄之財,隨即董蘇皖因涉嫌職務犯罪被逮捕。警方對董蘇皖進行了盤問調查,但是董蘇皖始終一口咬定,自己收受的賄賂絕對不超過300萬。警方經過周密調查后,發現原來有70多萬賄賂款落到了保姆趙艷珍的手里。警方立刻對她實施了逮捕。
4月23日,合肥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
董蘇皖因索賄、受賄320萬,被判處無期徒刑。同時追繳犯罪所得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趙艷珍則因以占有為目的,秘密竊取他人財物構成了盜竊罪,且數額巨大,判處有期徒刑18年,并沒收其全部財產。
面對18年的牢獄生活,趙艷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