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城市化為助力 促進農業競爭力提升

摘要 提升農業競爭力對解決三農問題，促進社會和諧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農業的規?；彤a業化是提升農業競爭力的重要前提。要實現農業的規?；彤a業化，必須以城市化為助力，減少農民，聚集土地。城市化可以有效提升農業競爭力。實行新型城市化戰略，應從轉移農民的去向、農民進城的意愿、城市的接納力、進城的速度、戶籍制度以及與其有關的各種制度和土地流轉等方面解決農民進城問題，最終達到提升農業競爭力的目的。

關鍵詞 城市化；農業競爭力；轉移；土地流轉；現代農業

中圖分類號 F29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1-8372(2008)04-0005-05

在一個國際化的時代，新農村建設的根本在于農村與農業產業的競爭力建設——中國空間區域競爭力及農業產業競爭力的建設，一種資源的新的配置機制。參與國際競爭，更多的是國家制度的競爭，符合社會經濟發展邏輯的社會組織制度將會優于不符合社會經濟發展邏輯的組織制度，農業能否產業化與農村能否城市化相伴隨的命題——農村剩余勞動力能否順利轉移進城，加入非農產業，是一個關鍵的方面。只有把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出去，才能實現土地的聚集，從而實現農業的規?；a業化，最終才能促進農業競爭力的提升。而要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就不能就農村抓農村、就農業抓農業，必須_與城市化結合起來，以城市化促進農業競爭力的提升。本文擬從提升農業競爭力的必要性、提升農業競爭力的條件、城市化對提升農業競爭力的作用、新型城市化的構想等方面進行探討。

一、提升農業競爭力的必要性

站在更高、更長遠的歷史發展的角度來深刻認識建設新農村的根本，需要重新審視農業在經濟增長和國民經濟發展中的作用。

長期以來，中國一直實行工業優先的政策。從20世紀50年代中國制定和實施了“工業優先”，特別是重工業優先發展的戰略以來，在“城鄉分治”、“工農業產品剪刀差”的制度和政策安排下，新的體制性城鄉發展差距形成且進一步固化，制約了我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發展戰略由重工業優先轉變為農、輕、重工業協調發展戰略，相伴而生的以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基礎手段，從根本上為農業競爭力的提升奠定了基礎。在1978，1984年，由于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連續6年，農民每年的收入增長達到16.5％，但是到1998年以后，城市居民可支配收入年均每人增長8.6％，農村只有4.3％，在這種狀況之下農村的收入相對城市增長緩慢，造成城鄉收入差距擴大。改革開放之初，在1978年，城鄉的收入差距是2.6:1，1984年的時候曾經降到1.8:1，但現在增加到3.2:1，城鄉收入差距在擴大。

農民問題的根本是增加收入的問題。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是農業，農民收入是否增長取既決于農業效益是否增加，也取決于農村人口的數量是否隨著城市化而相應減少，更有賴于農業資源的人均擁有量。農業競爭力是農業效益不斷提高的源泉，而效益的提高又為農民收入的增加提供了保證，因此，不斷提升農業競爭力是提高農民收入的關鍵。

此外，提升農業競爭力，對保障糧食安全、應對國際競爭、持續推進工業化和城市化、實現農業發展、農村繁榮等，都有深遠影響。因此，提升農業競爭力勢在必行。

二、提升農業競爭力的條件

目前學術界關于我國農業競爭力問題研究的成果，雖有對原因的探究，但大多偏重于路徑的選擇。從農業發展戰略上看，多數學者主張根據我國的資源稟賦(也有學者將其進一步擴展為要素稟賦)，通過發揮比較優勢提升農業競爭力；有部分學者根據20世紀80年代美國經濟學家邁克爾·波特提出的競爭優勢理論，強調農業競爭力的提升有賴于農業競爭優勢戰略的實施。從實現途徑上看，既包括技術手段層面，也涵蓋了制度創新層面。從政策取向上看，多數學者基于農業天生是一種弱質產業的認識，主張在遵循WTO規則的前提下，利用“綠箱”和“黃箱”政策對農業實行保護。但是，這些觀點和主張對制約我國農業競爭力提升的深層次原因一農業人口和土地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

臉朝黃土背朝天，一家一戶搞單干，自給自足小生產，這是幾千年來中國農業的基本形象。改革開放以來，農業產業素質雖然提升了許多，但上述形象并未得到根本改變。因此，要提升農業競爭力，必須改變目前的農業現狀，把傳統農業改造為現代農業。從根本上說，這需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人一減少農民，二是地一聚集土地(見圖1)。

(一)減少衣民

農產品的主要享受者是占人VM0％的城里人。通過提升農業競爭力，農產品的產量會增加，但是，消費市場就這么大，除非出口，但我國農產品出口優勢是不大的。若一味提升農業競爭力，只會導致農產品產量上升，農產品的需求相對比較穩定，因而很容易導致供過于求，農產品，特別是季節性的農產品，價格會下跌，農民收入也就可能下降。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想讓農民增加收入只有一個辦法：減少農民，即把農村剩余勞動力順利地轉移出去。

近20多年，特別是1994年以后，實際上我們經歷了人口遷移嚴重不足的高速工業化和高速城市化的歷程。按照戶籍統計的曲線，農戶的戶數略為增加，農戶的人口數也是增加的，而城市人口戶籍統計基本上是一個自然增長的過程，說明遷移進來的農村人口只是獲得了非農就業。而日本在50年代到70年代中期，農村人口的遷移任務基本完成了。因此，目前我國要通過提升農業競爭力增加農民收入，最關鍵的就是要減少農民，也就是農村勞動力必須從農業轉移到非農產業，當然更多的是進入城市。因為如果把農業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他就從一個農產品的供給者變成農產品的純粹的需求者。在這種狀況之下，一方面供給減少了，另TY面需求增加了，市場上的農產品價格就會上升，農民收入就能增長。從統計上來看，1997年之后農民新增收入的50％是來源于非農產業，這也進一步證明，農民只有走出土地從事非農業，其收入才能提高。

從歷史經驗看，凡是農業問題、農村問題、農民問題解決比較好的國家，必然在經濟發展的過程當中，大量減少農村勞動力。比如說美國在1920年的時候，農業人口占30，1％，到2000年為2，6％，農民基本上快消失了。不僅美國是這樣，歐洲、日本、我國臺灣也是如此。

(二)聚集土地

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后，耕地還留在農村，必須給農村居民以充分的土地流轉權力。只有徹底消除土地綁架農民、身份限制農村的落后制度與政策，才能使留在農村的那些人能集中土地，擴大經營規模，以提高生產力，進而提高農業競爭力。通過土地的聚集，農業的規模化、產業化經營，絕大多數的農村勞動力才能真正從土地和農村中剝離出來。

三、城市化對提升農業競爭力的作用

(一)城市化為農業剩余勞動力創造就業機會，拉動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化

威廉·阿瑟·劉易斯(w.A.Lewis)認為，由于傳統農業部門剩余勞動力比較多，勞動力供給是無限的，勞動生產率很低，其邊際勞動生產率接近于零甚至是負數，農民的報酬極低。按照他的邏輯，在剩余勞動力未輸送完畢之前，農業部門的勞動生產率很難提高。目前，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耕作制度的進步，農村剩余勞動力越積越多，問題日趨突出。大量剩余勞動力滯留農村，阻礙了農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加重了人地矛盾，延緩了農民致富奔小康的腳步。要加速農村經濟發展，必須轉移剩余勞動力。城市化可以為這些勞動力提供就業機會，加速勞動力的轉移。

(二)城市化為農業經營規模的擴大創造了條件，促進了農業規模經營與產業化經營

現代市場經濟的特點之一是高度專業化、社會化。農業生產和經營只有達到一定的生產規模和水平，才能出效益，有競爭力。在美國，一個農場主生產的農產品可以滿足數個中小城市居民對農產品的需求，其生產規模之大、勞動生產力水平之高，已達到驚人的水平。在當今的中國農村，絕大多數地方戶均3畝～5畝耕地，囿于小農經濟而不能突破，生產成本很高，效益十分低下。因此，中國的農村必須走規模經濟之路。這就需要打破小農經濟基礎，實行有效的組織與產業化分工與合作，擴大專業化生產的經營規模。實現土地和專業化生產的兩個相對集中，絕大多數的農村勞動力才能真正從土地和農村中剝離出來。城市化吸收了農村大量的剩余勞動力，使得余下的農民有條件通過集聚土地資源進行規模生產，從而促進農業經營的規?；c產業化，提升農業競爭力。

(三)城市化刺激內需

要真正解決內需問題，絕對不能僅靠改善農民的需求。解決內需最有效的途徑是使一部分農民變成城里人，減少農產品的生產者，增加城市消費者。因此，只有通過城市化才能真正刺激內需。

四、新型城市化戰略構想

城市化是鄉村人口向城市人口遷徙以及生產、生活方式由鄉村型向城市型轉化的一種社會現象，是一個國家走向現代化的必經之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市化水平不斷提高，1978年為17.92％、2000年為，36.09％、2003年為40％、2005年為43％，經過努力2006年上升到43.9％，但仍然相對滯后。而且這里所說的城市化率是把進城的農民、流動的農民算成城市人口，若把這部分扣除掉，城市化率應在30％之下。

要提升農業競爭力，最重要的是解決人的問題，即怎么解決城市吸納農民的問題。按照原有的思路、原有的辦法走不通，指導思想上要有大的調整和大的解放，要按照完全新型的城市化戰略，來解決四五億農民在今后幾十年內進入城市的問題。

(一)減少農民的去向問題

做好農村人口城市化的空間轉移是一項極為復雜與困難的工作。事實上，城市化有多種選擇，并非所有農村要轉移的居民都必須向現有的城市轉移。發展小城鎮方面可以嘗試。但小城鎮人均占用資源是大城市的好幾倍，大中城市在吸收農村人口方面更有潛力，更有能力。也可確立以縣城為核心的城市化發展戰略，引導農民向中小城市聚集?？h城從地理位置、空間分布、文化發展看，容易被廣大農村人口接受，農民市民化的成本相對較低，農民定居縣城的可能性較大。

(二)農民是否愿意進城

農民是不是愿意進城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茅于軾曾在家政學校培訓時發現：

1 年紀大的多半不愿意進城。因為他們進城的社會代價很高。所謂社會代價首先是心理上的一種壓抑感，其次就是語言障礙，再次是飲食習慣問題。鑒于此，可在一些發達地區的農村或大中城市的郊區發展現代農業、非農產業，實現勞動條件、勞動收入的城市化或準城市化，實質上也就實現了就業結構的城市化。

2 大部分年輕人是愿意進城的，或者回家之后他們還是想進城，他們進城之后就不想再回去。其實中國現在城鄉差距是世界之冠，一個農村人的生活水平相當于城里人生活水平的1/4或1/5，多半人還是愿意進城的。但是，城市不歡迎他們，為他們進城設置種種關卡或是歧視政策，使得農民進城很困難，這是今天的城市發展規劃應首先考慮的基本問題。

(三)城市的接納問題

城市接納問題不僅包括提供就業機會，而且還包括戶口、工資待遇、各種保險、教育、子女上學、住房、養老等系列問題。

(四)進城的速度

農民流出的速度應跟城市能夠接納的速度匹配。這兩個速度不匹配造成很多問題：若流出人少，城市里面需要人多，會造成勞動力供給缺乏，對城市發展不利；若流出人多而城市不需要，會對城市造成壓力，產生許多城市病。這個速度政策上可以調整，比如，取消農業稅，農民流出的積極性就減少；提高城市工資，或者解決小孩上學問題，流出的人就會多。

此外，農村人口向城市轉移的過程，不可能一步到位，要經歷一些中間環節和過渡階段。他們首先作為外來人口流動于鄉村和城市之間，再進而以邊緣群體的形式較穩定地聚居在城市非主要區域，直到最后完全融入城市主流社會。這一演進過程是實施非農化和城市化戰略的必經之路。不能因為邊緣人口增加城市壓力、破壞環境、犯罪率上升、形成貧民窟等負面影響的存在而人為地阻止這一進程。只能采取積極措施，興利除弊，盡量減輕這種國內移民所帶來的陣痛，幫助邊緣人群盡快融入主流社會。作為政府或城市的管理者如何將社會城市化的痛苦總量減輕，既是以人為本的具體體現，更是一項大智慧的系統工程。

(五)制度方面的改革

戶籍制度的改革是我們實行新型城市化戰略的一個關鍵性環節，國家政府部門正在努力積極穩妥地推進城鄉一體、以戶口登記制度為重點的戶籍制度改革。截止到去年，全國共有12個省、市、自治區先后取消了二元戶口劃分，統稱為居民戶口。2006年，國務院又出臺了《關于解決農民工問題的若干意見》，這個《意見》里面放寬了農民工入城落戶的條件。在這個《意見》的要求下，公安機關推出了有關戶口管理的便民措施，很多城市已經以有合法固定住所為基本落戶條件，完善暫住戶的戶口登記，放寬了老年人投靠子女的城市落戶條件。現在公安機關正在按照國務院的要求，修改戶籍改革文件。

考慮到城市居民享受的社會保障等方面的優惠短時間難以取消，可以考慮作為一種階段性過渡措施，在非農業戶口和農業戶口之間，設立第三種戶H--進城農民戶口(或者叫“綠色居民戶口”)。進城農民戶口，應當包括進城農民工及其直接供養人口。當然，對進城農民戶口享有的權利和義務要進行具體界定。待條件成熟后，使三種戶口歸并，實現城鄉一體化的戶口管理體制。要通過“綠色通道”建設，增加農民進城能力和進城機會，加快農村人口從山區向平原、從內地向沿海、從農村向城市遷徙，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變遷，使農村人口融入經濟社會主流進程。

改革與戶籍制度緊密相連的勞動就業、人事管理、住房、醫療、教育、社會福利等制度。努力創造一個城鄉勞動力在就業、對社會生活的參與以及社會福利保障等方面權力平等、機會均等的制度環境。比如，盡快建立面向所有非農產業從業人員的失業保險和醫療保險，努力吸收進城就業的農民合同制工人參加養老保險，積極為已經進城落戶的農民提供最低生活保障等等。

(六)土地流轉

從經濟學角度看，城鄉的巨大利益差必然導致人口流動，主要表現為農村剩余勞動力大量流向城市。利益差越大，遷移的動機越強，人口流動強度越大。那么，這必然會導致流入城市的農民所占用的土地閑置。而只有在土地自由流轉的前提下，這些閑置的土地才能有效聚集，進而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

此外，實現土地流轉與農村勞動力轉移應具有同步性。隨著農村勞動力的轉移，作為農業生產基本資源要素的土地也應能夠相繼集中到未脫離農業的農戶手中，也就是說，土地的流轉與農業勞動力的轉移應實現同步性。歐美發達國家在這方面做得較好，但日本卻不同。戰后日本農村勞動力迅速向其他產業轉移，但土地的流轉與集中卻非常緩慢，幾乎處于停滯狀態。農村富余勞動力雖然得到轉移，但經營規模擴大的目的并沒有達到。上世紀60年代以后，日本政府為了提高農業機械化效率，試圖促進土地的集中，分別在1962年、1970年和1980年先后三次對《農地法》進行了修改。但是，由于土地價格的上漲預期，農戶的“惜售”心理增強，土地所有權的流轉仍然十分緩慢。1960～1985年期間，農戶戶均農，地面積僅從1公頃上升到1.22公頃。零散小農農業的基本狀況并沒有發生變化。我們應該汲取日本土地流轉方面的教訓，借鑒歐美等國在城市化過程中成功的土地流轉經驗，做好農村土地流轉與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同步性。尊重社會經濟發展的規律，按社會經濟發展的規律辦事，這既是落實城鄉協調發展最積極有效的措施，也是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最好體現。

(七)其他方面

1 加強農民技能培訓。隨著經濟結構升級，勞動力市場供給與需求的結構性矛盾會越來越突出，缺乏技能的勞動力就業越來越困難，尤其是貧困家庭勞動力就業能力差的問題也會越來越突出。由于農民的低素質與城鄉二元治理結構有直接關系，因此政府有責任為農民提供技能培訓服務，并且要把扶貧資金的大部分用于貧困家庭的勞動力就業技能培訓。

2 減少甚至消除農業勞動力轉移方式的兼業性。我們所討論的農村勞動力轉移是指在農村勞動力大量轉向非農產業的同時，應放棄土地，而非以兼業的形式外出工作。

3 構建一個富有競爭力的農業產業體系。要提升農業競爭力，從根本上講是要構建一個富有競爭力的農業產業體系，在我國，這一產業體系構建的基本途徑是大力發展農業產業化經營。

4 推行以農民參與為主旨的工業化路線。應把中國以城市利益為導向的工業化路線改為城鄉聯動、大量農民參與的工業化路線。在法律和國家產業政策的規制下，取消各種歧視性的準入限制，鼓勵有條件的農民創業辦廠，既可以在鄉村辦，也可以到城市辦。在用工政策上，鼓勵農民到工業部門就業，既可以離土不離鄉，也可以離土又離鄉，最終改變農民的職業身份。繼續發展勞動密集型工業，在中國，勞動密集型的傳統工業仍有很大發展空間，仍有很多比較優勢。用資本密集型的高新技術產業無節制地擠壓和替代勞動密集型的傳統工業是不明智的，這樣做的結果，不僅給城市就業造成困難，也堵死了農村勞動力轉向工業部門的通道，在工業化技術檔次的選擇上，應當有一個合理的梯次結構。

城市化是社會建構的一種新序結構，這種新序結構必將改變原有的資源分布與配置以及人口分布。正常(沒有城鄉分治——跳出了中國傳統封建政治文化窠臼等制度障礙)的城市化會自然形成農村人口的大量轉移，農村土地的合理集聚，農業產業化，農業產業工人與城鎮居民收入無差異化，國民獲得普遍的社會公平，這不僅是中國農業競爭力的提升，也是整個中國國力的提升。

社會發展的城市化與社會威權組織的平民化，是社會現代性的基因雙螺旋體，城市化和平民化共同鑄造區域發展的現代化基礎。社會現代化是共同富裕，不是零和博弈，社會現代化是不斷的帕累托改講。

責任編輯 王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