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的路徑選擇

摘要 技術創新路徑是企業實施技術創新的基本途徑，一般分為自主創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合作創新三種基本類型，國內外學者對此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根據技術路徑演化的一般規律，結合我國石化企業原始創新能力不足、工程研發力量薄弱、技術創新投入產出效率偏低、人才結構性矛盾突出和創新體制資源不足的現實，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既是技術路徑演化的客觀要求，也是我國石化企業的現實選擇。

關鍵詞 石化企業；技術創新路徑；引進消化器吸收再創新

中圖分類號 F27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1-8372(2008)04-0030-06

石油化工工業作為我國工業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我國石化企業面對國內、國際兩個市場，既要與世界老牌跨國石化公司進行較量，也要與具有相當實力的國外新興石化公司競爭。要在激烈的競爭中求得發展，就必須打造自身的競爭優勢，實施技術創新戰略，提高企業競爭力。技術創新的路徑選擇是實施技術創新戰略的基礎環節，深入研究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路徑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一、技術創新路徑的相關研究回顧

圍繞技術創新路徑問題國外學者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阿特拜克和埃伯納西(Utterback andAbernathy，1975)在研究發達國家技術創新路徑時，與沃奴(Vernon，1966)的產品生命周期概念聯系起來，提出技術創新軌跡一般經歷流動、轉化和專業化三個階段。貝爾和帕維特(Bell and Pavitt，1993)提出技術引進是對國內技術努力的補充而不是取代，企業并不是在進口技術和本地技術之間進行選擇，而是同時將兩者作為技術變革的來源。郝伯蒂(Hobday，1995；Hakansson，2002)認為對于新出現的技術經濟范式而言每一個國家都是初學者，這意味著發展中國家有可能跳過過時的技術，避過對以前的技術體系進行大量投資，趕上發達國家。克姆(Kim，1997)認為，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在技術能力發展過程中恰好是逆向的：發達國家技術能力的發展呈現為由成熟技術向前沿技術進化的過程，而發展中國家技術能力的發展則表現為引進、吸收和提高的過程。因此，后發國家技術能力成長的一般模式應為引進一消化吸收一創新。李和雷姆(Leeand Lim，2001)則提出了技術追趕過程的三種不同模式，假定存在某一技術軌跡或技術發展路徑，該軌跡或路徑由A、B、C、D四個階段構成，發達國家企業的技術軌跡為：階段A——階段B——階段C——階段D；那么發展中國家的企業在技術追趕過程中可能采用三種不同的模式：(1)路徑跟隨式追趕，即階段A——階段B——階段c——階段D；(2)階段跳躍式追趕，即階段——階段C——階段D；(3)路徑創造式追趕，即階段A——階段B——階段c——階段D。

國內學者結合中國實際也對技術創新路徑問題開展了廣泛研究。吳曉波(1995)通過二次創新動態模型研究，認為發展中國家技術的發展一般經歷模仿創新、創造型模仿創新和改進型創新。段小華等(2001)依據技術演變中的結構變量一技術范式和技術軌跡的階段特征，將企業技術創新路徑簡化為兩種基本模式，即能力增強型創新路徑和能力破壞型創新路徑。毛蘊詩等(2006)認為，對于引進技術，通過消化吸收、漸進式改進，企業可以在引進技術的基礎上開發各具特色的產品，實現產品升級，進而形成自主創新能力。曹芳等(2007)以信息產業為例，對產業演進與技術創新的相互作用進行了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企業自主創新是推動產業演進，實現企業持續競爭優勢的最終選擇。宋耘等(2007)從企業技術學習的四個方面即技術軌跡、吸收能力、技術轉移和動態學習進行了理論研究，提出了發展中國家技術創新模式的演化路徑，認為從模仿創新到自主創新的轉變所需要的時間長短決定于企業的學習效果和吸收能力。

可見，國內外學者重點從技術發展的內在規律出發，探討了技術范式對技術創新路徑的規定性。本文將比較分析不同類型技術創新路徑的基本特征，通過對技術路徑演化規律和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資源的深入分析，構建具有石化企業特色的技術創新路徑一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

二、企業技術創新路徑的基本概念

(一)企業技術創新路徑的含義

國外學者從技術演化角度闡釋了技術創新路徑的含義。美國學者阿特拜克和埃伯納西(Utterback and Abernathy，1975)提出企業的技術創新路徑就是隨著主導設計的出現，產業標準臻于成熟，企業的創新活動沿著主導設計的方向發展所形成的軌跡，其他方向的技術創新必須走邊際路線。多西(Dosi，1982)從技術軌道的角度解釋了技術創新路徑，認為技術創新路徑是企業經過經濟要素和技術要素的權衡折中，在技術范式規定下，技術創新沿著技術軌道方向，所選擇的一條發展路徑。

我國學者許慶瑞(2001)研究指出，路徑是指達到企業技術創新戰略目標的不同方案和未來機會的吸引力之間的通道，技術創新路徑取決于企業積累的優勢能力和出現的可能機會。段小華(2001)提出將企業創新過程中持續行為的結果(方案集)稱之為技術創新路徑。文豐等(2006)提出企業在技術創新過程中，根據環境的變化不斷調整自身結構，不斷依靠自身力量來改善環境，企業的創新意愿、創新投入、創新加速度、創新能力、創新市場化率、創新激勵程度等關鍵要素，形成了一系列相互傳導的因果關系回路，構成了企業的技術創新路徑。

因此，技術創新路徑可以界定為：企業依據自身的技術狀態、組織結構、行為習慣和戰略目標，將適合企業初始條件和長遠利益的技術創新方法和手段進行組合形成方案集，并將方案集在創新活動中進行疊加選擇所形成的通道。

(二)企業技術創新路徑的基本類型

依照企業技術獲得的不同方式，企業技術創新路徑有三種基本類型：自主創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合作創新。

1 自主創新

自主創新是指創新主體以自身的研究開發為基礎，通過取得技術進展或突破，實現科技成果商品化、產業化和國際化，從而獲取商業利益的活動。自主創新一般具有四個基本特征：

(1)獨立性。自主創新所需要的核心技術來源于企業內部的技術積累和突破，不需要外部的直接支持，表現出顯著的獨立性。當然，自主創新并不需要創新主體完成所有的研發環節，只要獨立開發關鍵性核心技術，打通創新中最困難的技術環節，獨自掌握核心技術原理即可，輔助性技術研究與開發既可自己完成，也可委托其他企業和組織進行。

(2)高風險性。自主創新往往要解決關鍵性核心技術，弄清技術原理，實現根本性突破，因此具有很高的風險。這種風險既包括技術研發的風險、市場營銷的風險，也包括生產管理的風險和金融投資的風險。

(3)長期性。核心技術既是關鍵性技術，又是高難度技術。因此，該技術從研究到開發，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從投資到形成生產能力，則需要更長的時間。所以，自主創新是一項長期而艱苦的工作。

(4)壟斷性。自主創新一旦成功，創新主體就可以占據技術發展的制高點，并通過技術壁壘形成壟斷地位。這種技術壁壘—方面由新技術本身的特性造成，在跟進者掌握新技術、發展成競爭對手的時間內，必然形成自主創新者對新技術的自然壟斷；另一方面，創新者的技術壁壘通過專利保護的形式加以鞏固，從而在法律上確定自主創新者的技術壟斷。

自主創新路徑一般適用于具有強大的經濟實力、豐富的創新資源、較強的研發能力和高水平管理的企業(行業)。

2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又稱為二次創新，是指企業通過技術轉移的方式，直接引進國外或國內先進的核心技術和裝備，經過消化吸收，不僅達到被模仿產品的技術水平，而且在此基礎上加以改進和完善，并進行再次創新以超越原來的技術水平。因此，該創新路徑包括引進、消化吸收和再創新三個階段。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具有以下幾個特點：

(1)縮短技術創新時間。引進成熟的技術大大省卻了研究開發的時間，因此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是企業縮短或填補與先進企業間的技術差距和技術空白的有效創新路徑。企業通過對引進技術的消化和吸收，在短時間內提高自身技術水平，并形成技術積累，實現技術突破，完成對引進技術的二次創新。

(2)技術的依賴性。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路徑中，企業一般運用資金直接購買先進的核心技術和裝備，經過消化吸收轉變為自己的技術。如此，往往會加深企業對技術轉讓方的技術依賴，抑制自身創新沖動。加之在引進技術時技術轉讓方設置的壁壘，使得企業依賴和受制于技術轉讓方。

(3)較強的競爭性。引進技術往往技術前景和市場前景都比較確定，風險較小，對企業自身的創新能力要求相對較低，只要具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企業都有可能采取這一創新路徑。如此，引進技術的企業難以形成具有壟斷性的競爭力，大量企業爭先恐后地投入生產活動，其結果必然導致該產品或類似產品大量涌現，引進技術的企業之間出現激烈競爭，從而挫傷企業創新的積極性。

(4)創新重點的轉移性。由于引進技術的“主導設計”已經確定，在產品生命周期進入成熟期即技術生命周期進入轉換中期階段，技術發展迅速，產品創新率趨于穩定。因此，企業技術創新的重點已經不再是解決關鍵性核心技術、弄清技術原理、實現根本性突破，而是改進生產工藝、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生產成本等方面的創新。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路徑適用于科研能力不強，但技術力量較強、生產能力較大、市場開拓能力較強，且技術發展速度較快、需求量相對龐大的企業(產業)。

3 合作創新

合作創新是指企業與企業、企業與科研機構、企業與高等院校之間，以共同利益為基礎，以資源共享或優勢互補為前提，為達成明確的合作目標，在技術創新的全過程或某些環節共同投入、共同參與、共享成果、共擔風險的一種創新模式。合作創新具有三個突出特點：

(1)創新的高效性。合作創新具有較好的經濟社會效益和較高的創新效率。合作創新能夠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降低創新的重復投資和重復研究，避免資源浪費，縮短創新時間，提高企業創新的經濟社會效益。同時，不同主體合作的過程又是一個技術、經驗和知識的交流過程，合作創新將使群體交流的范圍更廣泛，學習更深入，從而提高技術擴散的速度和創新效率。

(2)創新的群體性。合作創新是多機構參與、多人員參加的創新，具有明顯的群體性。群體創新能力往往大大高于單體創新，因而能夠對技術進步產生直接影響并實現重大技術創新。隨著技術的飛速發展，企業技術創新活動中面對的技術問題越來越復雜，技術的綜合性和集群性越來越強，合作創新將成為大勢所趨。

(3)創新的契約性。合作創新是由多機構、多人員共同參與的研究開發活動，合作各方共同投人、共同參與、共享成果、共擔風險。所有這些都要以事先的約定即《合作合同》為基礎，《合作合同》不僅要有合作目標、合作內容、合作方式，而且要有合作期限、合作規則，合作各方以此為基礎履行義務、行使權力，合作創新隨著合同的解除而終止。因此，合作創新具有契約性特點。

合作創新適用于技術復雜、集群性強、資金投入較大的技術創新項目。

三、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的路徑選擇一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

(一)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是技術路徑演化的客觀要求

1 技術路徑演化的一般過程

技術路徑演化是一個動態的過程，與企業技術創新活動存在著雙向互動的關系。技術路徑演化的一般過程分為路徑產生、路徑鎖定和路徑更新等三個階段(見圖1)：

(1)路徑產生階段。在t0點，新技術首次出現，“機會窗口”被打開，技術發展處于混沌階段。眾多企業開發出基于根本性創新的各種新產品，爭奪產業中的主導地位。

(2)路徑鎖定階段。在t1點，技術發展的混沌階段結束，各種競爭性技術收斂于其中的某一種產品設計或技術，被稱為“主導設計”或“技術標準”。技術沿著由主導設計確定的路徑發展，此后的技術路徑演化是漸進的、可預測的，處于鎖定階段，技術創新活動主要是進一步完善已有的主導設計。

(3)路徑更新階段。在t2點，具有“大幅度提高價格與性能邊界”潛力的根本性創新技術出現，標志著技術路徑演化出現間斷，“機會窗口”再次被打開，技術的發展又進入了一個混沌階段。在t3點，新的主導設計或技術標準出現，標志著技術演化的路徑完成更新。

2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能夠加快我國石化企業縮小技術差距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路徑具有縮短與先進企業間的技術差距和填補技術空白的顯著特點。所以，我國石化企業通過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雖然不一定能夠達到領先者的水平，但是可以通過技術引進后的二次創新逐步縮小差距。一旦建立一種良性循環，即技術的引進消化吸收促使企業技術水平提高，企業技術水平的提高反過來又有利于引進消化吸收更高水平的技術，企業技術水平差距將會逐漸縮小，技術積累不斷增加，企業的研發與技術創新能力隨之增強，為尋找“機會窗口”打下基礎。

我國開始大力發展石化行業時，世界石油化工技術早已成熟，已經走過了路徑產生階段，正處于路徑鎖定階段和路徑更新階段。我國石化企業具有較強的技術力量、較大的生產能力和較強的市場開拓能力，并且是技術發展速度較快、市場需求量相對龐大的產業。因此，我國石化企業比較適合于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企業技術創新路徑。

3 突出自主創新能夠促進我國石化企業實現技術跨越

技術路徑的演化過程表明，在路徑鎖定階段，企業技術將沿著由主導設計確定的路徑發展，技術創新的重點轉向對已有主導設計的完善；而在路徑更新階段，技術發展處于混沌狀態，企業面臨把握根本性創新技術的機遇，也只有根本性創新技術才能賦予企業強大的核心競爭力。

由于起步較晚，我國石化行業面臨既要趕上發達國家，又要超越發達國家的嚴峻形勢。通過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能夠短時間內縮小技術差距，但如果僅限于這一路徑，其創新也只是改進生產工藝、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生產成本等方面的創新，并且極易形成對發達國家(技術提供者)的技術依賴。只有突出自主創新，才能及時發現和抓住關鍵的“機會窗口”，才能在各種替代技術的激烈競爭中被確立為主導設計，從而實現技術跨越。因為，當“機會窗口”打開時，不存在既定標準規范的約束，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相對落后的國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誰能夠及時識別捕捉到突破性技術的發展機會，并發展為主導設計或技術標準，誰就真正實現了技術跨越。要打開“機會窗口”，離不開企業現有技術的持續性發展以及自身的技術積累和技術遷移，離不開企業的自主創新。因此，只有突出自主創新，才能真正促進我國石化企業實現技術跨越。也就是說，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是技術路徑演化的客觀要求，是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路徑的必然選擇。

(二)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是我國石化企業的現實選擇

幾十年來，我國石化企業走過了一條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發展道路。在引進國外先進技術的基礎上，緊緊圍繞主業發展，不斷加大科技投入，積極組織技術攻關，努力推進技術創新，注重加快成果轉化，獲得了一批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技術創新成果，建立了配套完整的石油化工工業體系。目前，我國石化企業已逐步形成支持主業發展的一批核心技術和專項技術，比如：煉油技術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石油化工重大工藝技術開發取得顯著進展，降低了成本，提高了產品競爭力，自主開發的乙烯裂解爐、聚丙烯、乙苯、苯乙烯、甲苯歧化、芳烴抽提等技術成功實現了工業化應用；信息技術在勘探開發和石油化工領域廣泛應用，提升了產業技術水平；先進適用技術得到大力推廣企業技術經濟水平、節能節水、環保安全能力不斷提高；煉油與石油化工生產用“三劑”(催化劑、溶劑、助劑)大部分立足國內，新產品開發基本滿足市場需求，等等。

我國石化企業技術創新雖然取得較好的成績，但與國外大公司相比，與主業發展對技術創新的要求相比，仍然存在不少差距和問題。

1 原始創新能力不足

總體而言，我國石化企業的原始創新能力不足，現有技術不能完全適應主業發展的需要。應用基礎性研究和前瞻性研究薄弱，已開發的技術大多是跟蹤創新，缺乏擁有自主知識產權、國際領先的核心技術和主導系列產品。據不完全統計，我國石化企業在2006年申請專利總量為2812項，累計發明專利擁有量2272項，而美國杜邦公司在全球范圍內擁有17000多項有效專利。目前，煉油技術中需要進一步提高清潔燃料生產及重油深加工、劣質原油加工的技術水平；化工技術中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石化工藝技術較少，特別是引領石化產業發展的核心專利技術較少，建設大型石化生產裝置仍需引進關鍵技術；開發高端、高附加值產品的技術以及節能、環保、安全和信息應用等技術仍存在—定差距。

2 工程研發力量薄弱

石化行業產品繁多，各種產品生產技術發展很不平衡，盡管部分企業的技術、裝備水平已經達到國際領先水平，但整個行業的技術、裝備水平卻落后于發達國家。據專家估計，目前我國石油化工行業的總體技術水平只相當于發達國家20世紀90年代初期的水平，只有1/4的技術裝備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而工程研究開發力量薄弱正是影響提升我國石化企業技術裝備水平的關鍵因素(曹燕，2006)，這其中既有本行業科技規劃、科技資源布局不夠合理的原因，也涉及材料、機械、電子等其他行業技術支撐不足的問題。

3 技術創新的投入產出效率偏低

近年來，我國石油化工企業對科技研發的投入逐年增加，特別是2005年以來研發經費增幅更為明顯，但與發達國家特別是與一些著名跨國公司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創新投入偏低。目前，世界石油化工公司的研究開發經費一般占其銷售額的4％以上，有的高達10％。例如：巴斯夫公司的研究開發經費占其年銷售額的4.5％、杜邦公司為6％、拜爾公司為7.8％、羅納·普朗克公司高達9.8％(張仁開，2007)。而我國即使具有較強競爭力的石化企業研發投入占銷售收入的比例也不超過0.5％。此外，由于我國石化企業產業鏈較長，對于專項技術研發資金的統籌安排更加困難，研發資金的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面臨巨大挑戰。因而，技術創新的投入產出效率偏低。據不完全統計，我國石化行業2006年企業研發經費總量約104億元，開展RD項目4233項，參與RD的科技人員48234A，人均21.1萬元；申請專利2812項(發明專利1069項)，人均0.06(0.02)項；新產品實現價值1711億元，占全行業總產值6.94％，研發經費投入產出比1:16.5。總體低于發達國家產出效率。

4 人才結構性矛盾較為突出

我國石化企業通過采取各種措施加強企業人才隊伍建設，取得了顯著成效，緩解了人才嚴重不足的矛盾。但目前人才結構性矛盾仍然較為突出：一是企業員工結構不合理，科技開發人員占全部員工人數的比重偏低，國內優秀企業研究開發人員僅占全年平均職工人數的5％左右，而國外公司這一比例一般超過8％～20％，有的甚至高達80％(張仁開，2006)：二是研發人員的專業素質結構不合理，一般人才供過于求，原創研發人才、生產管理人才、工程開發人才等稀缺；三是行業間的人才布局不夠合理，由于企業用人體制、經營效益等方面因素，大量從事石油化工生產技術一線研究的科技人員流向高等院校、科研機構以及其他行業，即使留在本行業，流向外資公司的現象也時有發生。

5 企業創新體制資源不足

我國石油化工企業缺乏有效的推進技術創新的體制資源。一是企業管理體制不夠科學，產權制度不夠健全。某些國有企業由于產權不清、權責不明，企業是否搞技術創新以及技術創新成功與否，與企業特別是企業領導者沒有直接利益關系，爭取技術創新成果獎往往被當作面子工程，很多企業不愿承擔技術創新的風險，寧愿高價引進國外成套技術，也不愿意利用自身資源搞研發。二是企業科技人才管理體制不夠健全，缺少對創新人才的激勵機制。有些企業獲得技術創新成果獎后，受體制或其他因素的限制，研發人員往往不能得到應有的獎勵；有些企業對技術創新的重要性認識不足，不是專心于通過技術創新來提升競爭力而是希望通過“尋租”來實現。所有這些，往往挫傷企業技術人員創新的積極性，減少企業技術創新的動力。

基于以上現實，我國石化企業不具備完全依靠自主創新趕超發達國家的客觀條件。同時，較弱的自主創新能力影響合作的平等性，已有的合作創新規模難以滿足石化企業對新技術的現實需求。因此，基于自主創新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是我國石化企業的現實選擇。也就是說，在技術創新基礎相對薄弱的情況下，我國石化企業應通過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盡快縮短國內外的技術差距；同時，要將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作為增強自主創新能力的途徑而不是目的，不斷積累創新資源，逐步增強自主創新能力，擺脫技術依賴，以便及時發現和抓住“機會窗口”，實現技術跨越，趕超發達國家。

責任編輯 張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