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將企業國際化成長納入“關系網絡-網絡資本-國際化成長”邏輯分析框架進行的分析表明:國際化企業嵌入特定的關系網絡環境之中,網絡中鑲嵌的關鍵性資源對企業是一種極為重要的網絡資本,并將作為企業資本的一種新形式有助于企業國際化成長。企業國際化實際上是企業不斷構建、發展和利用國際關系網絡的過程。
關鍵詞:關系網絡;嵌入性;網絡資本;企業成長;企業國際化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217(2008)04-0091-06
一、關系網絡概念的提出
網絡概念源自于信息技術領域,因網絡經濟和網絡社會的迅速崛起而被引入到經濟與社會領域。由于分析視角不同,網絡概念的定義目前尚未統一,如Thorelli(1986)從組織治理結構角度認為企業網絡是介于市場交易和層級制之間的一種組織形式,是資源配置的一種形式;Emerson(1981)等人則認為商業(企業)關系網絡可定義為一組兩個或兩個以上相互聯系的商業關系,其中,企業間的每一個交換關系可以描述為若干個集體參與者或行動者相互間的關系,這些參與者包括競爭對手、供應商、客戶、分銷商以及政府組織等。國內學者周小虎(2006)結合社會學觀點,認為網絡在社會學里被看成是一種特定社會環境下的交換關系,與市場不同,社會網絡中可以是非商品交換,能夠得到經濟利益之外的其他支持,并把企業關系網絡理解為目標企業與其他進行社會交換的社會成員和組織的聯結關系。根據上述定義,關系網絡可理解為網絡參與者之間基于社會交換而存在的某種聯結關系,其中網絡參與者具有層次性,可以是社會成員個人,也可以是以個人集合形式出現的群體組織(如企業、政府等),其構成為網絡的行動主體;聯結則包括各種正式的制度性聯系(如法律、契約等)強制性規定和非正式的社會聯系(如人際關系、信任、情感等),其構成為網絡主體間的關系特征。這樣就可以區分廣泛存在的企業間合資協議、戰略聯盟等中間組織形式;從關系網絡視角看,它們只是企業主體問正式制度性聯系即企業關系網絡聯結的一種特殊形式。
早在20世紀30年代,羅思里斯伯格(Rcothlis-begel)和皮柯森(Pickson)就指出非正式關系網絡在組織中的重要性,但直到20世紀70年代后,隨著經濟全球化和IT技術的全面應用,以及跨邊界網絡化組織發展趨勢的興起,網絡概念才開始引起管理學者們的重視,并開始被引入到國際商務研究領域。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西方企業國際化理論研究學者開始吸收經濟社會學思想,從關系網絡的角度研究企業的國際化行為。Johanson和Mattsson(1988)在其具有開創性意義的《產業國際化:一個網絡的觀點》一文中把整個(跨國)產業市場看成是企業間相互聯系的關系網絡,認為企業國際化過程應從企業間關系網絡角度而非傳統理論中單個企業角度來研究,由此,企業國際化就是企業發展與其它國家企業網絡關系的過程。在新的市場條件下,不同國家企業之間的合作與聯系程度越來越高,企業國際化的過程會越來越快。Blankenburg,ErikssonJohansorl(1996)進一步把企業國際關系網絡的內容擴展到包括企業與供應商、企業與顧客、企業與競爭者、企業與政府以及企業與企業內外部利益相關者之間而非單純企業間網絡關系,認為這些關系都對企業的國際化過程中的行為產生重要影響。基于關系網絡的觀點,傳統國際化成長理論存在的不足受到了批評,如內部化理論孤立地看待企業交易,沒有把企業放在特定的所依賴的社會情境中去考慮;機會主義被過度強調,導致一方面在治理模式上集中于交易成本風險規避,而忽視了潛在成長機會,另一方面對機會主義遏制上過度強調正式性制度(如契約、規章),而忽視企業內部廣泛存在的信任、責任感等非契約因素。在過程理論方面,隨著科技和網絡的發展,國與國之間的心理距離日益“縮短”,企業獲取經驗知識途徑也非僅限于“干中學”,傳統過程理論也無法解釋“國際新企業”現象。
當前,從關系網絡角度研究企業國際化問題日益得到學者們的重視,但由于企業網絡理論本身尚未完善統一,完整的理論體系尚未建立起來,從關系網絡視角研究企業國際化成長的文獻還比較零散。本文嘗試沿著“關系網絡一網絡資本一國際化成長”邏輯思路對企業國際化成長機理進行分析,認為國際化企業嵌入特定的關系網絡環境中,網絡中鑲嵌的關鍵性資源對企業而言是一種極其重要的資本,并作為企業資本的一種新形式有利于企業國際化成長。
二、網絡嵌入與網絡資本
(一)網絡中的企業——嵌入性觀點
企業嵌入特定網絡之中的觀點可追溯到社會網絡理論中的“嵌入性”理論。波蘭尼在《偉大的轉折》中首次提出“嵌入性”(embeddedness)概念,并提出了經濟學理論家缺少關注的制度特征和市場的社會體系支持的影響力問題,闡述了歷史維度對經濟與社會理論的重要性。后來這一概念被新經濟社會學理論的主要創立者格蘭諾維特發展,他認為企業處于特定的環境中,企業環境中最重要的就是它的外部聯系所構成的社會網絡(Oranovetter,1985),經濟行為和其他社會行為一樣,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深深地嵌入在其所處的社會關系網絡之中。這種嵌入可分為結構性嵌入(structural embedded-ness)和關系性嵌入(embedded tie)兩個基本維度,其中結構性嵌入指網絡參與者之間相互聯系的總體性結構,以及在社會網絡中的結構位置,它強調網絡的密度、企業在網絡中的位置對企業的行為和績效帶來的影響;關系性嵌入則關注關系要素即網絡參與者間相互聯系的內容(如信任關系、協作關系等),即二元交易關系,強調直接粘著聯結(co-hesive tie)作為交換詳盡信息(fine-grained informa-tion)的機制在起作用。可以看出,社會關系網絡理論中的結構性嵌入主要關注網絡參與者所嵌入的網絡結構性特征,關系性嵌入則注重網絡參與者相互間某種聯系或聯結的性質,即關系性特征。
根據對嵌入性的理解,一方面,企業應該被視為網絡中的企業,而非傳統經濟學模型中假設的作為標準分析單位出現的單獨行動的個體,企業之間是相互連通的;另一方面,企業經濟行為離不開特定的社會環境,而是與特定的社會背景、歷史情境相聯系,任何企業都只有在一定的社會關系中才能生存,一個行業就是企業間的社會關系網絡。根據嵌入性維度的分類,可以進一步分析國際化企業的網絡嵌入性,其中企業結構性嵌入是指國際化企業所嵌入的全球行業網絡結構特征以及企業在整個行業中的地位和網絡位置,如網絡中參與者的數量和質量,表現為整個行業結構是否優化,顧客培育是否成熟,各國相關行業部門及其相關法規是否合理規范,以及企業在整個產業鏈與客戶、政府等組織聯系中所處的網絡位置,如可接近度,企業是否占據“網絡中心”、“橋”等網絡關鍵位置和通道等。企業關系性嵌入則指國際化企業與全球行業中其他網絡參與者如供應商、競爭者、顧客、國內外政府部門等組織之間聯系的特征,林潤輝(2004)認為這種聯系的內容涵括了資產、產權、法律合同、契約、指令、規則、章程、信任、感情、共同的價值觀、興趣、地緣、業緣、血緣等。可以看出,國際化企業因為超越了地域空間和社會文化限制,它所嵌入的關系特征更為豐富,與國內企業不同,它可以是基于地緣、血緣等建立的聯系,如華人族群關系網絡等。由于網絡參與者的多層次性,這種聯系可以建立在企業組織層面,也可以建立在企業家、員工個人關系層面。
(二)企業的關系網絡資本
古拉提(Gulati,1999)考察了企業間關系網絡的重要性,強調了來自于企業關系網絡資源的超邊界性質。由于企業正不斷嵌入更為廣大以及相互重疊的組織間關系網絡之中,將企業嵌入的組織間關系納入分析無疑非常重要(GalaskiewiczZabeer,1999)。源自關系網絡的資源不同于企業內部或通過市場交易獲取的資源,它只能通過發展組織間關系獲得。這種資源由于其自身的異質性以及產生過程中的路徑依賴,即通過特定的網絡進行組合,非常難以模仿與替代,從而具有戰略性資源特征,可稱作網絡資源。
社會學家林南對這種嵌入性網絡資源的考查從企業間網絡進一步擴展到社會關系網絡當中,并由此定義了社會資本的概念,認為社會資本即為鑲嵌于一種社會結構中的可以在有目的的行動中獲取或動員的資源(Lin,Nan,9,PP,1163)。它包含了三方面含義:鑲嵌于一種社會結構中的資源、個人獲取這些資源的能力、通過有目的的個人運用或動員這些社會資源。由此,根據前面分析,企業嵌入一定的社會結構網絡環境中,不難想象,作為網絡行動者的企業組織或個人將通過各種途徑動員和運用這些鑲嵌于社會網絡結構中的資源服務于企業的特定目的。這些資源產生于企業所嵌入的關系網絡,并可為企業所利用,對企業而言,具有價值性,是能為企業創造價值的價值,因而具有資本屬性,可稱作企業的關系網絡資本。Hansen(2001)等人從企業社會資本角度闡述了這一概念,認為其是一種資源和能力,這種資源的積累可以使得行動者通過網絡實現其行動的目的,當社會網絡阻礙了目標的實現,它就表現為負債(social liability)。周小虎(2006)認為,企業社會資本是指那些能夠被企業所控制的、有利于企業實現其目標、嵌入企業網絡結構中的和實現目標活動資源集合。可見,并非所有的關系網絡和資源都有利于企業目標實現,只有服務于企業目標實現的那部分關系網絡和資源才是企業的資本,而對于企業目標有約束和限制的網絡和資源,則構成了企業的社會負債(S.M.GabbayR.Th.,A.J.Leenders,1999)。
由于企業關系網絡資本利于企業目標實現,為企業創造價值,并區別于企業其他資本形式,如具有公共物品性質,不為單個網絡參與行動者所占有,而是通過“關系”獲取;與物質和金融資本相比,企業關系網絡資本是無形的、難以觀察和度量,另外企業社會資本不是因為使用而是因為不使用而衰退和枯竭等特征,因而可以看作是企業資本的一種新形式。同時,與一般社會資本相比,由于企業關系網絡資本的行動主體構成的層次性,即從個人、部門到公司乃至整個企業集團,從結構的角度看,每個層次的網絡結構都可能產生網絡資本或負債,從而形成企業整體的關系網絡資本或負債。如果將企業的社會結構歸并于個人和組織兩個水平,則企業關系網絡資本是組織的關系網絡資本,它來自個人的社會網絡與企業組織的社會網絡兩個方面,是企業通過個體的網絡和企業的網絡所獲取的網絡資源,同時由于其產生過程的網絡依賴性和異質性,不易模仿與替代,因而對企業而言是一種關鍵性戰略資源,這種關鍵性資源使得企業獲得了競爭優勢,有利于實現企業的目標。
三、嵌入網絡特征對企業網絡資本的影響
網絡資本具有公共物品性質,為網絡成員集體所享有,在關系網絡中的每個行動者都不能擁有完全的產權,不具備產權的基本排他性,但這并不意味著不同企業在網絡資本擁有量上不存在差異。從企業嵌入的網絡構成特征看,至少存在下列因素對企業網絡關鍵性資源獲取和利用產生影響,并影響到企業網絡資本的豐富程度。
首先,企業由于所處的關系網絡整體上可能存在差異。如不同國家市場、行業關系網絡存在不同特征,市場是否發育成熟,行業網絡相關機制是否健全等都會影響企業對網絡資本的獲取。其次,由于網絡的非均衡性,即網絡資源在網絡中的分布不均勻以及網絡行動者在網絡中的位置各異和與不同網絡成員間關系特征的差異,也導致了不同企業對網絡資本的獲取程度。如不同實力跨國公司之間或不同發展水平的產業集群內其知識、信息等交流強度、密度和質量是不同的,因而其網絡資源豐裕度亦存在差異。另外,網絡中存在“網絡中心”、“橋”等特殊網絡位置,即企業網絡嵌入性特征將影響企業關系網絡資本的獲取。如處于網絡中心的企業使其能夠用更少的直接聯結達到網絡中的其他成員,由于他與大多數網絡成員有著較為接近的關系,因而能夠擁有更多的通道并更迅速去獲取更多的網絡資源。而“橋”由于是網絡中信息、資源的必須通道而使其可以獲取控制的利益,獲取更多的價值信息資源,“結構洞”就是典型的橋位置,Butt(1992)認為那些占據網絡中“結構洞”位置的企業,往往能夠創建高質量的網絡資本。最后,企業與不同網絡成員間關系即企業的關系性嵌入特征亦對企業網絡資本產生影響,反映在對網絡行動者之間聯結的強度上,以及由此而導致的網絡嵌入深度差異,如強聯結、弱聯結、嵌入深度等。
目前關于網絡聯結的關系特征對網絡資本的獲取和利用存在影響已取得廣泛共識,但如何作用尚存在不同意見,如羅家德(2002)認為強聯結可以幫助企業克服不確定性帶來的風險和危機,其原因在于彼此間經常性的交流和交易,使得彼此之間生成信任感和傳遞影響力。
MajkgardSharma(1998)認為,一些國際化企業尚在國內便與國外企業建立了強聯系,它們以顧客為導向,而超越文化距離障礙直接進行國際化經營。Andersson(1999)研究發現,跨國公司子公司對新知識信息的吸收獲取和能力的形成可能性大小與其當地網絡嵌入深度和聯系強度成正相關。也有學者認為企業擁有大量而廣泛的弱聯系(weakties)相對于強聯系(strong ties)更具優勢。其一,弱聯系相對于強聯系維護成本低(Boormal2,1975;Hansen,1999)C32,33]。其二,弱聯系相對于強聯系更利于新知識的產生,而強聯系之間傾向于相互適應、遷就和知識同化(Rogers,1980)。格蘭諾維特的“弱關系的力量”理論也支持了這一觀點(Granovet-ter,1973)。他從互動頻率、感情力量、親密程度、互惠程度四個維度來測量關系的強弱,認為在傳遞資源過程中的作用上弱關系更具力量。其三,弱聯系意味企業間有一定獨立性,可以避免行為趨同化等。
四、網絡資本與企業國際化成長
企業關系網絡資本作為企業資本的一種新形式,一種價值資源,有利于企業進行國際化經營,從而促進企業跨國界成長。
首先,有利于企業降低國際化風險與成本。從關系網絡角度看,國際化企業嵌入特定的國際社會關系網絡當中,企業間交換也非單純的商品交換,企業可通過發展國際網絡關系與其他網絡成員間建立某種信任、互惠等非正式良好關系來為企業創造一個良好的國際關系網絡環境,可降低跨國經營中的不確定性風險和交易成本。關系網絡中的相互信任、認可等對企業而言具有價值性,并產生于關系網絡中,是一種網絡資本形式。
其次,有利于企業國際化信息、資源獲取,經驗知識學習與機會創造。從關系網絡資本涵義看,企業國際關系網絡中鑲嵌著關鍵性資源,國際化企業可通過產生、變革自身關系網絡來接近和獲取這些關鍵性網絡資源。如國際化企業可以通過與其他企業發展正式和非正式合作關系獲取企業間網絡關系租金,與產生于企業內部的熊彼特租金和查理德租金不同,這種租金產生于企業網絡資源;或與行業中領先企業建立某種良好關系,進行組織學習,獲取先進管理經驗、技術知識等;企業還可以通過與東道國政府通過增加投資、擴大就業等互惠措施取得政府信任而獲取政府政策優惠等政府資源;或通過樹立品牌、加強顧客溝通而取得當地消費者認可,建立良好的客戶關系。國際化企業可以通過在全球范圍內擴大其經營網絡,運用本土化策略進一步融入到當地市場網絡當中,而這將使企業直接獲取更多的市場信息并面臨更多的發展機會。ChettyDe-siree Blankenburg(2000)通過對來自新西蘭不同行業和具不同發展特征的4家中小制造企業進行的深度案例研究發現,國際關系網絡使這些企業面對更多的機會,有利于其信息獲取、知識與經驗學習,并使它們從資源池(Pooled resources)的交互影響中受益,并進一步建議企業決策者應當認識到企業處于交互的網絡環境之中,國際化過程中不應只著眼于其內部對國際化的障礙,而應關注為其帶來資源和機會,有利于其國際化的外部網絡環境。可見,相對企業內部化成長理論在治理模式上的“成本最小”,關系網絡理論更注重“收益最大”,從而更能發掘和利用機會并關注組織長期戰略發展。從關系網絡資本的來源看,既可來源于企業組織層面,如企業在東道國市場中樹立的廣泛“信譽資本”等企業作為國際化主體與其他組織或個人通過發生聯系而獲取的網絡價值資源,也可來自企業個人層面,表現為與企業國際化發展和企業整體價值利益目標實現相一致的企業內部成員個人,包括企業管理層和普通員工,利用自身個人關系網絡獲取利于企業發展的網絡資本。其中特別值得指出的是,作為特殊的個人如創業家或企業家利用自身人際關系網絡獲取網絡價值資源對企業發展尤為關鍵。SharmaBlom-stermo(2003)對天生國際化企業(Born Globals)現象進行研究后認為,其之所以成立之初就進行國際化經營,是因為其成立之前創業者便有著廣泛的國際聯系,具有相應的國際化知識經驗,如具有在跨國公司工作的經歷或留洋背景等,并通過不同關系網絡進入不同國家市場。因此,與傳統漸進的跨國企業相比,其發展過程不是由商業機構鏈邏輯和心理距離邏輯驅動,而是由創立者及伙伴先前的國際經驗、商業網絡以及其他與客戶相關聯的因素驅動。
我們可以用圖1說明基于關系網絡的企業國際化成長過程。企業嵌入特定的關系網絡環境中,網絡中鑲嵌的關鍵性資源對企業而言是一種極為重要的網絡資本,國際化企業可以通過發展關系網絡如調整自身網絡位置、創建和變革與其他網絡成員間的關系特征來接近和獲取這種國際化企業發展所需的關鍵性網絡資源。動態地看,隨著國際化進一步成長,國際化企業將不斷構建和發展新的關系網絡,調整自身網絡位置,將嵌入更為廣泛的國際關系網絡當中。因此,從關系網絡角度看,企業國際化實際上就是不斷構建、發展、利用國際網絡關系的過程。其中,企業所嵌入的網絡構成特征對企業關系網絡價值資源的獲取和利用起著調制作用,即影響到企業網絡資本的豐富程度,這在一定程度上間接影響到同一關系網絡當中不同國際化企業可能呈現成長性差異。

五、結束語
本文嘗試從關系網絡的角度分析企業國際化成長的機制。從社會學與經濟學兩者結合而言,至少有兩點值得重視。一方面,企業所嵌入的關系網絡環境和企業作為網絡參與者與其他網絡成員間客觀存在的豐富的多樣網絡關系。由于社會網絡環境中交換內容不限于單純的商品交換,其網絡成員間關系也不限于交易范式下的制度、契約等正式性制度關系,這就為我們從關系網絡角度探討企業國際化成長提供了可能更為合理的解釋。如從嵌入性看,任何企業和個人經濟行為都是嵌入于一定的關系網絡環境中,而傳統內部化理論中企業卻被“孤立”了,因而無法看到企業與環境間的連通性和交互作用使得網絡成員間知識學習、信息共享和資源獲取的可能性。基于經驗知識學習的國際化過程理論也僅限于“干中學”,沒有從特定的社會網絡環境中去考察企業經濟行為,以及它通過發展網絡關系獲取國際化價值資源的可能,從而不能很好解釋天生國際化企業現象。另一方面,對非正式制度關系、非契約因素安排的忽視使得企業的社會屬性一定程度上被忽略了,這種缺陷表現在內部化理論在治理模式上對機會主義的過度夸大和對正式制度的過于強調而不能取得令人信服的解釋,進而無法解釋基于信任、慣例、互惠等非正式制度安排下企業通過發展關系網絡而進行國際化成長現象的存在。當前,從關系網絡角度研究企業國際化成長理論尚屬于較初步的階段,尚不成熟,如關系網絡自身層次性、關系網絡與企業國際化成長模式路徑和績效問題等都還需進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