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讓我的心靈綻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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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一期我們推出女性專刊，本期再次推出女性評論專輯。正如我們在前面所說，以往西藏文學界最缺文學評論，《西藏文學》的評論也是弱項，而女性評論者更是寥若晨星。最近一段時間里我們卻收到十多篇出自女性的評論文章，且不乏高質量的佳作。作者大多是高校師生，如德倫·次央、普布倉決、鄭靖茹、朱霞、徐琴、于宏、白姆措、德吉草、劉國娟、劉雅君、楊玉梅、楊紅、張蓉、鄧宇等，她們是一批高學歷高職稱的文學研究和教學工作者，也是西藏文學的熱愛者、支持者，是西藏文學評論隊伍中的新生力量。另外，還有黨政機關領導如王泉，有出版工作者如孫明媚，有工程師如楊夢瑤。

在西藏的文壇上班丹已不是一位新人了。作為土生土長的藏族人，他從自己的土地上走出來，對自己的民族是深深了解的，因此他能從血脈上理解自己的民族，能夠深刻感受到藏民族在歷史嬗變過程中的陣痛。班丹精通藏漢文，從上一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發表作品，陸續有《酒館里我們閑聊》(1987)、《死狗，尋夫者》(1994)、《蓄長發的小伙子和剃光頭的姑娘》(1996)、《廢都，河流不再寧靜》(2005)、《走進荒原》(2005)、《陽光背后是月光》(2006)、《星辰不知為誰隕滅》(2007)、《陽光下的低吟》(2007)、《面對死亡，你還要歌唱嗎》(2007)等小說作品。

班丹深深地愛著自己的民族，他說“成為藏民族中的一員，我感到無比光榮、無比驕傲”(班丹《文學讓我綻放笑容》，《西藏文學》2007年第4期)，他想讓自己的文學能夠走進藏、漢同胞的心靈。他忠實于自己的創作靈感，雖然有俗務纏身，但班丹仍然辛勤地耕耘著，把文學視為自己的生命。在這樣一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像班丹這樣沉醉于文學創作的人是太難能可貴了，他說“文學，真美。她讓我的心靈綻放笑容。”(同上)是的，文學真美，她讓我們如此感動!

本文試圖從內容和藝術兩方面對班丹的小說給以解讀，以圖全面了解作家的創作。

一

作為一位藏族作家，西藏的山山水水養育了他，班丹對自己的故土滿懷深情，他小說的取材基本上來自于西藏。“我清楚地記得自己此生以人的面目出現在天地間不過四十余載，卻仿佛從很久很久以前的遠古走來，活了幾百年，幾千年，以至上萬年。古海喜瑪拉雅分娩出無數座大山、草原和農田，孕育了忍辱負重、自強不息的藏民族。這個民族艱難前行的每一幕總在我眼前交疊閃現，風雪的呼嘯、馬群的嘶鳴、父親的吶喊、母親的哀怨、嬰兒的啼哭在天地間炸響，穿透我的耳膜，久久回蕩在空氣中。封存記憶深處的戰爭、饑謹、瘟疫及由此帶來的奔逃、遷徙、死亡等字眼，無時不在撓著我的大腦和心臟。”(同上)關于民族的過去，民族的記憶，一直烙刻在班丹的內心深處，班丹在他的作品中一直試圖刻畫出藏民族的歷史風貌。

他的處女作《酒館里我們閑聊》寫“我”與酒館老板和老板娘的閑聊，把部分藏族人庸懶、閑適而又帶有陋俗的生活述之于筆端，而置身在這種讓人沉滯的生活中，作為知識分子的“我”感到無可奈何的孤獨與苦悶，作品有一種淡淡的感傷意味。《死狗，尋夫者》寫央尕瑪把三個孩子托付給父親，懷揣兩人相愛時丈夫給的定情信物，前去拉薩尋找經商的丈夫格勒日瓦，但是丈夫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央尕瑪最終只能在宗教中尋找精神的安慰。作品寫出了藏地女子對愛情的執著以及藏民族對宗教的虔誠。而難能可貴的是作者在這篇小說中還寫出了在面對現代商品經濟時，宗教信仰的無能為力。央尕瑪將賣牛得來的2000元錢交給寺廟主持，為找到格勒日瓦而祈禱，但過去的格勒日瓦是永遠不會找到的；與此同時格勒日瓦則祈求三寶撫慰自己的靈魂，但拋棄了妻兒的格勒日瓦的靈魂是永遠不會安妥的。作品最后寫懷抱經書的老僧葬身于車輪之下無不充滿寓意。《蓄長發的小伙子和剃光頭的姑娘》寫白宗和塔爾欽彼此相愛，但為了生活，白宗走入了寺廟，塔爾欽仍然在俗世中飄蕩，但兩人卻始終難以忘卻。作品表達了對宗教生活的困惑，最終美好的愛情戰勝了宗教的吸引，白宗——阿旺曲增從寺廟中消失。而《廢都，河流不再寧靜》、《走進荒原》、《陽光背后是月光》均是對藏民族普通生活的描繪，表現了作者對本民族民眾生存及信仰的一種探索。

而發表在2007年《西藏文學》第4期上的三篇小說，可以說是班丹經過一段時間的寫作積累后的優秀之作。《星辰不知為誰隕滅》實際上是作者對藏民族現實生存環境的一種思考，抒寫了藏民族在面對外來文明的侵襲，面對巨大的文化反差時，他們內心深處所激起的強烈震撼。而這一切，又都是通過第一人稱的羊倌“我”來凸現的。一對被打上詩人、攝影家符號的城市人來到西藏的窮鄉僻壤體驗生活。基于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生存狀態的“城市人”與“我”的個體相互碰撞，羊倌也對現實的生存進行了思考。這里面既有對藏族傳統惡習的否定，也有對現代生活的不解與試圖融合。詩人、攝影家厭倦城市生活，向往草原和鄉村最原始、最純凈、最自由的生活，幻想離開現代文明帶來的污染和煩躁，毅然走出城市來到偏遠的半農半牧區。他們的行為被村中的人不解，而他們對農村的一知半解也遭到了這里人們的嘲笑，以至羊倌母親說：“你們兩位的腦子沒有什么問題吧?要不要派人從縣里請個醫生來看一看?”而且詩人身上竟然還存在著連羊倌這個鄉下人也覺得很不雅觀的吐舌頭的猥瑣、卑微的習慣。詩人、攝影家對這片土地的一切充滿好奇，而他們所驚呼的不過是羊倌從小都看慣的，“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四十多年，可是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里的景物、氣候有啥特別神奇，特別令人心動之處。更沒有發現詩人和攝影家描繪的水天一色，天人合一的什么景致。”羊倌認為這是兩個瘋瘋癲癲的人。但是當詩人、攝影家最后殉葬于雪野之中，羊倌開始震驚了，他哭了，揪下了自己的一撮長了四十多年，至今依舊黑亮的頭發。“在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過得很慢很凄涼，仿佛失去了很多很多屬于我自己的東西。那兩位藝術家壯美的表情總在我的眼里流動，如水如光如千年不變的高山峻嶺。”羊倌開始了自己的思考，對命運、對人生這些過去沒有思考過的東西進行了詢問。最后得出“或許生命的價值不在于生命本身，而恰恰在于生命的各種形態及其寂滅的過程。”“許是有了太陽、月亮和星星，生命才像星星般閃爍光芒而最終悄然隕落。”這實質上是作者自己的思考，作者在面對異域文明的巨大沖擊時，內心深處受到了極大震撼，他將自己痛苦的思索述之于羊倌之口。

在《陽光下的低吟》中，作者講述了藏族婦女德央曲折坎坷的生活、情感經歷。漂亮的德央本是名門閨秀，出生在一戶貴族家庭，但在“文革”這場浩劫時期，一夜之間，命運被打上了難以置信的黑色記號，以領主身份被發放到羌塘的一個偏僻小縣，連工作帶改造。她與才旦兩人心心相印，這份純潔的感情卻遭到了惡勢力的褻瀆。縣革委會副主任熱嘎借權勢玷污了她，剛烈的德央投水自盡，然而也許由于神的佑庇，她未能死掉。想到了父親、母親、兄弟姐妹，想到了才旦，德央決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但生活始終像是在開玩笑，后擔任縣長的熱嘎為了能一直占有德央，使計迫使才旦出走，不幸的德央最終只能帶著對才旦的思念嫁給了另一個名字也叫才旦的老實人。德央的一生是不幸的，然而經歷過所有不幸的德央的心情是平靜的。當別人在知道德央遭到熱嘎褻瀆，一生的不幸與熱嘎有著很大關系時，問起她是否詛咒熱嘎，德央卻異常平靜，作品是這樣描繪的：“德央搖搖頭，懶懶地說我沒有詛咒。他也沒有遭什么報應。聽說前幾年才死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活到八十多歲了吧。”所有的悲歡如兩岸云煙，消失在德央的眼前。但德央對才旦的愛意一直蕩漾在內心深處，“德央心想，天堂的門已經向我敞開。才旦在天堂門口吹著鷹笛等候我的到來。她抬起眼，吃力地望了望天空。她感到幽深無底的天空在看著她和她腳底下跟太陽一般慈祥的大地。”作品貼切而真實地反映了西藏大地上的一個普通婦女自50、60年代至今所經歷的坎坷歲月，無不有對當時時代政治的反思與批判。然而作品中德央經過那么多的坎坷與不幸仍然豁達，給人一種生的堅韌之感，這無疑與藏民族的宗教信仰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面對死亡，你還要歌唱嗎?》是一篇充滿抒情色彩的優美而悲傷的作品。梅朵是那樣的溫柔、漂亮、賢惠；梅朵與郎雅是那樣的相知相愛，但上天卻讓梅朵在朝圣的途中消失。按照藏族的習慣，人死后，是不能太悲傷的。然而郎雅卻陷入了深深的悲傷之中無力自拔，始終難以相信梅朵已經離開人世，認為梅朵是他生命中的月亮。梅朵的消隱給了朗雅沉重的打擊，他無力走出梅朵不在的陰影，作品寫“朗雅每見一個人，便不由得流出淚來。尤其是見了與梅朵同齡的女子，便失聲痛哭，哭的眼睛又紅又腫。他把年邁的母親留在家里，請鄰居照顧，自己常出門四處奔波，忙忙碌碌，請僧人做佛事，為梅朵超度亡靈；或到較近的寺廟添燈，或托付到拉薩等地的人到各寺廟添燈，祈望她順利地往生他界，輪轉為新的生命。”梅朵的離開讓郎雅無所適從，在現實，在夢境，朗雅無不在追尋心愛的梅朵。藏地男兒的癡情讓人泣涕!而母親的去世又給了他失去父親后的又一次巨大打擊。孤清與凄涼這把雙刃劍，刺穿了他的心，朗雅最后皈依于佛門。作品寫出了朗雅對于愛情的執著和堅貞，有著撕裂人心的痛楚。在作品中班丹對女性美的感知是那樣的細膩，在西藏文學中還沒有哪位作家曾經寫出過這么哀婉艷絕的作品。

在內容上班丹的小說充滿藏民族文化的特質。班丹深深地植根于藏族文化傳統，把本民族的文化精神貫通在他的血脈中，在他的作品中有著濃厚的藏族歷史的、宗教的文化氛圍，而這些糅合在一塊，像一股揮之不去的氣息充溢在班丹的小說之中。他的小說有著神話傳說、歷史故事、宗教秘聞、生活習俗以及與之相關的思維方式和思想觀念。于是我們聽到了關于蓮花生大師的傳說，看到了人的轉世投生、巍峨的寺廟、飄飛的經幡、匍匐遠涉的信徒和傳說中的古格王朝……我們看到了籠罩在濃厚宗教氛圍下的藏民族的生活、他們的信仰、他們的情與愛、他們的生與死，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瑪尼堆，隨風飄揚的經幡，象征著幸福和吉祥的各種宗教符號，聽到了他們口中喃喃自語的宗教祈禱語……所有這些都來自于那個特殊的地域。在班丹筆下，展現的是一個亦真亦幻的世界，其間無不閃爍著神秘的色彩。而這種神秘色彩給班丹的小說增添了一層迷人的霧靄。同時作者在作品中還寫出了在歷史變遷過程中藏民族的陣痛，而這種陣痛是一個民族走向現代化過程所不可避免的歷程。他寫了藏民族在面對現代文明、面對商品經濟侵襲、面對現代喧囂生活時，他們靈魂深處的不安、困惑與不解，體現了一種久違的對于西藏歷史和當代普通民眾命運的關注、對民族精神和人性情感的理解，由此使班丹的作品具有了一種強烈的平民本位化色彩和深重的憂患意識。

二

班丹小說的創作風格有個發展變化過程。研究班丹的小說，不可忽略他的處女作《酒館里我們閑聊》，這篇小說通過“我”與酒館老板及老板娘的對話寫出了藏民族那種悠然自得的生活，同時還寫出了作者內心深處的憂思與不安。雖然篇幅很短，但我們可以看到班丹對人物的駕馭已經是相當的嫻熟了，作品中的人物對話十分精彩與老到。從這篇小說來看，班丹寫作的起點是較高的，在藝術上也是較為成熟的。第二篇小說《死狗，尋夫者》同樣是一部很優秀的小說，寫了一個藏族女子對愛情的執著、無奈以及藏民族對宗教的虔誠。篇幅不長，但在總體氛圍的營造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已見作者的功力不凡。小說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在如此濃厚的宗教色彩籠罩下卻基本上采用較為平實的敘述，將兩位主人公的形象刻畫的很逼真。然而作品中似虛似幻的女作家的出現與平實的描寫相比顯得頗為突兀，已經開始看到在班丹以后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夢幻色彩和思緒的漂移。第三篇小說《蓄長發的小伙子和剃光頭的姑娘》，班丹時空變化、思維跳躍在這篇小說中已經出現端倪，但還是有一定節制的。隨后的十年，班丹偶有創作，但基本上是散文。在時隔十年后，班丹在2005年拿起了筆，繼續進行小說創作，但是在再次“小說復出”后，筆者膚淺地認為班丹的創作進入到了一個迷茫期。作品中出現了許多夢游式的描寫，其中有大量的宗教幻想，人的生死輪回和時空轉化。而《廢都，河流不再寧靜》更是充滿了荒誕色彩，作品中時空倒置，生死輪回，從中可以看到魔幻小說的影子。我認為此時的班丹，很難說找到了自己的創作方向，他的作品似乎是夢中囈語，需要一遍遍地去讀，然而仍然難懂其中的意蘊。班丹似乎處在摹仿中，早期小說中的靈性已經不見，其擅長的人物描寫也沒有了，初讀一遍的讀者不知其所云。這一時期班丹的作品，在形式上借鑒了魔幻現實主義寫法，讓人難以琢磨，但更重要的是，作品沒有精神上的力度，所以此期的小說在思想上、藝術上、可讀性上還不及前期的兩篇。但值得欣慰的是，在2007年發表的三篇小說中，我們看到班丹又轉回到了稍為平實的敘述。在這三篇小說中班丹將現實與冥想較好地結合到了一起，沒有前面小說中大段的跳躍式的描寫，沒有太多的虛無幻想，即使是虛無幻想也與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如《面對死亡，你還要歌唱嗎?》，作品的描寫平實而有詩意。綜觀班丹的小說創作，從總體上來說，他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仍然是在寫作之路上踽踽獨行，在尋找自己的創作之感。

此外，作為一位藏族作家，班丹的作品無疑具有一種強烈的異域宗教色彩，作者也進行了較為深刻的理性思考。我要特別指出的是，班丹雖然是一位藏族作家，他能同時進行著藏漢文的創作，但是他的漢文積淀不夠深，所以有時在漢文創作中，他很難找到恰當的方式去表達他的意念。通過閱讀他的作品，我們可以鮮明地感受到班丹的語言沒有一種貫通性，沒有形成自己的語言風格。初期小說語言是平實純樸的，中期的小說語言轉向魔幻，有的美麗，有的粗俗，作品語言的色調很不統一，甚至在同一篇小說中，語言也有著很大的差異。而班丹小說中唯一一篇語言與人物、語言與作品和諧統一的是《面對死亡，你還歌唱嗎》，這篇小說的語言可以用瑰麗來形容。

就寫作風格而言，班丹小說有著強烈的個體化、情緒化色彩，太多的抒情段落似乎是作者的夢中囈語，信馬由韁的突兀的思路跳躍，不加約束的情感爆發充斥在班丹的許多小說中，而這些不經沉淀的大段敘述在一些作品中似乎構成了班丹小說創作的主線，作者似乎被它牽著鼻子在走。班丹自己說，他在創作時是聽著音樂進行的，音樂讓他的靈魂自由飄飛，但音樂也讓他的思路漫無邊際。毫無疑問，這些冗長的敘述，讓讀者不知所云，也使班丹的小說失去了強烈的可讀性。

另外我們要說的是，雖然班丹在他的作品中體現了對西藏歷史和當代普通民眾命運的關注，寫出了藏民族在現代化進程中靈魂的困惑與不安，但從深層次上來說班丹的小說缺乏一種終極關懷精神，而這種終極關懷精神是建構在作者對自己和自己的民族深刻了解和思索的基礎之上的。班丹的作品還有待進一步向縱深的廣闊空間發展。班丹似乎太多了一種情緒的宣泄，而缺乏一種深入的理性思考，這一點是很遺憾的，無疑會制約一個作家走向高峰。這種缺憾也存在于此期的許多藏族作家之中，這將使這些作家難以走向廣闊的天地。

當然我們不應該對班丹有著太多的苛責，而應該從西藏文學的縱向發展中去熱切地關注他和扶持他。長期以來西藏一直是文學藝術和人的精神領域關注的文化熱點，1985年左右出現的以扎西達娃、馬原為代表的“西藏新小說”以其強烈的地域文化色彩和新奇的結構、敘述方式對當時文學的政治傾向性和主題性進行了解構和顛覆，是西藏文學在20世紀最為耀眼的一次靈光突現和閃亮登場，它為當代西藏文學的現代化進程作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我們不難看到，他們的創作從整體上沒有擺脫神化美化西藏的傳統模式，文化批判精神的不足和本土自戀傾向都是較為明顯的，這從馬原對西藏神秘現象的獵奇和扎西達娃對西藏歷史想象性的探究中不難看出。造成這種情況，在很大程度上是緣于這些創作者是以一種漢化的外在眼光來觀照西藏和利用西藏，從而來迎合漢文化群體。而作為土生土長的班丹，他的創作深深地植根于本土，他能感同身受而不是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和描寫藏民族的生活，他的作品展現了藏民族在現代化進程中靈魂的困惑與不安，這使其作品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從這一點來講，作為當代為數不多的藏漢皆通的文學創作者而言，班丹是特殊的，他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

班丹作為一位藏漢皆通的寫作者是難得的，而更難能可貴的是，班丹數十年如一日，視文學創作為生命，他是那么地勤奮和執著。西藏文藝界和關注西藏文學的讀者太需要像班丹這樣的創作者了。相信班丹最終會找到自己的創作新路，給我們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獲。作為一位正當年的作家，班丹未來的創作道路還會更加廣闊和長遠。我們期待著班丹走向輝煌。

（作者單位：西藏民族學院人文學院）

責任編輯：克珠群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