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人類社會的兩種生產與兩性權力結構

[摘要]根據恩格斯兩種生產理論，結合人類社會發展史分析，可以看出女權社會或男權社會的形成與特定歷史時期社會生產的主要矛盾有密切關系。當今是新的以人為本的社會，社會發展要求張揚男女各長，發揮人類共同管理社會特性，從而進入兩性共權社會。這是兩種生產與兩性權力結構關系的必然。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關鍵詞]女權社會；男權社會；共權社會

[中圖分類號]C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08)03－0032－03

當時代進入工業文明、信息文明后，人類開始積極尋求科學發展、和諧共建的新途徑?！耙允窞殓R可以知興替”，筆者試圖以恩格斯的兩種生產理論和氏族社會發展理論及當前的歷史社會現狀為依據，來研究探討人類兩種生產與人類社會兩性權力結構問題——什么情況下，女性掌握社會的統治權。成為女權社會；什么情況下，男子又掌握了社會的統治權，成為男權社會；究竟女權社會好，還是男權社會好?如果說衡量的標準是能否最大限度地促進社會生產的發展；那么，當今什么樣的男女結構構成的政權模式才能最大限度地促進社會生產的發展?本文提出了兩性共權模式的初步設想。

一、兩種生產與社會公共權力的關系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的序言中曾明確指出：人類有兩種生產，“一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另一方面是人類自身的生產，即種的蕃衍。”

政治權力是特定政治主體，為實現和維護自身的利益，利用其所占有的政治資料(金錢、武力、職位、知識、信息、生產資料、財富以及政治才能等)，按照自己的政治意志，利用各種方式(暴力的或和平的，物質的或精神的)有效地控制政治客體的能力。政治權力本質上是特定的力量制約關系，形式上是特定的公共權力。本文所涉及的是社會公共權力。政治權力構成的客觀要素有：生產資料占有權，物質財富支配權和暴力；政治權力構成的主觀要素是：能力素質、身份資格、理論和策略、組織、已有權力、實際政績等。

一定歷史時代及一定地區內的人們生活于其下的社會制度是由人類兩種生產所制約的。原始社會初期，自然條件十分惡劣，人類對自身生產的認識也有限得可憐，人口生產成活率很低。人類在與“不可知”的外界(大自然)和其他動物的較量中，同類的數量顯得相當的重要，人類自身的生產成為社會的主要矛盾，即社會以人為本，所謂以人為本，即社會發展以人類自身生產的數量或質量或數量和質量為主要矛盾。女性作為人類自身生產的主要承擔者受到尊敬，成為政治權力的主體，于是先有了母系氏族。女性作為政治權力的主體執掌社會公共權力，發揮其安撫老幼、均等分配、循守規則的管理特性，成為女權社會。所謂女權社會，即婦女作為政治主體的社會，與以人為本相對應。第一種生產即人類自身的生產在母系氏族溫暖的大家庭里發展、上升。到了原始社會的后期，由于勞動生產力的發展，物質資料生產的發展到了可以有效地保障人類社會共同體的發展，人口已增加到相當的程度，種族的蕃衍一般已不再成為主要矛盾了。與此同時，社會財富的積聚和人口密度的增加，產品有時剩余，但總體缺乏。因而出現了私有制，也使掠奪戰爭愈來愈經常，物的生產與占有上升到主要矛盾?？俊傲Α鲍C取和占有食物顯得重要起來，社會轉向以物為本。所謂以物為本，即社會發展以物質的生產和占有為主要矛盾。這樣，社會所依存的重心就逐漸從人類自身生產轉移到物質資料的生產和軍事權力的控制上。隨著社會所依存重心的變化，兩性的社會關系也隨之變化，社會發展到需要發揮男性打破陳規、革新創造、抵御爭奪的管理特性，于是，父系氏族應運而生，男子成為政治權力的主體。成為男權社會。男權社會即男子作為政治主體的社會，與以物為本相對應。從那時起直到今天，全球范圍內人類社會物的生產與占有一直是社會的主要矛盾，因而也一直是男權社會。婦女解放運動舉步維艱，婦女地位提高在一片研討拯救聲中不見成效，這是歷史的、客觀的必然。因為這里兩種生產與權力建設的客觀規律在起作用。

由此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兩種生產決定權力模式，權力模式是兩種生產在政權建設上的反映。具體講，兩種生產中，當第一種生產即人類自身生產成為社會的主要矛盾(社會以人為本)時，社會公共權力需要發揮女性平等公正、循守規則、和平統一的管理特性，女權社會應運而生；當第二種生產即物質生產上升為主要矛盾(社會以物為本)時，社會需要發揮男性打破陳規、革新創造、抵御爭奪的管理特性，男權社會隨之產生。當今社會兩種生產協調發展，社會以和平與發展為主題，進入新的以人為本發展階段，社會必然需要發揮男女共同的管理特性，政權將進入兩性共權社會。這就是兩種生產與權力建設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二、女權社會、男權社會各自的優缺點

恩格斯稱贊母系氏族制度說：“這種十分單純質樸的氏族制度是一種多么美妙的制度呵!沒有軍隊、憲兵和警察，沒有貴族、國王、總督、地方管和法官，沒有監獄，沒有訴訟。而一切都是有條有理的。一切爭端和糾紛，都由當事人的全體即氏族或部落來解決，或者由各個氏族相互解決；血族復仇僅僅當作一種極端的、很少應用的威脅手段；我們今日的死刑，只是這種復仇的文明形式，而帶有文明的一切好處與弊害。雖然當時的公共事務比今日多得多，……，可是，絲毫沒有今日這樣臃腫復雜的管理機關。……，在大多數情況下，歷來的習俗就把一切調整好了。不會有貧窮困苦的人，因為共產制的家戶經濟和氏族都知道它們對于老年人、病人和戰爭殘廢者所負的義務。大家都是平等、自由的，包括婦女在內?！?/p>

但是，應該看到另一個方面：母系氏族也有其局限性，它的狹隘、落后、保守注定了要被取代的命運。“它沒有超出部落的范圍；部落聯盟的建立就已經標志著這種組織開始崩潰。凡是部落以外的，便是不受法規保護的。在沒有明確的和平條約的地方，部落與部落之間便存在著戰爭，而且這種戰爭進行得很殘酷，使別的動物無法和人類相比，只是到后來，才因物質利益的影響而緩和一些。全盛時期的氏族制度。其前提是生產極不發展，因而廣大地區內人口極度稀少；因此，人類差不多完全受著陌生的、對立著的、不可理解的外部大自然的支配，這也就反映在幼稚的宗教觀念中。部落始終是人們的界限，無論對別的部落的人來說或者對他們自己來說都如此；部落、氏族及其制度，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都是自然所賦予的最高權力，個人在感情、思想和行動上始終是無條件服從的。這個時代的人們，不管在我們看來多么值得贊嘆，他們彼此并沒有什么差別，用馬克思的話說，他們還沒有脫掉自然發生的共同體的臍帶。這種自然形成的共同體的權力一定要被打破，而且也確實被打破了?！?/p>

母系氏族后期，原始農業有了很大發展，人們所使用的工具由打制的舊石器向磨制的新石器時代過渡，由于野蠻時代靠“力”，男性的生理和心理特質作為優勢凸現，父系氏族社會悄然代替了母系氏族社會，所謂“英雄時代”。生產力的發展是父系氏族取代母系氏族的關鍵。

毋庸置疑，父系氏族取代母系氏族是個歷史性的社會進步。從父系氏族社會到現在，人類歷經的革命進步燦若星河。現代社會發展的特點以英國產業革命為起點，到19世紀70年代前后，是資本主義機器大生產(以蒸汽機為主要動力)蒸蒸日上的發展時期，也是自由資本主義在歐、美全盛的時代，這個時代與第一次技術革命相適應。為以后的社會發展奠定了基礎。自1831年法拉第發現電磁感應定律和初步運作電磁力于電動機械開始，至19世紀末、20世紀初，引發了第二次技術革命，并導致一批新技術之后應用于工業生產，初步形成了電力、內燃機、新煉鋼法、煤為原料的有機合成技術，石油開發與提煉技術，鋼筋混凝土為建材的高層建筑技術，經典電磁理論為依據的早期通信技術為骨干的第二工業技術體系?，F代社會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前發展，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微電子、光、新型材料、生物工程、航天工程和信息技術、知識經濟等尖端技術的開發和應用預示著人類將躍入新的歷史發展階段。展望當今世界經濟的發展變化，有三個動向值得關注：一是世界范圍內正在進行經濟結構調整，二是科技進步突飛猛進，三是跨國公司的日益增大。世界經濟已然進入一個新的重要時期，經濟全球一體化已經形成。伴隨著經濟上的革命性進步，隨之而來的必定是一場場政治上的革命，多極化世界正在形成。正如恩格斯在寫給伯恩斯坦的信中談到“電工技術革命”“實際上是一次巨大的革命”，“它終將成為消除城鄉對立的最強有力的杠桿?！闭请姽ぜ夹g革命把資本主義推向壟斷階段，在各國經濟政治發展不平衡規律作用下，爆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并在帝國主義世界鏈條的薄弱環節——俄國，首先爆發了十月社會主義革命，開創了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的新紀元，迎來了現代社會。

然而，在漫長的“以物為本”的社會發展時期，男性在充分發揮了其善于破舊、革新、創造，勇于抵御、爭奪的特性，取得了巨大的物質文明和政治進步的同時，長長的男權社會也把男性規則意識差、自私自利、膽大妄為的特性暴露無遺，甚至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腐敗像瘟疫一樣滲透到社會各個領域的各個角落，造成一系列的嚴重的社會問題，其溫床就是長期的男權社會，男權社會到現在從某方面講已成為阻礙社會發展的桎梏。

男權社會“是被那種在我們看來簡直是從一開始就是一種退化、一種離開古代氏族社會的淳樸道德高峰的墮落的勢力所打破的。最卑下的利益——庸俗的貪欲、粗暴的性欲、卑劣的物欲，對公共財產的自私自利的掠奪——揭示開了新的、文明的階級社會；最卑鄙的手段——偷竊、暴力、欺詐、背信——毀壞了古老的沒有階級的氏族制度，把它引向崩潰。而這一新的社會自身，在其整整兩千五百余年的存在期間，只不過是一幅區區少數人靠犧牲被剝削和被壓迫的大多數人的利益而求得發展的圖畫罷了。”到現在，腐敗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地侵入到了社會發展這個肌體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有資料談到：“腐敗問題既是一個歷史性的課題，也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在國外，羅馬俱樂部的權威報告把政治腐敗與環境污染并列為新世紀的難題；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采訪了數百名各界名流，最后將21世紀最緊迫的問題鎖定在包括腐敗在內的公共道德的崩潰與核毀滅上。在國內，中紀委對全國十省(區)市黨風廉政建設的問卷調查表明，‘腐敗問題’是當前可能影響社會穩定的首要因素；社科院形勢分析組和新華社《半月談》等六個單位通過三次社會調查，得出同一結論，既不論是公眾、官員，還是專家學者都認為中國頭號的社會問題是官吏腐敗和司法腐敗?！眱H2006年，中國各級紀委立案就達12萬3千多件。從前段紀檢監察部門和檢察機關立案查處的案件來看，貪污賄賂犯罪和其他腐敗現象仍呈蔓延上升之勢。

三、當今社會發展要求兩性共權管理社會

看來，男權社會現在到了非改不可的時候了。那么，改成什么樣兒呢?回到女權社會?顯然不符合“兩種生產與權力建設的規律”要求。不符合“最大限度地促進社會生產的發展”。因為現在的社會發展狀態不是純粹的以人為本，也不是純粹的以物為本，而是一種新的以人為本，所謂新的以人為本，即社會發展以提高人的自身素質(受教育和培訓)和生存質量(衣食住行娛)為主要矛盾。解決該矛盾的方式應是在公正和平的環境里有效開發，利用自然資源，為人類服務?！昂推脚c發展依然是當今社會發展的主題”，這就要求當今社會發展全面發揮男女共同管理社會的優勢，政權進入一個剛柔并濟的兩性共權社會。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是自然歷史過程，是客觀與主觀因素的辯證統一。社會發展的客觀因素包括生產力和所有自然條件之總和，社會生活的歷史前提和條件，人、階級、民族之社會關系與聯系，國家與國家之間在社會、經濟、政治、精神等領域中的關系。為了改變客觀的前提和條件，就必須有主觀因素的行動。主觀因素表示個人、階級、整個社會的發展和發揮功能的動態，反映由思想、道德、感情和心理等原因推動的人們的活動，時常被理解為社會主體旨在實現某些目標和任務所進行活動的社會政治方面和精神方面的總和?！?/p>

摩爾根說：“在相對來說，為時較短的支明社會中，財產因素已大大地控制了社會，給人類帶來了獨裁制、帝制、君主制、特權階級，最后帶來了代議制和民主制。它還使文明民族發展歷程基本上成了一種創造財產的歷程，但是，一旦人類的智慧提高到涉及財產的抽象權力(包括財產與國家機器、個人集權與財產關系)這個重大問題時，相信現有的秩序將會發生改變。未來的變化也許是不可想象的；但是，曾經一度以原始形態普遍流行而在許多文明國家中受到壓抑的民主政治，似有可能或注定再度成為普遍占絕對優勢的制度?！?/p>

馬克思“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的科學分析，說明其發展是一種自然歷史過程，并著重闡述社會經濟活動是有意識、有思想的人在起作用，卻不是按照人的意志任意發生、發展和變化的，而是按照經濟運動規律——社會本身的固有的規律發展的。從這個意義上講，社會經濟形態的發展和自然界的發展一樣，是自然歷史過程?！鄙鐣牟粩喟l展和進步意味著人類征服、改造、利用自然的能力不斷增強，意味著生活在更能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民主的社會里。意味著人類本性的全面發展和完善。衡量社會發展程度和文明程度都必須以此為準繩。馬克思主義不僅要求人們仔細和冷靜地考慮客觀情況和社會力量的對比，而且還要求人們在社會發展的進程中充分發揮主觀能動作用，采取促進發展和消除障礙的對策。

“每個了解歷史的人都知道，沒有婦女的酵素就不可能有偉大的社會變革。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丑的也包括在內)的社會地位來衡量?！痹谥饕獞{男人的勇武蠻力生存的農耕年代，女性的特點注定成為劣勢，在你爭我奪的物質不夠豐富的戰爭年代和潛戰爭年代，女性的特點也注定成為劣勢，因此，在那些年代里。女性是“弱者”，盡管女性身上包含許多男性并不具備的優點，但她們沒有施展能力的舞臺，女性的地位一直沒有得到提高。隨著工業文明的發展并向著知識經濟的演進，社會發展的多重要求，僅靠男性的管理作用越來越顯示出不足。人們普遍意識到，女性地位提高，女性加入政權主體行列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事實上，女性已經開始在許多方面展現著才能。早在1906年就賦予了女性選舉權的芬蘭，曾一度出現總統和總理都由女性擔任的盛況。芬蘭赫爾辛基大學致力于女性研究的副教授海倫娜·赫爾芙說：“在某種程度上，芬蘭女性可以說是最有權力的。”使得芬蘭成為世界上最有競爭力和最廉潔的國家。美國蓋洛普的一項民意測驗表明，70％以上的美國人認為，讓更多女性掌管公務，美國將會治理得更好些。眾多女性在政界、商界、學界以及其他領域，成功地發揮著歷史作用，給政權建設帶來了新的曙光。更重要的是，人類正在積極、主動地尊重客觀規律，有效利用客觀規律來為人類報務。截至2004年7月，世界上有61個國家的129個政黨使用配額保證女性的比例，有45個國家和地區將女性參政的比例寫入了憲法或選舉法。女性如今不僅可以大量地、社會規模地參加生產，而且在許多行業里比男子占有明顯的優勢，其勞動地位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女性管理社會的職能正在啟動或已有成效，有數據顯示，女性擔任國家領導人的數字正在逐年增加，上世紀50年代只有1位，而90年代則超過了20位，世界上現有女總統、女總理9位，女議員占16％，西班牙比例最高，內閣大臣女性占50％，中國女干部占干部總數40％，并呈發展上升之勢，共權社會的基礎業已形成。

女權社會與共產形態相伴，靠道德共同體維持社會秩序，男權社會與階級形態為伍，靠國家維持社會秩序，未來社會在物質積累和政治進步的基礎上，階級、國家消退之后，政權將是一種更高水平的道德共同體的秩序社會。時至今日。人類已進入二十一世紀，物的生產已有一定積累，物質文明達到一定程度，人的(素質的)生產要求愈來愈重要，新的以人為本思想理念已經形成，社會發展要求男女各揚所長，共同管理社會，政權進入兩性共權社會。共權將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階段、國家還存在，各個國家內部的共權。其中包括兩層含義：第一，每一項政權都由男女共同執掌，剛柔并濟；第二，男性主要負責體現抵御與創新類的國防、外交、教育科技類權力，女性主要負責體現公正與規則類的人事、財政、法紀、分配類權力。第二階級：階級消除，國家打碎，“地球人”甚至“宇宙人”的利益一致，社會公共事業的管理成為不斷趨于合理地處理人與人的關系和人與自然的關系，那時候，每項政權都由男女共同執掌，剛柔并濟；女性主要負責人與人的關系，男性為輔，男性主要負責人與自然的關系，女性為輔。只有這樣，才能揚長避短。全面的、最大限度地發揮全人類的社會管理的積極因素，才能適應當前兩種生產協調發展的客觀要求，才能最大限度地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才能達到人與自然、人與人的科學發展、和諧共建，才能盡早把人類帶進民主、富裕、文明的理想社會。

[責任編輯：王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