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世界是平的》的作者,另一位弗里德曼——塞繆爾·弗里德曼同樣是一位備受尊敬的記者,只不過從來沒有得過新聞獎。他在自己那本充滿理想主義情懷的書《Letters to a Young Journalist》中,寫到自己作為《紐約時報》記者時采訪過的一個女孩子。
她叫比比,來到數十年來一直處于瀕死狀態的百老匯。比比的理想是做舞蹈演員,她被選中在當時著名的音樂劇《平步青云》中演出。每天訓練,比比的身邊都充滿著告誡她“舞蹈沒有安全感”、“沒有提升和發展”的合唱演員。
年輕的比比氣憤極了,“我不想再聽到百老匯就要滅亡的話,我剛到這里,我的事業才剛剛開始!”比比說。
精神的鼓舞
我和你一樣不知道比比今天的下落,我也想問:這個精神氣兒很高的年輕人做對了嗎?
比比初來乍到,像所有處在事業起跑點的年輕人一樣,興奮、熱情、充滿理想,但是她確定這是她的理想而不是別人觀念所左右的嗎?她確定她喜歡這個,但是她確定能做好這個嗎?比比相信一切剛剛開始,但是她到底知道實際開始沒有幾天可以樂觀、蓋棺定論會來得非常快嗎?我們向百老匯的崇高藝術致敬,但是百老匯也被稱為“了不起的病人”,呈衰敗之勢,比比投身其中是明智的嗎?到底該說她的精神沖破現實障礙,還是該說她暫且不愿意承認它呢?
很多時候,受到精神鼓舞的確讓我們具備了強大的能量,即便和身邊的人在一樣的領域做一樣的事情,精神也讓我們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當我們平常的價值觀與工作細則吻合,當我們覺得自己的工作真的很重要,我們就能夠更好地集中精力,顯得有戰斗力。一個只想賺錢的年輕人很容易變得沒有底線、饑不擇食。一個精神處于真空的青年,很可能有創意奇才卻最后成為地產文案寫手。
但是,精神同樣有隱患。
精神的隱患
精神這種能量之所以那么好使,很大情況下說明我們非常容易被自己的某種精神所打動:天!我的認識居然已經如此深邃。而容易被自己的精神打動所帶來的另外一個問題是,容易陷入自我境地。從此,因為不為人知的精神,變得有那么點兒沒事偷著樂(比如一個以成為謙遜的第五級領導者為2008年目標的人很有可能正因為他的努力而沾沾自喜),變得有那么點兒卓爾不群的優越感(一個研讀管理論叢、沉浸在對完美組織的想象中的人開始有點兒看不上公司對西點軍校執行力的吹捧),變得有那么點兒精神潔癖(比如一個認為要為社會創造財富的年輕人注定不能忍受在只有5人的商住兩用樓里做瑣碎的事情)。如果不及時糾正,還有可能變成一個“嗜精神音”,善于用精神勝利法鼓動自己、忘記現實,成為“精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很多時候,在職業起步階段,我們沒有辦法像《哈佛商業評論》介紹的精神能量管理那樣行動,我們并不能因為自己喜歡頭腦風暴和新戰略的計劃,不喜歡做財務報表。就像某位銀行的金融高管那樣,“找到喜歡做報表這件事情的人向他匯報,同時他只做制訂頭腦風暴的會。”我們可以有精神、有價值觀,但是沒有依照精神和價值觀而挑三揀四的條件。即便蕭伯納說“所有的進步都要靠非理性人,因為非理想的人讓社會適應自己”,盡管魯迅說“不滿是向上的車輪”,但他們是文豪,而寫字即使在今天都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工作。我們遠沒有到可以自由決定命運的時候,每一個高管的理想都曾經成為鐵軌底下的枕木。
今天你也許需要做一份最不能符合你價值觀的工作,或者你不得不為營利的目標放棄掉一些精神。“工作不該是這樣的!我們應該為那樣那樣的工作而努力,我們有這樣那樣的方法。”理想主義這樣說,他們活在未來,而現實主義則馬上開始做筆記——“工作原來是這樣”。
回到開頭。比比最后在百老匯得償所愿了嗎'我們不得不說,開始時的精神氣連一個提示都不能給我們,一切都取決于后面她怎么做,取決于她愿不愿意適度地使用自己的精神能量投入到行動的過程中,就好像那些駕駛好手教育我的那樣:明確目標后,不要把車開得飛快,而是控制好油門。
“總有新的一年!”對于那些沉溺于想個理想出來作激勵的人來說,是這樣的。但是那些急于行動起來的人會質疑:對于我要做的這件事情,對于我要成為我要被記住的那個人,“總有新的一年嗎?”
別把去年的故事再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