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企業離不開環保。它是關系到我們的生存環境乃至子孫后代的倫理問題。這個游戲你如果不去玩,遲早一天都會輸。FastCompany上列出了50種“綠化企業”的作為,從戴爾的技術回收,到沃爾瑪的卡車研發支持,企業可謂各顯神通。
然而再極端,也不會超過近日《紐約》雜志哥倫比亞大學環境科學和微生物教授DicksonDespommier博士的一個建議。他似乎更為直接一些。他說,解決氣候變暖,一個治本的辦法是開展skyfarming(摩天大樓農業)。他設想建立30層高的摩天大樓,里頭種萊和水果。美國的農業形態比較多元,一些人出于形形色色的原因,要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這叫Homesteading。我的新同事J原來是一個“Homesteading”運動的倡導者,他給我帶來—份雜志,上面有很多鄉村生活的小知識,比如如何利用雞除周圍的蝎子,如何儲藏煤油,等等。當我們住在城里,突然停電停水,我們會叫苦連天。而homestead運動一卻恰恰相反,教的就是讓人如何在不靠城市公用設施的情況下生活。同樣,當一種生活方式成為個人愛好而不是一種局限的時候,人的心態會完全不同。
北京辦奧運不是有一個口號嘛。辦綠色奧運。我在想,假如北京的三環內搞這么一批三四十層的綠色摩天大樓來,里頭蔬菜水果一應俱全,一層樓辦公、一層樓種萊,那該多好。甚至直接來個生物圈3號、4號,可以在北京市區直接養奧運特供豬,解決豬肉緊張問題。很多客人來是要吃北京烤鴨的,所以每戶居民都在自家陽臺上養鴨。大家要把奧運會辦得呱呱叫。
當我們想到環保的時候,我們常有的一個假設是我們——人類在舉辦環保活動。我們總想著我們的干預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唯一希望。假如換成讓這個自然界作為主體,那么則是完全不同的一番結論。人離不開自然,可是自然未必不可以離開人類。
比如,假如這個世界上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下動物和植物,那么該會是什么樣的世界呢?現在美國有本很暢銷的書,叫《沒有人的世界》(The World without Us)。這本書是以一個假設開始:假如人都死光了,大自然如何逐漸適應一個沒有人的世界?要用多久,才能出現一種新的微生物去消耗那無數的塑料袋、汽車輪胎、化學污染?在西弗吉尼亞,這不是一個想象,而是一個現實,大概在二三十年前,我們這個鎮上有八萬人,現在只有五萬,一些房子被廢棄,長滿了荒草,野貓控制了亨廷頓。
拋開那啟示錄般的終結我們不愿意去想象外,沒有人的世界一定是個十分美好的想象。幾十年后。北京終于恢復了平靜,荒草長滿紫禁城。成群的長頸鹿在三環高速路上悠閑地散步。由于外面野獸兇猛,鴨子全躲到了高級賓館的游泳池。最后一批奧運特供豬的后裔占據了嘉里中心20樓。夕陽西下,在當年的奧運主場館鳥巢。一群鳥鋪天蓋地地飛來,那厚厚的鳥糞中長出了高大的植物,襯托在暗黃的天幕之下。冬日的自來水管全部爆裂了,成群的魚兒在地鐵里來回游泳,從積水潭游到建國門,再游向木樨地和公主墳。天安門成了一個小小的草原。羚羊和獅子在上面飛奔,追逐。西單的商場已經全部淪為虎穴。
由于生存能力低下,大猩猩們也都快滅絕了,只剩下一只老得不成樣子的猩猩,在荒草叢生的中關村外,盯著一個幾乎被鳥糞蓋滿卻依然佇立的電腦廣告牌,仿佛記起了什么,這時候突然有人從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