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體育裁判員的法律責任初探

摘要：在競技體育產業化的今天，體育裁判員的錯誤判決將給體育運動參與者帶來經濟損失，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而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法律關系的判斷是確定競技體育裁判員法律責任的前提。體育裁判員與體育參與者之間的關系主要為契約關系，并帶有一定的行政關系。體育裁判員錯誤判決應根據情況承擔民事責任、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我國應立法完善體育裁判員的法律責任體系。

關鍵詞：體育裁判員；契約關系；違約責任；體育立法

中圖分類號：G80-05 文章編號：1009-783X(2008)04-0007-04 文獻標識碼：A

競技體育離不開體育裁判員的公正裁判。裁判工作的好壞與競技體育運動能否健康、迅速的發展息息相關。但自從競技體育出現的那天起，裁判執法的公平性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從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到2002年的韓日世界杯，從CBA的裁判問題到中國足協的黑哨事件，體育裁判的公正性不斷遭受公眾的質疑。在2001年的足協“黑哨”事件中，最高檢察院以通知的方式作出司法解釋，以“企業人員受賄”的罪名起訴“黑哨”裁判龔建平?！昂谏凇辈门旋徑ㄆ阶罱K被以“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雖然該案已經蓋棺定論，但是關于競技體育裁判員應承擔何種法律責任的爭論還遠未結束。除了刑事責任，競技體育裁判員的錯誤裁判是否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或行政責任?本文試圖對競技體育裁判員應承擔的法律責任進行法理論證，以期拋磚引玉，引起更多學者對此問題的關注。

1 競技體育裁判員承擔法律責任的理由分析

1.1 競技體育的產業化

體育產業化是全球體育發展的趨勢。目前，全球體育產業的年產值已達4000多億美元，并且以每年20％的速度遞增；在美國、西歐、日本、澳大利亞等發達國家，體育產業占GDP的比重已達到1％到3％之間，最高的瑞士達3.7％。雖然我國體育的產業化發展尚處在初級階段，但競技體育的產業化已經給競技體育帶來豐厚的經濟利益。據不完全統計，1998年足球甲A門票總收入為1億多元，而甲A俱樂部的市場收入平均每家達到2500萬元，俱樂部的冠名權每家收入可以達到800～1200萬元。競技體育的產業化意味著競技體育應按照市場規律運作。競技體育的參與者在競技表演中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獲得經濟利益。

1.2 競技體育裁判員的錯誤裁判會損害參與者的經濟利益

競技體育的參與者在競技表演中的主要目的之一在于獲得經濟利益。而競技體育參與者獲取經濟利益的主要方式在于：比賽觀眾的門票收入、俱樂部冠名權的收入、比賽轉播收入、比賽場地的廣告收入及其它營業收入。而這些收入的高低都和競技體育參與者的比賽成績有直接的聯系。公眾愿意觀看比賽成績好的參與者的比賽，因此比賽成績好的參與者的門票收入、冠名權收入、廣告收入等經濟收入就高。而體育裁判員的錯判誤判，特別是在關鍵球上的錯誤判決，將很大程度上影響競技體育參與者的比賽成績，也直接影響到競技體育參與者的經濟收入。因此，經濟體育裁判員的錯誤裁判將損害參與者的經濟利益。

1.3 競技體育裁判員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競技體育裁判員的錯判誤判將損害競技體育參與者的經濟利益。根據法學的基本理論，受到損害的利益方應有權尋求救濟。法律權利是法律救濟所派生的，法諺上有“救濟走在權利之前”(Remedies precede right)。法學理論上的這一思想與中古時代的英國法律傳統上的“令狀體制”相關聯，在“令狀體制”下，若欲求得法院之救濟，則原告有義務選擇適當之訴訟方式，如訴訟方式選擇不當時，則無救濟可言。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權利之存在，取決于法院救濟之存在。這說明，為確實保障競技體育參與者的權利，應賦予受到損害的競技體育參與者訴求錯判誤判的裁判承擔法律責任的救濟權利。

2 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法律關系分析

競技體育參與者因裁判員錯判誤判而受到的損失應得到救濟，但要具體分析體育裁判員應承擔何種法律責任，則需要進一步分析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體育裁判員在賽場上擁有“終審權”，其判罰結果會影響比賽的進程，有的甚至會影響到比賽的最后結果。但體育裁判員這種“生殺予奪”權力從何而來，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存在何種法律關系，由于立法的空缺，并沒有統一的觀點。在不同國家的司法實踐中，對于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法律關系的認定也不同。

2.1 國外的實踐

2.1.1 英國

英國的司法實踐一直認為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關系是合同關系。英國法官在一系列的案件中認為，體育關系的基礎是契約關系，合同構成了體育關系中的最主要關系。合同是“體育裁判員裁判權的最根本來源，并有效地約束體育參與者”。契約自由和契約神圣是英國契約法的兩大基本原則，同樣適用于體育裁判員和參與者。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契約關系的特殊之處在于體育關系的契約并不是簡單的雙方成文契約，而是由體育協會、運動員、俱樂部、裁判員等多方成員參與的一個多邊“默示”契約。體育契約創設的關系并不是簡單的互有對價的權利義務關系，而是創設了一個具有多邊權利義務的復雜關系。在體育契約關系中，每一個參與者并不獨立于其他契約方，而是相互聯系。

2.1.2 美國

美國與英國是同屬英美法系的國家。同英國一樣，美國司法實踐在一開始也認為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關系是合同關系。根據合同自治的原則，如果體育參與者在參與的協會章程中同意采取協會自身的爭端解決方式，則法院不予介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美國法院認為其他體育參與者在與協會的關系中并沒有太多的自主權。協會章程的若干條款的權力來源于美國法律的授權，具有行政權力的性質。在Crouch v.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Stock Car Auto Racing案件中，法官認為雖然協會的章程中約定協會的仲裁機構是爭端的最終解決途徑，但是由于協會章程具有一定的行政性質，所以根據美國的行政法，法院有權介入。因此，美國認為體育裁判與競技者之間的關系本質上是合同關系，但在一些情況下，具有行政關系。

2.1.3 巴西

巴西的主要體育法是球王貝利在擔任體育部長時修訂的貝利法。根據貝利法的規定，各體育俱樂部自由組織體育社會團體，體育社會團體可組織國家性及區域性的體育競賽。所有體育俱樂部都自動成為該體育項目的國家級體育社會團體的成員，體育社會團體也具有法人資格。但體育社會團體只能是私人主體，為維護競爭公平，政府不能組織體育社會團體。體育社會團體可代表其成員對外就賽事贊助、廣告宣傳以及廣播電視轉播合同等事項進行談判。由于體育社團具有獨立性，政府被禁止干預體育社團私人事務。體育社團具有贏利性和非贏利性兩種。體育裁判員由體育社團進行聘請，體育裁判員與競技者之間的關系適用社團關系。

2.1.4 法國

法國是第一個準備專門起草有關體育裁判員法案的國家。法國參議院正在審議的法律草案中，把體育裁判定性為“從事公務活動的人”，就是說體育裁判在體育執法過程中具有類似公務員的地位。一方面他們將受到法律更加有力的保護，另一方面“黑哨”等行為也將等同于官員腐敗，屬于違法行為。因此，從該法案可以分析法國把體育裁判員與競技者之間的法律關系界定為行政關系。

2.1.5 南非

南非的現代法律源于西方。由于歷史的原因，南非的現代法律以羅馬－荷蘭法的原則為基礎，并加進英國法律在立法和判例法方面的影響。南非最高法院的判決成為法律的重要淵源。法官的職能不是制訂新的法律，而是對現有立法和普通法法規進行解釋和運用。但是，在很多情況下，一個司法判決經過解釋可以建立新的法規，從而被稱為“法官制訂的法”。在南非法院的許多判例中，法院對體育裁判與體育競技者之間的關系適用行政法的原則。因此，南非體育法中體育裁判員與競技者之間的關系在一定程度上也界定為行政關系。

2.2 我國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的法律關系的分析

我國的體育基本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法》和國務院的《體育競賽裁判員管理辦法(試行)》并沒有明確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在司法實踐中，體育裁判員與競技者之間的關系也存在著分歧。在2001年的足協黑哨案中，最高人民檢察院與法院關于體育裁判員身份的觀點也不同。在理論上，關于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存在契約關系、社團關系和行政關系三種觀點。

2.2.1 契約關系

有的學者認為，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是平等主體之間的契約關系。體育裁判員雖然在競技場上擁有裁判權，但這種裁判權來源于體育參與者之間的契約。根據我國《民法通則》及體育法的有關規定，我國體育社團是經體育行政部門批準并經民政部門登記而成立的社會團體法人，包括全國性、地方性、綜合性的體育協會。全國性、地方性的單項體育協會等，是不以營利為目的的公益性法人。體育社團是由體育俱樂部通過契約組成的自治組織，而體育裁判的裁判權來源于體育社團的授權。因此體育裁判與競技體育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是契約關系。

2.2.2 社團關系

有的學者認為，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是社團管理者與社團成員之間的社團關系。最高人民檢察院對于2001年“黑哨”案件的司法解釋代表了這種觀點。最高人民檢察院在2002年2月25日以“通知”形式對職業足球“黑哨”問題作出的司法解釋，在司法解釋中認定“黑哨”行為屬于商業賄賂。對收受賄賂的裁判可依據《刑法》第1條之規定，以公司、企業人員受賄罪論處。這意味著將中國足協視為一個公司或企業，將職業足球裁判視同公司、企業人員，并在此基礎上認定職業足球裁判可以構成公司、企業人員受賄罪的主體，而行賄的足球俱樂部亦可構成與之相對應的公司、企業人員行賄罪。因此，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類似于社團管理者與社員成員之間的關系。

2.2.3 行政關系

有的學者認為，體育裁判員的裁判權來源于行政權力，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是行政關系。2001年“黑哨”案件的法院判決代表了這種觀點。法院認為，體育裁判的裁判權來源于體育法的授權，屬于行政權利。體育裁判員屬于“國家公務人員”，因此應以“受賄罪”定罪。

以上三種觀點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筆者認為，我國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本質是契約關系，但又具有很大程度的行政關系。理由如下：

第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本質是契約關系。首先，體育的產業化是體育的市場化，這就意味著體育產業應適用市場經濟規律。而市場經濟本質上是平等主體之間的契約經濟。競技體育作為一種表演性的競技活動，應該認定是平等主體之間的關系。因此，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從本質上分析應該是契約關系。其次，從體育產業發達的國家的實踐分析。英美等發達國家在本質上將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界定為契約關系，也從一定程度上說明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本質是契約關系。

第二，由于我國體育產業的體制改革還未完成，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很大程度上具有行政關系。首先，我國的體育團隊在很大程度上具有行政職能。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法》第29、31、40、49條規定：“全國性的單項體育協會對本項目的運動員實行注冊管理。經注冊的運動員，可以根據國務院體育行政部門的規定，參加有關的體育競賽和運動員之間的人員流動?！薄皣覍w育競賽實行分級管理分類管理。全國單項體育競賽由該項運動的全國性協會負責管理?！薄叭珖缘膯雾楏w育協會管理該項運動的普及與提高工作，代表中國參加相應的國際單項體育組織。”“在競技體育中從事弄虛作假等違反紀律和體育規則的行為，由體育社會團體按照章程規定給予處罰；對國家工作人員中的直接責任人員，依法給予行政處分。”可見，體育團體作為民事主體的社團法人，是根據《體育法》的授權，負責對體育競技運動的管理，同時體育團體還擁有行政管理權，包括部分行政處罰權。從這一角度講，體育團體行使的是法律授予的對特定行業的國家公共管理權。從另外一個角度講，體育團體雖然注冊為社團法人，但它并不是自下而上的、通過全體成員民主選舉而組成的自律性的民間社團，它的組織機構和管理人員是由國家體育管理機關指定和任命的，具有行政機構的性質。其次，根據我國《體育法》關于體育裁判員的規定及體育裁判員的選人制度，體育裁判很大程度上具有行政權力。體育裁判作為體育協會的固有工作人員或選派、委派或聘任的工作人員，是依照《體育法》的規定取得國家認定的裁判員技術等級資格，其法定職責是保證比賽的公平競爭。裁判代表體育協會行使對具體賽場的管理職能，從事的是一種公共事務管理活動，是體育協會對比賽進行組織、管理、仲裁的一部分，這種活動顯然是“公權利”，而非“私權利”，其本質是依照《體育法》執行公務。因此，我國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很大程度上具有行政關系。

3 競技體育裁判員的法律責任

競技體育裁判員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具有契約關系，又在很大程度上具有行政關系。因此，競技體育裁判員錯判誤判應承擔的法律責任包括違約責任、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

3.1 違約責任

由于體育裁判與參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本質是契約關系，因此競技體育裁判員的錯判應承擔的責任首先是違約責任。

3.1.1 歸責原則

違約責任，是指合同當事人因違反合同約定的義務而應承擔的法律后果。違約責任制度在合同法中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在合同法制定前，關于違約責任是否應具備的過錯要件存在著爭議。經過一番爭論和論證，最后合同法中將違約責任確定為無過錯責任制度——即使違約方不存在主觀的過錯，但只要存在違約事項，違約方也應承擔違約責任。無過錯責任的確立一方面增強合同責任感；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合同法與國際做法接軌的趨勢。但無過錯責任適用于體育裁判員錯判誤判則不一定合適。體育裁判員在賽場上應承擔的契約義務是：依據比賽規則公平進行裁判，避免錯判誤判。但避免錯判誤判并不意味著要求體育裁判員不能出現任何的錯誤。事實上，要求體育裁判員在賽場上不出現任何的錯誤現實中是不可行的。比賽過程中，由于體育場地、視線、視角、光線等多方面的客觀原因，體育裁判員必然不時出現無主觀過錯的錯判誤判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要求體育裁判員承擔民事責任，則給體育裁判員過重的責任壓力。這種壓力不僅不利于提高體育裁判員執法的公正性，而且將打擊體育裁判員主動裁判的積極性。在英國的判例法中，也認為體育裁判員承擔違約責任應具備過錯條件。在“Smol-don v Whitworth”案件中，法院認為“體育裁判員在賽場上可能不斷發生錯誤，但只要這些錯誤是誠實和合理的，體育裁判員就可以免除責任”。因此，體育裁判員承擔錯判誤判的違約責任應不同于合同法的客觀歸責原則，而適用主觀歸責原則。

3.1.2 承擔違約責任的形式

根據我國合同法的規定，承擔違約責任的形式主要存在實際履行、違約金、定金法則和損害賠償等方式。但并不是每一種違約責任的方式都適用于體育裁判員的違約責任。第一，實際履行并不適用于體育裁判員的違約責任。實際履行作為一種違約救濟方法，其地位不僅在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主要國家的立法而且在一些國際條約中已經得到確立，將實際履行作為一種違約的救濟方法已是大勢所趨。我國合同法中也規定了實際履行制度，我國合同法第110條規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非金錢債務或者履行非金錢債務不符合約定的，對方可以要求履行”。但由于體育競賽的即時性，體育裁判員的錯判一經作出即生效，比賽繼續進行。因此，在賽后要求體育裁判作出改判并無法實際改變比賽的進程，并無實際意義。第二，違約金和定金罰則也不適用于體育裁判員的違約責任。違約金和定金罰則僅在契約雙方存在明確約定的情況下才能得以適用。但體育裁判員與比賽參與者之間并沒有存在成文的契約，因此并不可能在體育裁判員與比賽參與者的協議中存在違約金和定金罰則條款。最后，損害賠償是體育裁判承擔民事責任的主要形式。損害賠償是違約救濟的兜底方式，作為其他違約救濟方式的替代。由于對體育裁判適用其它救濟方式不可行，損害賠償應是體育裁判員承擔違約責任的主要方式。

3.2 行政責任

由于我國體育裁判員的管理制度上還存在一定的行政管理，體育裁判錯判應承擔的責任還包括行政責任。我國體育法第49條規定，“在競技體育中從事弄虛作假等違反紀律和體育規則的行為，由體育社會團體按照章程規定給予處罰；對國家工作人員中的直接責任人員，依法給予行政處分?！蔽覈扼w育競賽裁判員管理辦法》進一步規定了體育裁判員承擔行政責任的形式包括：警告，取消該次比賽(合聯賽)裁判資格，停止裁判工作兩年，撤消技術等級稱號并終身停止裁判工作。

3.3 刑事責任

體育裁判員錯判誤判給體育參與者造成損害一般情況下并不承擔刑事責任。根據“罪刑法定”原則，只有在刑法中具有明確規定罪名的情況下，體育裁判員才承擔刑事責任。但是，各國刑法并沒有對體育裁判員制定專門的罪名。因此，只有體育裁判員的錯誤裁判行為觸犯了刑法其他罪名的相關規定的情況下，裁判員才應承擔刑事責任。一般情況下，體育裁判員可能觸及的罪名為，裁判員收取“賄賂”的“受賄罪”。

4 結束語

我國競技體育產業的健康發展離不開公正的裁判制度。而維護裁判員公正裁判除了提高裁判員的業務水平和職業道德外，更重要的是應明確裁判員應承擔的法律責任。我國的《體育法》及《體育競賽裁判員管理辦法》已經初步建立了體育裁判員的法律責任體系。但我國現行法律側重的是對體育裁判員行政責任的規定，而忽視了關于體育裁判員民事責任的規定。其主要原因在于：第一，我國競技體育的產業化程度不高。我國對競技體育裁判員的管理體制還是行政管理為主。體育裁判員與競技體育參與者未明確雙方之間的民事關系；第二，我國未形成職業的體育競賽裁判員制度。我國的體育裁判員大多為兼職裁判員，未形成專門的職業群體。體育裁判員的專業水平還不高，相應的報酬也偏低，因此，有人認為要求報酬如此低的裁判員承擔民事賠償責任不合適。

但是，競技體育的產業化是我國體育產業的發展方向。隨著我國體育產業的進一步市場化，體育參與者在競技體育中的經濟利益就越高。體育裁判員錯誤裁判將給競技體育的參與者帶來更大的經濟損失，而這種損失應得到法律的相應救濟。因此，除了進一步完善體育裁判員的行政責任外，更重要的是建立體育裁判員的民事賠償制度。為此，筆者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建立職業體育裁判員制度。隨著我國競技體育的不斷產業化，建立職業的體育裁判員制度是我國體育裁判員制度的必然發展方向。我國應借鑒國外體育職業裁判員的經驗，在若干條件較好的賽事中實行職業裁判員制度}第二，在體育裁判員法中規定體育裁判員的過錯賠償責任。我國合同法的歸責原則為無過錯責任原則，然而對體育裁判員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給體育裁判員過重的責任壓力。這種壓力不僅不利于提高體育裁判員執法的公正性，而且將打擊體育裁判員主動裁判的積極性。因此，裁判員的賠償責任應排除合同法歸責原則的適用。為此，我國應制訂專門的體育裁判員法，并在體育裁判員法規中明確體育裁判員的歸責原則為過錯歸責原則。第三，在聘請裁判員時，簽訂裁判員聘請合同，并明確賠償責任條款。既然體育裁判員與體育參與者之間的關系本質為契約關系，那么在聘請體育裁判員過程中，雙方應簽訂裁判員聘請合同，明確各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關系。合同中可以明確約定賠償條款、賠償方式、賠償限額等。第四，條件成熟的情況下，建立職業裁判員責任保險制度。建立職業裁判員的責任保險制度有利于賠償款的落實，確實保障受侵害者的權益，也有利于保護職業裁判員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