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動而辭發”,語出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知音》之“綴文者情動而辭發”句,說的是凡為文者,因情動而辭發。這里強調的是,感物、感事、感人而生情,然后隨著感情的變化而生發出言辭文句來?!帮h然思不群”,出自唐·杜甫《春日懷李白》之“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句,言詩仙李白之詩飄然脫俗。杰出不群。我讀完雷于懷先生的《三知堂詩稿》。腦際就油然映現出這兩句話來。
雷于懷先生《三知堂詩稿》收錄了他近乎半個世紀的詩詞作品,凡二百余首。言其數。委實不為多。然,每一首詩詞都是他因情動于中,吟哦成篇的。誠如其言:“數十年間,親歷親見親聞,可喜可悲可憤之事該有多少。若要發而為詩,不論觸目起興、借物抒懷或直陳其事,總是因為情動于中、頗有感觸;”“總是力避無病呻吟、違心而出,力求現出一個真實的我來?!逼湓娬婵煞Q得上是“心靈深處的回音”。我們不妨信手拈來雷先生寫的《竹枝詞·水鄉小景二首》中的一首:“忽見湖心蓮葉動。隔船拋過嫩蓮蓬。姑娘不敢抬頭望,臉勝荷花十倍紅。”這是詩人1969年7月所作,雖非老成之作,卻寫得十分圓婉而有雅趣,有底蘊。寥寥二十余字,將鄉間青年男女之間。示愛、受愛的特別方式、特殊感受、特有表情。寫得十分傳神可愛。應該說,這是詩人捧著自己那顆年輕驛動的心,鉆到了鄉間青年男女的內心深處,“情動而辭發”的結晶。
據我所知,雷先生平生主要做了兩件事:而立之前,栽桃育李;而立之后,從政弄文于筆紙之間,度卻三十幾個者秋。寫又章,特別是寫公文這玩意兒,入行者似乎都有這么個感覺,如同讀錢鐘書先生的《圍城》。圍城外的想沖進去;圍城內的想突出來。無怪乎有行內人戲言:世間何事苦,莫若為詩文。捻斷十根須,難遣一字銘。連宋代陸放翁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