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辣椒,是湖南的特色菜,也是我們家鄉的尋常菜,我特別喜歡吃。來長沙,與家鄉的擂辣椒已是無緣,時時想念,也只能做點口頭或文字上的表述,聊以自慰。每次回家鄉,想吃點地道的擂辣椒,往往不合時節。我有時突發奇想,在城市生活這么疲憊,不如去過鄉村生活,品味自然的味道,遠離城市的油煙和膩味,大吃家鄉的擂辣椒。但是我終究難以放棄努力了幾十年的事業,只好艱難地在城市里尋找自己的美食,滿足這饞不起來的饞嘴。
不知不覺間,吃辣椒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隨著年齡增長,我越來越喜好下飯的辣味菜,愿意用霸道的味道刺激食欲。按說,年齡越大,飲食也應該越清淡,而我卻成為了這個規律外的特例。這也難怪,生活在城市中,做些與人交際的事,天天在酒店吃喝,我的味覺早已被破壞殆盡。鮮已經不能打動我,因為留在嘴里的盡是雞精味;咸已經不能刺激我,因為回味起來總是感覺堵喉嚨,口腔寡得很。于是每當飯菜中特有的那一股香甜味在嘴里回環,我就吃不下飯菜,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食欲瞬間灰飛煙滅。只有辣椒,還能讓我找回曾經擁有的大口扒飯的淋漓盡致。
擂辣椒,是湖南的特色菜,也是我們家鄉的尋常菜,我特別喜歡吃。來長沙,與家鄉的擂辣椒已是無緣,時時想念,也只能做點口頭或文字上的表述,聊以自慰。每次回家鄉,想吃點地道的擂辣椒,往往不合時節。我有時突發奇想,在城市生活這么疲憊,不如去過鄉村生活,品味自然的味道,遠離城市的油煙和膩味,大吃家鄉的擂辣椒。但是我終究難以放棄努力了幾十年的事業,只好艱難地在城市里尋找自己的美食,滿足這饞不起來的饞嘴。
一次我去湖南日報社辦事,與朋友聊起吃食,朋友向我推薦了一家飯店,并邀我同往。點菜時他告訴我,他喜歡吃擂辣椒,當時我沒在意,心想長沙做不出好吃的擂辣椒。端上桌來,看著那盆深綠色的辣椒糊,我傻了眼。擂辣椒用擂缽盛著,留有擂桿,可繼續加工。我嘗了一點點,才知道這可不是原來長沙那些徒有其名的所謂“擂辣椒”,而是原汁原味的綠色食品,我日思夜想的家鄉的擂辣椒。
擂辣椒的做法非常簡單,卻也不容易。首先在選料上要選擇老辣椒。辣椒嫩綠色,做出的擂辣椒都不會好吃,有一股嫩草味,影響擂辣椒的辣味和純度。辣椒深綠色,說明辣椒已經老了,是做擂辣椒的最佳材料,用這種老辣椒做成的擂辣椒中不止有辣味,還有淡淡的甜味。選好辣椒后,洗凈,去柄去子兒,放入擂缽搗爛。擂辣椒時需要保護眼睛,辣椒水飛濺容易飛進眼睛里,而清洗眼睛可是件很痛苦的事。辣椒搗爛至糊糊狀,找不到整片的辣椒,把燒開的清油淋于辣椒糊糊上,加少許鹽,繼續擂,直至清油浮于辣椒糊糊上,即可停擂食用。
擂辣椒非常辣,不習慣之人一定不要挑戰自己的味覺極限。辣椒糊糊粘在舌頭上,柔軟又帶著溫度,輕輕伸縮舌頭,辣椒糊糊里的辣椒末就在舌尖上轉動,辣汁散于舌面,舌頭馬上一緊,辣味全部顯示出來,辣得頭皮一脹。稍后,辣味流到口腔壁和嘴皮上,舌頭是甜味。再細細品味,沒有任何香精,也沒有任何配料,不敗壞口味,非常過癮。
以后,我一有機會就去那家朋友推薦的飯店吃擂辣椒。在深圳的湖南作家蔡成回益陽,途經長沙,我就帶他去吃擂辣椒。當時還有瀟湘晨報社的黃晉,三個人一邊品味擂辣椒一邊流汗,直叫痛快、舒服。后來我才知道,蔡成和黃晉都不太吃辣椒,那次卻做了回地道的湖南人。蔡成現在去了澳大利亞,而那家飯店也已易手,再沒有吃擂辣椒的地方了。
前日,夏雨隆在松桂園請我們幾個老同學吃飯,點了一份擂辣椒皮蛋。我看到皮蛋像剛剝了切的,沒有任何加工,沒敢吃,等大家下了筷子,我才夾點辣椒嘗嘗,有種鄉村新辣椒出世時的鮮香味,馬上吸引了我。擂辣椒里加了點醋,又酸又辣,很是開胃下飯。
這種擂辣椒與家鄉的擂辣椒不同,要先把辣椒放火上烤一陣,撕去辣椒皮,辣椒肉成了一絲一縷,泡點醋,用擂桿搗一陣,辣椒中放八醋和鹽,口味馬上提起。加剝殼切塊的皮蛋,翻動染醋辣味,即成擂辣椒皮蛋。
吃著擂辣椒皮蛋,我卻想念家鄉的擂辣椒。我下定決心,一定抽個時間自己做盤家鄉的擂辣椒吃,不過不知道在長沙這個大城市,是否還能找到家鄉的老辣椒。
責任編輯/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