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正是與新來的處長聯絡感情的好機會。那天一大早我拎著禮物去處長家拜年,臨出門前老婆還叮囑我說,聽說你們處長最寵他的兒子,千萬別忘記為那個小家伙準備好壓歲錢。我連忙包了個400元的紅包揣在身上。
按照事先打聽到的地址,我敲開了處長家的門,里面傳來舒緩的鋼琴聲,為我開門的是一位女士。“新年好,請問馬處長今天在家嗎?”我滿臉堆笑地說。正說著這話,鋼琴聲戛然而止,一個小男孩從里屋跑了過來,大聲說:“叔叔,新年好。”“小朋友,新年好。”我條件反射般從兜里拿出紅包遞給了他。“你是找財務處的馬處長吧!他家住在樓上。”女士笑著對我說。我再一看房號,果然自己少上了一樓,我懊惱地準備轉身走,可想到剛才那個紅包,腳就邁不動了,400元對我不是個小數目呀。“小朋友,能把紅包還給叔叔嗎?”我蹲下身柔聲問道。“不行,不行。”小男孩不容置疑地說。我尷尬極了,怎么關鍵時刻犯這種低級錯誤呢?“寧寧聽話,快把紅包還給叔叔。”女士也在一旁催促。“不還,就是不還。”小男孩“牛脾氣”上來了,把紅包牢牢捏在手上,邊哭邊說。
沒想到小男孩的哭聲驚動了住在樓上的處長,他開門出來走到男孩身旁。我正準備向處長問好,處長卻心疼地對那個男孩說:“寶貝兒子。你怎么不在阿姨家學琴了?大過年的誰欺負你了,爸爸找他算賬。”
這個男孩居然就是處長的兒子。“這個叔叔給了我壓歲錢,卻說話不算數,又要把錢要回去。”小男孩委屈地說。那位女士只好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處長聽后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當時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責編 陳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