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喜歡坐在路邊看人來人往,尤其在華燈初上的夜晚。看不清任何人的臉龐和動作,因此想象的空間可以無限蔓延,我便可以在想象中恣意徜徉。這樣的時刻,我會將一切原本沒聯系的人或物串聯起來,形成一部屬于自己的時空視聽四維空間的電影。
某個烈日炎炎的午后,我看到了一幅畫,它一直停留在我腦海,甚至到現在還很清晰:剛剛翻新過的紫薇庵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莫名的光暈,有幾分神秘,也令人著迷。黃、紅、白在夏日強光下格外耀眼、炫目,某個瞬間我認為它是妖冶的。這些并不全是促使我難忘的條件,只是當建筑工人在屋頂灑過水之后,漸漸升起騰騰霧氣下的紫薇庵有了一種仙境般的迷幻。每每至此,我才發現它是如此純凈,如此圣潔。思緒剎那飄出窗外,然后一部電影的雛形呈現在眼前。這部電影和紫薇庵有關。
紫薇庵確有其庵,就矗立在我就讀的大學附近。構思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正上大三,那個時候對女性有一種比較偏執的看法,尤其是愛情。女性在社會中一直處于弱勢,所以我極力關注著身邊一個個戀愛中的女性。偶爾會聽到同學帶回駭人聽聞的愛情故事,于是在心底泛起不可遏止的憤怒,緊接著便是同情這些女性。同時我也發現,這個群體正隨著時代的發展觀念的變化逐漸擴大,我們不能忽視這些,不能忽視我們這些在校大學生的愛情,更不能忽視這些包括我在內的二十一世紀的前衛女性,所以我們要給予這個群體以關注,以關懷,以包容。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之路,青春無悔固然完美,但這條路上的我和我們,都生活在形形色色,千差萬別的萬花筒般的現實中,很大程度上很難說“有悔”或者“無悔”,只要經歷過,就是人生的一筆財富。因為那條路是我們自己選擇的,也是自己走過的。
隨后的兩年時間里,我一直在尋找著在我看來較為神秘的路。偶然間,我發覺這條路是通往鳳凰山的,只是這沿途有許多好風景,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或者沉淪。所以在上山的時候,一定要看看頭頂的天,一定要看看那色調搶眼的紫薇庵,也要看看年輕尼姑蒼白的臉龐和無奈的眼神,更要去想想小尼姑(小男孩)的天真和可愛。
于是乎,《鳳凰山·紫薇庵》的主人公——盧荻秋呼之欲出。
盧荻秋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想她曾經迷失過,也曾放棄過,她是一個弱女子,和許許多多在校大學生一樣;然而她又超出了自我,她知道愛惜生命,她關注弱勢群體(小尼姑),她有自己的固執,就因為這些,她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另外的三個人——她的孩子,小男孩,年輕尼姑。
年輕尼姑在小說里著筆不多,但她卻是我十分看重的一個人物,只不過早些時候“看破紅塵”罷了。于是墮落,于是敵視,于是自我封閉……在年輕尼姑這個人的構思上,我盡量給讀者以足夠的想象空間。
紫薇庵在這里只是一個逃避的現實的地方,年輕尼姑不可能永遠藏在其中。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該處理的還是得處理。所以盧荻秋沒有逃避,她沒選擇呆在紫薇庵中,也沒有留在鳳凰山上。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地方——與現實緊密相接的那間小餐館。
木馬,這部小說中唯一一個成年男性,我甚至認為他是獨立于這個群體的人。他可以在這里出現,也可以在這里消失。只是他是一個催化劑,是她讓盧荻秋快速成熟的。
曾經一直不敢寫下這個故事,遲遲不動筆的原因,是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等待那久違的木魚聲,還有小尼姑的哭聲。直到那木魚聲和哭泣聲交織在一起,越來越強烈之后,我的電影便應運而生——“上映”。一個又一個畫面在腦海里以每秒24格的速度運轉著,一個又一個場景在這種速度中輪回。
透過鳳凰山和紫薇庵交替定格的碩大畫面,透過木魚聲和哭泣聲輪番響起的話外音,我看到了盧荻秋甜美的笑容。從盧荻秋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我”——那是屬于“80后們”真正的現代的青春群體。
人生,本來就是沒有剪輯過的電影。我只不過通過《鳳凰山·紫薇庵》這些文字,做了些許加工和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