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澳雜記

1 春意濃濃的起飛

新西蘭位于南半球，據不久前去過的人說。那里的氣候與青海正好相反，不要看青海眼下是雪花紛飛的冬季，而在新西蘭卻是炎炎夏日。小時候聽奶奶說過，我們生活的地下面還有人生活著。在童年時代，我一直想象著我腳下面的人是怎樣生活的，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感到故鄉的親切和奶奶講的童話的美好。鄉村曾經是盛產童話的地方，在過去的幾千年里，幾乎沒有哪一個中國人的童年夢沒有被母親或祖母的童話覆蓋過。那些童話就一直隱藏在腦海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天。也許它會把你帶回童年的夢。今天就要實現童年的夢想了，漂洋過海去看腳下的人們。不禁有些激動和迫切。

出國前遇到的第一件尷尬事就是換裝。雖說立春快10天了，青海高原依然是一番嚴冬的景象。從正月初一開始，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再一次經過西寧上空，空中時不時飄來朵朵潔白的雪花，老天爺讓我們在原來毛衣毛褲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毛背心。

到了北京，西北風比西寧還強烈，冷風刺骨。只是情人節前花店中琳瑯滿目的各色玫瑰和康乃馨給人一絲心理上的溫暖。為了便于換裝，晚上住在了首都國際機場附近的京都大酒店。第二天早上天剛放亮，我們一行11人都穿著短袖T恤衫和單褲跨進了賓館門前的通勤車，只在雪天中走了幾米，個個都冷得上齒碰下齒，身上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換下的冬裝暫時寄存在了機場。穿著與時令及不協調的服裝走過候機大廳，時不時招來人們奇異的目光。

13日早晨8時48分，我們乘坐的新加坡航空公司的航班離開首都機場。飛機很大，能容納600多游客。起飛不久，機長出來和乘客見面，很禮貌地繞機倉轉了一圈，并說了許多客氣話，讓人感到坐在飛機里比坐在家里過年還溫暖。

飛機上的顯示器不斷顯示著方位、速度和高度，知道自己已在萬米高空，以每小時近千公里的速度飛向地球的另一端。透過車窗，猶如藍天一樣的大海上不時出現一座座布滿建筑群的島嶼，像一幅幅美麗的山水畫。我們的機票只有兩張是靠窗的，不能互相換座來飽覽腳下美麗的太平洋。

經過6小時15分的飛行，到達了新加坡。飛機盤旋著準備降落時，我們都爭搶著從舷窗中欣賞這美麗的海島城市。

在新加坡機場稍作逗留，又轉機飛往新西蘭的奧克蘭。北京時間下午2點，正是艷陽高照之時，飛機的電視顯示屏顯示的時間是下午7點，透過舷窗，太平洋的西邊已被落日燒得通紅，不久夜幕籠罩了整個天際和海洋，機倉里光線也黯淡下來，飛機進入夜行，乘客們漸漸進入夢鄉。

2 風帆之都——奧克蘭

在似醒非醒之中傳來空姐甜潤的聲音：“先生，醒醒，擦把臉該吃早飯了!”我懶懶地接過熱毛巾，看看手表，是凌晨2點。“半夜三更的吃什么早飯!”睡意正濃，我想閉上眼睛，忽見窗邊的乘客打開舷窗，一輪紅日已在海面上升起有一竿子高，外面已是白晝，朝陽映射下的大海泛著層層微波。我猛然清醒過來，南半球已是早上7點了。

新西蘭時間8點46分，飛機在奧克蘭國際機場降落。澳方公司的人員在機場出口迎接，有在青海做項目見過面的專家邁克，威爾考克斯，本次考察的項目指導維尼·維特瑞，還有抱著一懷鮮花的辦公室主任尼娜女士。尼娜說今天是情人節，特意把鮮花獻給來自遠方的客人。

走出機場時，正下著雨，地面上積滿了水。飛機場建在一片草原上，等機場消失在視野中時，翠綠的草原上出現了牛群，那不是青藏高原上常見的牦牛，而是黑白花奶牛。奶牛在一個個隔離起來的網圍欄內啃食著清晨掛滿露水珠的青草。地勢并不平坦，高低起伏的丘陵狀草原上，布滿了一叢叢的綠樹。

太陽從烏云中走出，草原更顯明媚艷麗。穿過機場與奧克蘭市過渡的草原，車很快進入市區，司機放慢速度給我們介紹著奧克蘭的城市概況。奧克蘭是新西蘭的最大城市，位于美麗的威泰瑪塔和馬努長沃兩大港灣之間的狹長地帶上，除了本土陸地之外，大部分的陸地由散布在豪拉基海灣的大小島嶼組成。豪拉基海灣及其列島是新西蘭最美麗的寶地，有多種多樣的風景和生態保護系統。這里的海拔很低，一般只有幾十米。司機用嘴努著車窗外布滿森林的小山岡說，那里是奧克蘭、也是新西蘭海拔最高的地方，海拔430多米。

在鄉村與城市過渡地帶，稀稀落落地分布著一幢幢兩層像小別墅一樣的前有花園草坪、后有停車庫的獨立住宅。花園里有掛滿鮮花的大喬木，也有花灌木和草本花卉，美麗極了。剛剛還在飄雪的北國冬日里的我們，僅僅十幾個小時就看到平生沒有看到過的美麗，心情別提有多激動了!街道上行人很少，大部分人仿佛還在夢鄉中，每個家的小院里或門前馬路邊都停放著各種品牌的私家小汽車，馬路、城市的角角落落都顯得十分潔凈，給人的感覺不是那種打掃出來的潔凈，而是天生麗質的純潔。車流如織，卻聽不見喇叭聲，只有知了在樹上拉開懶散的嗓子在唱著夏天。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我們走進了市區的Mercure Hotelwinol sor酒店。4天4夜的奔波真有點累了，一進旅店第一個想法就是好好睡一覺。

考察的行程安排很緊，新西蘭只有6天半，澳大利亞8天半。剛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被電話鈴聲叫醒。下午在亞克坡瑞公司，由澳方專家給我們介紹了考察的行程，并介紹了新西蘭的概況和林業情況，更多的需要我們去親身感受。

晚上，在海邊的一個華人酒店里。亞克坡瑞公司為我們舉行了簡單的歡迎宴會。在去酒店的海邊廣場和馬路上，看到許多麻雀和瓦藍色的、與故鄉田野里飛翔的一模一樣的鴿子，在這里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它們毫不顧忌行人，在行人腳步間穿來穿去，仿佛它們才是這海濱城市的主人。吃過晚飯，我們三三兩兩又來到海邊，情人節的海邊獨具美麗，許多手持玫瑰花的情侶相依在海邊，在彎月淡淡的柔光和輕輕的海風中享受著一年一度的幸福。

2月15日前往漢密爾頓參觀。天剛放亮，我獨自來到海灣，清晨的海灣美麗極了，朝霞映照下的蔚藍的海灣里，白帆點點。太陽從遙遠的海平面露出了半張臉。新西蘭是地球上第一個被陽光照到的地方，看看手表，指針指向凌晨2時15分，故鄉的親人們正在夢鄉，此時，他們正在我的腳下面地球的另一端。當地時間早上8點多了，太陽升到了樓頂，路上依然行人稀少，三五成群的穿著校服的中學生一邊嬉鬧一邊趕路，不慌不忙。車很快離開了市區，進入草原，路兩邊時不時出現一幢美麗的別墅。平地間的山坡上長滿了輻射松、山毛櫸、貝殼松，公路兩邊大多是芮木淚柏和新西蘭瓊楠。草場的四周大部有防護林帶，樹種以高大雄壯的芮木淚柏為主。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山坡上美麗的森林中，出現一片片墳瑩，有的墳瑩中插滿了鮮花。昨天是情人節，那插滿鮮花的墳瑩一定孕育著人間最美好的親情，讓路過的行人也黯然神傷。

導游維尼坐在前排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路兩邊的林地和地理環境，回答著大家提出的問題。新西蘭是南太平洋一個景色如畫的島國，形狀很像一只倒懸的長筒高跟皮靴，由北島和南島組成，庫克海峽將兩島分開，還有許多較小的島嶼，陸地總面積27.05萬平方公里。新西蘭的季節與北半球正好相反，越往北，氣候越溫和，九月通常是最熱的月份，很多地方的氣溫可達30多度，七月則最冷。夏季從十二月至二月，秋季始于三月，冬季則由六月開始，九月初則為春季。大自然贈給新西蘭一片藍天綠地，遼闊的草原連綿起伏，成片成片的熱帶雨林郁郁蔥蔥，清澈的河水泛著綠波，黑天鵝、海鵝在水中自由地生活。

一路上，我們領略了新西蘭的大片的人工林和天然林，若不是維尼一片一片地介紹，我們這些林業工程師都分不清哪是人工林，哪是天然林。山坡上是森林，平地是草原，草原中間一條清澈透底、游魚可數的河流緩緩的穿過草原。維尼說，那條河叫懷卡托河，是新西蘭最大的河，發源于陶寶湖上游的雪山。陶寶是他的家鄉，非常美麗，明天我們就要去那里。聽著維尼的介紹，我的心已飛向陶寶湖，仿佛站在雪山頂上，俯視著故鄉青海湖一樣美麗的陶寶湖。

3 神奇的螢火蟲洞

一路上的美景把我們引向漢密爾頓的懷卡托，懷卡托地區委員會的工作人員在等候我們。工作人員詳細地介紹了當地政府是如何培訓教育農民自覺參與到保護生態環境中來。新西蘭人在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勞的雙手護衛著每一片草地，每一片森林和每一條河流。成千上萬的牛羊從不飲河中的水，既保護了河流，也保障了牲畜的健康。

下午參觀完一片人工林后，來到森林中的維多摩螢火蟲洞。螢火蟲洞形成于三千萬年前，那時的維多摩還是海底，貝殼厚厚地堆積在海床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貝殼被埋起來變成鐘乳狀。后來經過地殼運動，鐘乳石被抬升成為陸地。陸地上漸漸形成森林植被，森林涵養的雨水沿著土壤下滲到鐘乳石并順著裂縫向下流形成雨石洞。雨水與空氣和土壤中的二氧化碳形成弱酸滲進巖石的裂縫后，含酸性的水分溶化了鐘乳石，把原有的空隙不斷擴大，經過千百萬年形成高大的巖洞。那巖洞高的地方離地面有數百米，寬的地方有七、八米，窄矮的地方只能一個人通過，洞壁頂上慢慢滴下或流過石墻的水經過千百萬年的雕塑，留下了一些形態各異、美麗無比的結晶體。漆黑的巖洞一直從地面徑直伸向地面深處，大洞中又出現看不見底的小洞。人行走在洞中，不斷滴下水珠，水珠匯集成小溪流在洞的盡頭形成不知邊際的水潭。在洞的最寬廣處，唱歌會產生巨大的回音。參觀過程中導游告訴我們，許多游人到這里都會情不自禁在唱起自己最愛唱的歌。于是，我們也一起唱起“在那遙遠的地方”，歌聲在洞中回蕩，許多游人回頭向我們微笑致意。在洞的另一端，滴水在平緩的洞中形成河流，河水一直通向洞的盡頭，盡頭是另一個洞口，洞口周圍寬闊而平坦的山坡上布滿了輻射松、新西蘭瓊楠和許多不知名的花草。成千上萬的昆蟲無憂無慮地生活在花草樹木叢中，其中螢火蟲的數量很多，足有數萬只。螢火蟲有一個古怪的名字叫“蚋”，是一種像蜘蛛會吐絲，又像螢火蟲會發光，長得卻像一根黑色鐵針似的怪東西!在白日里，螢火蟲落在黑暗洞穴的天花頂上，用分泌的粘液掛滿洞壁，蟲體發出明亮的光來吸引洞外的幼小昆蟲，并將其網住作為食物。坐游船靜靜地穿過洞穴，天花頂上布滿千千萬萬個發出熒光的螢火蟲，那情景真如夏夜里燦爛的星空，細細看去，天花頂中央形成一條密集的熒光帶，猶如星空中的銀河，偶而移動的螢火蟲如尋找織女的牛郎星，我們沉浸在這大自然的奇觀中。

2月15日晚，農歷正月初七，太陽剛落下地平線，彎彎的上弦月已掛在汽車賓館的房頂上，給初次遠離故鄉的人一絲撫慰。賓館的周圍是寬闊的草原，放眼望去，展現出一片田園風光。望著導游維尼藍藍的眼睛，眼睛中充滿對客人的親切和信任感，兩天的共同生活把兩個國籍的、不同膚色的人心拉近了。今天從早晨上車，維尼就一直不停地給我們介紹新西蘭的林業和生態狀況，把考察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晚飯后，我們特意把維尼叫來，坐在屋后的花園中，拿出從家鄉帶來的互助青稞酒招待。從許多資料得知，新西蘭不提倡飲烈性酒，在飯館里點四個菜，才允許喝四小杯酒。但今晚維尼喝了很多。與每個人碰了一大杯。“Cheers!”“干杯!”聲中，我突然發現，即便是生活在兩種精神領域中的人，思想感情之深處也總有一個相互交叉的點，那就是熱愛自然，熱愛自己的故鄉，熱愛生活。

維尼在醉意朦朧中向我們描述著她的故鄉陶寶的美麗，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也隨之飛向陶寶。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就前往陶寶。大約經過四個小時的旅行，陶寶湖與魯阿佩胡雪山同時映入眼簾。遠在天邊的潔白雪山，雪山下無邊的森林，草原和眼前的陶寶湖，湖岸是英國化的城市，構成一幅美麗的油彩畫卷。走近湖岸，到處花木扶疏，繽紛的花朵及如茵的碧草，把湖岸裝扮得艷麗無比。清澈的湖水泛著微瀾，湖邊停滿了各式豪華游船。維尼介紹說，這些船都是私人的，待節假日時一家人遠航旅游。在新西蘭，家庭富裕的標志不是有幾輛豪華小汽車，而是擁有帆船與游艇。

陶寶湖是新西蘭最大的湖泊，方圓面積606平方公里，與新加坡國土面積差不多。陶寶湖是一個火山湖，據說，在過去的二萬七千多年中，就曾噴發過28次。最大的一次距今一千八百年，火山噴發的火山灰飄浮到空中形成極大的污染，灰塵使太空中的日月星辰變得模糊不清，連遠在萬里之外的中國看太陽都變得模模糊糊。

湖岸的臺地上鋪散著紅色的火山灰，人們踩著灰石在湖邊自由地散步。黑夜陶寶湖顯得離奇地干凈，建筑物和馬路邊都是綠茵，見不到巴掌大的一塊裸露地。一塵不染只有在這里顯得那么真切!馬路上時不時有赤腳的靚女穿過街道。

4 羅托魯阿看地熱

在陶寶森林中轉游的幾名黑眼珠黃皮膚的老外引起《陶寶時報》記者的注意。2月17日早上8時08分離開賓館。今天要去考察一片森林公園，這是一處當地政府委托一家公司經營的人工森林公園。剛到公園， 《陶寶時報》的兩名記者趕來采訪我們，向我們了解了中方考察的目的、路線，臨走時說明天的時報將會出現你們考察的消息和照片。

鵝在湖中嬉戲，情侶們在湖邊相依相偎，攜手同行，長椅上是重溫往昔快樂時光的老夫妻，更多的是一家三口牽著一只愛犬在湖邊散步。

漫步在蔚藍色的湖邊，望著湖岸的熱帶植物，再遠眺天邊的雪山，多么令人愜意啊!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潔白的雪山是滾動的焰火!那最高的火山魯阿佩胡山海拔2797米，早在1879年就有歐洲人爬上過。1913年在山坡上開始有人滑雪。在湖東北邊的康嘎偌阿，我們考察了一片人工林，這是南半球最大的一片人工林，面積達28萬公頃。那是上世紀20-30年代政府組織營造的，這片森林那時候是草原。草原生長在火山灰形成的土壤上缺乏礦物質鈷(Co)，牛羊食草后易生病。于是政府下決心變草為森林。時值新西蘭經濟蕭條期間，大批工人失業。政府組織失業工人大規模栽植從加利福尼亞引種的輻射松，沒想到這北來新西蘭火山灰上安家落戶的輻射松，生長得比在故土上還要好，栽種后僅僅25年就成為本地的支柱產業，不僅滿足了本國木材與造紙的需要，還大量出口日本、澳大利亞、韓國和中國。

這片森林與其說是公園，倒不如說是植物園，其內引種了許多叫不上名的熱帶和亞熱帶植物。

參觀完森林公園，經過一段行程，就到了北島的溫泉城——-羅托魯阿。這里是南-半球最有名的泥火山和溫泉區。漫步在布滿森林、花草的火山溫泉區，到處彌散著淡淡的硫磺味；到處冒著白氣。白霧繚繞中，我們爬上一座由火山和間歇泉噴吐的物質堆成的高地，不時有嘶嘶作響的蒸汽噴口噴出熱水來，間歇泉的水柱則間斷地筆直噴射，似銀蓮閃耀，如白蓮盛開。泉的附近還有個沸泥漿池，泥漿翻騰著，噗噗冒泡，不斷改變表面的形狀。看著泥漿池，不由想起小時候趴在鍋臺上看母親做青海小吃攪團的情景。那泥漿池泥漿的翻騰狀，酷似攪團鍋中青稞面在水中的噗哧聲。漫步在火山上，看著到處從地縫冒著的白氣和翻騰的泥漿，心里總有一種不太踏實的感覺，似乎可以聽見地心里那熔熔的烈火的燃燒聲，總擔心腳下的大地會不會隨時開裂，爆發出來。

距離陶寶湖幾公里遠的羅托魯阿，是毛利人文化最根深蒂固的地方，在羅托魯阿附近的村莊里，到處是地熱形成的熱水池，有的用來烹制食物，有的用來洗澡。

在新西蘭的幾天里，給人的感覺是人們的生活節奏都很慢，人們早上9點才上班，下午5點下班，商店飯館同時也關門了。新西蘭是高稅收高福利的國家，人少。國家富裕，看病吃藥都不用花錢，從小學到高中全部是免費義務教育，生孩子有牛奶金，失業有救濟金，退休有退休金，就業非常容易。所以這兒的人從學生到工人，都沒有憂患意識，工資是一星期發一次，人們有錢就花，下個星期就又來了。既無近憂也無遠慮。學生的學習也有很大的隨意性和自由性，從來不考試，所以在新西蘭幾乎看不到戴眼鏡的人。

2月19日晚上我們完成預定的考察任務又回到了奧克蘭，準備從奧克蘭去澳大利亞的墨爾本，航班是下午5時10分的。維尼一心想讓我們在新西蘭的每一刻時間里能多看看，更多地了解新西蘭。上午帶我們參觀了海洋館，臨離別奧克蘭時又把我們帶到伊甸山死火山口，向奧克蘭作特殊的告別。這個火山口年齡已超過六萬多歲，這里是俯瞰奧克蘭的最佳地點。遠看，美麗的海灣，修長的大橋，高聳的電視塔相映成趣，海灣中停泊的游艇、帆船，幾乎都是純潔的白色，遠遠看去像風帆的森林，在強烈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耀眼，仔細看去，不時有帆船進出港灣；再遠眺港灣的奧克蘭，到處樹木掩映，整個城市就像一個美麗的森林公園，公園中布滿童話色彩的小房子。告別的時候到了，我們深情地遙望著奧克蘭，在火山口拍下最后一張合影照片，帶著深深的留戀離開了風景如畫的奧克蘭。

5 花園城市墨爾本

下午5時10分，飛機在奧克蘭國際機場起飛，經過3小時20分的飛行，在夜幕降臨時到達了澳大利亞的花園城市墨爾本。夜幕籠罩下的城市已看不清花的顏色，但空氣中彌漫著玫瑰的清香味，路兩邊的咖啡館坐滿休閑聊天的澳洲人，路面行駛著老式電車，花園隨處可見，居民庭院中叫不上名字卻盛開著碗大艷花的喬木把樹冠伸向馬路邊，顯得風雅別致，綠蔭夾道的街市及古老寧靜的建筑物，不由令人聯想起童話中的歐洲王國。

來過澳洲的李三旦局長指著地球儀式的“維多利來藝術中心”尖塔告訴我們，墨爾本是澳洲的文藝之城。是夜，當我們漫步墨爾本街頭，呼吸著清甜的空氣，仔細欣賞一片一片的花園，與新西蘭一樣，海灣也處處散發著濃厚的人情味和安詳的氣氛。

好幾天沒聞到家鄉的尕面片味了，當我們在公寓式的賓館里住定，看到房間里整潔的伙房和完備的餐具時，吃一頓尕面片的念頭腦子里閃現出來。一天來雖然一刻不停地在旅途中奔波，此時已是晚上9點多了，但大家想吃一頓面片的欲望一點也沒減退，放下行李，繞過幾條街道，來到墨爾本最大的超市，不到20分鐘，面粉、洋芋、大肉、油料、調料應有盡有。通過簡單分工，和面的和面，洗菜的洗菜，做一頓面片的活兒在伙房中有序地進行。看到此情此景，在異國他鄉，我不禁想起故鄉特有的青海人最喜愛吃的尕面片的來歷：那是人類為適應青藏高原那獨特的環境而發明的食法。在很久以前，青海地廣人稀，交通不便，人們外出做生意，打工奔走于農牧區之間，路途遙遠，沿途又很少有旅店供食宿，跋涉一天之后，只能借水草一隅扎起帳房，找三塊石頭支一口鍋，不用面板、切刀、搟面杖等炊具，只要有個碗或盆，冷水拌面，捏成扁長條形，壓平拉長，再揪成小面片入鍋，一頓滾熱的飯就到口了。這種長途跋涉中的快餐，操作簡單，省時省事。食畢，鍋碗搭馬背，揚鞭驅馬再趕路。如今的尕面片，走進了千家萬戶，登堂人高級餐館，并飄洋過海，成為一大風味。這么想著，一切已準備就緒，大家開始拿著和好的面劑子開始揪面片，可那面劑子怎么也壓不扁、拉不長，這“洋面”竟揪不成尕面片，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地愣在鍋臺旁。懂洋文的拿起面粉袋子仔細端詳說明，又是查電子辭典又是集體“會診”，最后才確定買的面粉竟是做面包的高精粉，含的面筋太多。無奈中把面劑子用酒瓶使勁壓扁，再揪到鍋中。折騰到深夜一點多，一鍋“洋面片”終于做成了，那面片下到鍋里開始膨脹，舀到碗里足有手指那么厚，變成了面疙瘩，可大家吃得還是有滋有味。

是日，當我們漫步在墨爾本街頭時，感到身邊少了什么，仔細一想，墨爾本的季節已進入深秋，奧克蘭街旁楠樹上的知了聲在墨爾本也漸漸隱去，未變的依然是人們的友善熱情和濃濃的人情味，會讓初來乍到者不知所措，讓離開的人念念不忘。走在街上也好，進入商店餐館也好，甚至是坐車、游園的時候，不光是服務員，就是身邊的任何陌：生人，都可能迎著你的目光跟你微笑說聲：“How are youtoday!”那種問候有別于英式的道貌岸然，日式的專業，又不及意大利的豪邁熱情，而是清純自然，如沐春風。

幾天來不論是新西蘭，還是澳大利亞，人情不僅體現于表面的微笑和問候，開車文化是最好的體現。在路口上，總是車讓人。只要有人過路，車輛總是靜靜地等候著，街上聽不到喇叭聲，行走的車輛平靜得像穿市而過的亞拉河。

21日清晨，隨著車流，我們離開市區前往墨爾本西部的墨爾本大學林學院的教學基地去考察。沿路看到這里的地形比新西蘭的奧克蘭平緩得多，平坦的草原已褪去綠色而呈現枯黃色，但樹木依然是翠綠色的，與新西蘭所不同的是，澳洲大陸東南部和西部沿海地區分布的大部分是桉樹。桉樹是澳大利亞的鄉土樹種。全世界有1000多種桉樹，而澳洲就有600多種。澳大利亞是世界上最干旱的大陸，三分之一的國土被沙漠覆蓋，70％的土地因干旱而不能生長植物，人口主要集中在大陸東南部和西部沿海地區的城市，占地球百分之五的土地上只生活著二千萬人口，生活的空間到處漾溢著綠色和歡笑。

汽車離開城市進入草原，單一的桉樹零亂隨意地生長在草原上，草原上的牛由黑白花變為黑褐色的黃牛。枯黃色的草原偶爾露出一片金黃色的油菜或掛滿棒棒的包谷，給單一的草原增加一絲生機。距路邊幾公里處是高高的山脈，山上布滿森林，山、川比奧克蘭分明得多。

望著車窗外單調的草原，一絲倦意襲來，不知不覺閉起了眼。“吃洋糖兒!”前排的聲音把我驚醒。只見都在剝食糖果。這是從墨爾本超市購買的正宗的“洋糖兒”。嘴里含進甜甜的“洋糖兒”，那甜味帶著我進入夢鄉，進入30多年前的孩提時代。災難深重的舊中國，生產力十分低下，老百姓日常用的火柴、襪子、糖果和香皂都要從國外進口。自然，這些東西的前面都加上了“洋”字，“洋糖兒”和“洋火”是最常見的。習慣性的稱呼一代接一代地延續著，至今在偏遠山區和老一點人們的口中仍丟不掉那個“洋”字。在孩提時代，一年中吃不上一、二顆糖，如果哪個伙伴家來了在外工作的客人，撒一把水果糖，誰就會成為伙伴們擁戴和追逐的對象，跟在屁股后面，一邊說著好話，一邊哄著：“給一個洋糖兒噻!”吝嗇的伙伴頂多咬一塊含在口中化了一半的“洋糖兒”。接過伙伴遞過來含滿口水的“洋糖兒”，在結滿鼻涕痂的袖口上蹭蹭，飛快地送進口中，便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洋糖兒”的甜味中感受童年時代的幸福與歡樂，不知不覺中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人工林中。這是墨爾本大學林學院的樹木學教學示范基地，這片林地名日“斑駁”，意為“蘑菇”。在下雨后的早晨，林下時常布滿了蘑菇，故得其名。這片林地由墨爾本大學的一位林學老師經營。他帶著我們參觀了整片森林，并講述了這片森林的歷史：1980年以來，澳大利亞畜牧業得到空前發展，人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把森林砍光用來發展畜牧業，生態環境受到嚴重影響。為了用事實教育農牧民愛護森林，保護生態，這位林學老師在1987年買下了這片已砍去森林的荒地，利用工作之余造林，并與周圍的農牧民廣泛接觸，向他們宣傳森林改善和保護生態的作用。經過20多年的不懈努力，昔日的荒地已綠樹成蔭，林木參天，有40多個樹種，較大的桉樹胸徑達70厘米，高23米。從美國引進的加利福尼亞紅木非常適應這里的環境，不到20年胸徑達50厘米。這片林地的價值已達70多萬澳元，相當于450多萬元人民幣。

6 寂靜的堪培拉

在未走進堪培拉之前，我一直以為澳大利亞的首都是悉尼。原因是第27屆奧運會是在悉尼舉辦的。

在離開墨爾本之前，參觀了動物園，動物園中主要是袋鼠和考拉等當地的典型動物。袋鼠園是開放式的，一見游人，袋鼠會像迎接老朋友一樣圍攏上來，把你團團圍住，如果不給好吃的，你別想走開。澳大利亞是袋鼠的故鄉，據說全國有1.5億只，且繁殖能力很強。原以為袋鼠像青藏高原的藏羚羊一樣珍貴，其實不然，袋鼠并非珍稀動物，大量的袋鼠侵襲草原，與家畜爭草場，給畜牧業發展帶來很大影響，政府允許有計劃地獵殺。袋鼠只會向前跑，不會向后退的本能受到當地人的尊重。

一只只袋鼠圍著爭食我們手中的面包，母袋鼠育嬰袋中的小袋鼠伸出頭眨著兩只明亮的小眼睛，瞅著這些與它們主人不一樣膚色的陌生朋友。小袋鼠生下來后會順著母袋鼠為它整理的毛路爬進育嬰袋。育嬰袋中有乳房可提供乳汁，小袋鼠便在育兒袋中叼著媽媽的奶頭，吃喝拉撒全在育兒袋中。媽媽經常用兩只“手”把小兒的糞便掏出來，給小袋鼠創造一個干凈的環境。

與活潑愛動的袋鼠不同，考拉被尊貴地與游客隔開。考拉的樣子很像棕熊，故也稱樹熊，個頭卻小得多，一般也只有高原兔那么大，愜意地躺在樹干上睡覺。了解考拉的人說，考拉最喜歡吃桉樹葉，而桉樹葉中有酒精，吃著吃著就醉了，醉了就在樹梢上呼呼大睡，因此，一天24小時中有20多個小時在醉睡。我們今天運氣真好，考拉不但沒睡，還在樹干上走了幾個來回。

從墨爾本到堪培拉，乘汽車大約要七八個小時，藍的天，白的云，綠綠的青草，成群的牛羊，漂亮的鄉村別墅，車窗外優美的風景仿佛使人感到在一幅美麗的水彩畫上步行了8小時。大約下午4時許到達了堪培拉。

堪培拉是澳大利亞的首都，而且是一個年輕的首都。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首都，人口只有33萬，原來是一片荒地叢林，既無歷史的積淀，又無文化的淵源。論地域，整個堪培拉地區南北長80公里，東西寬20公里，四周群山環繞，掩映在一片綠樹叢林中。據說堪培拉之所以成為澳大利亞的首都完全出于一種政治原因：1788年澳大利亞建國后，墨爾本曾作為國家的首都，而悉尼則是全國最大的城市和商業中心，建都于墨爾本還是悉尼遂成為長期爭議的焦點。1901年，澳大利亞殖民者決定成立聯邦政府，當時的兩個主要州府城市悉尼和墨爾本的議員為了競爭在聯邦中的地位，誰也不肯放棄自己城市作為首都的要求，后經國會討論，于1903提出了一個方案，把首都建在兩個城市中間，也就是現在的堪培拉。堪培拉市區內只有議會、政府機構和外國使館區。

登上藍山可以鳥瞰堪培拉全景。綠樹鮮花掩映著現代的高樓：趕廈，又有古樸稀奇的歐式房屋，偌大的映著藍天白云的人工湖，湖畔的政府大樓群呈三角形依著湖泊，湖泊的名字叫葛里芬湖。葛里芬是設計堪培拉城市的美國著名設計師的名字，設計方案獲得了聯合國城市設計金獎，為了紀念葛里芬的貢獻，把人工湖命名為葛里芬湖。葛里芬湖位于堪培拉中心，整個堪培拉市以國會為中心，從國會山出發，建造放射型的城市街道，高聳的國會大廈顯得異常高大雄偉，整個城市與自然顯得融洽和諧，整個城市散布在2395平方公里的山地平原中。

鳥瞰完堪培拉，又步人城市觀賞，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這是一個寂靜的首都，行人、車輛稀少，人們的生活節奏感很慢，三三兩兩的，比起北京的人山人海就顯得寥若晨星。我們在堪培拉的時間雖安排了三天，但在市區旅游參觀的時間只有半天，其他時間都安排了農林復合點的考察和討論。只能重點參觀國會大廈等重點景點。去國會大廈首先經過“戰爭紀念館”。紀念館位于國會大廈下部的半山坡上。澳大利亞是一個孤立于太平洋上的島國，本島上從未發生過戰爭，“戰爭紀念館”用來紀念什么呢?帶著疑惑來到館前，可惜館門在下午4時已下班關閉了。

帶著一絲遺憾離開“戰爭紀念館”，來到國會大廈。國會大廈是一座奶色的三層建筑，頂部是五足鼎立的鐵塔式旗桿，上面飄揚著澳大利亞國旗，屋頂是綠茵茵的草坪，從屋頂下又有鋪滿芳草的斜坡相連，一直通向國會門前的大道上。

國會大廈常年對公眾開放，游人經過安全檢查后便可進入其中參觀，收取一定的費用。邁爾·康姆給值班人員說明這些中國客人是澳大利亞政府請來考察林業生態的，值班人員未要任何證件，就堅定不移地免費讓我們參觀，并派一位精通華語的導游小姐給我們做了詳細介紹。參觀國會大廈一般是從正門進入，走完了傳統的參觀路線，人已經盤旋上了屋頂，而離開時往往不乘電梯，導游會帶你直接從草坪蹣跚而下，顯得隨意、散淡。參議院、眾議院的會堂和宴會廳都可以隨便參觀、留影，國會開會，參觀者可坐下旁聽，親自聽議員們爭辯申述。議會廳設計得簡單、平和但不失高貴。議會廳周圍走廊墻壁上，掛著英國女王和澳大利亞歷任及現任領導人的巨幅畫像，導游說畫師都是領導們自己請的。

國會大廈之外吸引人的景點要算使館區，使館區坐落在一個個丘陵地之間。堪培拉的使館區幾乎云集了澳大利亞所有建交國家的領使館，以洲的形式分為不同的區域，里面兜一圈可欣賞到不同國家和各類建筑風格。有的國家，土地已經劃給，大約是無錢建造，還是一片荒地。中國大使館是一幢富有中國特色的四層樓，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五星紅旗在微風中飄揚，一對威武的石獅蹲立兩邊，亭院中綴滿了各類鮮花和草坪，顯得莊嚴而秀麗。

7 悉尼印象

堪培拉的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在參觀景點的同時，更多的時間里我們與林業、農業和漁業部的官員座談，交換意見，更多地獲得他們在林業生態建設中的寶貴經驗。

2月26日上午8點30分，按計劃我們離開了美麗的堪培拉。在離開堪培拉之前，依約到哈索公司總經理艾侖的牧場參觀。哈索公司是澳大利亞政府援助青海恢復森林植被項目實施單位。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許多人在公司是經理或股份成員，同時又是牧場主，擁有成百上千公頃的草場，一般都將家安在牧場，擁有自己的私家車，下班或休假時只需個把鐘頭就會回到風景秀麗、空氣新鮮的家園，過著無與倫比的美好生活。艾侖一家四口人擁有200多公頃的草場，有200多只羊，75頭牛。

我們乘著牧羊車來到草原深處，凹凸不平的草地上不見牛羊，卻見到處奔跑著成群的袋鼠，在公園里溫柔得像小貓一樣的袋鼠，在原野里奔跑起來猶如可可西里的藏羚羊。袋鼠始終與牧羊車保持著200多米的距離，只要不再靠近，它們就會在那里悠閑地吃草或站立起來拳打腳踢。艾侖在牧場里還種植了成片的紅葡萄和白葡萄，正值轉色成熟期，我們紛紛走到葡萄架下，摘下一顆顆葡萄品嘗，酸之余略帶一絲甘甜。

悉尼是參觀考察的最后一站。半個月的異國生活將要結束，團員們在對異國他鄉深深留戀的同時，也開始懷念自己的家鄉。離開艾侖的牧場后，不知誰帶頭唱起了懷念故鄉的歌。剛剛度過春節的故鄉已開始春播，此時故鄉人正在新一輪朝陽的沐浴下走向田野。邁爾·康姆在我們的歌聲中加快了車速，并深情地說：“你們的歌聲太美了!”

在歌聲中不知不覺來到了悉尼。悉尼是澳大利亞最大、最繁榮的工商業大都市，也是澳大利亞的發祥之地，現有人口370多萬，其中華人移民已達20萬人。邁爾·康姆進人悉尼前把車開到一塊高高的草地，從這里可以鳥瞰悉尼全景，位于大海邊的悉尼不但有金光閃閃、白帆逐浪的海港，細膩迷人的海灘，還有秀麗的城市街道，更有令悉尼人自豪的當今世界建筑藝術經典——悉尼歌劇院、悉尼塔、海港大橋。

悉尼的景色比墨爾本和堪培拉更美麗，更富有歐洲城市的特點，為了珍惜所剩不多的時間，在賓館稍稍休息后就去參觀城市風光。已是夕陽西斜，邁爾·康姆帶我們到了一處海灣，夕陽映照下的海灣美麗極了，蔚藍色的大海，一艘艘的輪船穿過悉尼灣大橋，從我們眼前經過又消失在遙遠的海平面上，悉尼灣大橋渾似蛟龍出水橫跨海峽，雄偉壯觀。舉世聞名的悉尼歌劇院遠遠望去，猶如成群的海貝在海面上嬉戲，又如一叢蘑菇浮出海面，秀麗嫵媚。我們都盼望能鉆進那貝殼中去，但邁爾·康姆說今天時間來不及，等明天參觀完悉尼灣，再去近看歌劇院。

海岸邊是觀賞悉尼的最佳地點，從這里可以透過寬闊的海面看到市北部的貝奈龍廣場、東邊的皇家植物園、悉尼灣大橋和歌劇院，風景十分秀麗，因此有許多對新郎和新娘在這里拍攝婚禮的外景，那場面十分壯觀，新人們乘著加長的豪華臥車，新娘身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新郎擺弄著身姿，在四、五對伴郎伴娘的陪襯下做各種造型，幾名攝影師從不同角度進行拍攝，使旁觀者大飽眼福。

第二日一大早乘單軌電車離開市區，又乘游船在大海上航行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了雙水灣，那里的海灘漂亮極了，沙地特別干凈，沙又白又細，海水藍得出奇，海面稍遠處，游船、帆船點點，飛來駛去，拖出條條長長的小尾巴，翻起的白浪花漂浮在藍色的海水中，煞是好看。潔白的沙灘上隨意地躺著或坐著剛游完泳的男女老少，沐浴著陽光，堆著沙堡。海中有許多喜愛滑浪者，穿梭于卷滾而來的浪尖上，輕盈得像一只只踩在白云端的燕子。我們都不會游泳，更不會滑浪，但又不愿輕易失去這難得的機會，脫去鞋子，卷起褲管，腳踏海浪走幾步，海浪不時涌上膝蓋，在浪沖來時閉上眼拼命往上跳，享受這海灘、陽光、藍天、白云，一望無垠的海，永不停息的浪，也算沒白來一趟。

在悉尼的兩天時間里，給人印象最深的是悉尼歌劇院和綽號“大衣架”的將悉尼市區南北連為一體的港灣大橋，遠觀、近瞧，坐船穿橋而過，環繞歌劇院一周，視線總離不開它們。特別是歌劇院，站在任何一個角度看，面對的任何一個入口就像一組貝殼覆蓋在海島上。據說這座劇院由著名華裔建筑設計師貝聿明設計，于1959年3月動工，1973年建成，耗資1，02億澳元，被譽為世界第一流建筑，不惟造型奇特，風格高雅，環境優美，而且在采光、音響效果等方面也棋高一籌，成為悉尼的象征。

二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們在澳大利亞的最后日子。早晨起床后就打點行裝。按計劃上午到新南維爾斯與林業組織工作人員座談。座談完畢，登機尚早，邁爾·康姆請我們到郊外吃燒烤。這是在澳大利亞的最后一餐。中巴車載著我們離開新南維爾斯，走向草原深處的熱帶雨林。綠蔭地里的一座美麗的湖泊，與森林和草原共同構成一幅美麗的油畫畫幅。這里配備了干凈、高級的免費燒烤設備，燒烤預醬好的羊肉串、牛排、雞肉串或香腸，邊燒烤邊吃邊觀賞周圍的風景，樂趣無窮。在這里自由地生活著多種野生鳥類，無游人時它們在湖中或樹上嬉戲，來游人時它們像迎接久別的朋友一樣，成群地從湖面和樹梢上飛來，毫不陌生地鳴叫著、撲閃著翅膀，加入到游人的行列中來，圍著你要吃要喝。把面包屑或方便面渣拋向空中，鳥兒們會齊身騰空接食，那場面精彩極了。在鳥兒的陪食中，吃完了有趣有味的燒烤。

下午5時14分，飛機載著我們踏上了回國之路。飛機離開悉尼機場沖向云霄，機倉中有很多空座位，我離開自己的座位來到后排無人的窗邊，窗外空氣透明度很好，飛機在穿越澳大利亞大沙漠。起初，沙漠中有許多水泊子，水不深，泛著灰白的光。不久水泊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出現大片大片的沙漠，沙漠像紅色的大海，掀起一層一層的紅色波浪。偶爾沙漠中出現雄偉高大的紅沙山，空中看去像《：西游記》中的火焰山。山的一側仿佛是一片濃綠色的大森林，仔細看去，卻是大山的陰影。

在單調而寂寞的沙漠中，飛機進入了夜行。一覺醒來已是3月1日早晨，當東方顯出魚肚白時，飛機已在北京上空。當飛機穿過濃厚的云層準備降落時，透過舷窗看到大地一片潔白。北京在下雪!幾個小時前還在翠綠如茵的南半球，一下子進入雪花紛飛的北國，真有點不適應。3月的北京應該是小雨淅淅瀝瀝，楊柳泛青，想不到依然是一片冰雪世界。來到機場出口，一股涼風襲進來，吹得我們直發抖，有的人將外衣打進行李托運，穿著短袖的T恤衫，大家都急切地盼望寄存在機場的毛衣毛褲。

走進北京城，空中的雪花變成了細漾濛的雨絲，偶爾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向大地飄灑著，還沒等落地，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預示著北半球嚴寒而漫長的冬天就要過去，溫暖的春天就要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