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符號經濟的形成及對現實經濟的啟示

摘 要： 實體經濟中不斷出現的經濟符號化過程降低了經濟的運行成本，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 時也使符號經濟從實體經濟中獨立出來，具有自己不同于實體經濟的特性。了解符號經濟的 形成能更好地把握現實經濟發展的趨勢。

關鍵詞：符號化 符號經濟 實體經濟 演進

中圖分類號：F2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8)02-062-02

符號經濟概念源自經濟學與管理學大師彼得#8226;德魯克的提法，他指出，所謂符號經濟是指貨 幣和信用，實體經濟是指貨物、工作和勞務。

現代經濟中存在一些經濟符號，如紙制符號、電子符號或其他。典型的經濟符號有貨幣、股 票、債券以及作為符號的衍生工具。這些符號有三個特征：（1）它是一種索取權證書，憑 借它人們可以獲取未來的現金流；（2）這一未來的現金流是可以變現的，可以用于交換； （3） 它一般都有一個符號化的載體。因此，我們可以將符號經濟定義為由經濟符號的創造（即發 行）、流通所形成的與實體經濟相對的經濟體系。

一、符號經濟是在實體經濟的經濟符號化過程中不斷形成和發展的

貨幣是最早真正意義上的經濟符號，在貨幣成為媒介之前只有物物交換，而一般等價物（貨 幣）的出現解決了物物交換所要求的雙重巧合難題，隨著貨幣符號使用范圍的擴展，使其成 為衡量一切經濟活動的尺度。而當人們有大量閑置貨幣出現時，就為符號經濟的萌芽提 供了土壤。銀行作為中介機構將人們手中閑置貨幣生息社會化，這時出現的存款憑證和有價 證券也就是經濟符號。銀行信用的發展使經濟符號化進一步發展，促成了符號經濟產生的萌 芽。銀行信用擴大了社會的資金借貸規模，提高社會范圍內資金的配置和使用效率，這一時 期銀行信用的形式支撐符號化的過程。

同時，貨幣符號產生后，使得交易得以擴展，交易方式發生了變化，新的交易方式的出現對 符號化提出了新的要求，使進一步符號化成為可能，從最初的個別交易發展到集市交易，這 時貨幣符號的運動還主要是對實體經濟的一種反映，而商業信用與各種形式的商業票據的 出現，以及交易所的出現為各類商品（實物商品和金融商品）的交易提供了可能，并提高了 這 類交易的效率。無論是商品交易所還是證券交易所，無論是物質商品還是金融商品，它們都 以標準化的形式出現，它們的質的差別完全變成了只在量上的差別，貨幣及其他經濟符號的 流通不再是實際商品流通的反映，前者在經濟生活中似乎獲得了某種獨立性。交易方式的變 化促進了經濟的逐步符號化，也促進了經濟符號市場化的過渡。

現代經濟的發展要求企業融資方式的多樣化，因而股票、債券便應運而生了。股票和債券相 對于銀行的借貸資本而言，具有更明顯的虛擬性，它們只是一種權益的持有憑證。作為一種 金融產品，它們具有獨立于真實經濟的運動規律。而影響證券價格的因素都不完全是由真實 資本運動的增值來決定的。與企業所處行業、宏觀經濟形勢、投機因素、資金市場供求情況 以及貨幣當局的意志等有關。在股市、債市大規模發展的基礎上，還出現了證券化資產，它 是因資產證券化而發展起來的。銀行將住房抵押貸款、汽車抵押貸款、信用貸款等各種信貸 資產經過重新包裝后實行證券化，或者在一些低信用等級的證券中加入較高信用等級的證券 ，并用其作為抵押發行新的證券，從而提高資產的流動性。資產證券化的趨勢又使經濟的符 號化程度進一步提高了。

20世紀70年代以來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以逃避管制、規避利率、匯率等市場風險為初衷 的國際金融創新蓬勃發展，出現了種類繁多的金融衍生品，如金融期貨、期權與互換等。由 于衍生工具的派生性（指它是從其他基礎性金融工具如紙幣、股票、債券等中派生出來的） ，是符號的符號，離實體經濟越來越遠，是最為濃厚的符號化色彩，從而將經濟的符號化特 征推向一個極致，它們不再基于實體經濟的運動，而是基于種種基本金融產品價格的波動。 從金融衍生產品的交易對象來看，如果說指向商品的遠期、期貨、期權等衍生品只是交易對 象的第一步符號化的話，那么指向證券的金融衍產品，則是作為權益持有憑證的證券的再次 符號化了。利率、指數衍生品的交易指向只是一個概念、一個指標，其價格僅與宏觀經濟狀 況及心理、政治、文化等非經濟因素有關，已失去了獨立的市場價格決定機制。這時，貨幣 已不代表真實商品，它只是金融經濟中最重要的一種新興債務。這時，符號經濟的快速膨脹 成為現代經濟的顯著特征。

二、符號經濟的形成是在不斷降低交易成本過程中的自然演進的

人類經濟發展過程就是一個不斷追求物質財富增長與物質財富易于分割和流動的過程，實質 上就是追求高效率、低成本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類開展了兩個方面的經濟活動：一方 面是人與物質世界打交道的過程，這個過程會涉及到生產成本；另一方面是人與人打交道的 過程，這個過程則會涉及交易成本。生產成本與交易成本反映著人類經濟活動的兩方面的基 本經濟關系和人類經濟活動的共同目的，人類在經濟活動中為降低這兩類成本的不懈努力促 使經濟不斷向前發展和演進。

人類最初的生產是簡單而直接的。經濟活動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直接而透明的，以致人們能夠 以實物形式而毋須借用其他形式來達到控制生產的目的。隨著社會的發展，直接的生產方式 開始向迂回的生產方式轉化。迂回的生產方式提高了效率，但與此同時也使得直接的實物控 制變得困難。因為生產環節的增多和復雜化，遠遠超出了單個生產者的視野，這時就要借助 于符號來管理、控制。股份公司的發展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股東作為企業的所有者并不需 要直接對這企業進行操作管理。理論上他只需要掌握著股票這一所有權憑證這一普通的符號 ，通過操縱這一符號（買進賣出）就可以操縱實際的生產。所以，符號化不僅出于資源節約 、降低交易費用的需要，也是越來越復雜的社會經濟發展的內在要求。

另一方面，當社會商品質的差別逐步向量的差別轉化時，使用一定的符號來表示出量的差別 就極大地降低了交易成本。貨幣的產生正是這一演進的結果。不僅貨幣符號如此，其他各類 經濟符號（如大量的金融工具）都是如此，即都是在只有量的差別而沒有質的差別基礎上才 產生出來的。并通過標準化的方式在現實中完成了。

經濟中降低生產成本和交易成本的努力形成了兩類不同的財富形式，生產成本巨大降低，促 進了社會物質財富的巨大的增長，符號化使交易成本巨大降低，則促進了社會價值形態財富 形式——金融資產（符號化資產）的形成與巨大增長。所謂金融資產，就是在金融市場上交 易的金融商品或者各種債務憑證或所有權憑證，如支票、匯票、債券、股票、存款憑證、外 匯、期貨、期權以及其他可轉讓的證券，它們自身并無價值，只是相應實物資產的價值符號 。它將所有商品所特有的異質性都消滅了，而只剩下價格上的差別。這種由質的差別向量的 差別轉化創造出了經濟符號，促進了經濟符號化過程。而電子技術的發展，帶來數字化革命 和“數字化生存”，推進了人類生存的全面符號化，同時也快速推進了經濟符號化的演進過 程。

三、啟示

從符號經濟形成的分析中我們可以得到一些啟示，這對于我們把握現代經濟的發展趨勢是有 益的：

1.降低交易費用在符號經濟出現及演化過程中起核心作用。在實體經濟階段，由于經濟符 號化程度并不高，交易費用也沒有較大的減少，人們只能通過默認知識（信譽、權威、習慣 等）或組織安排（金融中介機構等）來穩定市場和發展經濟。此時的市場范圍只局限于實體 經濟的范圍，由于技術的發展，特別是信息網絡技術的發展，極大地降低了交易費用（包括 內生交易費用和外生交易費用），同時也促進了經濟的符號化的發展，推動了社會的默認知 識向編碼化知識方向的發展，國家、金融中介信用的一對多的特殊主義的分層結構化信用形 式逐漸發展成為網絡化的多對多的普遍主義的扁平化信用形式，信用制度逐漸證券化，金融 也進一步向虛擬化方向發展。這一過程擴展了市場范圍，經濟從實體經濟拓展到了符號經濟 ，也促進了分工，并最終導致符號經濟從實體經濟中脫離出來，具有獨立的運行特性，經濟 也向高級化形式發展。

2.政府在金融與經濟發展中的作用應該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從以上的分析可知，符號經濟 是一個逐漸脫離實體經濟且具有獨立運行特性的體系，而實體經濟具有相對的穩定性。符號 經濟在遠離實體經濟的時候要保持相對的穩定性，必須具有耗散結構。復雜經濟系統論認為 ，一個系統在遠離平衡的時候要保持相對的穩定，系統必須與外界有能量和物質交換，通過 自組織作用來維持相對穩定。符號經濟是一個復雜經濟系統，經濟中眾多的不確定性和復雜 的循環反饋機制（特別是正反饋機制）可以加速新的制度安排的創新，同時也會加劇經濟系 統的波動和混亂，但當經濟系統與外界有物質和能量的交換時，它會呈現出從混亂到有序的 自組織的演化過程，這對于政府在金融與經濟發展中特別是符號經濟中發揮作用問題具有一 定的啟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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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曾康霖. 虛擬經濟：經濟活動新領域. 中國金融出版社，2003

（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經濟學院 湖北武漢 430074）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