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侵權責任的歸責原則

摘 要： 侵權行為法作為一門重要的部門法，在當今社會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因其擁有 巨大的社會功能，所以對侵權行為法歸責問題的研究也日益凸顯其重要性。文章從宏觀角度 對 侵權歸責做了一個論述，并提出了對這一問題的觀點，以期完善我國的侵權歸責原則。

關鍵詞：侵權責任歸責原則過錯責任原則 無過錯責 任原則

中圖分類號：DF52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8)02-082-02

彼得#8226;斯坦指出：“法律規(guī)則的首要目標，是使社會中各個成員的人身和財產得到保障 ，使他們的精力不必因操心自我保護而消耗殆盡。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法律規(guī)則中必須包括 和平解決糾紛的手段，不論糾紛是產生于個人與社會之間，還是個人與個人之間。”侵權 法正是一門保護社會成員人身和財產權利、實現(xiàn)法律基本價值目標的法律。作為一門重要的 部門法，其具備四方面的社會功能：創(chuàng)設與保護民事權益功能、補償功能、分散損失與平衡 社會利益、教育與懲戒功能，這一法律機制所擁有的巨大社會功能使其適用的理性化限定成 為法治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因而我們說研究侵權行為法的歸責原則問題，也具有相當重要的理論分 析價值。

一、侵權責任歸責原則概述

1.歸責原則的內涵。歸責原則是指確定行為人的民事責任的根據(jù)和標準，它解決的是侵權的 民事責任的基礎 問題。按照“損害應停留其發(fā)生之處”的法理，原則上損害應由受害人自己負擔，除非有足 夠的理由才能轉嫁于他人，這個理由就是歸責原則。

歸責原則在侵權責任法中居于重要地位。學界一致認為：歸責原則貫穿于整個侵權法之 集中體現(xiàn)了侵權法的價值功能，因而成為對各個侵權法規(guī)范起統(tǒng)帥作用的理法指導方針，也 成為司法機關處理侵權糾紛所應遵循的基本準則。

2.歸責原則的歷史沿革。歸責原則因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1)大陸法系以法國法和德國法為代表。法國曾采取單一的過錯責任原則?！斗▏穹ǖ洹返?382條規(guī)定：“任何行為使他人受 損害時，因自己的過失而致使損害發(fā)生之人，對該他人負賠償?shù)呢熑巍！钡?383條規(guī)定：“ 任何人不僅對因其行為所引起的損失，而且對其過失或疏忽所造成的損害，負賠償?shù)呢熑巍?”法國所采納的這種單一的歸責原則，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抽象性，從而給法官以極大的自 由裁量空間，在處理侵權糾紛時也較為方便。但單一的過錯責任不能適應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變化 的需要，所以法國的侵權責任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fā)展，這種多元化的趨勢同樣也影響著其他 的大陸法系國家。

德國民法上侵權責任的歸責原則可以歸納為兩項：一是適用于一般侵權行為的過錯責任 原則。過錯責任是德國侵權法的基本歸責原則。在《德國民法典》上，過錯侵權又分為三種 類型：對絕對權利的不法侵害，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故意違反善良風俗加害于他人；二 是適用于特殊侵權行為的危險責任。

(2)英美法系。 普通法的歸責原則經(jīng)歷了一個從嚴格責任發(fā)展到過失責任、再到嚴格責任逐漸擴張的過 程。

早期的普通法主要采取嚴格責任。在英美法中，傳統(tǒng)的嚴格責任包括侵占、侵害、動物 責任、極度或異常危險活動責任、妨害。自17、18世紀以來，隨著雇傭關系的增加，產生了 過失歸責原則，現(xiàn)代普通法中的嚴格責任是由1865年Rylands V. Fletcher一案確立的。英 國1897年頒布《勞工賠償法》，確立了嚴格責任?！睹绹謾喾ㄖ厥觥罚ǖ诙危┑谌帉?門規(guī)定了嚴格責任。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兩大法系的侵權歸責原則正朝著一個共同方向發(fā)展，即“大陸法 系向著多重責任發(fā)展，普通法系向有限多重責任發(fā)展”，并且兩大法系的多元歸責體系正 在日趨接近。

二、侵權責任歸責原則的體系

現(xiàn)代社會擯棄結果責任原則，保留過錯責任原則、過錯推定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和公 平責任原則，在歸責原則體系的構建上，理論界存在三種理論學說：一元論、二元論和三元 論。

恩格斯指出：“原則只有在適合于自然界和歷史的情況下才是正確的。這是對事物的唯 一唯物主義的觀點?！币蚨覀冋f，特定的歸責原則只能在特定的具體社會條件下才能存 在，它是隨著社會生活的發(fā)展而不斷變化的。在我國，學術界對于侵權責任歸責原則存在不 同的觀點，筆者認為立足于我國社會經(jīng)濟狀況和立法、司法實踐的現(xiàn)實，單一的歸責原則已 經(jīng)不適應當今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要求，歸責原則的多元化已是侵權法的發(fā)展趨勢。我國應當采 用歸責原則多元化更為合理。

歸責原則集中體現(xiàn)了侵權法的價值功能，隨著時代的進步，科學技術 的巨大進步以及生產力水平的迅速提高，現(xiàn)代社會結構發(fā)生了深刻復雜的變化，侵權法不斷 地向社會結構的各個層次滲透，侵權法的功能也必然隨之擴展和變化。具體說來，“一方面 ，侵權法不再僅僅是簡單的控制社會維持秩序的統(tǒng)治工具，而且成為公民作為權利主體自覺 主 動地運用侵權法實現(xiàn)自己的權利制止侵權行為的工具，同時也是預防損害、合理承擔或分擔 損 失、恢復被侵害的權利的有效措施。另一方面，適應充分尊重個人的價值和尊嚴，保護公民 的合法權益的需要，侵權法的補償損害的功能日趨突出?！?/p>

具體而言，我國應當建立過錯責任原則和無過錯責任原則二元歸責體系，對于一般侵權行為 ，適用過錯責任原則。對于一般侵權行為之外法定的特殊侵權行為， 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過錯責任原則和無過錯責任原則構成的二元歸責原則體系，理論上和 邏輯上具有周延性和完整性，并有利于充分發(fā)揮侵權法多元化的價值功能。

過錯責任原則又稱為過失責任原則，是指在一方違反合同規(guī)定的義務、不履行和不適當 履行合同時，應以過錯作為確定責任的要件和確定責任范圍的依據(jù)。

我國《民法通則》第106條第2款確立了過錯責任原則的法律地位：“公民、法人由于過 錯侵害國家的、集體的財產，侵害他人財產、人身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侵權法具有補 償、教育、制裁等功能。其具有以下特征：第一，以過錯為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只有在具 備“過錯”這一主觀要件的前提下，加害人才有可能為其行為承擔侵權責任錯。有過錯則有 責任，無過錯則無責任。第二，以過錯為歸責的最終要件。第三，以過錯作為確定責任范圍 的重要依據(jù)，過錯程度與責任相一致。第四，一般情況下，按照“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 ，受害人請求加害人承擔侵權責任時，應對加害人在實施侵權行為時主觀上存在過錯負舉證 責任，若加害人不能證明其沒有過錯，則推定其實施行為時主觀上存在過錯。

無過錯責任，也稱為嚴格責任，是相對于過失責任而言的，指根據(jù)法律的特別規(guī)定， 在加害人的行為或其管理下的人（物）與受害人的損害具有因果關系時，加害人不得以主觀 上沒有過錯而免于承擔責任，唯有以法定的抗辯事由方能免責的原則。無過錯責任原則具備 以下特征：第一，不以加害人主觀上有過錯作為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第二，以因果關系作 為構成責任的基礎性要件。第三，無過錯責任為法定的責任。第四，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一 般有最高賠償限額。無過錯責任原則從產生之初就帶有鮮明的時代使命感，它是在工業(yè)革命 的進程中，為了彌補過錯責任原則的不足而應運而生的。無過錯責任原則實現(xiàn)了侵權法的補 償功能，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實現(xiàn)了預防損害的功能，最終實現(xiàn)了法律的實質公平正義。

從以上分析不難看出，過錯責任原則和無過錯責任原則構成的二元歸責原則體系，理論 上和邏輯上具有周延性和完整性，并有利于充分發(fā)揮侵權法多元化的價值功能。

過錯推定是適用過錯責任原則的一種方法，它仍以過錯為歸責的最終要件，故不應脫離 過錯責任原則成為獨立的歸責原則。

所謂“公平責任”是民法公平原則在侵權法領域的具體應用，是在雙方均無過錯的情況 下，當事人之間分擔損失的一種方法。公平責任已經(jīng)脫離了法律責任的本質，所以不應成為 獨立的歸責原則。

三、小結

由于我國現(xiàn)在尚無一部獨立的侵權法，所以有關侵權的立法遠遠不能適應市場經(jīng)濟時代 法律的要求，“21世紀是一個走向權利的世紀，同時也是一個權利更容易受到侵害的世紀。 專為救濟私權特別是專為救濟絕對權而出現(xiàn)的侵權行為法必將變得越來越重要?！彼匝?究侵權責任歸責原則具有重要的意義。

筆者建議，以二元歸責原則體系為基點，采用一般條款與類型化相結合的方式來構建我 國侵權責任法律體系，使得歸責原則博采大陸法系與英美法律的優(yōu)點，來構建我國的侵權法 ，適應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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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西大學法學院 山西太原 030006)

(責編：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