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文/編譯
一個身患腦膜炎的重癥病人,卻奇跡般地活下來,這已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意志告訴他,最終目標不僅是要活下去,而且是要活得精彩,活得有價值。
突發怪病
我今年42歲,生在一個親友眾多的意大利家族。有三個姐姐,年齡和我相差很多。我的家人每年在圣誕節后都要進行一次家庭聚會,一起共進晚餐,迎接新年的到來。
那是2004年的12月31日,吃過晚飯之后,我們玩得非常開心。到了午夜,我和妻子唐娜都感到非常疲憊,躺下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可是,凌晨兩點多我就醒了,感覺到類似感冒般惡心的癥狀,隨后我覺得頭非常疼并感到極為寒冷且嘔吐得很厲害。
我們不得不終止假期,馬上啟程返回位于長島史密斯鎮的家。一路上我不停地向塑料袋里嘔吐。到家后,我并沒有去醫院,因為當時我們都認為這次生病是流感所致。我曾是一個非常愛跑步的運動健將,曾為自己擁有強健的體魄和充沛的體力而驕傲。
醫院無術
元月2號,大約在凌晨兩點多我醒來,又去了衛生間,唐娜震驚地發現在我臉上布滿了深紫色的紅斑點,看起來好像我滿臉的血管都破裂了。她用堅強的意志和瘦小的身體把我背到樓下,送到醫院。
醫院專家們為我做了幾項檢查,但結果都不容樂觀,而且超聲心動檢查表明我的心臟功能在減弱。由于多個器官的衰竭導致了我感染性休克。我的肝臟、腎臟以及其他一些器官都停止了工作,我被推進了重癥監護室。
家人都一個個來到了醫院,醫生告訴唐娜說,我大概熬不過今晚了,惟一的希望是將我轉移到其他醫院去。
唐娜動員了所有在候診室的家族成員去跟不同的醫院聯系,當那些醫院了解到我的病情后,沒有一家愿意接收我。我的姐姐們都在哭泣,不知道如何是好。唐娜保持著穩重與冷靜,打了最后一個電話向一個我們認識的醫生咨詢,那個醫生向我們推薦了史通利·布魯克大學的醫療中心,那家醫院總算同意接收。
生死邊緣
幾個醫生對我進行了檢查并討論了我的醫療記錄,可是事情真是到了殘酷無情的地步,他們敦促唐娜去盡快找一位神父來為我主持最后的儀式。他們告訴唐娜說,他們不敢肯定是什么原因導致了敗血癥休克,但是他們覺得用抗生素做治療是惟一可行的方法。由于靜脈注射以及腎臟不能正常工作使我在一個晚上水腫了60多磅。唐娜說我已經面目全非,而且高燒不退,那晚家人們一個個走過來跟她說再見然后離去。但就在那個夜晚,我奇跡般地活過來了。
在接下來的七天里我始終處在病危狀況之下,透析機一直連接在我身上,而且醫生懷疑,我的腎功能不可能再復原。唐娜和我的家人都擔心我的大腦會受到嚴重損傷,令醫生們憂慮的是,即便我有幸活過來,也會由于長時間的缺乏血液流動而失去我的鼻子、手和腳。
奇跡發生
到了元月9日這天,也就是唐娜安靜地待在我床邊的第八天,突然我移動了一下我的手臂,唐娜感到極為振奮,她把這一小小的移動看成是某種奇跡要發生的信號。第二天早晨我第一次睜開了眼睛,兩個小時之后,呼吸機被取走了,我又可以靠自己呼吸了。
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得的是腦膜炎球菌敗血病,也叫腦膜炎球菌血癥,一種血液的細菌感染疾病,而且在通常情況下是非常難以診斷和治療的。我繼續在醫院里住了兩個月,之后又花了五個多月的時間來做身體恢復。
由于我在30歲前是個熱愛跑步的人,也是三項全能運動員,使得我的康復進程大大加快,我失去了兩只腳上的所有腳趾,還失去了右腳的腳后跟和腳弓。在2005年的情人節那天,醫生們對我進行了長達九個小時的手術,他們從我的右背部取下一塊肌肉來修復我的右腳,又從大腿上取下一塊皮覆蓋在我的右背上。
2005年的3月,我離開了醫院,隨后我回到摩根大通銀行工作,擔任副總裁及技術企劃經理。
走出陰霾
之后,我又經歷了多次再造性的手術,包括一次膝蓋外科手術和一次右腳收縮手術,通過右腳收縮手術我可以將我的右腳放進一個護套“鞋”里。
2006年的6月,在我決定是否對我的右腳進行截肢手術之前,我咨詢了十幾個被截肢者,他們都說服我:手術可以增進我的活動能力,還能改進我的生活質量。當我的手術完成之后,我穿上了兩只特制的跑步假肢,以及一個特制的騎自行車用的假肢。
經歷過這場嚴重的疾病后,我意識到自己獲得了一個寶貴的禮物,那就是在我的生命里找到了工作、家庭和社會的良好平衡。還有就是,我也曾知道唐娜是個具有非凡能力而且無比堅強的女人,然而通過這次的經歷,我認識到,情感不僅僅是當你身處順境時才看得到的東西,而當你們一同面對艱難的挑戰甚至失去生命的危險時刻,才能真正詮釋情感的意義。毫無疑問,我跟唐娜的親密情感得到了更為深刻的鞏固和加強。
我已經找回了我的運動激情,為了增進對殘疾人運動員的了解和為殘疾人運動事業募集資金,我剛剛參加了10公里賽跑和三項全能運動的比賽。我還經常參加國家腦膜炎協會顧問委員會的活動,那是一個由五對父母親發起成立的非營利組織,他們的孩子由于患上了腦膜炎,有的已經死去了,有的還帶著永久的殘疾。如果我的所做所為能夠防止哪怕是一個人免于遭受這種疾病的痛苦,那也是值得的。我還希望通過我的重返運動賽場的事例,能夠增進對腦膜炎球菌疾病的認識與研究,以及找到新的疫苗來防止這種可怕的疾病。
[編譯自美國《讀者文摘》]